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30日,昌黎失守的消息已经传遍保定,吴佩孚此时正承受着巨大压力质疑,他面沉如水,深知东线不能再退,否则将军心尽失,奉军兵锋将直指滦县,一旦滦县被破,他将直接暴露在张学良的三四八旅视野之下!到时将面临全面崩盘!
他急调麾下嫡系精锐,久经战阵的陆军第三师星夜兼程驰援,并加强配备了一个装备6门克虏伯75mm野炮的炮兵团以及一队武装到牙齿的装甲车,意图以雷霆之势稳定战线,甚至反推昌黎,吃掉奉军这支过于突出的先头部队!
是夜
·滦县外围,废弃电报房。这座砖石结构的三层小楼在之前的炮火中已残破不堪,但却是附近唯一的制高点。“夜鹰”狙击队的王牌射手“草上飞”和他的观察手,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趴在平台上。他们已经在这里潜伏了整整一天!只等猎物出现!身上披着的特制伪装网,让他们与斑驳的墙体融为一体。
·天色未明,观察手通过高倍望远镜,敏锐地捕捉到约800米外,直军炮兵阵地后方,几个军官正围在一台炮队镜前,指手画脚,显然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炮击做最后的数据校定。
·“草上飞”缓缓调整着手中加装了微光瞄准镜的毛瑟98k步枪的标尺,呼吸平稳得如同沉睡。十字准星牢牢套住了那个站在炮队镜主位、肩章显示为上校的炮兵指挥官。
·“风向东南,风速2,距离812……”观察手低声报出参数。
·“砰!”一声略显沉闷的枪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几乎同时,800米外那名炮兵上校的头猛地向后一仰,随即瘫软下去。
·“砰!砰!砰!”枪声开始有节奏地响起,如同死神的点名。短短半小时内,这支由十几名顶尖狙击手组成的猎杀小组,凭借超远的射程和极高的精准度,从各个角度将直军炮兵团暴露在外的三十名各级炮兵指挥官,直接击毙了二十七个!整个直军炮群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和恐慌之中,失去了有效的观测和指挥,彻底沦为“瞎子”,预定的火力准备计划完全瘫痪。
·到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就在直军因指挥官被大量狙杀而陷入混乱,派出大量部队四处搜索“冷枪手”之时,常威的一百人已经分散成十个小队,利用完整的直军军服,混过了外围警戒线,成功渗透进了直军第三师师部所驻扎的村庄。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食物和水源!他们伪装成一支从前线撤下来休整的部队,此时战事紧张,对于这些“友军”的到来炊事员们并未过多怀疑。
·在热气腾腾的厨房里,大锅里的米粥翻滚着,准备送往各级指挥部和前沿阵地。常威使了个眼色,几名队员巧妙地引开了炊事班长的注意力,另一名队员则迅速将强效泻药粉末抖入了粥锅和几个主要的饮水桶中。动作干净利落,神不知鬼不觉。
同样的动作在村庄各处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投毒完成后,常威分队并未停留,立刻按照预定计划,向直军军营中央停着的装甲车列队摸去。那里,十二辆装甲列车正如,静静地趴在地上,它们就是吴佩孚准备用来反击和火力支援的王牌。
·借助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和车站复杂的地形,爆破小组如同鬼魅般避开哨兵,利用其视觉死角,低姿匍匐悄然钻入了装甲列车底部。他们将集束手榴弹精准地悬挂在列车的各个关键部位——弹药舱、动力舱、炮塔旋转机构下方。
·随着常威一声低沉的“起爆”命令通过简易线路传出——
·“轰!!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连环爆炸声瞬间撕裂了宁静的清晨!十二辆装甲车在剧烈的爆炸中被撕裂、扭曲,烈焰从每一个缝隙中喷涌而出,弹药舱的爆炸更是将炮塔掀上了天!这些钢铁杀器还没来得及登场就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化作了一堆熊熊燃烧的废铁,彻底瘫痪在自家大本营,再也无法发挥任何作用。
·对面奉军阵地,张学良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看到直军阵地后方冲天而起的火光,兴奋地跳起来,抓起手枪就要下令部队趁乱进攻。
·“汉卿!且慢!”郭松龄却一把拦住了他,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像是强忍着什么。
·张学良急了:“哎?!茂宸!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郭松龄摇头,压低声音:“常威那小子特意交代,千叮万嘱,进攻必须等到早上七点整!一分钟不能早,一分钟也不能迟!他说……时辰未到,效果不佳。”
·张学良满心疑惑,但看着郭松龄那笃定又带着点看好戏的神情,以及想到常威之前的神奇表现,只好压下冲动,命令部队待命,但做好一切出击准备。
·不久,常威和他的特战队如同幽灵般安全返回阵地,虽然个个一身硝烟尘土,但眼神明亮,精神亢奋。张学良迫不及待地追问他们到底干了什么,常威却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抹了把脸上的黑灰:“少帅,天机不可泄露,您就等着看好戏吧!对了,让弟兄们立刻开饭,吃饱了好干活!”
·早上七点整!仿佛冥冥中自有定时。直军第三师的官兵们刚刚享用完“丰盛”的早餐不到半小时,灾难降临了!
·先是零星有人捂着肚子冲向茅房,紧接着,如同瘟疫蔓延,从普通士兵到基层军官,越来越多的人面色惨白,额头冒汗,腹部传来阵阵绞痛和难以抑制的便意。整个第三师驻地,到处是提着裤子狂奔的身影,哀嚎声、抱怨声响成一片。许多炮兵刚刚跑到炮位,就感觉双腿发软,连站稳都困难,更别说有力气去拉开沉重的炮栓了。阵地上弥漫着一股诡异而尴尬的气味,战斗力瞬间归零。
·“时辰到了!炮兵准备——放!”张学良看着怀表,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总攻命令!
·奉军阵地上的火炮率先发出怒吼,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乱作一团的直军阵地。炮火延伸的瞬间,奉军士兵如同出笼猛虎,跃出战壕,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冲锋!
·面对奉军的猛攻,腹泻到虚脱的直军第三师几乎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士兵们连枪都端不稳,如何抵挡?溃败,如同雪崩般发生。奉军几乎是以武装游行的方式,轻松占领了直军阵地。那6门完好无损的克虏伯75mm野炮,连同大量弹药,都成了三四八最耀眼的战利品。
·保定,直军总司令部。当一份份加急战报堆到吴佩孚面前时——炮兵指挥官被神秘狙杀、装甲列车被炸毁、第三师因食物中毒集体腹泻而溃败、六门重炮丢失……这位素以沉稳着称的“玉帅”,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砰!”他猛地一掌拍在厚重的红木案几上,震得茶杯跳起老高,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他怒不可遏地咆哮着,声音因愤怒而有些嘶哑,“第三师是纸糊的吗?!那装甲列车是泥捏的吗?!还有那莫名其妙的食物中毒……常威……他张雨亭手下,到底从哪弄来这么一股子……妖兵?!”他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根挤出来的,充满了震惊愤怒的忌惮。
直军精心策划的反击计划,在一天之内,以这种近乎荒诞和屈辱的方式彻底破产。而“常威”与“夜鹰”的名号,也第一次真正进入了直系最高统帅的视野,并被打上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标签——“妖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