昭阳宫·新的“战场”与欢乐窝。
封后大典的辉煌与喧嚣渐渐沉淀,昭阳宫回归了它作为“家”的本质。只是这个家,如今被四个精力日益旺盛的小家伙彻底占领,每日都上演着鸡飞狗跳又甜蜜爆棚的戏码。顾衡和苏妩这对帝国最尊贵的夫妻,也彻底沦为了“孩奴”,在奶瓶、尿布、啼哭与笑声中,摸索着为人父母的幸福真谛。
晨起:帝王的“早朝”与皇后的“游击战”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驱散薄雾,昭阳宫暖阁内的“早朝”便已开始。
“哇——!”老大如同精准的号角,准时用他洪亮的嗓门唤醒整个宫殿。紧接着,像是得到了信号,老二委屈巴巴的哼唧、大公主娇气的哭腔、小公主不耐烦的干嚎瞬间汇成一片。
顾衡几乎是在第一声啼哭响起的瞬间就睁开了眼。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保持着惊人的警觉。他迅速起身,动作却极其轻柔,生怕惊扰了身边还在沉睡的苏妩(得益于甜甜的安睡香薰,苏妩的睡眠质量好了很多)。他熟练地披上外袍,如同一位即将奔赴前线的将军,大步走向暖阁。
“老大饿了,快!”他精准判断,指挥当值的乳母。
“老二尿布湿了,换!”
“大公主是要抱抱,李氏呢?快哄哄!”
“小公主……嗯,给她看看窗外的鸟,或者拿那个会响的铃铛!”
他穿梭在四张婴儿床之间,动作迅捷,指令清晰,哪里还有半分帝王早朝时的肃穆?倒像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在指挥一场小型战役。等到四个小家伙暂时被安抚,吃饱喝足或重新入睡,顾衡的额角已微微见汗,但看着暖阁内暂时恢复的宁静,成就感油然而生。
这时,苏妩才揉着眼睛,慵懒地起身。她走到暖阁门口,看着顾衡穿着常服、头发微乱、却眼神明亮地站在晨曦中“督战”的模样,忍不住莞尔一笑,心中暖意融融。
随着宝宝们渐渐长大,单纯的母乳和牛乳已不能满足需求,辅食添加成了新课题。御膳房接到了前所未有的“特殊订单”——为四位小殿下研制营养、易消化、口味佳且……必须卖相可爱的辅食!
于是,昭阳宫的小膳桌上,摆满了御厨们绞尽脑汁的作品:做成小兔子形状的奶香米糕、雕刻成花朵模样的蔬菜泥、点缀着星星果粒的蛋黄羹、用果蔬汁染成五彩的细软面条……琳琅满目,香气扑鼻。
喂食环节,则成了顾衡的“试毒”专场和欢乐源泉。
“老大,张嘴,啊——!”顾衡端着一小碗金灿灿的南瓜小米糊,舀起一小勺,吹凉,送到大儿子嘴边。老大很给面子,嗷呜一口吞下,小嘴吧唧吧唧,意犹未尽地盯着碗。
“嗯,这个不错,御膳房有赏!”顾衡满意点头,自己也尝了一小口确认温度味道。
轮到老二。顾衡端着一碗翠绿的菠菜泥。老二看着那绿油油的颜色,小眉头微微蹙起,小嘴紧闭,脑袋一偏。
“乖,二宝,这个吃了长高高。”顾衡耐心哄着,把勺子凑近。老二依旧拒绝,甚至把脸埋进乳母怀里。
“嘿,你小子,跟你父皇玩这套?”顾衡失笑,放下碗,伸手去挠儿子的小痒痒。老二被逗得咯咯直笑,趁其不备,顾衡眼疾手快,一小勺菠菜泥成功塞了进去。老二一愣,咂咂嘴,似乎……味道还行?于是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大公主则挑剔得多。喂到她不喜欢的花椰菜泥时,小嘴紧闭,眼泪汪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顾衡心疼得不行,立刻投降:“好好好,不吃这个,换!换甜甜的苹果泥!”
