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戏精的柳掌门仅仅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就脑补了自己命不久矣的大戏，甚至还擦了擦自己那不存在的鳄鱼泪。
“我说你今天怎么突然闭关出来了，原来是……原来是……呜呜呜呜呜小师弟啊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关心我。”
“哎……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感动你念着我还是感动你这次闭关出来这么早……这么多年没见师弟啊我想死你了——师兄死而无憾了！”
“来！啥也别说了，抱一个！”
楼衒看了他一眼，默默抬起剑把凑上来的人推开，淡淡的来了一句：“算的空卦，不是死卦。”
言外之意就是柳道全还好好的站在这里，这空卦和他压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柳道全抬手一抹脸，表情又变回了正常的样子。
“……哦，所以你好端端的算什么算出了空卦。”
“算一个人，算不出来。”
这么多年柳道全也是头一遭遇到空卦这种情况，他们师尊还在的时候，倒是说过一两次关于这卦象的事情，不过他们是剑修，算卦这种东西法修学的精，他们这些破玩剑的也就学了个大概，后面也没有再怎么研究了。
同门师兄弟里面可能也就楼衒学的精些，这连他都不知道的事，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算不出来那大抵就是和你这卦没缘分，别想那么多了。”
“对了，你闭关的这些年，你那个小徒弟下山历练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别是遇到什么危险回不来了？”
柳道全摇摇手里的扇子，突然想到好像也挺久没见到过清衍这小孩儿的踪迹了，也不知道摊上楼衒这个动不动就闭关的师尊，又能学到些什么东西。
楼衒下意识摸上剑鞘，抬眼看向柳道全。
“什么时候的事？”
“此事说来话长啊……师兄依稀还记得，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天黑的连鸟都回巢了，你那个小徒弟却神色狼狈、走路踉踉跄跄的朝着——”
“长话短说。”
眼看着柳道全马上都要编出来一部情理剧了，楼衒连忙开口打断，柳道全摇摇手里的扇子，“啧，不识趣，外面那些说书先生可是都要收钱的，给你免费讲还不乐意听，你这人。”
“总之就是晚上散步的时候看到他了，背着个包朝山下走去，问他去干什么就说历练，再问其他的也不吱声，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不过你还真放心让他一走就走这么久？要我说这些小孩儿历练几个月就差不多了，你倒好，这都多少年了，闭关起来什么也不管了。”
柳道全合上手里的扇子，一脸头疼的敲敲自家小师弟的肩膀，还是怪自己，当初小师弟好不容易收个徒弟，自己怎么就不教教他怎么带小孩呢。
到底都已经是修炼几百年的人了，还让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孩儿一走就是这么久，哪能放心。
要他看啊，那小屁孩儿还不知道到底是历练去了，还是被自家这小师弟给气走不干了。
楼衒难得哑口无言……算了，反正他平时也不怎么主动和人讲话，现在这样和平时也没差。
666听完柳道全讲的话，神色有些担心的看向楼衒。
“那这个怎么办，宿主，这下好像真的没有关于你那个小徒弟的行踪。”
完成任务那不得有一个对象吗？现在连任务对象都找不到，这任务得猴年马月才能了啊。
楼衒垂着一双漂亮的眸子没接话，指尖一个劲的摸着那剑鞘，开始思索着自打回来之后自己所遇到的事情，以及……一切不合理的地方。
回来之后的那段时间，楼衒就总觉得周围若有若无的存在着窥探一样的目光，照他这个境界的剑修，按理来说不应该什么也查探不出来。甚至连666都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要么那人境界在他之上……要么，便是借助了什么可以隐藏气息的法宝。
还有睡醒之后黎寒剑出现了莫名其妙飞出去一圈又溜回来的情况，大抵那个时候门外也是真真切切的有人在……只是自己没有发现。
这么久没回来，楼衒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掉以轻心到这种程度上，洞察力甚至还没有自己这把剑来的厉害。
至于这空卦……楼衒相信自己算卦的能力，这卦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问题，出问题的，也只能是在清衍身上了。
什么样的情况，才能推测不出生死，算出一副没有意义的卦出来。
楼衒想不通，但并不妨碍他思考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柳道全还想拉着自家小师弟叙叙旧，刚张开嘴想说什么，楼衒却是握着他那剑隔在两人中间，然后默默朝后退了一步，“师兄，我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
楼衒说完就立马掐诀离开了这里，只留柳掌门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原地，满肚子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楼衒就消失了。
“哎不是你一个天天就知道闭关修炼的人又能有什么事？！”
柳道全被楼衒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最后气得拉开扇子狠狠扇了扇风。
“这人！从小到大都这副德行，多讲点话跟要他命一样，这都多久没见了，还没开始肉麻两句呢就溜了，师兄弟之间叙叙旧多正常啊，从小到大讲点这些话就要溜，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
柳道全絮絮叨叨的吐槽着，对楼衒这种行为显然已经是习惯了。
楼衒回了自己休息的地方，先是把剑放在了架子上，然后开始慢慢悠悠的转着，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房间，生怕有哪里被自己忽略了。
“宿主，接下来怎么办啊，我们去哪里啊？”
“接下来哪也不去。”
楼衒抬手擦过窗户上蒙着的那层灰，明显就是多年没有人住没有人清理的状态，而房间里的桌子上却是干净的一尘不染，像是哪怕自己走了，依旧有人在这里住的样子。
到底是谁。
今天在暗地窥探着一切的人，又是谁。
明明是因为黑化值导致的任务重溯，现在，清衍去哪里了。
这些问题像圈套一样直往楼衒身上套，任务似乎都跟着蒙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