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深处,烛火摇曳,映得墙壁上的阴影如同鬼魅舞动。康熙端坐于棋盘前,目光深邃如渊,仿佛能穿透眼前的局势,直达人心最隐秘的角落。他执起一枚黑子,指尖微顿,随即落下,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地宫中回荡开来。
胤禛站在一旁,神色平静,却难掩眉宇间的一丝紧绷。他的视线扫过沙盘,刻意避开了西北方位,那里的地形复杂险峻,正是准噶尔军情的关键所在。康熙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节,眼中闪过一抹冷光。“老四,你为何不谈西北?”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胤禛心中一凛,手指下意识地轻敲桌面,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他垂眸片刻,旋即抬起头,语气恭敬却不失从容:“儿臣只是觉得,此事涉及诸多变数,贸然议论恐有疏漏。”话虽如此,他的额角已渗出一层细汗,在烛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泽。
“变数?”康熙冷笑一声,将棋子重重拍在盘上,“为君者若连变数都不敢面对,又如何掌控天下?”这番话如利刃般直刺胤禛的心脏,令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微微低头,避开康熙锐利的目光,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此时,八阿哥胤禩悄然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双手抱胸,慢悠悠地开口:“父皇说得极是,不过四哥向来谨慎,或许只是顾忌太多罢了。”他的语调轻松,却暗藏锋芒,字字如针扎入胤禛耳中。
九阿哥胤禟则皱了皱眉,低声嘀咕道:“西北军情岂是儿戏,依我看,还是交给懂行的人处理吧。”他的话虽含糊,但明眼人都听得出其中针对谁。胤禛闻言,脸色微微一僵,却终究没有反驳。
沙盘中央,准噶尔的兵力部署逐渐显现,众皇子顿时陷入一片哗然。然而,这份震惊并非笼统的情绪爆发,而是各有不同。胤祥上前一步,主动请缨:“父皇,儿臣愿率精兵前往西北,剿灭叛军!”他的眼神坚定,语气铿锵,显现出少有的果敢与担当。
相比之下,其他皇子的表现则显得暧昧不明。三阿哥胤祉摸了摸胡须,似在思索对策;五阿哥胤祺则眉头紧锁,嘴唇翕动,却迟迟未发一言。整个大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每个人都在权衡自己的立场与利益。
就在此时,一名信使匆匆闯入,盔甲沾满尘土,显然经历了一路奔波。他单膝跪地,喘息未定,高声禀报道:“启禀皇上,喀尔喀公主遗体……失踪了!”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康熙霍然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何时发生的事?为何无人察觉?”
信使额头磕在地上,声音颤抖:“回皇上,转运途中突遇狂风暴雨,待护卫发现时,棺椁已然空无一物……”他说罢,额头沁出冷汗,不敢抬眼直视龙颜。
康熙缓缓坐回椅中,目光幽深,似在回忆什么。他想起数年前那场诡异的血雨,以及朝堂上下因此引发的恐慌。如今,这件离奇事件竟再次浮现,甚至牵扯到准噶尔的军事布局。他不禁握紧拳头,指节泛白。
与此同时,胤禛瞥见桌案上放着的一件双龙斗篷,其上绣着的新蒙古文图案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伸手拿起斗篷,仔细端详,忽然皱起眉头,“父皇,这图案是否与某段历史有关?”康熙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神情略显复杂。
“不错,”康熙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这是当年漠北部落盟誓时所用的图腾,象征团结与忠诚。可如今看来,它更像是某种警示。”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苍凉与无奈。斗篷内侧残留的神秘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腥味,与血雨成分相同的消息让人不寒而栗。
胤禩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父皇,莫非您真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儿臣以为,当务之急仍是解决西北危机。”他的话虽冠冕堂皇,却透着一股轻蔑之意。
康熙冷冷扫了他一眼,未置可否。他转而望向胤祥,目光中多了一分赞许,“老十三,你既有胆识,不妨先拟一份应对策略出来。”胤祥闻声,立刻挺直腰背,郑重应诺。
地宫内阴冷潮湿的空气令人窒息,烛火忽明忽暗,仿佛随时可能熄灭。众皇子各怀心思,彼此间的较量也愈发激烈。康熙注视着这一切,心中早已有了决断。他知道,这场权力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而真正的胜负,远不止于眼前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