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外的闷响一声接一声，越来越近。
陈渊抓起通讯器吼了一声：“所有人进掩体！准备战斗！”
林悦已经冲到了墙边，把最后一块钢板用铆钉固定住。她回头看了眼小李：“发电机别断电，灯光全开！”
“明白！”小李扑到主控台前，手指在老旧面板上猛敲几下，基地四周的探照灯“啪”地全亮了起来，刺破了夜色。
光一亮，外面的东西也露出了轮廓。
那不是人。
也不是普通的野兽。
它们像某种被扭曲过的生物，四肢着地爬行，但关节反向弯曲，背脊高高隆起，皮肤泛着灰黑色的油光。最吓人的是头——没有眼睛，只有一张裂到耳根的大嘴，里面层层叠叠全是尖牙。
“这玩意儿是变异体？”张宇蹲在角落的射击位，声音压得很低，“速度太快了，刚才摄像头根本没拍清楚。”
“不止速度快。”陈渊盯着远处一只正缓缓站起的怪物，“你看它的爪子。”
那只生物抬起前肢，轻轻往地上一划，坚硬的金属地面竟被撕开一道口子，火星四溅。
“合金都扛不住一抓。”林悦咽了口唾沫，“我们那些陷阱怕是连痒都挠不着。”
话音刚落，第一只怪物猛地跃起，直扑基地东侧围墙。
“砰！”
它撞在铁板上，整面墙剧烈晃动，铆钉崩飞两颗。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接连跃起，从不同方向撞击围栏。每一次撞击，金属都在呻吟，螺丝松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撑不了多久。”张宇迅速切换频道，“小李，启动备用警报系统，让所有设备进入战备状态！”
“已经在转了！”小李的手没停，“监控切到热成像，电源稳定，武器库解锁完成！”
“林悦，带两个人守南墙！”陈渊一把掀开机甲舱盖，“我去驾驶位，火力压制必须立刻展开。”
“你一个人顶得住吗？”林悦回头看他。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陈渊跳进驾驶舱，舱门自动闭合，“等它们破门而入，谁都活不了。”
机甲启动的嗡鸣声瞬间盖过了外面的撞击声。
深灰色的重型机甲缓缓站起，肩部炮管旋转预热，背部能量槽发出蓝光。
“警告：外部压力持续上升，结构损伤已达百分之四十。”系统语音平静播报。
“手动接管。”陈渊双手握紧操纵杆，“关闭自动防御协议，开启全功率输出。”
机甲双臂的液压装置“咔”地锁死，腿部推进器喷出短促火焰。
下一秒，他操控机甲一脚踹向东侧围墙。
轰！
整个基地震了一下，那只正准备再次撞击的变异体直接被踹飞出去，砸进远处废墟，扬起一片尘土。
“好家伙！”小李在控制台前差点跳起来，“一脚清场！”
但这只是一瞬的喘息。
更多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数量比预想的多得多。它们不再分散攻击，而是开始集中冲击同一个点——东南角那块已经变形的钢板。
“它们有意识！”张宇瞳孔一缩，“在找弱点！”
“东南角快塌了！”林悦大喊，“再撞两次肯定破！”
陈渊调转机甲方向，肩炮对准那片区域。
“轰！”
能量弹落地爆炸，火光冲天，三只靠近的变异体当场炸碎，残肢飞溅。
可烟尘还没散，又有四五只从侧面绕了过来，速度快得几乎拉出残影。
“太多了！”小李声音发抖，“北面也来了！西面也有动静！”
警报声终于响了。
尖锐的电子音在基地上空回荡，红灯疯狂闪烁。
“能源核心负荷百分之七十……六十五……六十……”系统提示不断下降。
