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州白率先挂了电话。
他回头时,乔声还在说话,以一种极不耐烦地语调:“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我不会穿的。”
挂了电话,乔声回头,发现沈州白在看自己,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她竟然有些心虚。
察觉到她神色有些不自然,沈州白眼中闪过疑惑,“谁的电话?出了什么事吗?”
乔声想说季司南,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避重就轻地说:“礼服出了点问题,朋友又帮我准备了件。”
“礼服?”
“嗯,晚上我有个商业聚餐要参加。”
她把陪季司南参加私人宴会的事说成商业聚餐。
沈州白点了点头,“知道了,你注意安全。别喝太多酒。”
乔声现在是创业初期,是会有很多商业上的活动需要参加,他可以理解,估摸那个李立阳就是来陪她参加活动的。
既然有工作室的人陪她,那他倒不用太担心。
“你晚上也有事情吗?”乔声怕沈州白再接着往下问,于是将话题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沈州白微微一怔,眼神有些闪烁,“嗯,也有个活动。不过就是走个过场,我很快就走了。你回头把地址发我,等你结束我去接你。”
他同样没有将要陪同瞿天兰参加宴会的事情告诉乔声,倒不是心虚,只是他知道乔声反感瞿天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乔声没有异议,她清脆地回:“好。”
“那我先走了。”沈州白揉了揉她的脑袋,“赶紧去把头发吹干,别感冒了。”
女人依旧乖顺地答:“好。”
她听话的样子格外讨人喜欢,沈州白将脸微微侧过去,“再亲我一下。”
乔声哂笑一声,无可奈何地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下。沈州白很是受用,偏头又在她唇上印了一吻,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告了别。
……
季司南挑的衣服并没有很露骨,是一件改良过的中式旗袍礼服,款式中规中矩,大气稳重,月白色云锦的布料,面料上有浅淡的苏绣云纹,在灯光的照射下,旗袍的光泽如水波流转,穿在身上,还有股奇特的异香。
很华贵,很精致。
乔声端坐着,由化妆师负责妆造。
她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松松绾起,耳畔坠着璀璨的钻石耳饰,底妆如白瓷般洁白无暇,透出天然的肌理,眉眼的妆容浅淡,只用极细的眼线笔在眼尾轻轻拖出一笔微扬的弧度,却更显得她清冷易碎,远处看,整个人宛如从画里走出的佳人,清丽艳绝。
她从化妆室走出来时,季司南的眼睛都看呆了——
饶是他阅女无数,也不得不承认,乔声,的确美地惊人。
车子开出市区几十公里,季司南依旧放肆地打量着乔声,有如实质的眼神,几乎要灼穿乔声的脊背。
乔声实在忍无可忍:“季司南,你要是再这么无礼地看着我,我就下车了。”
闻言,季司南放浪不羁地笑了笑,话锋一转,忽然说道:“你今天见沈州白了吧?跟他上过床了?”
“你……”乔声迅速抬眼看了看前面司机,面色尴尬,“你讲话放尊重点。”
“被爱滋润过的女人,就是漂亮。”季司南啧了两声,“可惜跟错了人。我说真的乔声,你要不要跟我试试,我技术肯定比沈州白好。”
“呵……”乔声冷笑一声,看着他脖颈处新添的两道指甲印,“我看也不一定。”
季司南闻言不仅不恼,反而噗嗤笑出了声,“你这女人,讲话真有意思。怎么办,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乔声斜睨了他一眼,殊不知,自己这副装扮,配上嗔怒的表情,对男人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季司南毫不吝啬地夸奖道:“看来,今晚有人要艳压新娘了。”
乔声愣了下,“新娘?什么意思?今晚不是私人宴会吗?”
“订婚宴,不就是私人宴会。”
乔声顿住,眼神中透露着不解:“季司南,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
京市。西山紫金山庄。
夜幕下的西山静谧而威严,山麓深处,一座由昔日皇家行宫改建的顶级会所灯火通明。
飞檐斗拱的中式建筑与现代玻璃幕墙巧妙结合。显得气势恢宏,庄重气派。
通往主厅的廊桥下,锦鲤在灯火映照的水中悠然嬉戏。
乔声虚虚挽着季司南的手臂步入会场。一进去,便感觉到无数双眼睛看向了自己。
季司南低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说的没错吧,你今晚确实非常美丽。”
“你少……”废话两字还没说出口,乔声身子轻微软了一下。
没由来地,乔声有些心悸,脚步也有些虚软,整个人提不起什么劲儿似的。但这种感觉很轻微,她强撑着不让别人看出什么异状。
只有季司南的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抬起手,将乔声紧紧揽在了怀里。
那副画面在外人看来就像两个亲密无间的恋人在窃窃私语。
乔声刚想用些力道离他远些,就在这时,她的眼睛忽然掠过入口处那面巨大的紫檀木雕花签名版,只见那上面以金粉书写的订婚人名字是——
“裴既明先生&李乐颜小姐”
乔声指尖猛地一缩!人也惊愕无比地看向季司南。
只见他扬起嘴角,微笑着说:“别急,惊喜还在后面。”
“你……到底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她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因为她不仅腿有些虚软,就连嗓子也被麻痹住了,她试图挣开季司南手臂的桎梏,向周围人呼救,但可怕的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紧接着,身体直接一软,倒在了季司南的怀里。
这时,过来几名客人,看着软在季司南怀里的乔声,关心地问道:“这位小姐没事吧?”
季司南笑了笑,“没事,就是来的路上走盘山公路,有点晕车。我带她先去客房缓缓。”
一股寒意自心底最深处钻出,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仿佛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乔声在心里大声呼喊,不要!不要!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
她明明神思清明,可是自己却怎么也动不了,更开不了口,只能任由季司南将她打横抱抱起来,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她想哭都哭不出来。
季司南给她下药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她从中午出来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就在这时,鼻尖处传来的淡淡的异香令她脑中如一道闪电劈过!
衣服!是这件衣服有问题!但她还来不及细想,只听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来,“季总,您这是……”
是裴既明!
季司南将她的脸不动声色的向胸膛处压了压,宽厚的胸膛挡住了乔声的脸。他侧过身子说:“裴总,我的女伴不太舒服,我先带她去后面休息一下,等会再来恭喜您。”
不要!
乔声在心底呐喊!
此刻哪怕是裴既明也好,只要有认识她的人发现她的异常,就不会由着季司南将她带走。
裴既明,你过来啊!乔声在心里已经快急哭了。
季司南侧着身子,裴既明只能看到他怀里的女生的头顶和手臂,但莫名地,他觉得他怀里的人有几分熟悉,就在准备上前时,裴连叫住了他。
“既明,你过来,见过你郑伯伯。”
裴既明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季司南,说道:“那你们先去休息。”说完,转身向裴连走去。
季司南点头笑笑,未逗留,直接往会场后面的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