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飞白夫妇、温习夫妇,以及荀其淡、富江涛和蔺知章三位老师离开后,怀仁地道里,只剩下侯佳佳、宗渝虎、邱序章、肖白露、温欣悦,以及梁有余、冷双显、芮康城、商首夫四家。
除了侯佳佳、宗渝虎、邱序章、肖白露,每天还有其他八个孩子过来上课。
蒙自然、艾叶和冷双显、商首夫、林允娇、芮康城一起,负责教这最后十二个同学。
冷双显见孩子们困在地道里,克服困难,努力学习,慢慢显示出了各自兴趣特长。
但是,作为老师,却无法明确告诉他们:从花露南岗学校毕业后,他们可以去哪里继续深造,可以读什么大学,什么专业,将来怎样为国为家做出贡献。
冷双显心里不是滋味,他找到张指柔、蒙自然、商首夫,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蒙自然听了说:“君子所见略同,我有个方案,也许可以试试。”
接着,把自己酝酿已久的想法,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众人听了,大感兴趣。仔细讨论下来,最后,由冷双显拍板:请商首夫、温可可两人,立即去挹江门附近的英国大使馆,带着这个方案,去找汤普森进行沟通。
汤普森听了他们的想法,非常支持,答应着手去做准备工作。
商首夫、温可可回来后,众人选了个下午,趁同学们不上课,召集芮康城、温可可、冯照山、付家欢、王守常、吴经纬等家长,以及十二个同学开会。
会上,冷双显说:“自日军占领了南京,花露南岗学校的教学秩序,已经被彻底打乱。校舍被毁、师生流失、课目不全,已经无法给同学们提供完整的教育环境,也无法提供优质的升学机会。”
缓缓地扫了众人一眼,他又说:“与此形成反差的是:在座的同学,都有很大的学习潜能和学习热情,如果能好好培养,将来必定能大放异彩。所以,我们商量决定:资助你们到国外学习,去接受更好的教育,将来为国为民,出大力,做大事!
张指柔听了,补充说:“只要你们愿意,家长也支持,就让你们去英国、美国读书,条件是:至少读到大学本科毕业。”众人交头接耳,纷纷提出关心的问题。
商首夫针对比较集中的问题,说道:“愿意出国读书的同学,出国手续,由英国大使馆安排;出国日期,初步安排在一个月以后,算上去英国、美国路上的时间,加上在当地报名考试的时间,正好可以赶上下个学期的开学时间;去英国,由我和允娇担任领队;去美国,由冷校长和指柔担任领队。”
蒙自然补充说:“选择不出国的同学,由我、艾老师、芮老师负责,保证大家顺利完成本学年的学习任务。中小学毕业的同学,我们会发放毕业证书,没有毕业的,发放相应年级的肄业证书。如果有的同学,毕业、肄业以后,还想继续学习,家里又负担不起学费,我、艾老师、芮老师可以免费教大家。只不过,因学校解散,就不能给大家出具毕业证书了。”
张指柔点头说:“同学们出国以后,我们会在语言障碍、学科适应、居住环境、饮食习惯、学成就业、心理健康等方面全面介入。一句话,出国的同学,是各位家长的孩子,也是我们的孩子。”
冷双显说:“最重要的是,我们会教育、引导他们做人、做好人、做好中国人。让他们从中华文明出发,拥抱世界文明,将来回国,提升中华文明,为国为民,出大力,做大事!”
众家长听了,纷纷表示,需要回家商量,尽快给出答复。
会后,见支持孩子出国的家长占大多数,冷双显、张指柔、蒙自然、侯佳佳聚在一起,安排起出国资金的安排。
张指柔拿出账本,说道:“师傅说过:金库里的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现在,学校的备用金,只剩下一千五百块大洋,要全部留给蒙自然、周妈妈、芮康城和付家欢,保证他们四人,五年的留守工资。”
想了想,她又说:“假设十二个同学都决定出国,学习费用,每年每人需要一千二百块大洋。四个中学毕业的同学,需要学习三年;八个小学毕业的同学需要学习九年;不算读硕士、博士的学费,一共需要十万块大洋。”
看了看大家,她接着说:“我建议:如果十二个同学都出国,就从金库里拿出十四万两白银。多出的四万两白银,只要他们愿意,就留作他们读硕士、读博士的学费、科研设备的购置费、以及应对突发情况的备用金。一句话,学扎实了再回国!”
蒙自然点头说:“我同意!我们在国内,再难也有办法解决生计问题,你们和首夫、允娇在国外,生活费遇到困难就不好办了。”
侯佳佳听了,担心地说:“双显叔叔、指柔阿姨,多拿点白银出来,给你们留一点吧!”
