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回我父母家,而是直接入住了县城最好的一家四星级酒店。
为了避嫌,也为了方便处理公务,我和孙晓菲各自开了一间商务套房。
安顿好行李,稍作休整,我们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县招待所,与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县长一行人会面。
会面气氛严肃而融洽。县长亲自出席,还带来了分管政法的副书记和公安局长,足见县里对此次事件的重视。
会谈中,县长再次郑重通报了案件的最新进展,强调县里优化营商环境、打击违法犯罪的决心。
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也分别就加强重点项目建设区域治安巡逻、建立警企联动机制等具体措施做了表态和承诺。
我和孙晓菲则代表投资方,对县里的高效工作和大力支持表示了感谢,并再次重申了我们扎根家乡、持续投资的信心不会因个别事件而动摇。整个会谈过程简短而务实,宾主双方交流顺畅,达成了高度共识。
会谈结束后,我和孙晓菲乘车返回酒店。在酒店大堂,我们装作各自回房休息的样子,互道晚安后,分别走向自己的房间。
然而,回到房间不到半小时,我的手机就收到了孙晓菲发来的短信,只有一个房间号。
我深吸一口气,确认走廊无人后,像做贼一样溜出房间,快步走到孙晓菲的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门立刻打开一条缝,我闪身进去。
孙晓菲已经换上了舒适的睡袍,正端着杯红酒站在窗边,看着县城的夜景。见我进来,她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明亮。
“怎么样,对县里的态度还满意吗?”我走到她身边,接过她递来的另一杯酒。
“嗯,比预想的要好。”孙晓菲抿了一口酒,语气中带着赞许,“林枫,不得不说,你这位家乡父母官,办事还是挺靠谱的,态度也诚恳。看来,你这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身份,确实为我们争取到了不小的支持和重视。”
她顿了顿,语气有些感慨:“我之前在别的地方也投过项目,初期政府总是承诺得天花乱坠,但真正落地执行起来,各种推诿扯皮,能兑现七成就算不错了。像这次这样,事发后反应如此迅速,高层亲自出面督办,给出明确承诺的,确实少见。”
她看向我,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和庆幸:“跟着你在这边投资,看来这条路是选对了。至少,在‘人和’这方面,我们占了先机。”
我点点头,心中也有些感慨。家乡的情谊和信任,确实是宝贵的无形资产。
我们又聊了几句工地后续的处理和安保建设的初步想法,不知不觉间,酒杯已空。连日的奔波、白天的紧张会谈、以及此刻密闭空间里的独处,让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种暧昧的气息。孙晓菲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身体不自觉地向我靠近。
很快,言语的交流被肢体的触碰所取代,理智的堤坝在积压的欲望面前轰然倒塌。
我们相拥着倒在了酒店柔软的大床上,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泄着压力,也加深着彼此之间那种复杂而紧密的联系……
激情过后,已是深夜。我拥着孙晓菲,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吻了吻,低声道:“我该回去了。”
孙晓菲慵懒地“嗯”了一声,没有挽留。我知道,我们都清楚目前的关系需要谨慎维持的界限。
我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回自己的房间。冲了个澡,躺在床上,身体疲惫,却一时难以入睡。
回想起这几天的经历,仿佛一场短暂而绚烂的梦。直到天快蒙蒙亮,我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感觉没睡多久,闹钟就响了。我强打精神起床,洗漱完毕,来到酒店二楼的餐厅吃早餐。孙晓菲没有出现,想必还在休息。
刚吃完早餐,手机就响了,是张明远。他告诉我,他和王磊已经到酒店了,在二楼的咖啡厅等我。
我来到咖啡厅,只见张明远和一个身材挺拔、肤色黝黑、面容刚毅的青年男子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男子坐姿笔直,眼神锐利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沧桑,正是我记忆中那个沉默寡言的同学王磊。
“明远!王磊!”我笑着走过去打招呼。
“林枫!”张明远站起身。王磊也立刻站了起来,动作干净利落,显得有些拘谨。
“坐,坐,别客气!”我示意他们坐下,叫来服务员点了三杯咖啡。
“老同学,好久不见!你看你,还是这么精神!”我笑着对王磊说,试图缓解气氛。
王磊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有些局促的笑容:“林枫……哦不,林总,好久不见。”
“哎!这就见外了!”我摆摆手,“没外人,就叫林枫!咱们老同学聚会,别搞那些虚的。”
张明远也在一旁打圆场:“就是,王磊,放松点。林枫还是以前那个林枫,没变。”
随着我们回忆起高中时代的趣事,聊起一些熟悉的老师和同学,王磊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话也多了些,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聊了一会儿,我将话题引向了正轨:“王磊,听明远说,你后来去当兵了?这一走就是好多年啊。”
提到部队,王磊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腰板也不自觉地挺得更直了:“嗯,高中毕业就去了。在部队待了八年。”
“八年?那可是老兵了!”我赞叹道,“都在哪些部队待过?”
