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门主为何要灭苏家?是老皇帝下的命?”
中年道人忍着疼,嘀咕一句:“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你既然知道是谁干的,为啥还要弄断他的双腿!
他气!
陆臻臻蹲下身伸手从他怀里摸出了逆道门的令牌,还有一个与之前一模一样的木偶,她如法炮制,直接碾碎。
中年道人如同见了鬼一般,木偶遇火不燃,遇水不湿,更是坚硬如金刚石,居然被这小女娃单手给碾碎了?!!
“这玩儿,你炼制了几个?”
陆臻臻伸手拍打中年道人的脸询问,他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三……三个!”
“还有一个呢?!”陆臻臻皱皱眉道,“你用在哪里了?”
“在……在宗人府大牢!”
宗人府?!
陆臻臻不由得一愣。
“也是门主吩咐的,听门主的口吻,似乎也是景泰帝的意思!”
那里关押了谁?
皇帝居然想用这么迂回的方式要那人的命?!
“杀谁?”
“八皇子,萧珩!”
嗯?
萧珩?!
是那个给她送百万两银子和金瓜子的大冤种?!
陆臻臻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震惊。
她一直以为又是皇室的阴谋,没想到景泰帝,竟要用如此阴毒下作的手段,谋害自己的亲生骨肉?!
【我去!亲爹杀儿子?就为了所谓的皇位?!】
【上界之人,家族内部再怎么争权夺利,也知道虎毒不食子,最多也就是软禁,或打残,或废了修为,真不至于杀人。】
【难道八皇子不是老皇帝的亲儿子?那这个瓜有点大啊!】
中年道人哀求道:“前辈,我已经都告诉你了,能放我走了吗?”
他违背了逆道门的规矩,得找个地方藏起来,否则后果依然是个死字!
中年道人的话还没说完,衣领就被陆臻臻猛地拽起。
他整个人被一股巨力从地上提了起来,双脚离地,那被踩断的骨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啊——!”
“闭嘴。”
陆臻臻声音清寒,单手拎着这个一百多斤的成年男人,如同拎着一只毫无分量的小鸡。
“跟我去宗人府。”
【既然八皇子跟狗皇帝不是一条心,救一救还是可以的,这样钱多人傻的大冤种若是死了,多可惜啊!】
“什么?!”中年道人吓得魂飞魄散,“那……那可是宗人府天牢!守卫森严,我……”
他以前还可以来去自如,如今成了一个双腿残废,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陆臻臻懒得与他多言,足尖一点,身形化作一道流光,裹挟着道人凄厉的惨叫声,瞬间消失在破败的小院之中。
“聒噪!”
陆臻臻直接点了对方的哑穴,耳边瞬间清静下来。
……
宗人府天牢。
坐落于皇城之北,这里是大昭国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专门关押犯了重罪的皇亲国戚。
与其说是牢狱,不如说是一座活死人墓。
高墙耸立,铜铸的巨门上盘踞着面目狰狞的镇狱兽,一股森然肃杀之气,隔着老远便扑面而来。
夜色如墨,唯有门口两盏巨大的灯笼,散发着惨白的光。
福寿公公正提着一盏小灯笼,在天牢门口与守卫的官差低声哀求。
“行个方便吧,就让老奴进去看一眼殿下。”
他手里捧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云锦披风,旁边还放着一个精致的紫檀食盒。
“八殿下身子孱弱,这天牢阴冷,夜里若是没件厚实的衣裳,如何受得住?还有这点心,殿下身子禁不住饿的……”
他从袖中摸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悄悄塞向官差。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只求官爷通融片刻,老奴送完东西就走,绝不多留!”
官差看了一眼那鼓囊囊的钱袋,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将它推了回去。
“福寿公公,不是咱们不给您面子,是皇上的口谕,任何人不得探视!”
“您这样做只会害了殿下,害了我们兄弟!您还请回吧!”
“既然是陛下的口谕,奴才不进去了。”福寿公公又将银子递过去道:“劳烦你将这些东西帮老奴带给殿下,可以吗?”
“皇上只是说不能探视,并未说不能送东西,你说呢?”
官差这回没有推辞,直接收了银子,从福寿公公手里接过披风和糕点。
“您就放心回去吧,这段时日,我会让兄弟们照顾好殿下的。”
福寿公公听闻这话,只好转身离开。
……
天牢的空气中弥漫着难闻腐烂的恶臭味。
萧珩斜被关在大牢最阴暗潮湿的丙字号牢房。
他即便身陷囹圄,一头墨发凌乱地披散着,也难掩其清俊出尘的容貌与一身凛然不可侵犯的贵气。
因为身子孱弱,单薄的囚衣被地上的湿气浸透,让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咳……咳咳……”
阴寒的大牢,让他的咳嗽越来越剧烈,疼得他清瘦的身体抽搐着蜷缩起来。
他抬手用袖子使劲捂住嘴,却压不住一点点从指缝中溢出的鲜血。
萧珩虚弱地垂下沾满鲜血的手,黑发散乱地贴着苍白的脸颊,双眼无神毫无焦距,睫毛微微颤动。
呵,真是活该!
他就不应该对那个人有所期待的!
他正思忖着,一阵细微的“悉悉索索”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那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清晰,仿佛有成千上万只小爪子在抓挠着地面与墙壁。
听到动静,他的一双深邃如寒星的眸子缓缓抬起。
无数只老鼠从墙缝、地洞、排水沟里钻了出来。
它们体型比寻常老鼠要大上一圈,毛色油亮,眼中闪烁着凶残的赤红色。
萧珩在看到那恐怖的鼠潮时,下意识站起身,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眼中全是冷然的戒备。
为首的是一只体型硕大如猫、浑身皮毛脱落、露出腐肉的死老鼠。
它的腹部高高鼓起,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缕若有似无的黑气,正缠绕在它的身上。
“吱——!”
突然,大老鼠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打破了牢房的死寂。
“吱吱吱——!”
整个鼠群仿佛得到命令,汇聚成一股黑色的洪流,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叫,前仆后继地扑向萧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