张指柔摇头笑道:“我们自己的生活费,不应该算在里面。金库里的钱,只能用在同学们留学的事情上。好在我们和首夫、允娇有些积蓄,可以支撑下去。如果有一天支撑不住了,可以向家里求助。”众人点头不语。
蒙自然边想边说:“通讯方面,学校的收发报机功率比较小,无法直接和你们联系。你们去了国外,立即写信回蒙家药铺,把新地址告诉我们,将来遇到问题,我们能及时援助!”冷双显、张指柔、商首夫、林允娇点头答应。
最后,冷双显说:“自然,像当年温校长、曾校长对我交代过的一样:我们走后,你对金库有完全处置权,关键时刻,不必顾虑我们的想法,想好了去做就好,我们信任你。”
蒙自然点头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一定不辜负大家的信任!”
一个月后,十二个同学全部做出了留学决定。
其中侯佳佳、宗渝虎、肖白露的留学决定,由冷双显、张指柔代为做出。
宋秀珍、温可可、宋软仪一向支持宋佳妮留学,宋秀珍对宋佳妮说,佳妮有出息,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邱序章特地让温可可、宋佳妮陪着,去了一趟双闸,邱达光和章文樱支持他去留学,邱达光建议去美国,争取读完土木工程的硕士、博士再毕业,章文樱建议宋佳妮读土木工程和英文双学士,并支付了邱序章读硕士、博士的费用。
冯照山、包前芳没有出国留学经历,对学校同时安排冯捕蝉、冯惜蝉留学,非常感激,只是冯虞氏舍不得,哭了好几天,冯家兄妹也劝了好久,才慢慢好起来。
叶双枝怀着孕,知道沈晚娘要留学,让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给肚子里的孩子取个名字,沈晚娘说男孩儿就叫芮子运,女孩儿就叫芮子幸,希望他们幸运连连,芮康城笑着点头。
蒙回春嘱咐董熙岸学西医,随身带一些中医典籍,抽空读懂读透,蒙得一、洪佩兰、蒙自由、董劲草让他在学习中,留心梁有余的治疗方法,争取将来能让梁有余康复,艾叶建议他不要忘了爱好,选修美术。
范竹毫舍不得付家欢,不愿意留学,被付家欢罚跪了几天,教训他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师长技,做大事,怎能拘泥于一时一念。最后,范竹毫拗不过付家欢,勉强答应下来,付家欢建议他学习美术书法,别辜负了天赋。
王守常、王得志、花寻芳都支持王梦瑞留学,学的专业听冷校长、商老师的,但是,要学好学精,不能浪费了学费,王梦瑶答应,把自己最喜欢的钢笔送给了王梦瑞。
吴九光姐姐吴九月、爷爷吴经纬、爸爸吴寸锦,支持他留学,他们说,英国纺织业发达,让他学成回国,帮助民族纺织业振兴,让国人穿得起国货。
根据同学们的愿望,结合英国和美国的专业特点,经众人商量,由冷双显宣布了留学去向。
侯佳佳、宗渝虎、肖白露、宋佳妮、邱序章、冯惜蝉和冯捕蝉去美国;范竹毫、王梦瑞、吴九光、沈晚娘、董熙岸去英国。
宣布完毕,他又说:“每个同学学习的专业,现在只能作大方向上的安排,到了国外,再确定具体的专业。目前的安排是:侯佳佳物理、宗渝虎机械、肖白露音乐、宋佳妮土木、邱序章土木、冯惜蝉生物、冯捕蝉军事、范竹毫美术、王梦瑞文学、吴九光纺织、沈晚娘财经、董熙岸西医。”
接着,众人又互动了一番。直到大家没有新的问题了,冷双显才宣布:“各自回家做准备,下周三出发!”
出发前两天,冷双显、张指柔带着冷静、温欣悦,商首夫、林允娇带着林平平,再加上十二个同学,整整齐齐地站在文具制作棚前,拍了一张大合影,然后,每家拍了小合影。
周娴香带着梁九斤,与冷双显、张指柔、蒙自然、艾叶、商首夫、林允娇、芮康城、叶双枝、温可可、宋软仪、付家欢和冯照山一起,与梁有余合了影。
出发那天,蒙自然把合影照取来,按人头发给了大家。
送行的人们,聚集在蒙家药铺前,大家决定谁都不哭,一起唱《送别》: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馀欢,
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馀欢,
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来,
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馀欢,
今宵别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