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保定一路扒火车、钻煤堆,像两条流浪狗一样爬回四九城,又冷又饿。
他染上重感冒,烧得人事不省,蜷缩在冰冷的炕上等死。
那时候,易中海在哪里?
他所谓的“照顾”在哪里?
没有药!
没有钱!
没有吃的!
是他何雨柱,硬生生靠着年轻的身体熬了过来,和妹妹在结冰的胡同里,在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里,翻找着别人丢弃的、冻得硬邦邦的烂菜叶子、馊窝头。
像野狗一样,只为了一口能活命的食物。
那些刺骨的寒冷、钻心的饥饿、被人像垃圾一样驱赶的屈辱……一幕幕,无比清晰地在他眼前重现。
而这一切,本不该发生。
他们本该有爹寄来的钱,有饭吃,有药治,不用在死亡线上挣扎,不用像野狗一样翻垃圾。
是易中海!
是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吞了他们活命的钱。
让他们兄妹在鬼门关前打转。
让他们受尽人间白眼和屈辱,还装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骗得他傻柱像个傻子一样感恩戴德,给他当牛做马,甚至为了他,一次次委屈自己的亲妹妹。
“呃……啊——!!!”
一股无法形容的、被愚弄的滔天愤怒,瞬间占领何雨柱所有的理智。
他只是叫傻柱,不是真的傻子,一个箭步朝着易中海狂冲而去。
“易中海!我操你祖宗!!!”
“还我爹的钱!!!”
“你个老畜生!我杀了你!!!”
砂锅大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易中海脸上。
“砰!”
一声沉闷的、令人牙酸的骨肉撞击声响起。
易中海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黑,鼻梁剧痛,温热的液体瞬间涌出。
他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打得向后踉跄,直接撞在门框上,眼冒金星。
“打死你个老绝户!!”
傻柱彻底疯了!
一击得手,根本不罢休,第二拳、第三拳带着更狂暴的力量,如同雨点般朝着易中海的头上、身上疯狂落下。
他要打死这个老畜生,还好早上时,自己没有答应他让妹妹何雨水把工作让出来。
“住手!”
“何雨柱,冷静。”
“傻柱,停手。”
王副所长和两名民警反应极快,在傻柱第四拳击中时就已猛扑上来。
两名身强力壮的民警如同铁钳般,一左一右死死架住了傻柱狂暴的身体。
“放开我,让我打死他,让我打死这个畜生,死绝户。”
傻柱被死死架住,身体疯狂地挣扎扭动,双脚离地乱蹬,赤红的眼睛里只有易中海那张染血的脸。
那副模样,状若疯魔,让所有围观的人都感到一阵心悸,这个状态还是上一次打许大茂时见过。
易中海瘫倒在门框边,鼻血长流,脸颊迅速肿起,哪里还有半分“一大爷”的威严?
只剩下狼狈不堪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看着眼前被警察死死按住、却依旧疯狂挣扎、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傻柱,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恐惧。
一大妈尖叫着扑上来想护住易中海,却被民警严厉喝退。
整个四合院,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血腥暴力的一幕惊呆了。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小眼睛里闪烁着算计和一丝快意,他看易中海不爽很多年了。
若不是为了利益,他当初也不会答应搞什么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这直接就是按资排辈。
他本来是前院的管事大爷,这样一搞,自己最小了。
刘海中张大了嘴,胖脸上满是惊骇;许大茂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的兴奋。
秦淮茹吓得捂住了嘴,浑身发抖,贾张氏更是缩到了人群后面,一脸鄙夷的望着易中海。
王副所长厉声喝道:“何雨柱,你给我冷静,打人解决不了问题,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法律会严惩他。”
何雨水也走上前阻止道,“哥,为了这种人渣搭上自己,不值得,他该受的惩罚,才刚刚开始,别脏了你的手。”
傻柱挣扎的力道,在妹妹那冰冷平静的声音和王副所长严厉的目光中,渐渐弱了下来。
他剧烈地喘息着,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地上如同死狗般的易中海,胸膛剧烈起伏。
王副所长松了口气,示意民警控制好傻柱,然后转向面如死灰的易中海道:
“易中海,你涉嫌侵吞巨额财产,事实清楚,证据确凿,铐起来,带走!”
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铐在了易中海的手腕上。
“当家的呀……”
一大妈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老易只是一时糊涂啊……”
何雨水差点以为是贾张氏要招魂。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一阵急促的拐杖杵地声,聋老太太,颤巍巍地来了。
对于聋老太太,何雨水可没有丝毫好感,表面骗着傻柱喊她奶奶,私底下喊自己便宜货。
原主跟傻柱反应,老绿茶阴阳她、傻柱偏袒她、易中海道德她,真当是院里老祖宗供着。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闹哄哄的。”
聋老太太扫过一片,目光落在瘫坐哭嚎的一大妈和失魂落魄的易中海身上,眉头紧紧皱起。
一大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喊道:“老太太,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老易被警察抓了。
说…说他贪污了何大清寄给傻柱和雨水的钱,这就是一个误会,老易怎么会做这种事?”
聋老太太目光再次扫过面沉如水的王副所长,又落在傻柱、何雨水身上。
早上的事儿,刚才闹得那么大的事儿,他在后院选择听进去,没想到曾经何雨水这个唯唯诺诺的死丫头,心这么狠。
一下子就把小易往死里整。
看来真是把她当得罪死了,
聋老太太心中惊疑不定,但她很快定了定神,易中海是她选定的养老人,是她晚年的依靠。
他不能倒!
她必须保住他。
至于怎么救,那当然是小傻柱。
“柱子!我的乖孙子。”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向傻柱,声音刻意放得又慈祥又苍白,“柱子,快跟奶奶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一大爷他…他对你多好啊。
从小到大,他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照顾,没有他,你能进得了红星轧钢厂那么好的单位?
能在后厨当上大师傅?
能安安稳稳地养活自己?这份恩情,你可不能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