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带着夏末的微凉,拂过别墅院子里的绣球花。
小可扑棱着翅膀停在小樱肩头,爪子轻轻勾着她的发梢,声音软乎乎的:“那位老爷爷真是亲切啊~还特意把旧裙子送给你。”
小樱蹲在石阶上,指尖轻轻拂过膝头那条淡蓝色的棉布裙——裙摆上绣着的小雏菊已经有些褪色,却带着阳光晒过的暖香。她垂着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但是他好像很寂寞……说话的时候,眼睛会盯着院子里的树发呆。”
“那你有没有想到回送他什么?”小可歪着脑袋,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小樱的手背。
“我想了很多东西……”小樱掰着手指,“饼干、手工贺卡,还有我画的小猫……”
“他拥有这么棒的别墅,送这些东西也没意思啦。”小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翅膀拍了拍空气,“你没看见客厅里那排古董花瓶吗?普通的小礼物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那我能为他做什么吗?”小樱的声音低了些,语气里满是认真。
“嗯~~”小可拖长了调子,忽然凑近她,“你知道那位爷爷喜欢什么吗?”
听到这个问题,小樱的眉头轻轻皱起,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昨天在爷爷的书房里,她好像看到过一幅挂在墙上的画——画里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天上挂着一道特别鲜艳的彩虹,边缘还泛着细碎的光。
“对了,彩虹!”小樱猛地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星星,“他家书房里有一幅彩虹画!颜色特别好看!”
“彩虹……等等,就是这个!”小可突然拍了拍手,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意味深长地看向小樱。
“用那个,对吧?”
小樱立刻会意,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魔法钥匙,嘴角弯了起来。
“没错,就是那个!”一人一兽相视一笑,晚风卷起落在石阶上的花瓣,悄悄裹住了这个藏在暮色里的小秘密。
第二天的阳光格外明亮,老爷爷正蹲在院子里修剪月季,园艺剪“咔嚓”一声,剪掉了枯萎的花茎。他的动作很慢,偶尔会停下来,指尖轻轻碰一碰盛放的粉白花朵,像是在跟老朋友打招呼。
“喔!你来了啊~”听到脚步声,老爷爷回过头,看到小樱穿着白色短袖和牛仔短裤跑过来,脸上瞬间绽开了笑容——那笑容比院子里的花还要暖,眼角的皱纹都变得柔软了。
他起身走到小樱面前,两人之间隔着一丛开得正盛的薰衣草,紫色的花瓣被风一吹,落在小樱的发间。
小樱攥了攥衣角,小声说:“那个,我今天要跟爸爸还有哥哥回去了。”
老爷爷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大半,眼角的皱纹也垂了下来,声音轻了些:“那还真是遗憾……还想再跟你聊聊天呢。”
“所以,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小樱抬起头,眼神格外认真。
“嗯?什么事?”老爷爷弯下腰,耐心地等着她的话。
“我回去后,请您回到孙女房间的阳台上,好吗?”
小樱的声音带着一点恳求,小拳头悄悄捏紧了。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老爷爷刚想问为什么,就被小樱急切的声音打断了。
“拜托你!一定要去!”她睁着大大的眼睛,里面盛着满满的期待。
“这……好吧,我一定会去的。”老爷爷虽然摸不着头脑,却还是点了点头——他没法拒绝这个像小太阳一样的孩子。
“还有,我跟您在一起很愉快。”小樱的嘴角慢慢扬起,露出了两个小小的梨涡。
“我也是……很愉快。”老爷爷的声音有些发哑,指尖轻轻碰了碰小樱发间的薰衣草花瓣。
“再见~”小樱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就要跑。
“啊,再见……”老爷爷的话音刚落!
小樱又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大声说:“对了!老爷爷你的孙女,一定跟我妈妈一样,到了天上最漂亮的地方!这是我哥哥说的——因为我妈妈能跟我爸爸结婚,过得很幸福,所以她一定在很漂亮的地方等着我们!”
老爷爷愣住了,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鼻尖忽然有些发酸。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声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啊……你说的没错。因为,我的孙女,就是你的妈妈啊……”
“那您一定要去阳台啊!”小樱没听见他的后半句话,只是郑重地鞠了个躬,然后转身跑远了,白色的短袖在阳光下像一只展翅的小鸟。
看着小樱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后,老爷爷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直到风卷着薰衣草的香气扑进鼻腔,才慢慢回过神。他摇了摇头,嘴角却悄悄向上弯了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去看看吧。”
他走进屋里,把园艺剪放在玄关的架子上,脚步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走进孙女的房间。房间里还保持着当年的样子,书桌上摆着抚子小时候的玩偶,衣柜里挂着几件小小的裙子,其中一条,正是他昨天送给小樱的淡蓝色棉布裙。
而在别墅外不远处的白桦林里,小樱正踮着脚往这边望。
小可停在她头顶的树枝上,爪子扒着树皮:“很好!在这里就行了!不会被老爷爷发现!”
“嗯!”小樱用力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魔法钥匙和那张印着雨滴图案的卡牌。她闭上眼睛,轻声念出咒语:“封印解除!”
一道温暖的光芒从钥匙尖端亮起,小樱握住变大出现的魔法杖,将雨牌轻轻抛到身前。
“雨啊,在天空架起七色彩虹桥吧,Rain(雨)!”
雨牌化作一道流光,在空中聚成一朵蓬松的雨云。一个穿着蓝色小裙子的透明身影从云里钻出来,正是雨牌的精灵,她开心地挥了挥小手,拍了拍身下的雨云——下一秒,细密的雨丝就从云里落下来,刚好笼罩住老爷爷的别墅。
屋里的老爷爷听到雨声,疑惑地走到阳台:“下雨了?
”他拉开窗帘,只见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雨珠打在绣球花的叶子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可没等他看多久,雨就停了,阳光重新穿透云层,洒在湿漉漉的院子里。
“临阵雨吗?
”老爷爷笑着摇了摇头,刚想转身,目光却突然被天边的景象黏住了——一道绚烂的彩虹正挂在天空,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层层叠叠,像是用颜料精心涂过一样,边缘还泛着细碎的金光。
“这……这是……”老爷爷的眼睛慢慢睁大,记忆像是被彩虹的光芒唤醒,一点点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