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刚过,四九城城像个蒸笼,连树上的知了都叫得有气无力。
四合院里,何雨柱擦着汗从钢厂下班回来,衬衫湿透了贴在背上。
“爸,咱家通电吧。”
饭桌上,何雨柱扒拉完最后一口炸酱面,突然说道。
何大清愣了一下,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通电?那得花多少钱啊?”
“我打听过了,初装费二十块,以后每月电费大概两三块。”
何雨柱早有准备,“我在单位转正了,工资涨了不少,这钱我出。”
何大清没立即答话,扒完碗里最后几口饭,慢悠悠喝了口凉茶。
何雨柱也不催,静静等着。
屋里只有张小娥收拾碗筷的叮当声。
“成。”
何大清终于吐出一个字,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里有光闪了一下,“明儿你去办手续。”
何雨柱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放心吧您呐!”
对面的贾家屋里,秦淮茹正给婆婆捏肩,眼睛却不时往何家瞟。
贾张氏舒服地哼哼着,嘴里却不饶人:“瞧什么瞧,人家吃山珍海味也跟咱没关系。”
秦淮茹没接话,手上的力道却重了几分,贾张氏“哎哟哎哟”一声叫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何雨柱就蹬着自行车出了门。
他先到单位请了半天假,然后直奔供电所。
办事的是个中年干部,听说要私人通电,推了推眼镜把何雨柱上下打量一番。
“同志,私人通电可不便宜啊。”
干部语气里带着怀疑。
何雨柱掏出单位工作证和准备好的钱:“为人民服务也得照亮不是?您看手续怎么办?”
干部见状顿时热情起来,又是倒茶又是递表格。
不到一小时,所有手续办妥。
“三天后派人去安装。”
干部握着何雨柱的手直晃悠,“何同志有觉悟啊!
咱们新中国就是要这样光明正大往前走!”
回院的路上,何雨柱蹬得特别带劲。
街坊邻居看他满面春风,都打招呼问有什么喜事。
“没什么,就给家里通个电。”
何雨柱答得谦虚,嘴角却扬得老高。
消息像长了腿,何雨柱还没回到四合院,半个胡同都知道何家要通电了。
三大爷阎埠贵正在门口浇花,一见何雨柱就凑过来:
“柱子,真通电啊?那得花不少吧?”
“为人民服务,值!”
何雨柱学着干部的腔调,逗得阎埠贵直乐。
中院的贾东旭正蹲门口修自行车,听见对话手一滑,扳手砸脚面上,“嗷”一嗓子跳起来。
秦淮茹忙从屋里跑出来,看见何雨柱又赶紧理了理头发。
“何雨柱,真要通电啊?”秦淮茹声音柔得像春风。
贾东旭脸一沉,扯过秦淮茹:“干你的活去!多什么话!”
转头,对何雨柱硬挤出一个笑:“柱子,有出息啊。”
何雨柱点点头没多说,径直走向自家屋子。
何大清正在门口搓玉米,见儿子回来抬了抬眼:“办妥了?”
“妥了,三天后就来人安装。”
何雨柱抓起瓢舀了凉水咕咚咕咚喝下去,痛快地抹了把嘴。
张小娥从屋里探出头来,眼睛亮晶晶的:“真成了?他爸,咱家要有电灯了?”
何大清“嗯”了一声,继续搓玉米,但手上的动作轻快了不少。
三天后的早晨,供电所的工人准时来了。
两个穿着工装的小伙子扛着电线、电表和各种工具进了院。
这下可炸了锅,全院老小都围过来看热闹。
易中海为了找存在感,也顾不上和何家的矛盾,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易中海出来院里,假装主持大局,也不管何雨柱他们怎么想,就像自己家拉电线一样:
“大家伙都别围在在一起了,都让让,别耽误师傅干活!”
刘海中也不甘示弱,他看到易中海都当显眼包,怎么少得了他老刘的指挥?
于是,刘海中挺着肚子指挥,一起跟着易中海指挥:“这边,这边,线从院门这边走合适。”
阎埠贵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虽然近些日子家里宽裕了不少,但是一旦遇上这些事情,他又开始习惯性算计一下。
阎解成都无奈了,他父亲这爱算计的毛病恐,怕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好在,因为他跟柱子哥混,现在家里的日子好了不少。
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吃个萝卜干,一家人都要算积着分。
阎埠贵不知道他儿子内心的吐槽,正忙着他的“专长”呢!
阎埠贵推着眼镜算计:“这线要是从东墙走,能省半米线吧?”