王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自豪,但随即又黯淡了些:“最开始是野战部队,后来……被选入维和部队,在非洲待了两年。”
“维和部队?”我肃然起敬,“那可是真刀真枪在异国他乡维护和平,了不起!经历很宝贵啊!”
王磊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嗯,那段经历确实磨练人。”
我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顺着话头问道:“像你这样有维和经历的老兵,在部队应该很有发展前途啊,怎么想到转业回地方了?”
听到这个问题,王磊脸上的光彩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无奈和苦涩。他沉默了几秒钟,才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说:“唉……说来话长。当时……也是为了家庭。那会儿在部队,常年在外,聚少离多。我前妻……她受不了,总闹,说要么转业回来陪她,要么就离婚。我……我当时也是年轻,看重感情,想着不能因为工作把家散了,就……一咬牙,申请转业了。”
我和张明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惋惜。
王磊苦笑着继续道:“可谁想到,转业回来,安置了个事业单位的工作,稳定是稳定,但收入不高。她又嫌我赚钱少,没本事,逼着我辞职下海做生意。我这个人,在部队待惯了,直来直去,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结果……工作丢了,生意也赔了钱,欠了一屁股债。她……她也跟我离了婚,走了。”
说完,他端起已经凉了的咖啡,猛喝了一大口,仿佛想冲淡心中的苦涩。
听完他的遭遇,我心中也充满了同情,不禁感叹道:“老王,真是不容易。俗话说,一个好女人是男人成功的根基,贤内助太重要了。遇人不淑,真是……唉。”
王磊摇摇头,似乎不想再多谈自己的伤心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都过去了。现在就想找个踏实事做,把债还清,安安稳稳过日子。”
我看着他眼中那份被生活打磨后依旧保留的坚韧和正直,心中已然有了决定。我正色道:“老王,咱们是老同学,我就不绕弯子了。这次找你,确实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我简单将工地失窃案以及我们打算组建一支专业安保队伍的想法告诉了他。
“所以,我想请你出山,来帮我负责整个项目的安保工作,职位就是安保部经理。”我看着他的眼睛,诚恳地说,“我知道,让你一个经历过维和战场的老兵,来给我这小小的工地当保安头子,可能是有点屈才了。但这项工作责任重大,关系到项目未来几年的顺利推进和人员物资安全,需要一个绝对信得过、有能力、有担当的人来掌舵。我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王磊听完,原本有些晦暗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和激动交织的神情。他猛地坐直身体,语气坚定地说:“林枫!你这话说的!什么屈才不屈才!我现在这样,有份正经工作,能干自己喜欢和擅长的事,求之不得!只要你信得过我王磊,我一定给你把这块管好!绝不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看到他如此反应,我心中大定,伸出手:“好!那咱们就说定了!欢迎加入!”
王磊用力地握住我的手,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光彩和决心:“谢谢!林枫,不,林总!我一定全力以赴!”
和张明远、王磊又聊了聊具体的待遇、权限和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后,我们结束了这次会面。
接下来,该去工地和孙晓菲汇合,实地看看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