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长江好及其几个心腹被捆得结结实实。
常威踱着步子走到被花式捆绑的“长江好”面前,脸上挂着那种看似随和,实则让人心底发毛的笑容,开始了他的“招降”:
“大当家的,久仰大名啊!”常威开口,语气带着点欣赏,“你说你,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何必非要走呢?如今这世道,混口军粮吃他不香么?!”
长江好猛地抬起头,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怒骂道:“我呸!官军!我问你!你们官军敢烧日本人的房子么?一帮怂包软蛋!”
常威眼中精光一闪,对于这块瑰宝他更想得到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敢?!”
碍于此地人多嘴杂,常威还是忍住了没把之前南满车站抢劫日本人军饷的事情说出来。
天下好:“我呸!你个卑鄙小人!少在老子面前装大尾巴狼!你不就仗着人多,伏击我弟兄,算什么英雄好汉?!我‘长江好’行事光明磊落,响当当的英雄汉,宁死不屈!绝不会投降你这等不讲道义的阴险之徒!”
常威一听,不怒反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夸张地“呦嗬”一声,围着长江好转了一圈:“还挺横!骨头挺硬啊!行,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硬骨头!”
他忽然收起笑容,脸色一沉,对旁边的士兵喝道:“来呀!给咱们这位大英雄大好汉挖个坑!要一人深的!老子今天就要把他种地里,看看能不能长出几个识时务的豪杰来!”
“是!”士兵们轰然应诺,立刻找来铁锹镐头,在旁边空地上吭哧吭哧地挖了起来。
“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您就服个软吧!”
被绑在一旁的几个心腹土匪见状,吓得脸都白了,纷纷出声哀求。
长江好却把脖子一梗,眼睛瞪得溜圆,咆哮道:“滚蛋!都他妈给老子闭嘴!老子这辈子就不知道‘软’字怎么写!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常威,你不用这么费劲折腾老子!是爷们儿就给老子来个痛快的!一枪崩了我!”
常威蹲下身,凑近长江好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露出一个极其阴间戏谑的笑容:“到了我手里,你说想死就想死?那可由不得你了!想死?那可太便宜你了!”
很快,一个一人多深的大坑挖好了。常威亲自上手,和士兵们一起,不顾长江好的拼命挣扎和污言秽语的辱骂——“常威!我操你八辈祖宗!你个狗日的王八蛋!你不得好死!”——硬是把他大头朝下……哦不,是脚朝下地塞进了坑里,然后开始填土。
“常威!你个生孩子没屁眼的缺德玩意儿!”
“你他妈有种给老子松绑!咱们单挑!”
常威一边慢条斯理地拍着土,一边还有闲心跟他斗嘴:“骂!使劲骂!你越骂老子越兴奋!啊哈哈哈哈……”
“常威你个狗日的!你有种一枪打死我!”长江好声音已经因为泥土的压迫而有些变形。
常威拍实了最后一捧土,把长江好埋得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还特意把他脸上的泥土擦了擦,确保他能顺畅呼吸和骂街,这才笑眯眯地说:“老子偏不!老子倒要看看,把你这个又臭又硬的犟种埋在土里,晒晒太阳,浇浇水,到底能不能长出点稀罕玩意来!是结出个怂包软蛋呢,还是开出几朵求饶的花?”
一旁看着的马威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觉得旅座这法子真是又损又绝。而于得水却是看得后脊梁发凉,额头直冒冷汗,心里暗道:得罪了这位旅座,他是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啊!当初幸亏投降得快,不然说不定也得遭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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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营地篝火点点。
常威下令:“传令各部!就地生火做饭!”
他走到马威身边,问道:“怎么样?那头‘倔驴’愿意归顺了没有?”
马威苦笑着摇头:“嗨!旅座,那就是一头彻头彻尾的倔驴!埋了一天了,骂人的力气是小了点,可是一点没服软!”
常威冷哼一声:“哼哼……那就继续埋着!我看他能有多倔!对了,给他们几个(指长江好和那几个被绑的心腹)喂点水,喝点酒,看着点,别真给饿死了渴死了!”
“是!”
就在这时,团长封于修抱着一头咩咩叫的羊羔子,兴冲冲地跑了过来:“旅座!旅座!您看这是啥?给您弄点新鲜的打打牙祭!”
常威眉头一皱,语气严厉起来:“哪来的?!”
封于修赶紧解释:“买的!附近村子买的!我给了那老乡两块大洋呢!”他生怕常威不信,举手对天发誓,“旅座,天地良心!我要是强抢的,让我天打五雷轰!”
常威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突然抬腿轻轻踹了他一脚,骂道:“买的?!老子暂且信你一回!我可告诉你,咱们现在是正规军!要是让老子发现你敢擅自劫掠百姓,败坏老子的名声,可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军法处置!”
封于修揉着屁股,连连保证:“真是我买的!旅座您要是不信,我……我把它退回去?”
常威摆摆手:“行了!下不为例!”他的目光落到那只瑟瑟发抖的羊羔子身上,眼珠转了转,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计上心来。
他招手叫来长王雷,附耳低声吩咐道:“王雷,你带一个班的弟兄,去一趟鹰嘴峪……”
后面的任务内容,常威声音压得极低,只有王雷能听见。只见王雷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却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迅速离去,消失在夜色中。常威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只羊羔,嘴角的笑意深邃难明。
所谓常威一笑,生死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