工人们笑了:“大爷,线路得按规矩走,不能省这个。”
何雨柱忙着给工人递烟递水,何大清站在门口看似不动声色,实则眼睛一直跟着工人转。
何大清虽然没说什么,但内心的满足和自豪,怎么都压抑不住住着!
何大清的嘴角,比AK都难压?
这可以呀,柱子真的给他长脸了。
何大清暗戳戳享受四合院众人羡慕的眼神。
他有一个出息的儿子,享受一下怎么了?
儿子能挣钱,还给他赚脸面!
他们家是四合院第一家通电的,还不用他出钱
!
张小娥更是忙前忙后,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电线从院外的电线杆引进来,先经过前院阎埠贵家窗外。
阎家小儿子扒着窗台眼巴巴看着电线从眼前经过,就是不停下。
“爸,电线怎么不去咱家?”小孩嘟着嘴问。
阎埠贵推推眼镜:“傻小子,那是人何叔家的线!”
中院贾家窗户也开着,贾张氏和秦淮茹都挤在窗口看。
贾东旭蹲在门口闷头抽烟,不时瞟一眼忙碌的工人。
电线终于拉到何家屋檐下,工人开始安装电表、闸盒,然后拉线进屋。
最难的是安装灯头和灯泡,得爬梯子上去。
最后时刻,全院的人都屏息凝神。
工人推上闸刀,何雨柱站在屋里深吸一口气,拉下了灯绳。
“亮了!亮了!”小孩子们最先欢呼起来。
虽然是大白天,但那盏十五瓦的电灯泡依然发出温暖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屋子,也照亮了张小娥眼角的泪花。
“他爸,亮了,真亮了!”张小娥声音有些哽咽。
何大清依旧板着脸,但嘴角微微上扬:“嗯,亮了。”
何雨柱看着父母在电灯光下忽然变得清晰的脸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他注意到父亲鬓角已经花白,母亲眼角的皱纹又深了几分。
这些年,父母就在煤油灯下一针一线、一粥一饭地把他拉扯大,眼睛都快熬坏了。
“以后晚上不用摸黑做针线了,妈。”何雨柱轻声说。
张小娥用围裙擦擦眼角:“省油了,省油了。”
院里的邻居们却还没散,一个个伸着脖子往何家屋里瞧。
阎埠贵的小儿子扯着他衣角:“爸,咱家什么时候也通电啊?晚上看书不伤眼睛。”
阎埠贵咂咂嘴:“等等,等等再说。”
贾张氏扒着何家窗台看了又看,回头瞪秦淮茹:“看看人家!你嫁到我们家,克着东旭了,连个电灯都看不上!”
秦淮茹委屈地低下头,贾东旭猛地站起来:“有完没完!煤油灯不能亮是怎么着?”
贾张氏哼了一声,扭着身子回屋去了。
秦淮茹悄悄望了一眼何家明亮的窗户,这才跟着进屋。
这天晚上,何家像过年一样。
虽然还没到天黑,张小娥却早早拉亮了电灯,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和面做饺子。
“省着点用,电费贵。”
何大清嘴上这么说,却坐在灯正下方看报纸,老花镜都省了。
何雨柱笑了:“爸,该用就得用。我工资还会涨的,以后咱家添置更多电器。”
“什么器?”张小娥好奇地问。
“就是用电的东西,比如电风扇,夏天不用手摇扇了;
电熨斗,熨衣服更平整;
还有收音机,能听戏听新闻...”
何雨柱描述着,虽然目前市面上还没有,但是他可以造出来啊!
何大清放下报纸:“那得费多少电!”
“挣钱不就是让家里过得舒服吗?”何雨柱说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下一个目标。
这时,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何雨柱开门一看,好几个邻居挤在门口朝里望。
“柱子,让我们瞧瞧电灯呗!”前院的王大妈不好意思地说。
“进来瞧,都进来!”何雨柱大方地招呼。
一下子涌进来五六个人,屋里顿时挤满了。
大家仰头看着那颗发光的灯泡,像看着什么稀世珍宝。
“真亮堂!比煤油灯亮十倍不止!”
“晚上做活计不伤眼了吧?”
“听说电灯没油烟,是不是真的?”
张小娥热情地解答着,何大清也难得地没板着脸。
这一刻,何家成了全院最热闹的地方。
人群散去后,何雨柱注意到秦淮茹独自站在院中槐树下,望着何家的灯光出神。
贾东旭出来拽她:“看什么看!回去睡觉!”
