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意听了,马上笑道:“还真忘了。
补习班的一系列方案,截止时间为6月30号。
后面,会根据到期后的情况,决定是否出台新的方案。”
众人听了点头。
曹茹芳见郭以刚、蒙不迟回来,问道:“赵卓怎么样了?”
蒙不迟边想边说:“已经能喝水。
洲鹦姐,熬了稀粥。
如果他夜里饿,可以喂一些。”
郭以刚补充说:“我们在他的房间里,铺了个地铺。
这两天,我和不迟住在里面。
定时治疗,随时观察。”
时锋见郭以刚是生客,跟着忙前忙后,辛苦了一整天。
心里不过意,说道:“今天晚上,我和不迟值班。
以刚你,就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吧!”
没等郭以刚表态,蒙不迟就摇头说:“我对中医治疗,只懂点皮毛。
以刚在南京大学,教的是生物学,懂得一些救护知识。
我们正好凑成一对,遇到情况,可以相互提醒。”
曹茹芳见郭以刚点头,含泪说道:“那就要辛苦你们了!”
众人正聊着,宗且示等人跟着时洲亮、边好,回到大院。
晚上圩坝上,气温比较低,把他们冻得直搓手。
宗且示跑到边力宏身边,笑着问:“边老师,你的气枪,能不能借我一下?”
边力宏见他们的脸蛋,被冻得通红,笑道:“用我的气枪,烤火取暖吗?
那可不行!”
宗且示听了,大笑道:“到处都是柴火,用气枪烤火干嘛?
我们想去牛棚打麻雀!”
郭以刚看着他,问道:“今天的红烧麻雀,你还没有吃够吗?”
宗且示舔着嘴点头。
郭以刚见了,又问:“你知道,为什么要把四害中的麻雀,改成臭虫吗?”
宗且示看着他,答道:“知道。
麻雀是益鸟,吃害虫。
臭虫不吃害虫,还吸人血!”
郭以刚听了,跟着又问:“知道你还要打?”
宗且示早有准备,马上说道:“那也要看,打哪里的麻雀!
亮哥哥带我们去的地方,是牛棚和粮仓。
打那里偷吃粮食的麻雀。”
郭以刚想了想,点头说道:“麻雀吃害虫,也吃粮食。
适量地打粮仓、牛棚和粮田里的麻雀。
的确可以起到保粮的作用。”
接着,他又问道:“有谁知道,冬季去牛棚、粮仓打麻雀,为什么可以算适量控制麻雀的数量?”
孩子们听了,均摇头。
郭以刚见了,笑道:“麻雀通常在每年的3月份,开始繁殖。
繁殖期,一直会持续到8月份。
它们一年内,至少繁殖两次。
有些情况下,一年能繁殖四次。
每次繁殖,麻雀都会产下48枚卵。
这些卵,在11天至14天内,就能孵化。
孵化后的雏鸟,大约在半个月左右,就能飞行觅食。
而且,这些雏鸟,只需要用半年左右的时间,就能发育成熟,并具备繁殖能力。”
众人对麻雀,已经司空见惯。
但是,对麻雀的生长细节,所知甚少。
又知道,郭以刚在南京大学,教的是生物学专业。
听他这时,把众人熟悉的麻雀,讲得新鲜有趣,纷纷静声聆听起来。
郭以刚见了,又说:“冬天,麻雀以草籽为食。
春天,在养育幼雀期间,会大量捕食虫子和虫卵。
夏天,幼雀长成后,开始啄食庄稼。
秋天,主要吃农田里的剩谷和草籽。”
看了看众人,他一边想,一边接着说:“所以,冬夏二季,麻雀对农业生产的危害比较大。
我们可以在一些重点场所,适当地捕杀。
也就是说,对麻雀带来的益害问题,要辩证地看待。
可以因季节、环境的不同,区别对待。
我们要消灭的,是雀害。
而不是消灭,麻雀这个物种!”
时锋听了,赞道:“以刚,你不愧是南京大学的生物学老师啊!
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
如果,我们身边,有一个像你这样的生物专家。
农业生产的经济效益,一定能得到显着的提高。”
聂取道听了,马上问道:“将来,如果我们学校,开设生物课。
能不能请郭老师,来做校外辅导员?”
郭以刚看着两人,说道:“专家谈不上。
我倒是,认得一些专家。
至于,做校外辅导员的事,我有请必到。”
宗且示一心想着去打麻雀。
听他们把话题,扯得远了,忙说道:“现在是冬季,我们去牛棚、粮仓打麻雀,是适当的,是保粮英雄!”
秦关意听了,笑道:“还英雄呢?!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就是,想出去玩。”
边力宏听了,笑着问道:“借给你气枪,你又不会打,有什么用?
不如,我去帮你打。
明天,让你吃现成的。”
宗且示听他,已经放松了话风,心里高兴。
想了想,也笑道:“不劳而获,那是资产阶级思想。
应该好好批判!
再说,我是神枪手,已经会打毛瑟枪。
打气枪,更不在话下!”
