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同山涧清溪,在顾衡无微不至的呵护下悄然流淌。苏妩原本平坦的小腹如同被春风唤醒的种子,日渐丰隆。那柔和的弧度逐渐变得清晰、饱满,撑起了轻薄的兽皮衣衫,昭示着新生命的蓬勃生长。
胎动也变得越来越频繁和有力。起初只是小鱼吐泡泡般的轻微触动,渐渐变成了清晰可辨的鼓动,仿佛有小小的拳头或脚丫在轻轻推顶着她的腹壁。
苏妩常常在午后暖阳下或静谧的夜晚,将手覆在肚子上,屏息感受着腹中那奇妙而充满活力的律动。
这一天,顾衡如常外出,只在附近狩猎些小型猎物,确保能尽快返回。苏妩靠在铺着厚厚兽皮的柔软石榻上小憩。腹中的小家伙们似乎格外活跃,一阵接一阵地翻腾起来,动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显。
她闭着眼,嘴角带着温柔的弧度,指尖随着那此起彼伏的鼓动轻轻移动。一下在左边,有力的一蹬;紧接着,右边也传来一个清晰的顶撞;然后,肚脐下方又鼓起一个小包,缓缓滑过……她耐心地、带着母性的好奇和喜悦,细细分辨着这些充满生命力的信号。
忽然,她的指尖顿住了。她猛地睁开眼,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刚才那清晰的、来自不同方位的胎动……不是错觉!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跳,将双手都轻轻覆在隆起的肚腹上,全神贯注地感受着。
一下、两下……从不同的位置,传来强弱不同但都清晰可辨的回应!不是单一的,也不是两个!她小心翼翼地挪动手掌,仔细地追踪着每一个活跃的小家伙的位置。
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肚脐上方一个!靠近骨盆的地方还有一个!
四个!
苏妩的心跳骤然加速,几乎要冲破胸膛!她震惊地张大了嘴,手下意识地护紧了肚子。四……四个宝宝?狐族本就以多胎闻名,可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一次怀上这么多!一股巨大的、混合着惊愕、喜悦和一丝无措的洪流瞬间淹没了她。
就在她心神激荡之际,洞口的光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顾衡提着两只处理好的野兔回来了,身上还带着山林间清新的草木气息。他一眼就看到苏妩坐在石榻上,双手护着肚子,脸上表情复杂,惊讶、茫然、喜悦交织在一起。
“妩儿?”他立刻放下猎物,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下身,紧张地握住她的手,“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肚子疼吗?”他的目光焦急地在她脸上和隆起的腹部扫视。
苏妩被他唤回神,对上他满是担忧的眼睛,那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惊喜才终于冲破喉咙,化作带着颤音的宣告:“顾衡……我……我感觉到了……不是两个,也不是三个……”她深吸一口气,眼中瞬间盈满了激动的泪水,声音却清晰无比,“是四个!我们有四个宝宝!”
“四个?!”顾衡整个人如同被定身法定住,高大的身躯猛地僵直。那双深邃的狼眸瞬间睁大到了极限,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惊愕与狂喜!仿佛有一道最炽烈的阳光瞬间穿透了洞穴的昏暗,将他整个人都照亮了。
他下意识地重复:“四个?妩儿,你确定?真的是四个?”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喜悦而微微发飘。
“我确定!”苏妩用力点头,泪水终于滑落,脸上却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刚才他们动得好厉害,我数了好几遍,不同的位置,真的是四个!”
“四个……四个崽崽……”顾衡喃喃着,巨大的喜悦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猛地俯下身,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又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激动。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英俊的脸庞贴向苏妩那孕育着奇迹的、高高隆起的腹部。
他的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里面的小生命,侧脸完全贴合在那温暖的、随着呼吸和胎动而起伏的弧度上。温热的肌肤相触,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下那强有力的、来自不同小生命的撞击!
“崽崽们?阿爹回来了……”顾衡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大提琴的共鸣,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和激动,贴着苏妩的肚皮响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最纯粹的爱意在震动,“阿爹的四个小宝贝,你们听到了吗?阿爹在这里……”
奇迹般地,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苏妩清晰地感觉到腹中一阵强烈的回应!仿佛有四个小小的心脏因为听到了父亲的声音而同时雀跃起来!一阵密集而有力的胎动如同小小的鼓点般,此起彼伏地、争先恐后地撞击在顾衡紧贴着的脸颊和耳廓上!
咚!咚!咚咚咚!
那感觉如此清晰,如此有力,如同最热烈的回应!
顾衡的身体猛地一震!他霍然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到极致的光芒!那光芒亮得惊人,仿佛要将整个洞穴点燃!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不仅仅是震动,那是他的孩子们在用他们独特的方式在回应他!在告诉他:阿爹,我们听到了!我们在这里!
“他们听到了!妩儿!他们听到我了!”顾衡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他像个第一次得到心爱玩具的大男孩,脸上是纯粹的、毫无保留的狂喜和傻气。他忍不住再次将脸贴上去,这一次,他不再只是聆听,而是笨拙地、带着无限的爱意和初为人父的激动,对着那圆润的肚皮低语:
“崽崽乖!阿爹在!阿爹在这里守着你们和阿娘!你们要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别太闹腾阿娘……”他的声音低哑而温柔,充满了无措的宠溺和巨大的幸福。
仿佛听懂了他的话,腹中的小家伙们又是一阵活泼的“拳打脚踢”,位置各异,力道不同,却都充满了生机。顾衡惊喜地感受着脸上传来的不同方位的“问候”,忍不住低低地笑起来,那笑声发自肺腑,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和震撼。
“这个……是老大?劲真大!”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轻点着刚刚被踢了一下的位置。
“这个……是老二?在跟阿爹打招呼呢?”
“还有这个……老三?小调皮!”
“咦?这里还有一个……老四?别躲啊……”
他像个初次探索宝藏的孩子,笨拙而惊喜地辨认着,数着,回应着腹中那四个鲜活的小生命。每一次胎动都让他心尖发颤,巨大的幸福感几乎要将他撑破。
苏妩靠在柔软的兽皮上,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沉稳如山、此刻却激动得像个孩子般的男人,感受着他脸颊传来的温热和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狂喜爱意,腹中是四个活泼的生命在回应着父亲的呼唤。一股难以言喻的、饱胀的暖流充盈着她的心房,将之前所有的惊愕和无措都冲刷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无边的甜蜜与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顾衡伏在她腹部的发顶,指尖缠绕着他微硬的发丝,无声地分享着这份上天赐予的、四倍的惊喜与幸福。洞穴内,跳跃的火光将两人依偎的身影投在石壁上,那隆起的腹部轮廓被勾勒得格外清晰,里面正孕育着四个小小的、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