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雌侯回答:“以他一人的本事,不可能将我的子女全部抓走,所以他是有同伙的。”
“而他的这个同伙,大概率是成德帝。”
“他们联手布下了这个局,是知道我肯定会带着兵马投降秦王,然后再让利用我抓你。”
“所以如果我不能把你带过去,我便也是他们诛杀的对象。”
她之前不明白成德帝让她带兵出京时那句话的意思,如今是全明白了。
成德帝不让她据城守着京城,就是为了把她送到叶青芜的身边。
这件事情走到这一步,其实不管成败,她以后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若成德帝赢了,就他那小肚鸡肠的肚量,是肯定会杀了她。
若裴玉珩赢了,就她做下的事,裴玉珩就算不杀她,也绝对会为难她。
这些事情,叶青芜也想得到。
只是到了此时,两人之间的关系,便给即将发生的一切带来变数。
叶青芜再次问鸣雌侯:“你身上道术免疫的符是哪里来的?”
鸣雌侯回答:“是周尹给我的。”
叶青芜问她:“周尹会道术吗?”
鸣雌侯仔细想了想后道:“他喜欢穿道袍,平时也和道门中的人有来往。”
“但是我从来没见他用过道术,也没见他画过符。”
“这一次的这张符,应该不是他画的,约莫是他找人要的。”
叶青芜却不是这么想的,她觉得这个周尹很不简单。
因为能画出道术免疫符的人,绝对是真正的道门高手。
他能这么给鸣雌侯一张道术免疫符,就表示他还有很多张这种符。
如果是找人画的,符来得绝对没有这么容易。
所以她断定,这符大概率是周尹自己画的。
按这个推算,周尹应该在鸣雌侯的面前有所隐瞒。
这人的和鸣雌侯做了这么多年夫妻,鸣雌侯只怕对他了解的并不多。
叶青芜看着鸣雌侯道:“只怕你对周尹的了解还不够。”
鸣雌侯瞬间就回过味来:“你的意思是那张符是他画的?”
叶青芜点头,鸣雌侯的表情瞬间就冷了下来。
她略想了想后道:“他若在这件事情上瞒着我的话,那么一定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而我这些年来完全没有察觉,那他的心机比我预期的要深得多。”
叶青芜看着她道:“到这一步,你觉得你还能搞得定他吗?”
鸣雌侯沉声道:“不管行不行,总归得试一试。”
“若他真的是骗了我的话,那就只能杀了他。”
叶青芜点头:“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等玉珩过来,一起合计如何应对。”
鸣雌侯有些意外:“你要帮我?”
叶青芜看着她道:“虽然我一直不太喜欢你,但你终究是我姨母,我也不能不管你。”
“再说了,周尹一直躲在暗处想要杀我,这一次他若是失败了,那么下次还得找上我。”
“既然如此,还不如趁这一次杀了他。”
鸣雌侯盯着叶青芜看了半晌后笑了起来,叶青芜问:“你笑什么?”
鸣雌侯回答:“你不愧是梅诗的女儿,这胆色我很喜欢。”
这事在此时便算是达成了共识。
叶青芜和鸣雌侯便商议后续要如何行动,只是她们商议了好一会,也没见裴玉珩追过来,这事不对。
叶青芜知道以裴玉珩对她的情意,不可能她在这里等这么久,他还没有来。
她便站起来往回看,这一回头,四周寂静,只有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
叶青芜看到这情景,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她四下看了看,在一根竹子的面前站定。
那根竹子长得和其他的竹子都不一样,弯成一个蛇形,看着有些古怪。
而叶青芜之所以觉得熟悉,是因为她给裴玉珩的前世的记忆里,看到过这根竹子。
她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是裴玉珩的记忆最末,他为了她灰飞烟灭。
这也就意味着,裴玉珩前世就是死在这里!
鸣雌侯问道:“怎么了?这根竹子有什么问题?”
叶青芜缓缓地道:“我们已经进到道门的阵中了。”
鸣雌侯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这不是周尹让我去的地方,这里离那里还有几十里地!”
叶青芜问:“那这里是去那里的必经之地吗?”
鸣雌侯一听到这话表立即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怒道:“周尹!”
她说完又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叶青芜四下看了看,没有说话,从怀里取出一张符贴在那根歪扭的竹子上。
刹那间,那根竹子便化成一股黑烟消散。
竹子消散的时候,四周便升起浓浓的白烟。
鸣雌侯一看这种情景,立即护在叶青芜的身边:“小心!”
她极其机敏,瞬间就感觉阵法中浓烈的杀气。
叶青芜在这一刻,对鸣雌侯的机敏,有了直观的认识。
她轻声道:“姨母也要小心。”
鸣雌侯听到这句话鼻子微微有些发酸,她轻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她说完又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对于道术,她知之甚少。
眼下只有她们两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发挥各自的长处。
鸣雌侯知道叶青芜十分厉害,在这种时候,她觉得她应该听叶青芜的安排。
叶青芜掐着手指算了算后道:“我们得想办法破阵。”
“这个阵法十分阴毒,我暂时找不到生门。”
“又或者说,这个阵法就没有生门,从一开始就要置我们于死地。”
鸣雌侯的声音冰冷:“我是真的小看周尹了。”
“看来他对我没有为陆鸢报仇之事,心里生出了恨,这是想连我一起杀。”
叶青芜对他们之间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她只觉得男人多了好像有时候也是件麻烦事。
她的手指掐得飞快,很快就觉得事情不对。
因为她感觉到,她的魂魄控制不住地就要离体。
叶青芜察觉到异常时,立即给自己贴了一张符。
她觉得她得感谢鸣雌侯,在将她掳走时,并没有抢走她的符。
有这些符在,她便有了底气。
她扭头看向鸣雌侯,鸣雌侯已经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