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欢听了,说道:“以刚叔叔找他有事,他们一起走了。”
周娴香走过来说:“不要管他。
肚子饿了,他自然就回来了。
且若、念琴、思欢你们三个,带好弟弟妹妹,我们要摘菜做饭了。”
三个孩子点头答应。
不一会儿,后院里,又来了两男一女三个大孩子。
周娴香指着金发碧眼的女孩,说道:“奶包,陆娜让你做晚饭了吧?”
那女孩儿点头,笑道:“是的,我马上去做。”
说完,把书包交给身边的灰衣男孩,跑回家去了。
灰衣男孩接过书包,对着身边的白衣男孩,说道:“念国,你爷爷奶奶,今天怎么还没回来?”
白衣男孩摇头说:“不知道,可能是大桥工地上有事,他们走不开吧!”
白衣男孩看着灰衣男孩,问道:“念恩,荀校长在大会上说的事,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两人回头,见回答白衣男孩问话的,是秦关意。
她去怀仁小学看了一趟,和一个中年女士,一起回到后院。
邱念国、冯念恩见了,齐声对她们说:“关意阿姨好!思雨阿姨好!”
刘思雨点头,笑道:“不错!
你们终于改口了。
在学校叫老师,在家叫阿姨。”
秦关意笑了笑说:“荀校长说的话,都是为同学们好。
你们不要相信,那个南京大学莫老师说的话。
我们学校,没有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顽固堡垒。
更没有什么黑帮、黑组织、黑纪律。”
想了想,她接着说:“你们只要记住一点:怀仁学校如果有坏人,这么多年,就培养不出那么多的优秀学生来了!”
邱念国、冯念恩点头。
冯照山听了,心里担心,问道:“南京大学的莫老师?
他是大学老师,到怀仁中学来干什么?”
秦关意看着他,皱眉说道:“是南京市教育局安排的。
给区里的各个中小学,来传经送宝。
没想到,今天的师生大会上,却出现了意外。
当着全体师生的面,他不顾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没有管控好自己的情绪,和荀校长吵了起来。”
刘思雨点头,补充说:“有理不在声高,无事何须语远!
如果,在怀仁小学这样做,我决不会对他客气。”
秦关意余怒未消,边想边说:“荀校长摆事实、讲道理。
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自己一点一滴做出来的。
都是在为学校、为同学着想的。
他莫麒铭是什么人,凭什么无事生非,无端指责荀校长?”
冯照山听了,皱着眉,又问:“他说荀校长什么了?”
秦关意看了看他,说道:“荀校长先义正言辞地说了一番话,把他说得,哑口无言。
他黔驴技穷,拍着桌子说荀校长是牛鬼蛇神,是赫鲁晓夫式的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
南飞燕副校长、龚四平主任看不下去,上前劝了几句。
他又说,怀仁中学的领导班子存在很大的问题,在压制革命群众。”
冯照山忧心忡忡,接着问道:“最后怎么样了?”
秦关意想了想,说道:“好在后来,区教育局的蔺知章副局长和富江涛教务科长,在小学开完会。
两人听到怀仁中学动静大,才过来,把这个莫麒铭劝走了。”
刘思雨听了,若有所思,边想边说:“看样子,这次会议,给怀仁小学带来了负面影响。
这件事,也将间接影响到怀仁中学,以及附近的几所学校。
这种影响,恐怕在短期内,难以消除啊!”
秦关意点头,说道:“的确如此。
就连念国和念恩开会回来,都产生了疑问。
其他同学,就更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刘思雨点头,问道:“你们怀仁中学,也要延迟十天开学吗?
大会上,也提到了学生分流的事吗?”
秦关意摇头说:“没有提分流的事。
只是通知,要延迟十天开学。”
刘思雨点头,又说:“今天,怀仁小学接到延迟开学的通知。
我们校长室,加上童丽主任,在一起合议。
之后,重新调整了课表。
为的是,保证下学期教学任务的完成。”
秦关意听了,赞道:“思雨姐不愧是当副校长的人。
考虑起事情来,就是比我这个小老师,要周全得多。”
梁有余在一旁听了,插话道:“是这个龟,就要背这个锅!”
众人听了都笑。
刘思雨见话题,说到了自己身上,忙岔开了问道:“梁前辈,你是且示的大师傅。
怎么也不管管他,让他不要再胡闹了?”
梁有余听了,指着秦关意,笑道:“你不要问我,先问关意。”
秦关意听了奇怪,问道:“爸,且示是你的徒弟,和我有什么关系?”
梁有余微微一笑,说道:“小硕是你的女儿,你怎么也不管管她,让她不要再胡闹了?”
秦关意听了,立即明白过来,梁有余怕话题说到他身上,在往自己身上打岔。
于是,笑着问道:“爸,你是说,小硕误喝白酒的事吧?”
见梁有余点头,秦关意就把事情,对刘思雨说了一下。
刘思雨听了,笑道:“梁前辈,小硕是粗心,且示是胡闹。
需要对他们管教的内容,完全不一样。
你这完全是,在转移话题吧?!”
