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引擎的轰鸣还在耳边回荡,陈渊站在指挥台前,盯着星图上那一点跳动的红光。敌方母舰的位置已经锁定,距离他们不到三光秒。
“各编队报告状态。”他开口,声音不大,但整个指挥大厅没人敢分心。
“第一攻击群就位。”
“第二火力支援组准备完毕。”
“侦查无人机已抵达目标外围,未发现伏兵。”
张宇从侧面走过来,手里拿着平板,“周海招了,说他们在母舰后舱藏了自毁装置,一旦主控失守就会引爆。”
“那就不能让他们有时间按按钮。”陈渊转身走向自己的机甲停靠区,“我亲自带队突袭驾驶舱,你负责远程切断能源回路。”
“你去太危险。”张宇皱眉,“那边至少有二十台重型防御机甲,还有自动炮塔联网。”
“所以我才要去。”陈渊头也没回,“他们现在乱了阵脚,指挥系统刚被我们打崩,这时候冲进去最容易得手。等他们缓过劲来,再想破防就得拿人命填。”
他走进机甲舱,熟悉的金属门在身后合拢。操作屏亮起,一连串自检提示快速滚动。他熟练地接通神经链接,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划了几下,调出进攻路线。
“小李,你在哪?”他通过内部频道喊了一声。
“我在三号对接口!”那边声音有点抖,但努力装镇定,“我已经带人把突击艇清空了,随时可以出发。”
“别紧张。”陈渊启动推进系统,“就跟训练时一样,听我指令行动就行。”
“可、可是……这可不是模拟战啊……”
“谁不是第一次真打?”陈渊笑了笑,“我第一次开机甲的时候还把食堂外墙撞塌了,后来不也活得好好的?”
通讯里传来一阵轻笑,气氛松了些。
“所有人注意。”陈渊正色道,“十分钟后进入敌舰范围,突击组跟我直插核心舱,火力组在外围压住他们的反击。记住,别恋战,拿到控制权立刻撤。”
舰队开始变阵,六艘主力战舰呈扇形逼近敌方母舰。对方的防御炮火零星响起,但明显节奏混乱,几发炮弹甚至打偏到了自家护航艇上。
“看来是真的慌了。”张宇的声音从耳机传来,“他们的通讯频段全乱了,像是在抢指挥权。”
“那就再给他们添点乱。”陈渊按下信号发射键,一段干扰代码发送出去。那是老王临走前留下的后门程序,专门针对xG系列系统的漏洞。
三秒后,敌舰外层护盾闪烁两下,直接熄灭。
“干掉了!”小李激动大叫,“护盾没了!我们可以强行对接了!”
“保持冷静。”陈渊操纵机甲跃出母舰,“准备对接,五分钟后落地。”
突击艇高速靠近敌舰底部维修口,那里是防御最薄弱的地方。陈渊的机甲率先落地,一脚踹开合金闸门。里面警报声刺耳,走廊灯光忽明忽暗。
“两人一组,向前推进。”他端起脉冲步枪,“遇到敌人能避则避,目标是主控室。”
队伍刚走五十米,前方拐角突然冲出一台敌方机甲。没等它举枪,陈渊一个侧滑加扫射,直接打爆它的动力核心。机甲当场瘫倒,冒出黑烟。
“继续走。”他跨过残骸,“这种杂鱼不会太多,真正的高手都在等着我们进圈套。”
果然,越往里走,抵抗越弱。倒是沿途不少舱门都被人为锁死,墙上还能看到挣扎过的痕迹。
“不对劲。”张宇忽然提醒,“按理说这种级别的战舰,就算指挥断了也会启动应急预案。但现在整个舰体像被抽了魂一样。”
“有人在搞内斗。”陈渊眯起眼,“要么是高层互相撕,要么就是……有人想跑。”
他加快脚步,带着队伍直奔主控室。途中遇到几个逃窜的船员,全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主控室大门紧闭,电子锁显示离线状态。
“强拆。”陈渊退后两步,机甲右臂切换成液压破拆钳。咔的一声,门框扭曲变形,整扇门被硬生生扯了下来。
里面没人开枪。
只有一个人坐在主控台前,背对着门口,双手放在键盘上。
“别动。”陈渊举枪瞄准,“转过来。”
那人慢慢转过椅子。
是个年轻技术员,脸色苍白,手抖得厉害。
“我不是头目……”他声音发颤,“我是被逼的!他们让我守住这里,不然就杀了我家人……”
“谁逼你的?”陈渊走近两步。
“是……是副舰长……他接管了舰桥,说只要撑到自毁程序启动,就能向幕后老板请功……”
“幕后老板?”陈渊冷笑,“又是那一套?”
“我知道怎么关掉自毁!”那人急忙说,“密码在我这里,但我需要权限接入……”
陈渊看了眼张宇传来的信号,“给他接入,我盯着他。”
技术员颤抖着输入一串指令,屏幕跳出血红色警告:
【自毁程序已激活,无法终止】
“什么?!”陈渊一把揪住他衣领,“你说能关!”
“我、我真的试了!可能是……是有人改了底层协议……”
“别废话。”陈渊松开他,自己走上前查看系统日志。翻了几页,发现了异常记录——半小时前,有人用最高权限修改了安全协议,把自毁程序设成了不可逆模式。
“是副舰长干的。”他回头问,“他人在哪?”
“他……他去了逃生舱区……说要先走一步……”
陈渊立刻抓起通讯器:“张宇!敌方高层准备弃船,快封锁所有逃生通道!”
“来不及了!”张宇声音急促,“已经有三艘救生艇脱离母舰,正在加速逃离!”
“追!”陈渊转身就往外冲,“小李带队清理残余,我带两个人去拦住那几艘船!”
他跳上一架轻型拦截机,两名队员紧随其后。战机点火升空,从破损的舰体缺口冲出。
星空背景下,三艘救生艇正排成三角阵型,朝远处的小行星带飞去。
“目标锁定。”陈渊打开武器系统,“先打中间那艘,肯定是副舰长坐的。”
“可……那是非武装船只啊……”副驾犹豫了一下。
“他知道太多。”陈渊扣下扳机,“放跑了他,后面还得再来一遍。”
导弹呼啸而出,精准命中中间救生艇的推进器。飞船猛地一歪,失去平衡,在太空中翻滚起来。
另外两艘立刻散开,试图绕行。
“别管别的,登船。”陈渊启动牵引钩,“我要亲自问问这位‘副舰长’,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
战机靠近失控的救生艇,磁力锚成功对接。三人破舱而入。
走廊漆黑,应急灯闪个不停。陈渊一手持枪,一步步往前走。
最后在驾驶舱找到了人。
副舰长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数据盒,嘴里还在念叨:“我没输……我只是暂时撤退……老板不会放过你们的……”
“老板?”陈渊蹲下来,盯着他,“哪个老板?周海背后的神秘势力?还是另有其人?”
副舰长抬头,忽然笑了:“你以为……你们赢了吗?”
他猛地将数据盒往地上一摔。
盒子裂开,一道蓝色光束瞬间扫过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