小公主最是“豪爽”,给什么吃什么,小嘴塞得鼓鼓囊囊,像只贪吃的小仓鼠。顾衡看得忍俊不禁,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胖脸:“慢点吃,小祖宗,没人跟你抢。”
苏妩在一旁含笑看着,偶尔接手喂喂,更多时候是记录下孩子们的饮食偏好,准备告诉御膳房调整。看着曾经执掌乾坤、号令千军的帝王,此刻笨拙又耐心地哄着孩子们吃饭,那画面温馨得让她心尖发颤。
午后阳光正好,昭阳宫的地毯上铺满了厚厚的软垫。四个小家伙像四只刚学会爬行的小兽,在软垫上探索着他们的“疆土”。
顾衡处理完紧要的奏折,便迫不及待地加入了孩子们的“领地”。他将象征无上权威的玉玺(当然是仿制的、光滑无棱角的)放在软垫中央。老大眼睛一亮,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一把抱住,小嘴啃了上去,仿佛在品尝权力的味道。顾衡哈哈大笑:“好小子,有眼光!将来这江山就交给你了!”(惹得苏妩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老二则对顾衡随手放在榻边的一卷书产生了浓厚兴趣。他爬过去,用胖乎乎的小手指着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字,咿咿呀呀,仿佛在认真研读。顾衡见状,干脆把他抱在怀里,指着书页上的字,一本正经地念起来:“子曰:学而时习之……”老二听得一脸“严肃”,小脑袋一点一点,逗得苏妩掩嘴轻笑。
大公主喜欢亮晶晶的东西。苏妩发间一支镶嵌珍珠的步摇成了她的目标。她爬到母后脚边,仰着小脸,伸出小手去够。苏妩笑着取下来,在她眼前轻轻摇晃。珍珠折射着阳光,发出柔和的光晕。大公主开心得手舞足蹈,咯咯笑个不停。
最活泼的小公主则把目标锁定了父皇本人。她像只灵活的小猴子,吭哧吭哧爬到顾衡腿边,小手抓住他的袍角,努力想站起来。顾衡心领神会,俯下身,大手一抄,将小女儿稳稳放在了自己宽阔的肩膀上!
“飞咯!”顾衡稳稳起身,双手护着小公主的腰,在殿内缓步走动起来。
“咯咯咯——!”小公主兴奋得尖叫,小手紧紧抓着父皇的头发,小脚丫快乐地晃荡着,仿佛真的在飞翔。这景象让老大和老二也丢开了玉玺和书本,眼巴巴地看着,嘴里发出羡慕的“啊啊”声。
一时间,庄严肃穆的昭阳宫偏殿,充满了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咿呀学语声,以及帝王那低沉愉悦的哄逗声。奏折被暂时遗忘在案头,空气中弥漫着奶香和阳光的味道。
夜深人静,四个精力旺盛的小家伙终于玩累了,在各自的乳母怀里沉沉睡去。暖阁内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顾衡和苏妩并排靠在宽大的卧榻上,两人脸上都带着明显的倦色,但眼神却异常明亮满足。顾衡的常服肩膀处还残留着小公主的口水印,苏妩的发髻也松散了些许。
“今天老大差点把朕的私印塞进嘴里。”顾衡揉着眉心,语气是无奈的宠溺。
“老二对着你的奏折‘批阅’了半天,口水都滴上去了。”苏妩笑着接口,递给他一杯温热的安神茶。
“大公主今天又揪掉了我三根头发。”顾衡摸摸鬓角。
“小公主骑在你脖子上,差点把凤钗流苏扯断。”苏妩想起那惊险一幕,心有余悸又觉得好笑。
两人相视一眼,都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共同养育孩子的默契和甜蜜的负担。
顾衡伸手,将苏妩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坚实的肩膀上。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温柔:“累吗?”
苏妩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和令人安心的气息,轻轻摇头:“有陛下在,再累也欢喜。”她顿了顿,声音更轻,“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会爬,会笑,会闹……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顾衡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他望着暖阁方向,目光深邃而柔和。曾经,他的世界是冰冷的权柄、铁血的疆场、沉重的责任。而现在,他的世界被这四个小生命彻底点亮,充满了奶香、啼哭、笑声和柔软的触感。怀中的妻子,是带给他这份圆满的星辰。
“是啊,一切都值得。”他低声重复着,仿佛在确认这世间最珍贵的真理。他低头,再次吻上她的唇,这个吻轻柔而绵长,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珍惜与细水长流的深情。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相拥的身影。暖阁里,四个小天使睡得正香。昭阳宫的夜,在疲惫与满足交织的静谧中,流淌着最平凡的、也最动人的皇家烟火气。属于顾衡和苏妩的,带着四个“甜蜜负担”的帝后生活,在日复一日的啼哭、欢笑、手忙脚乱与深情相拥中,书写着独一无二的幸福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