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舟叹气:“这些年来,我们若不是和北回交战,早就杀回京城,把他的脑袋砍下来了。”
“说到北回,我也有些头疼,我们和北回打了这么多年,战事就一直没有停歇。”
“二哥昨日派副将送来消息,说北回那边将兵马屯于边境。”
“看这架势,应该是要和我们决一死战。”
裴玉珩沉声道:“是时候结束和北回的战事了。”
明远舟有些担心地道:“理是这个理,但是这些年打下来,我们对北回也有所了解。”
“北回的战斗力不弱,此番若是决一死战的话,我们怕是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他们和北回打了很多年,各有胜负,这些年算是僵持在这里。
这种战事,耗时耗力耗人,不仅他们打烦了,只怕北回也打烦了。
在这种情况下,寻个机会决一死战,也算是一种解决。
但是这样的战事,无论谁胜谁负,最后可能都会元气大伤。
在明远舟看来,这样的仗能不打就不要打。
但是他也知道,这样的仗是免不了的。
裴玉珩的眸光幽沉:“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一仗必打。”
“眼下我们能做的,是做好准备,确保胜出。”
不管胜出的那一方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们都必须要赢。
明远舟点头:“没错!我们一定要赢。”
他这些年来掌管着秦州的钱粮,知道秦州的根底。
其实这些年来,秦州过得十分艰难。
以一州之力供养二十万大军,就算裴玉珩的家底不薄,这些年也消耗了不少。
裴玉珩缓缓地道:“青芜和平安回来了,我要给他们安稳的生活,不能让他们跟着我吃苦。”
明远舟听到这话笑看着裴玉珩:“这话真不像是你说的。”
“我之前一直觉得你的性子太冷,也不知道疼人,如今看来,却是我看错了。”
“你这人是要么不动心,一动心就是一生一世。”
“之前在京城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一辈子会栽在青芜的手里,你当时还不信。”
“到了如今,你终于承认了。”
这几年他一直跟在裴玉珩的身边,看到裴玉珩离开叶青芜之后,他痛苦至极的样子。
他之前一直担心裴玉珩会殉情,如今叶青芜回来了,裴玉珩整个人便活了过来。
裴玉珩微微一笑:“之前不知情为何物,也不知如何低头。”
“到了如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对我而言,没什么比青芜更重要。”
明远舟轻啧了一声:“你是真的变了。”
裴玉珩笑道:“其实不是变了,而是想明白了。”
“这几年过得生不如死,那样的日子我不想再过了。”
明远舟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裴玉珩的肩道:“我本来想要笑话你一下,可是看到你这副样子,我好像又笑不出来。”
“青芜活了,你也活过来了,是一件极好的事。”
裴玉珩与明远舟亲如兄弟,听到这话轻轻一笑。
明远舟又问道:“你这一次把听桐也带回来了,这臭丫头怎么把国师带到府里?”
谢知秋是裴玉珩的人,这事明远舟知道。
所以他觉得谢知秋跟着裴玉珩回来,应该暂住在秦王府,此时住在明府,就多少有些奇怪。
裴玉珩听到这话笑了笑道:“这事你应该问听桐。”
明远舟就更加迷糊了:“什么意思?”
裴玉珩回答:“五年前,在京城的秦王府里,听桐和谢知秋就走得比较近。”
“这一次重逢,这两人算是延续了之前的相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很快就有妹夫了。”
明远舟听到这话吓了一大跳:“什么?这世上竟有男人敢娶听桐?”
“还有,那个谢知秋不是出家人吗?他能娶妻?”
裴玉珩淡笑了一声:“他不是什么出家人。”
“当年元昭帝为了补偿我,让我来决定国师的人选。”
“青芜觉得谢知秋这人虽然出身低了些,但是心有大义,便决定推他做国师。”
“他在湘州五年,依旧能在那一滩混水中没有迷失本性,人品很不错。”
明远舟看着裴玉珩道:“你很少夸人,却能这样评价谢知秋,看来他确实还不错。”
“就听桐那性子,这世上竟有男人敢娶她,我觉得这简直就是我明家的祖坟冒青烟了。”
“谢知秋只要人品好,出身低一点也无谓,只要他对听桐好就行。”
明远舟的这个反应,在裴玉珩的意料之中,甚至比裴玉珩预料的还要急切几分。
裴玉珩劝他:“这事听桐没说破,你就当不知道。”
“你看看那丫头会怎么做。”
明远舟笑道:“好,听你的。”
他说完又感叹道:“这个谢知秋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想娶听桐,他该不会从来没被听桐打过吧?”
裴玉珩摇头:“那倒不是,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听桐就经常揍他。”
“这一次重逢,听桐还揍了他很多次。”
明远舟惊呆了:“就这样他还想娶听桐?”
裴玉珩点头,明远舟有些感慨地道:“那应该是真爱了。”
“能扛得住听桐的拳头,还喜欢听桐,这简直就是老天爷为听桐量身定做的夫婿。”
“我回去后得对他好一点,他可千万别被听桐给吓跑了!”
在他看来,这种打都打不跑的爱人,还有着不错的品德,简直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和明听桐简直是绝配。
不要说谢知秋只是出身低了,哪怕是个乞丐,明远舟也能接受。
裴玉珩再次提醒他:“谢知秋幼时丧父丧母,自己一个人长大,曾经在江湖上游走多年,还做过骗子。”
明远舟摆手道:“这事我知道,他不懂道术,却成了国师,这不就是个骗子嘛!还是被你认证过的骗子。”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国师,却还没有塌房,这事其实非常不容易。”
“这表明他心思缜密,行事细致,洞察人心,这样的人和听桐十分互补。”
裴玉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