秦淮茹一步三回头地被拉回屋去。
何雨柱心里不是滋味,但也没说什么。
这一夜,何家的灯光亮到很晚。
张小娥在灯下缝补衣服,何大清看了会儿报纸,何雨柱则拿了本技术书在读——这一切在从前煤油灯时代是不可想象的,那点微弱的光亮根本不允许晚间阅读。
第二天是周日,何家通电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胡同。
一早起来,就不断有邻居来“参观”,何家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快到中午时,秦淮茹端着个盆来水槽洗衣服,眼睛不时往何家瞟。
张小娥正坐在门口择菜,招呼她:“淮茹啊,来瞧瞧电灯不?”
秦淮茹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在门口踌躇着不敢进:“婶子,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进来吧!”张小娥热情地拉她进屋。
秦淮茹仰头看着电灯,眼里满是羡慕:“真好啊,晚上亮堂得很吧?”
“可不是嘛!”
张小娥压低声音,“老何昨晚看报纸看到九点呢!要是以前,煤油灯哪舍得点那么久。”
秦淮茹眼神暗了暗:“东旭说通电太贵了,咱家负担不起...”
这时何雨柱从里屋出来,秦淮茹顿时有些局促:“雨柱哥…...”
“贾家嫂子来了。”何雨柱点点头,“洗衣服呢?”
“嗯…...”秦淮茹低下头,“我先去了,衣服还没洗完。”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何雨柱叹了口气。
午饭时分,贾家传来争吵声。
虽然听不真切,但隐约能听到贾张氏尖着嗓子说“没出息”,贾东旭吼着“嫌穷你找别人养”,还有秦淮茹低低的啜泣声。
何大清放下筷子:“造孽。”
张小娥也叹气:“东旭那孩子太要强,又没那本事。”
何雨柱没说话,心里想着,他也不能帮秦淮茹一家。
要是他去帮忙,贾张氏不得黏上他?
他可没忘记之前跟贾张氏的过节。
下午,何雨柱正在院里修自行车,阎埠贵溜溜达达过来。
“柱子,跟大爷说说,通电一共花了多少?”
阎埠贵推推眼镜,掏出小本本。
何雨柱如实相告:“初装费二十块,电线要是远可能再加点。
每月电费看用量,一般家庭两三块够了。”
阎埠贵在本子上记着,嘴里念叨:“二十块...两三块…...唔..….”
这时刘海中也挺着肚子过来:“聊什么呢老阎?”
眼睛却往阎埠贵本子上瞟。
阎埠贵赶紧合上本子:“没什么,随便问问。”
刘海中转向何雨柱:“柱子,通电麻烦不?得办什么手续?”
何雨柱详细说了流程,刘海中听得认真,最后拍拍肚子:“挺好,挺好。”说完溜溜达达走了。
阎埠贵又凑近些:“柱子,你说要是好几家一起通电,能不能便宜点?”
何雨柱乐了:“大爷,这得问供电所,不过估计难。线得单独拉,表得单独装,省不了多少。”
阎埠贵失望地合上小本本。
傍晚时分,何家又要开灯了。
这次不少邻居都等着看呢,天一擦黑就聚到何家窗外。
当何雨柱再次拉亮电灯时,窗外响起一片惊叹。
十五瓦的灯泡在夜晚显得格外明亮,透过窗户照亮了院子的角落。
“比月亮还亮!”一个孩子天真地说。
大人们都笑起来,但眼里都是羡慕。
就在这时,贾家门“砰”地一声打开,贾东旭黑着脸出来:“看什么看!都不用做饭睡觉啊!”
人群渐渐散去,但何家的灯光依然亮着,像一颗落入凡间的星星,照亮了四合院,也照亮了每个人心中的渴望。
夜深了,何雨柱躺在床上,透过门缝看到外屋的灯光还亮着。
他起身查看,发现母亲张小娥就坐在灯下,什么也不做,只是仰头看着灯泡,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妈,怎么还不睡?”何雨柱轻声问。
张小娥吓了一跳,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这就睡,这就睡。就是看着灯亮堂,心里欢喜。”
何雨柱心里一酸:“以后天天亮堂,不着急这一时。”
张小娥点点头,终于起身回屋。
何雨柱拉灭灯,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忽然觉得那月光前所未有的暗淡。
这一夜,四合院里许多人失眠了。
阎埠贵在算账,刘海中在琢磨,贾东旭在生闷气,秦淮茹在默默流泪。
而何家一家人,都在电灯带来的幸福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起床时,张小娥已经做好了早饭。
何大清正在灯下看报——虽然天已大亮。
“爸,天亮着呢。”何雨柱好笑地说。
何大清哼了一声:“电灯亮堂,看得清楚。”
何雨柱摇摇头,心里却甜滋滋的。
出门上班时,碰到秦淮茹正在水槽前洗菜。
她的眼睛有些肿,见到何雨柱勉强笑了笑:“雨柱哥,上班去啊?”
