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军情报部绝密报告】
档案编号: mt-1922-07-特殊人物-奉系-0043
代号:夜枭
本名:常威
当前职务:奉军山海关守备旅旅长,山海关关税督办
评估摘要:
目标最初因其基层出身及“啊威”此等略显粗俗之名,未受重视,曾为“保安队长阿威”。然,经深入调查,此人为奉系内部这两年急速崛起之新锐实力派,其一手创建并直接指挥的“山海关夜鹰特种部队”,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战术刁钻,人数200!于直奉战争中表现卓异,拥有扭转局部战局的能力,不容小觑。其掌控山海关要隘及关税,兼具军事与财政实权。建议提升关注等级至“甲级”。
【关东军司令部】
关东军司令官武藤信义大将翻阅着这份新鲜出炉的情报报告,手指在“常威”和“夜鹰”两个词上敲了敲。
“常威……夜枭……”他沉吟道,“对此人的对日态度,可有评估?是否存在拉拢之可能?”
侍立一旁的情报课长立刻回答:“司令官阁下,据现有情报显示,此人极度排日!其部下多次出现反日言论,据信系其纵容甚至教唆。此外,一年前南满铁路车站附近帝国军饷被劫一案,诸多间接证据亦指向其部所为,虽无直接证据,但其嫌疑极大!”
“哦?”武藤信义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极度排日……但同时,他似乎也很贪财?那起军饷案,数额不小。”
“嗨!确实如此!其利用职权经商、强征、控制粮盐,敛财手段颇多,为了获取财富,不惜挖坟盗墓!”
武藤信义微微颔首,露出一丝老谋深算的笑容:“记住,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既然此人贪财,那就有突破口。让奉天领事馆的商务参赞佐藤岸本去和他接触接触,试探一下。”
“嘿!司令官阁下!”
【几日后,山海关守备旅部】
常威收到了一份烫金的请柬,来自一位在山海关经商的日本商人,邀请他赴宴。
王雷拿着请柬,眉头紧锁:“旅座,这日本人突然找上门,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会不会是想对您不利?”
常威掂量着请柬,冷笑一声:“谁知道呢?去瞧瞧不就知道了,正好看看这帮东洋鬼子想玩什么花样。”
【山海关日料店】
雅致的和式茶社内,常威与奉天日本领事馆商务参赞佐藤岸本相对而坐。佐藤四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看似文质彬彬,眼神却十分锐利。
“常旅长,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果然是英武不凡!”佐藤操着流利的中文,笑容可掬地奉承。
“佐藤先生过奖了,咱就是个粗人,守关打仗混口饭吃。”常威打着哈哈,不动声色。
几轮寒暄和试探后,佐藤渐渐切入正题,话语中开始夹杂威逼利诱:
“常旅长,如今东北局势微妙,贵国内部纷争不断。像您这样的英才,应当寻一稳固靠山,方能大展宏图。我大日本帝国,最是欣赏您这样的年轻俊杰……若能得到帝国友谊,无论是军械、资金,还是……更高职位,都非难事。”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威胁:“当然,若与帝国为敌,前路恐怕会颇为坎坷。想必常旅长是聪明人。”
常威心中冷笑,面上却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些许犹豫和贪婪,他搓了搓手,压低声音:“佐藤先生,不瞒您说,这年头,带兵不易啊,处处都要打点,手头实在是……紧巴巴的。贵国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不知……有没有什么来钱快的‘好生意’,可以关照一下小弟?”
佐藤眼中闪过一丝得色,以为抓住了常威的弱点,故作神秘道:“常旅长果然快人快语!实不相瞒,鄙人在‘三井物产’有些许股份,约占49%,主要经营大豆运输贸易,利润丰厚。若常旅长有兴趣,只要你选择成为大日本帝国的朋友,三十万现洋,这49%的股份,便可卖给您!”
常威闻言,脸上立刻堆起为难之色:“三十万?佐藤先生,您看我像随手能拿出三十万现洋的人吗?这……这实在是囊中羞涩啊。”他凑近一些,陪着笑脸,“您看……贵国的银行,能不能提供一点借贷?助我渡过难关?”
佐藤:“哦?!若只是部分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常桑你需要借多少?”
常威想都没想直接说道:“三十万!”
佐藤脸色微沉,语气冷了几分:“常威君,你这未免太没有诚意了!一分钱不想出,就想拿下三井物产49%的股份?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就在这时,常威仿佛被刺痛了某根神经,猛地站起身来,情绪激动,指着天花板,声音带着一种夸张的虔诚:
“佐藤桑!您误会我了!我常威敢对天照大神发誓,我对大日本帝国的向往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为了证明我的忠诚,我……我今天就要现场作诗一首!名字就叫——《日本之歌》!”
他清了清嗓子,用饱含深情的、近乎朗诵的语调,声情并茂地“创作”起来:
“我们的旅顺,大连,
就是日本的孪生兄弟。
我们的命运难道不应该投入大日本帝国的怀抱里?——
我们从母亲羸弱的躯体里出生,
更应该摆脱脚下烂泥奔向光明。
啊!日本!归期到了,快领我们回去。
你不知道孩儿们如何地想念你!”
吟诵完毕,他双眼“湿润”地看着佐藤,急切地问:“怎么样?佐藤桑!这首诗,足以倾诉我常威多么迫切渴望投入大日本帝国怀抱的心情了吧?!”
不等佐藤从这突如其来的“文化输出”中回过神来,常威又紧接着宣布:“而且!我早就想好了!为了表明心迹,我要取一个光荣的日本名字!我常威,以后就跟您姓!对了,您贵姓?”
佐藤被他这一连串操作搞得有点懵,下意识回答:“佐…佐藤。”
“好!”常威一拍大腿,斩钉截铁,“那以后,我常威,就叫——佐藤卡卡西!”
他这番声情并茂、荒诞至极的表演,竟然真触动了佐藤内心那种扭曲的“文化优越感”和“使命感”。佐藤看着眼前这个“皈依者狂热”般的中国军官,一时间竟真的被“感动”了,眼眶都有些发红。
“常桑!不!卡卡西君!”佐藤激动地握住常威的手,“想不到!实在想不到!你对我们日本文化、对帝国竟有如此赤诚的热爱!这……这简直比我还要热爱!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佐藤岸本的亲弟弟!”
结果就是,在常威这出精心策划的、极度浮夸的“媚日”表演下,佐藤岸本被他忽悠得晕头转向,竟然真的动用关系,促使日本正金银行向“佐藤卡卡西”提供了三十万日元的无抵押贷款!
常威一分钱没花,空手套白狼,就用日本人的钱,“买”下了三井物产49%的股份,摇身一变成了这家日本重要商社的大股东!同时,凭借这层“亲密”关系以及“佐藤卡卡西”这个滑稽又有效的身份,他还在南满铁路车站获得了极大的活动与运输权限,为他日后更大规模的“生意”铺平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