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表演欲上来了,越说越起劲,最后图穷匕见,直接祭出了杀招:
“要我说啊,老杨,你这事儿办得就不地道,人家柱子一个八级炊事员,你就给人八级工的工资待遇。
可你呢?
却一直要求人家干着三、四级老师傅的活,拿出特一级大师傅的手艺?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
好家伙,我听着都害臊。
这剥削得……啧啧,过去的资本家见了你,那都得自愧不如,跪下磕头拜师学艺啊。”
“李怀德,你胡说八道什么!!”
杨厂长听到“资本家”、“剥削”这几个字,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脸色瞬间煞白,指着李怀德的手都在抖。
“你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我杨为民怎么可能有那种思想,我们一切都是按工厂规章办事。
你们别听他的,他诽谤我,他诽谤我呀。”
这顶帽子太大了,太狠了。
这要是坐实了,别说厂长的位置,后果不堪设想。
杨厂长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再也顾不上面子,连连否认,声音都尖利了几分。
傻柱在一旁看得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他第一次发现,李怀德这张嘴,原来除了给厂里寡妇穿小鞋外,还能说出这么舒坦的话。
他知道李怀德是在利用自己打击杨厂长,但这话听着就是解气啊。
简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李怀德看着杨厂长惊慌失措的样子,满意地笑了笑,见好就收:“哎呀,老杨,你看你,急什么?
我就是打个比方,说明这个道理嘛。
咱们都是革命同志,怎么可能是资本家呢?
对不对?
我就是觉得,对何雨柱同志这样的工人,咱们还是要多些尊重,多些体谅。
不能一味地高标准严要求,却不给相应的待遇嘛,寒了工人的心,谁还给厂里好好干活,对吧?”
他这一番话,连消带打,既狠狠落了杨厂长的面子,又把自己塑造成了体恤工人的好领导,还把傻柱捧了一下。
傻柱虽然知道李怀德不是什么好鸟,但此刻,他只觉得这位李副厂长,前所未有的顺眼。
他懂他!
杨厂长看着李怀德那看似打圆场,实则句句把他往火上烤的架势,又瞥见桌上其他几位工业部技术员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憋屈得几乎要爆炸。
若是再强硬下去,李怀德这顶资本家作风的大帽子可真有可能扣下来,那他的政治生涯就到头了。
李厂长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顺着李怀德搭的“台阶”就往下出溜。
“李副厂长说的是,说的是啊,是我太着急,考虑不周,言语上有些过激了。”
他转向傻柱,再也不敢称“傻柱”。
“何雨柱同志,刚才我的话重了,我向你道歉,主要也是担心明天接待苏联专家的工作出纰漏,心里一急,就……唉,你别往心里去。”
桌上李怀德阵营的食堂胡主任立刻“啧啧”称赞:“杨厂长真是虚怀若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值得我们学习。”
采购科张科长也接口道:“就是就是,领导能向下属道歉,这胸襟,这气度,不愧是老革命,觉悟就是高。”
傻柱哪能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他立刻摆出一副宽宏大量、谆谆教导的模样,大手一挥,用哄小孩般的语气说道:
“哎呀,杨厂长,你看您这话说的,严重了严重了,知道错能改,那就是好孩子嘛,我们大家都会原谅你的,以后注意点就行了啊。”
“噗——”
桌上不知是谁第一个没憋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
其他人也是肩膀耸动,脸憋得通红,使劲低着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这何雨柱简直是把杨厂长的脸按在地上摩擦还顺便踩了两脚。
杨厂长的脸色已经从铁青变成紫色,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耻辱!
奇耻大辱!
他杨为民在红星轧钢厂说一不二这么多年,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还是被一个厨子当众如此羞辱。
傻柱!
李怀德!
你们给我等着。
我记住你们了。
杨厂长心里在疯狂咆哮,但脸上却不得不维持着僵硬的笑容,甚至还得点头表示接受“教育”。
只因
他敢翻脸,李怀德绝对会立刻把那顶要命的帽子狠狠扣下来。
李怀德欣赏够了杨厂长的窘态,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该办正事了。
他清了清嗓子,笑容可掬地再次开口,把话题拉回正轨:“好了好了,过去的就不提了。
咱们要向前看。
眼下最关键的任务,是明天接待好苏联专家。
这可是政治任务,关系到我们能否学到先进技术,提升国家工业水平的大事。”
他表情严肃起来,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傻柱身上:“所以,为了保证明天招待宴的万无一失,为了让何雨柱同志能够毫无保留、心情舒畅地发挥出他应有的高超厨艺。
我在此郑重提议,鉴于何雨柱同志多年以来,为厂领导小灶迎接宾客默默付出。
其实际厨艺水平远超过他目前的八级炊事员等级,至少达到了六级,甚至更高。
我们不能让工人既流汗又流泪。
我提议,从本月开始,就将何雨柱同志的工资待遇,正式提升到六级炊事员标准。
大家以为如何?谁反对,谁赞成?”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应该的,应该的。”
“何师傅的手艺值这个价。”
“不能让老实人吃亏。”
李怀德又看向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杨厂长,笑吟吟地开始了他的“鞭尸”表演。
“老杨啊,你说是不是?咱们都得讲道理嘛,柱子的手艺,大家有目共睹,那是有着三、四级厨师真本事的。
要不是厂里规章和职称所限,最高只能提到六级,我都想直接给他申请三四级大师的待遇。
说实话,给他六级工资,都是我们厂里占了柱子天大的便宜呢。”
他走到杨厂长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咱们做人啊,不能太自私,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那也太不要脸了,你说是吧,杨厂长?”
“那么,杨厂长,你觉得,何雨柱同志,他到底有没有资格,领这六级炊事员的工资呢?”
杨厂长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感觉李怀德的每一句话都像鞭子,抽在他的脸上和心上。
提拔何雨柱是小事,但这个过程,简直就是对他杨为民的公开处刑和反复羞辱。
李怀德这是踩着他的脸来收买人心。
但他能说不吗?
他敢说不吗?
在大势面前,他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杨厂长不甘心道:“有……资格,李副厂长的提议……很、很合理,我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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