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珩问她:“我们现在就去找沈云深吗?”
叶青芜点头,她取出一条绳子系在腰上,将另一端递给他:“你也系在腰上。”
“这一路过去,会遇到好些阵法,中间有迷阵。”
“就算寻常阵法对你无效,但是那中间有陷阱,你一旦踩错方位,就会掉进陷阱里。”
裴玉珩点头:“好。”
他将绳子系好后,叶青芜便带着他往前走。
在阵法的加持下,整个县衙的上方笼着一层厚厚的雾气,再加上如今是夜里,视线就更加不好。
裴玉珩牵住叶青芜的手,她扭头看向他。
他轻声道:“四周太黑,就算有绳子系着,我也十分不安。”
“我觉得还是拉着你的手,会好一些。”
叶青芜知道他有自己的私心,但是他这个说法,她也无法反驳。
她淡声道:“王爷,你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裴玉珩回答:“脸皮又不能当饭吃,若能让你回心转意,我可以把脸皮丢在地上给你踩。”
叶青芜:“……”
他这话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便大步往前走,不再搭话。
裴玉珩的唇角微微扬起,他好像找到与她亲近的方式了。
因为这件事情,他此时心情极好。
哪怕他们此时身处险境之中,他都觉得这是在花园中漫步,有她在,四周都是极美的风景。
叶青芜要是知道她只是懒得跟他多说,他就在那里蹬鼻子上脸,她可能会反手给他一巴掌。
她此时心里远不如裴玉珩轻松,这阵是她当初布下的,她知道有多危险。
裴玉珩对道术免疫,在这个时候完全能跟她的步伐,让她松了一口气。
他们一路往前,约莫走了五十来步后,叶青芜突然停了下来。
裴玉珩问:“怎么了?”
叶青芜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有人过来了。”
裴玉珩的内功深厚,五感远胜常人,他并没有听到四周的脚步声。
叶青芜轻声道:“他们用法器屏掉了脚步声,所以你听不到。”
“只是我是布阵之人,我对这里比其他人要敏锐得多。”
裴玉珩另一只手缓缓抽出剑:“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你。”
叶青芜扭头看向他,此时月华照下,却因为雾气太重,两人虽靠得近,却依旧看不清他的五官。
可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莫名让她安心。
因为她知道,他这一次肯定会拼死护着她。
叶青芜知道裴玉珩的战斗力,他能弥补她的短板。
她轻声道:“我信你。”
裴玉珩的唇微微勾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这是自两人重逢以来,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表达对他的信任。
他没有说话,只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叶青芜的手飞快的掐算,算着他们落脚的地点。
如此又走了约莫十余步,一把刀朝着叶青芜的面门砍了过来。
叶青芜的手掐成诀,挡下了那一记攻击,下一刻,裴玉珩的剑便刺了过来,将对面的人刺了个对穿。
叶青芜的手指转动,飞快地扔出一张符。
火光爆发,将埋伏在她身前的那些人全部点着,他们的身形再也无法在雾气中隐藏。
裴玉珩手里的剑出如虹,没给他们太多挣扎的机会,直接将他们割喉。
他们躺在地上,火却还在烧。
叶青芜还没说话,裴玉珩已经抱着她的腰,施展轻功纵身一跃,两人便轻轻地落在旁边的树上。
树影浓密,遮住了两人的身形。
在两人消失的那一瞬间,无数支利箭朝他们方才的方向射了过来。
裴玉珩的反应若是慢一点的话,两人此时怕是已经被射穿了。
最难得的是,县衙里的树,绝大多数都被叶青芜拿来设置机关,十分危险,只有极少数是安全的。
而这一棵树就是这一片的树木中,最安全的那一棵。
这一次两人配合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叶青芜上一次见到这么强悍的战斗力还是在明听桐的身上。
只是明听桐的战斗力虽高,那丫头打起架来会连亲妈都忘了,只知道拿刀砍,不如裴玉珩的冷静和利落。
她觉得,找到一个默契的搭档,在对战时是一件极爽的事。
叶青芜取下背在背上的弩机,将弩箭搭在上面,对着方才朝他们射来利箭的方向射去。
五支弩箭,连杀五人,惨叫声荡开。
裴玉珩问她:“怎么又有声音了?”
叶青芜回答:“我在弩箭上放了符,能破他们的禁声术。”
她说到这里轻笑了一声:“是我高看他们了,他们并不会什么禁声术,是邪道的一种秘术。”
“如此一来,倒也好办了。”
裴玉珩问:“怎么说?”
叶青芜这一次没有回答他,无声地将弩箭装满弩机,对着四周一通射。
裴玉珩这些年来研习道术也没有白研习,一看她这动作,就知道她这五箭对应的是五行。
他知道她应该是在再次驱动阵法。
果然,他听得叶青芜道:“我将阵法逆转,会打乱他们之前推算出来的阵法。”
“他们如果没有精通道术的人来推衍的话,这个阵法将成为他们的催命符。”
她的话音才落,四周就传来惨叫声。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有数支利箭朝他们射了过来。
叶青芜轻声道:“跃上树梢。”
裴玉珩一个字没问,抱着她就跃上了树梢。
到了那里之后,他才发现,上面竟有一个滑轮,在滑轮的上方,有一根也小拇指粗的绳索悬在树冠的上方。
叶青芜轻声道:“把滑轮放在绳索上,荡过去!”
裴玉珩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把抱住她,便顺着绳索往下荡。
在他们离开的瞬间,那些箭都落在了树上。
所有的一切,都掐得刚刚好。
裴玉珩一手抱着她,一手抓着滑轮,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顺着绳索往前荡去。
她在他的身前,她能清楚的感觉得到,他紧实的胸肌,精壮的腰腹。
叶青芜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些,不自觉地想起那两个无法言说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