“嗯,贾家嫂子…..”何雨柱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电灯真好,”秦淮茹低下头,“昨晚我看见你家窗户透出来的光了,真亮堂。”
何雨柱心中一动:“要不我跟东旭说说…...”
“别!”
秦淮茹急忙说,“东旭他...…他会想办法的。你快上班吧,要迟到了。”
何雨柱只好点点头,推着自行车出了院门。
回头望时,看见秦淮茹还站在水槽前,望着何家的方向出神。
这一天,何雨柱在单位干活特别起劲。
他想着父母在电灯下的笑脸,想着邻居们羡慕的眼神,觉得自己做了件了不起的事。
下班回来,发现院里气氛不太一样。
几个邻居聚在一起议论什么,见何雨柱回来又散开了。
回到家,张小娥悄悄告诉他:“老阎家也要通电了!”
何雨柱一愣:“阎老师舍得花钱了?”
“听说是在学校接了私活,攒了钱。”
张小娥压低声音,“老刘家也在打听呢,就是贾家…...”她没再说下去。
果然,吃晚饭时阎埠贵来了,脸上带着得意的笑:“老何,柱子,我家也准备通电了。有什么要注意的不?”
何大清难得地热情:“坐坐坐,让柱子详细跟你说。”
何雨柱把流程又说了一遍,阎埠贵这次记得更详细。
送走阎埠贵,何雨柱站在门口,看见贾家窗户猛地关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接连几天,阎埠贵家都在忙活通电的事。
电线从何家旁边拉过去,又引起一阵围观。
等阎家灯亮起来那天,阎埠贵特意买了糖果分给孩子们,像是办喜事。
现在院里有了两盏电灯,一到晚上,两家窗户透出的光能照亮大半个院子。
其他人家越发显得昏暗了。
刘海中终于也忍不住了,第二个周末就开始办手续。
接着前院王家、李家也陆续通电。
不出一个月,院里大半人家都亮起了电灯。
唯有贾家,依然点着那盏昏暗的煤油灯。
这天周末,何雨柱正在修家里的收音机——他打算下一步买台电子管收音机——忽然听见贾家传来激烈的争吵。
“我就想通电怎么了?院里就咱家没有!”秦淮茹带着哭腔。
“通什么通!那点钱够买多少米面了?”贾东旭吼着。
“你就知道吃!有点追求行不行?”
“追求?何雨柱有追求!你找他过去啊!”
接着是摔东西的声音和哭声。
何雨柱坐不住了,起身要出去劝,被何大清拉住:“人家家务事,别掺和。”
“可是...”
“各有各的难处。”
何大清叹口气,“东旭那孩子要强,你越帮越坏事。”
何雨柱只好坐下,心里却不是滋味。
最后,以秦淮茹战胜为终。
……
第二天,秦淮茹去找了供电所。回来时脸上带着笑。
傍晚时分,供电所来了人,工人在院里忙活一阵,最后停在了贾家门口。
“同志,这里是不是贾家?”
秦淮茹闻道声响,连忙从屋里出来迎接,“对,师傅就是这里!”
她跟贾东旭吵了好几天,最终以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家里的人才同意通电的。
贾东旭脸色不好,要不是秦淮茹……
贾东旭觉得根本没必要,用煤油灯就挺好。
他工资不高,浪费那个钱干啥?!
秦淮茹闻声出来,脸上是难以置信的喜悦。
何雨柱在不远处看着,心想,秦淮茹果然不一般。
当贾家的电灯第一次亮起来时,秦淮茹的眼眶湿了。
贾东旭虽然还板着脸,但眼里的喜悦藏不住。贾张氏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没想到还有这好事!”贾张氏摸着灯泡像摸着宝贝。
当晚,全院最后一家也亮起了电灯。
四合院真正迎来了光明。
何雨柱站在院中,看着每家每户窗户透出的温暖光芒。
这时秦淮茹走过来,轻声说:“雨柱哥,谢谢你。”
何雨柱懵逼:“谢我什么?”
秦淮茹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屋了。
何雨柱他只是暗戳戳的给别人出个主意,他就是见不得贾家天天鸡飞狗跳,影响他们家的清静。
按照贾张氏那个抠门性子,肯定也不愿意出钱拉电了。
何雨柱出的主意,让小孩子传到秦淮茹耳朵里。
秦淮茹使了计谋,让贾张氏拿抠出一笔钱用来装电。
贾张氏心疼坏了,何雨柱就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