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秘境,岁月静好。山谷内灵气化液,仙霞流淌,与外界陨圣战场的煞气冲天判若两地。陆青阳盘坐于一处道台,肌体生辉,黄金气血如龙盘旋,初步炼化的太阳源火与混沌体交融,滋养着惨烈大战后的伤体,气息逐渐趋于圆满。
姜宇风、太阴神女、剑凌霄亦在旁闭关,消化此行所得,气息愈发深邃。
数月时间,弹指而过。这一日,山谷入口处的时空涟漪微微荡漾,一道素白身影悄然浮现,正是时空神体时璇。她依旧清冷空灵,眸光扫过山谷,在陆青阳身上停留片刻,微微颔首。
陆青阳睁开双眼,眸中混沌生灭,碧落沉浮,寂灭内敛,精光一闪而逝。他长身而起,伤势已尽复,气息沉凝如渊,虽未破境,但对力量的掌控与大道融合,已不可同日而语。
“时璇姑娘,别来无恙。”陆青阳拱手,语气平静。对此女,他心存警惕,亦有几分探究。
时璇莲步轻移,步入谷中,声音清越:“看来你收获不小。混沌体果然玄妙,竟能如此快炼化太阳源火。”
“侥幸罢了。姑娘此来,想必不只是为了寒暄?”陆青阳直接问道。
时璇沉默片刻,玉手轻挥,布下一道时空结界,隔绝内外,神色变得凝重:“我来,是告知你一些事情。关于帝关,关于黑暗动乱,也关于……你身上的因果。”
姜宇风三人亦被惊动,围拢过来,面色肃然。
“愿闻其详。”陆青阳目光锐利。
“帝关九重天,并非简单的试炼之路。”时璇缓缓道,“它是一条路,也是一座坟,更是一座……囚笼。”
“囚笼?”太阴神女蹙眉。
“囚禁何物?”剑凌霄问。
“囚禁着……上个纪元,乃至更古老时代残留的……‘诡异’与‘不祥’。”时璇语出惊人,“你们在汤谷、炽阳古星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的恐怖,沉睡在帝关最深处,被历代大帝、古皇以无上手段封印镇守。”
“诡异不祥……源自何处?”陆青阳想起青铜巨棺与石棺,沉声问道。
时璇眸光深邃,望向虚空:“源自……‘彼岸’的彼端,或者说,是企图渡向‘彼岸’失败后,滋生的堕落与扭曲。”
“彼岸?!”姜宇风骇然,“传说中超脱之境?难道……”
“不错。”时璇点头,“古往今来,无数惊才绝艳之辈,大帝、古皇、圣灵、乃至真仙,为求超脱,追寻彼岸,前赴后继。然而,彼岸路断,或者说,那条路本身……就已充满了大恐怖。许多至强者在途中发生了不详,晚年遭遇不测,自身道果异化,成为了祸乱源头的一部分。更有甚者,从彼岸彼端带回了无法理解的‘物质’或‘概念’,引发了席卷诸天的黑暗动乱。”
她看向陆青阳:“太阳圣皇晚年征战,血染星空,其所镇压的,不仅是寂灭魔傀,更深层的,是试图从某个‘缺口’渗透过来的诡异气息。那口青铜棺椁,更是关键,它与彼岸的关联极深,是灾祸的载体,亦可能是……钥匙。”
陆青阳心中巨震,断剑中的画面浮现,太阳圣皇血战青铜巨棺的景象历历在目。“钥匙?开启什么的钥匙?”
“或许是开启彼岸之门的钥匙,或许是释放更大恐怖的钥匙……无人能定论。”时璇摇头,“我族先祖,曾追随过一位接近彼岸的无上存在,知晓部分秘辛,世代守护某个秘密,也与监视帝关深处的动静有关。近来,封印异动频繁,诡异气息有外泄迹象,预示着一场远超以往的大动乱恐将到来。而你……”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陆青阳:“身怀碧落印,与彼岸超脱气运相连;得青铜棺椁碎片,沾染大因果;炼太阳源火,承太阳圣皇战意;更是万古罕见的混沌体……你已深陷局中,无法脱身。你的成长,或许关乎未来一线变数。”
山谷内一片寂静。时璇的话语信息量太大,涉及万古秘辛,让众人心神摇曳。
“所以,帝关内的纷争,诸方势力针对我,背后还有更深层的原因?”陆青阳冷静问道。
“是,也不全是。”时璇道,“金乌族、妖皇殿等,或许只为私利与造化。但地府、轮回海,以及一些沉睡的古老存在,他们的目的,绝非那么简单。地府追寻轮回终极,轮回海渴望掌控往生,他们都与‘彼岸’、‘诡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身上的碧落印和青铜碎片,是他们极度渴望之物。”
“那你呢?时璇姑娘,你的目的又是什么?”陆青阳直视时璇双眼,问出关键。
时璇坦然与之对视:“我族使命,是守护与观察,在关键时刻,拨乱反正,尽可能延缓或削弱动乱。帮你,是因为我看好你的潜力,认为你可能是应对未来变局的关键人物之一。这是投资,亦是……无奈之举。”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决绝。
陆青阳沉默片刻,消化着这些信息。帝关之水,果然深不可测。他原本只想着救醒青璇,登临绝巅,如今却似乎卷入了一场关乎宇宙存亡的宏大棋局。
“多谢姑娘告知。”陆青阳拱手,眼神恢复清明与坚定,“无论前路如何,我自一力破之。若黑暗真将降临,我陆青阳,便做那斩破黑暗的第一缕光!”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信念与力量。
时璇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气魄。不过,眼下帝关已风起云涌。你们在陨圣战场之事已然传开,三大势力绝不会罢休。更有消息,第七重天域核心,‘万族战场’即将开启,那里是上古最终决战的遗址,埋藏着帝与皇的尸骨与传承,也镇压着最可怕的诡异,届时诸天骄汇聚,禁区子嗣也可能现身,将是真正的龙潭虎穴。”
“万族战场……”姜宇风神色凝重,“传闻那是帝关血与骨的终极试炼地。”
“不错。”时璇点头,“那里也是变故最可能发生的地方。你们若想快速提升,那里是机遇,也是绝境。如何抉择,在你们自己。”
说完,她身影渐渐模糊:“言尽于此,好自为之。若遇必死之局,可捏碎此玉符,或有一线生机。”一枚流淌着时空波动的玉符飘向陆青阳,随即她彻底消失。
山谷恢复平静。
四人相顾无言,气氛沉重。
“陆兄,你怎么看?”姜宇风问道。
陆青阳把玩着时空玉符,目光穿透山谷,望向秘境之外的浩瀚星空,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熟悉的、带着桀骜与兴奋的弧度:
“万族战场?帝皇埋骨地?听起来……很有意思啊!”
他眼中战火燃烧。
“既然躲不过,那便杀过去!用敌人的尸骨,铺就我的帝路!正好,我新悟的‘混沌开天劫’,还缺几个像样的祭剑之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