边力宏听了,不太相信,看了看秦关意。
秦关意笑着点头,给众人,介绍了梁有余教他打枪的经过。
接着,蒙不迟又说了,梁有余和宗且示持枪唬住莫麒铭和丁彪,阻止他们抢夺金库的事迹。
边力宏等人听了,连声称赞。
宗且示见了,趁机问道:“好汉不提当年勇!
边老师,你能借给我气枪吗?”
边力宏听了,看着时洲亮,笑着问道:“你们准备,去多少人,还缺什么?”
时洲亮想了一下,说道:“五个人。
除了气枪和铅弹,还缺两个弹弓。”
边力宏听了点头,转身去拿。
不一会儿,他和边闯、边疆,带了气枪、弹弓出来。
时洲亮接了过来,带着宗且示、范思欢、冯念恩、邱念国,去打麻雀。
连着两个晚上,五个人打了一百多只麻雀回来。
他们会在供销社买了一百多只,请蔡榕桂全部烧了出来。
众人一只麻雀,也没舍得吃。
装好了,全部放在一大堆荸荠、菜干、新鲜蔬菜的边上。
准备带回南京,在年夜饭的菜单里,加几道菜。
经过两天的治疗,赵卓的伤情,逐渐好转。
经过再次检查,血肿已经明显吸收。
他已经,能够与蒙不迟作简单的交流。
竟然还想,吃点有味儿的东西。
时洲鹦听了,坚决不让。
蒙不迟见了,摇头说道:“那只是西医的说法,我不太赞同。
中医认为,只要不是刺激性的东西,想吃什么都是可以的。
食谱宽泛一点,恢复得,也可以快一点。”
时洲鹦听了,见郭以刚也点头,就不再反对。
她心里欢喜,说道:“这么说来,赵卓能赶上,吃年夜饭了?!”
郭以刚点头,又说:“开了春,到处都是艾草,采集期可以延续到秋末。
有空的时候,多准备一些。
然后,按照我教你们的方法,做成艾条和艾柱。
以后,用量较大。”
时洲鹦等人听了,点头答应。
早上十点,秦关意带着梁小硕、范思佳,去双闸看望了伍中泉、奚晓丹。
回来以后,与时家、边家的众人告别,离开了沙洲公社。
他们在午饭之前,赶回了花露南岗。
9号大院里,家家户户已经张灯结彩,鱼肉飘香,已经有了过年的气氛。
周娴香、包前芳、樊思静、章文樱、叶双枝五人,正聚在后院。
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准备大院里的年夜饭。
见他们回来,又带回了那么多的菜,周娴香高兴地说道:“今年,后院里盖了新房,院子的面积,已经小了一半。
大家动手,把这些菜,都集中到小吃部去。
晚上,我们在那儿吃年夜饭。”
众人答应着,把菜放去了小吃部。
宗且示放菜回来,见温习家的门半开着,忙过去打探。
发现温习和白薇,正在房间里打扫卫生。
宗且示马上走进去,看着他们,问道:“温爷爷,白奶奶,你们怎么回来了?”
白薇见是他,笑着反问道:“怎么,不欢迎我们,回来过年啊?”
宗且示听了,马上笑道:“欢迎,我举双手欢迎!
这是你们的家啊!”
又见温习,吃力地搬着一箱书,忙走上去,帮忙抬到了桌子上。
放稳了书箱,宗且示又说:“温爷爷,我们这次去延安,看到了你们工作过的抗大。
也吃了小米饭,喝了南瓜汤。
还看到了宝塔山呢!”
温习听了,笑道:“哦,不错啊!
你来说说,延安现在,有什么变化。”
宗且示边想边说:“锣鼓喧天,战旗飘扬。
每天,都有那么多人,在那儿参观。
政府的接待工作,安排得有条不紊。
整个延安城,就像部队大院一样。
到处干净整洁,井然有序。
我在那儿,还拍了一张照片呢!”
白薇听了,立即让他把照片拿来看。
宗且示回去拿了,又招呼了蒙不迟、秦关意、梁小硕、范思欢、范思青、范思佳、邱念国、冯念琴、冯念恩等人,一起过来。
众人与温习、白薇,一一见了面。
白薇看了照片,抚着上面的延河,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们是十月底去的吧?”
范思欢听了,觉得奇怪,反问道:“白奶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白薇看了看他,说道:“我们在延安,生活了那么多年。
在延河边,走了无数次。
它什么时候水量大,什么时候水量小,什么时候结冰。
我们都清清楚楚啊!”
温习看着众人,补充说道:“当年,延安人对延河,就像南京人对秦淮河,有着深厚的感情。
我们对延河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记得在五十年代,陕甘宁边区文协创作员、原新华社随军记者廖耐难,笔名戈壁舟。
他创作了一部诗集,叫《延河照样流》。
里面有这样四句诗,说出了大家,对延河的深情厚谊,也说出了坚不可摧的延安精神:
“多少战马在此饮,
多少战士从此过,
多少英雄杀敌回,
钝了的战刀延水磨。”
众人听了,想象着诗词里描绘出的画面,激动不已。
心情平复下来,宗且示想知道,温习和白薇回家的原因。
于是,问道:“温爷爷,白奶奶,以前过年放假,你们最多回来一天。
今年过年不放假,你们却提前一天回来了。
你们也是,回来磨战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