“不能一直耗下去。”张宇咬牙，“我们必须想办法关门打狗。”
“问题是门还没建牢。”林悦挥舞短棍砸翻一只爬上墙的小型变异体，“这些玩意儿根本不给人反应时间。”
陈渊操控机甲连续扫射，炮火交织成网，暂时逼退了东南方向的攻势。但他清楚，这种强度的输出撑不过十分钟。
“小李！”他通过对讲喊，“有没有远程引爆装置？我记得仓库里还有几个废弃雷包。”
“有是有……但都没装引信！”
“拆一个下来，接上发电机的高压线，做成触发式地雷！”
“我试试！”小李转身就往工具箱跑。
张宇趁机换了个位置，架起改装步枪，瞄准一只正在攀爬外墙的变异体。
“砰！”
子弹击中目标头部，却没有造成致命伤。那东西只是顿了一下，转头朝他发出低沉嘶吼，然后继续往上爬。
“防弹皮？”张宇皱眉，“这都不管用？”
“打关节！”陈渊一边闪避一边喊，“它们膝盖和肘部有缝隙，打那里！”
张宇立即调整角度。
“砰！砰！”
两枪命中同一位置，那只变异体终于失去平衡，摔下墙头。
“有效！”他迅速通报位置，“林悦，重点打击四肢连接处！”
林悦立刻响应，带着两名队员转移阵地，专挑爬墙的怪物下手。短棍、铁管、甚至扳手齐上阵，配合枪击，总算暂时稳住了防线。
可就在这时，基地中央的发电机突然发出“滋啦”一声，灯光闪了几下，随即熄灭。
“怎么回事？”张宇猛地回头。
“高压过载！”小李在黑暗中大叫，“我刚接完雷包线路，电流反冲烧了保险丝！”
“重新接！”陈渊怒吼，“没有照明我们就是活靶子！”
“马上！”
几秒后，应急灯勉强亮起，但亮度只有原来一半。
趁着这片刻混乱，一只体型更大的变异体猛然撞破西南角的墙体，半个身子挤了进来。
“拦住它！”林悦抄起一根钢筋冲过去。
她狠狠扎向那东西的腿弯，钢筋刺入半寸，黑血喷出。怪物吃痛，狂躁扭动，尾巴一甩就把她扫飞出去。
“林悦！”张宇扑过去扶人。
“我没事……就是肋骨撞墙了。”她龇牙坐起，手里还攥着那根染血的钢筋。
陈渊看准时机，操控机甲冲上前，一记重拳砸在入侵者头部。
“轰！”
那怪物脑袋直接凹陷下去，抽搐两下不动了。
可门外，更多同类正源源不断地逼近。
“小李！”陈渊喘着气问，“雷包弄好了没有？”
“好了！两个已经埋在门口附近，连着绊线！”小李抹了把汗，“只要它们踩上去就会炸！”
“不够。”陈渊盯着屏幕上的热感图像，“来的不止一波，后面还有第二批。”
“那怎么办？”
“我们得主动出击。”陈渊深吸一口气，“守在这里只会被耗死。机甲还能撑八分钟满负荷运转，我要冲出去，在它们集结前打乱阵型。”
“你疯了？”林悦挣扎着站起来，“外面那么多，你出去就是送死！”
“不出去，大家一起死。”陈渊声音很平静，“你们趁我吸引注意力的时候修复电力，加固破损区。等我回来，咱们再一起守住。”
他说完，不等回应，直接推动操纵杆。
机甲迈步向前，撞开半塌的铁门，冲进了黑夜。
炮火再度响起，照亮了荒野。
一群变异体被突如其来的冲锋打乱节奏，纷纷转向迎击。
陈渊锁定最大那只，肩炮连发三枚，全部命中躯干。
那庞然大物轰然倒地，激起大片尘土。
但他也知道，这只是开始。
背后，基地里的人正拼命抢修电路，焊接钢板，搬运物资。
而他面前，黑压压的影子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机甲的能量条开始闪烁。
七分三十秒。
六分五十秒。
五分四十秒。
陈渊握紧操纵杆，眼神死死盯着前方。
“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