梁有余听了,微微一笑,说道:“有一失,必有一得。
你们两个,咸吃萝卜淡操心!”
刘思雨听了,心想:“梁前辈说的话,的确有道理。
只不过,他有点答非所问。
像是回应了自己的问题,又像是没有。”
想到梁有余的学问,深不可测。
说出的话,又似有似无,疯疯癫癫的。
两人不再接他的话,又聊了一会儿校务,就各自回家,做晚饭去了。
六点左右,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拄着拐杖,和金雨蒙一起走进了后院。
金雨蒙去家里,抱了哈中意,牵了哈中宁出来。
然后,对他们说:“我们跟爷爷,去洗手吃饭。”
包前芳做好了晚饭,见到那汉子,笑着问道:“德宝,你们家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那汉子看着她,笑道:“萝卜青菜保平安!”
包前芳听了,点头也笑道:“萝卜青菜好!
比起三年自然灾害那会儿,已经是天上地下了啊!”
哈德宝点头说:“可不是嘛!
自从雨蒙毕业,进了幼儿园。
百泉毕业,进了粮食局。
我和蕙兰的压力,已经小了很多了!”
说完,和金雨蒙一起,领着两个孩子出了后院。
包前芳目送他们出去,回过头来,见范思欢还在洗菜,便过去帮忙。
她一边洗,一边问道:“思欢,竹毫和灵脂,都还没回来啊?”
范思欢点头说:“没有。
平时,爸妈接了思婷,这个时候已经回来了。”
包前芳点头,手上加快了速度。
这时,刘思雨和卢家桑,也做好了晚饭,进了后院。
刘心雨听到范思欢的话,先吩咐卢家桑去不迟家具厂,叫卢有田、芮子运过来吃饭。
接着,自己接过范思欢手里的活儿,说道:“思欢,你去医馆看一下,我们帮你洗。”
范思欢听了,谢了刘心雨。
擦了手,刚准备走,就见两个中年男士,和一位抱着孩子中年女士,走进了后院。
范思欢从中年女士怀里,接了小女孩儿,对三人说道:“捕蝉伯伯好!
爸妈,你们回来啦!”
三人听了点头。
那女士见周娴香、包前芳正在帮自己家洗菜,忙走过去,拦下她们。
然后,说道:“我今天回来迟,麻烦你们了!”
周娴香一边擦手,一边问道:“灵脂,医院里这么忙?”
唐灵脂看着身边的高瘦男士,笑道:“不是,竹毫今天,接我迟了。”
那男士微微一笑,说道:“今天,市委宣传部,一个会议套着一个会议,下班迟了。”
包前芳听了,看着他,笑道:“竹毫,你和灵脂结婚,已经十几年了。
像你这样,天天接送老婆的好丈夫,真的不多见啊!
包妈妈要好好表扬表扬你!”
范竹毫听了,笑道:“顺路,应该的!”
梁有余看着另一位男士,问道:“捕蝉,你怎么也回迟了?”
那男士听了,说道:“厂里开了新产品研制会,七机部的领导也来了。
今天,会议内容特别多,回来就迟了!”
冯照山点头,问道:“晨光机器厂,现在属于部队,还是属于地方?”
冯捕蝉听了,答道:“直属七机部,有军品方面的生产任务。”
冯照山点头,边想边说:“南京刚解放那会儿,你们厂被二野接管后,叫华东军械总厂。
老百姓都以为,晨光机器厂属于部队。”
冯捕蝉想了想,说道:“1953 年,我们厂与 307 厂合并,组建的南京晨光机器厂。
当时,工厂属第五机械工业部,也生产一些民品。
今年 1 月份,晨光机器厂划归第七机械工业部管理。
已经在开始加大力度,研发生产军品了。”
冯念初做好了晚饭,听到冯捕蝉在讲话,就带着弟弟妹妹出来,走进了后院。
接着,让冯念恩去叫陆娜回家吃饭。
自己和邱念国、冯念琴,去厨房布置碗筷。
不一会儿,冯念恩身后,跟着两位女士,三人一起进了后院。
梁有余看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士,笑道:“陆娜,我今天,想去你家吃饭。”
陆娜听了,笑道:“梁前辈,就怕你不来!”
又见梁有余只说不动,陆娜笑着,招呼冯照山、包前芳、冯捕蝉等人吃饭。
另一位女士,五十大几的年纪,把梁有余扶起来,坐在了饭桌边。
秦关意听到外面的动静,抱着梁小成,带宗且若和梁小博出了房间。
然后,和周娴香一起,也坐了下来。
秦关意看着那女士,问道:“亲妈,你来看看,今天吃饭又少了谁?”
那女士看也没看,就说道:“不用看,肯定少了那个活祖宗!”
周娴香听了,笑道:“艾叶,你今天回来,也迟了!”
艾叶往院子里看了一圈,叹道:“今天,居委会的事情特别多,不知不觉就忙迟了!
大院里面,除了邱教授夫妻俩,还差不少人!
这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大家好像都很忙。”
秦关意听了,点头问道:“亲爸、九斤和不迟,今天去南京大学,不知道能不能找回资料?”
艾叶皱了皱眉,摇头说道:“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