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被那道蓝色的光芒击中，整个后背的血肉就开始疯狂结冰。
如果是双眼对视，或许现在他跟玄冰神教的护法一个样子了——活着，却比死了还惨。
血魔趴在冰面上，喉咙里发出痛苦的低吼。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股寒意正在侵蚀他的身体。不是普通的冰冻，而是从灵魂深处蔓延出来的冰寒。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西门庆在血魔化身的意识深处咒骂着。他修炼了这么多年，见过无数稀奇古怪的术法，但从没遇到过这种诡异的攻击方式。
那股寒意就像活物，正在一点一点吞噬他的血雾。每被吞噬一分，他的力量就衰弱一分。
更可怕的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得迟钝。
不是身体受伤导致的虚弱，而是思维本身在被冻结。
“爷爷！”西门吹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焦急得都快变调了。
血魔艰难地抬起头，想要回应，却发现连张嘴都变得困难。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那个冰蓝色的身影在眼前晃动，越来越远。
不，不是越来越远。
是他的意识在下沉。
“还不够吗……”血魔的声音越来越小，“连这条老命都搭进去了……还是不够吗……”
裘隆庆看到这一幕，握着剑诀的手都在发抖。
西门庆已经拼到这个地步了，他们还能退吗？
退一步，就是死路。
“二弟！”裘隆庆咬牙低吼，“全力催动千字文！不要留手了！”
花满堂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猛地一合。
那些环绕在身边的古字骤然停滞，然后同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千字诛魔——起！”
花满堂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锦帛上。
那些游动的字体瞬间变得猩红，每一笔每一划都透着诡异的血色。
他伸出食指，指尖颤抖着点向其中一个“残”字。
字体活了。
真的活了。
那个血色的“残”字从锦帛上脱离的瞬间，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叫。周围的空气都被这声音震得扭曲起来。
下一秒，这个字消失在原地。
王顶天正准备再给血魔补一刀，突然察觉到身侧空间的异常。
一个血色的“残”字凭空出现，直接没入他的身体。
轰！
巨响在脑海中炸开。
王顶天身体一僵，那种感觉就像有人用铁锤狠狠砸在骨头上——从内部。
骨骼在哀鸣，肌肉在撕裂，每一寸血肉都在这股诡异的力量下遭到重创。
更要命的是，极域神冰体的超高恢复速度居然卡住了。
那些本该瞬间愈合的伤势，此刻就这么僵在原地，既不恶化，也不好转。
“这是什么鬼东西？”王顶天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冰蓝色的躯体表面出现细密的裂纹，每一道裂纹都在渗出淡蓝色的液体。
花满堂看到有效果，眼中闪过狂喜。
“有用！真的有用！”
他没有任何犹豫，食指再次点向锦帛。
这次是“血”字。
血色的字体从锦帛上脱离，速度比刚才更快，眨眼就没入了王顶天的身体。
瞬间。
王顶天的七窍开始涌出血液。
不是普通的红色，而是诡异的冰蓝色。
血液从眼角、鼻孔、耳朵、嘴角疯狂涌出，流淌的速度越来越快，量也越来越大。
冰面被染成了一片诡异的蓝色。
那些血液落在地上，居然没有凝固，反而像活物一样在冰面上蠕动着。
“成了！”裘隆庆眼中爆发出精光，“快！趁现在！”
他双手猛地一推，那柄被困在冰晶棺材里的巨剑骤然震颤。
咔嚓！
冰晶棺材终于承受不住，炸成漫天碎片。
巨剑重获自由，带着裘隆庆全部的力量，朝着王顶天的头顶劈落。
花满堂也没停手，食指连点，又是两个字体脱离锦帛——“痛”和“绝”。
两个血色的字体同时进入王顶天的身体，每一个都散发着诡异的波动。
雪轻鸿的琴音骤然变调，那些音符化作实质的锁链，缠向王顶天的四肢。
雪凌云的三道分身也抓住机会，六只鬼爪从不同角度袭来。
就连趴在地上的血魔，都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猩红色的雾气再次凝聚。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出现在王顶天身侧。
柳如风不知何时已经近身，他手里握着一根嫩绿的柳枝，那柳枝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还在微微颤动。
“终于让我等到这个机会了。”柳如风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他双手掐诀，那根柳枝在他手中开始泛起诡异的绿光。枝条上的每一片嫩叶都在发光，散发出生机勃勃的气息。
“柳家秘法——因果术，无心柳！”
话音刚落，柳如风猛地将柳枝往王顶天胸口刺去。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这根看似柔弱的柳枝竟然毫无阻碍地洞穿了极域神冰体的防御，深深扎进王顶天的胸口。
王顶天低头，看着那根刺入胸膛的嫩绿枝条。
枝条在他体内疯狂生长，细密的根须沿着血管、经脉蔓延开来，就像寄生植物般牢牢扎根。
“哈哈哈哈！”柳如风放声大笑，“中了我柳家的因果秘法，你就别想再伤害我们柳家的人了！”
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门秘法会把你和施术者绑定在一起，从此以后，你对我造成的任何伤害，都会百倍反噬到你自己身上！”
柳如风越说越兴奋，“想杀我？那你就先承受百倍的伤势！想打我？那你就先体会百倍的痛苦！”
他后退几步，双手抱胸，眼神中满是得意。
王顶天沉默了片刻，低头看着胸口那根不断生长的柳枝。
那些细密的根须已经蔓延到全身，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某种力量束缚住了。
不是物理上的束缚。
是某种规则。
一种强制性的因果联系。
“有点意思。”王顶天抬起头，“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打你，我自己也会受伤？”
“不是会受伤！”柳如风纠正道，“是百倍的伤势！你给我一拳，你自己要承受一百拳的痛苦！”
王顶天点点头，“原来如此。”
话音未落，另外人的攻击，在这一瞬间全部倾泻而来。
“死吧！”
众人齐声低吼。
然而。
王顶天只是抬起头。
他的嘴角居然勾起一抹弧度。
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里，没有痛苦，没有绝望，只有——兴奋，因为情况差不多了，收获的时间到了。
“冰封。”
两个字轻飘飘落下。
下一秒，他的身体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