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四起:后周与宋的生死博弈
潼关壁垒,初战惊弦
晨雾还未散尽,潼关的城砖上凝结着冷霜,符太后立于城楼最高处,披风下摆被晨风卷得猎猎作响。她手中握着的军报已被指尖捏出褶皱——石守信的五万大军距潼关仅三十里,先锋骑兵明日便会抵达。身后,周毅正指挥士兵将最后一批滚木搬上城楼,甲胄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晨色中格外清晰。
“娘娘,三道壕沟已按您的吩咐加深三尺,沟底铺满铁刺,外侧拒马桩用生牛皮裹了尖刃,就算是宋军的重装骑兵,也休想轻易突破。”周毅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刚跑完军营的喘息。符太后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城楼下忙碌的士兵,他们大多是后周旧部,脸上虽有倦色,眼神却透着死战到底的决绝。
“让兄弟们轮流休整,每人发一块干粮,一碗热汤。”符太后的声音比晨霜更冷,却藏着一丝暖意,“告诉他们,守住潼关,就是守住殿下回家的路。”周毅领命起身,刚要离去,却见远处斥候快马奔来,尘土在马后拖出长长的尾巴。
“报——!宋军先锋骑兵已至十里外,约五百人,正朝着潼关方向探查!”斥候翻身落马,声音急促。符太后眼中寒光一闪,快步走到箭垛旁,拿起望远镜望去——远处地平线上,果然有一队骑兵正疾驰而来,黑色的宋字大旗在风中格外刺眼。
“周毅,你带三百弩手,埋伏在左侧山坳,待宋军骑兵进入射程,先射其马,再擒其将。”符太后放下望远镜,语速极快,“记住,留活口,我要知道石守信的作战计划。”周毅抱拳应诺,转身召集士兵,很快便消失在城楼左侧的山道中。
半个时辰后,宋军先锋骑兵抵达潼关下,为首的将领勒住马缰,仰头望着高耸的城墙,不屑地冷笑:“不过是座孤城,待我军主力一到,三日便可破城!”话音刚落,山坳中突然传来弓弦齐鸣的脆响,数百支弩箭如飞蝗般射出,宋军骑兵的战马纷纷中箭倒地,士兵们摔落在地,还未起身便被随后冲出的后周士兵围住。
那为首的将领挣扎着想要拔刀,却被周毅一脚踩住手腕,冰冷的刀刃架在了脖子上。“带走!”周毅大喝一声,士兵们押着俘虏转身回城,只留下满地死马与散落的兵器,在晨雾中透着惨烈。
城楼之上,符太后看着被押上来的宋将,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说,石守信的大军何时抵达?粮草放在何处?”那宋将梗着脖子,眼神桀骜:“我乃大宋将领,岂会向你这妇人屈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符太后冷笑一声,抬手示意士兵将他拖下去,“既然不肯说,那就让他看看,后周的烙铁,是不是比宋军的刀剑更硬。”
宋将听到“烙铁”二字,脸色瞬间发白,刚要开口求饶,却被士兵堵住嘴拖了下去。一旁的青禾轻声道:“娘娘,这般酷刑,会不会太过……”符太后打断她的话,目光重新投向远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兄弟们残忍。今日若放了他,明日便会有更多宋军来杀我们的人。”
午后,被酷刑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宋将终于松口——石守信的大军明日午时抵达,粮草营设在主力部队后方五里处,由两千士兵看守。符太后听完,即刻召集众将议事:“明日宋军主力到来,必是一场恶战。周毅,你率五千精兵,今夜三更从密道出发,绕到宋军粮草营后,放火烧粮;其余将领,各守城楼,备好滚木礌石,明日正午,我们要让石守信知道,潼关不是他想来就能来的!”
夜幕降临,潼关城内一片寂静,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在街道上回荡。周毅率领五千精兵,借着夜色掩护,从城西密道悄悄出城。密道尽头是一片密林,正好能通往宋军粮草营后方。士兵们手持火把,脚步轻缓,尽量不发出声响。
与此同时,石守信的大军已在十里外扎营,主营内,石守信正与副将商议明日的攻城计划。“明日一早,先用投石机砸开城墙缺口,再派重装步兵冲锋,务必在日落前拿下潼关!”石守信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副将点头应诺,刚要退下,却见一名士兵慌张闯入:“将军,不好了!后方粮草营方向有火光!”
石守信猛地起身,快步走出主营,只见远处夜空被火光染成通红,浓烟滚滚。“糟了!”石守信脸色大变,即刻下令:“派三千骑兵驰援粮草营,务必保住粮草!”可不等骑兵出发,粮草营方向便传来喊杀声——周毅的部队已突破宋军防线,正将火把扔向粮囤,火光中,宋军士兵的惨叫声与粮囤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
待石守信的骑兵赶到时,粮草营已烧成一片火海,粮囤几乎被烧尽,只剩下零星的火星在灰烬中闪烁。周毅见目的达成,率部迅速撤离,只留下三千宋军骑兵在原地望着火海发呆。
“废物!一群废物!”石守信怒不可遏,拔剑斩断身旁的营帐支架,“没有粮草,五万大军如何攻城?!”副将颤声劝道:“将军,不如先向汴梁求援,待粮草补给到了,再攻打潼关不迟。”石守信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如今也只能如此。他转身走进主营,提笔写下求援信,心中却满是不甘:符太后,这笔账,我定要跟你算清楚!
次日清晨,潼关城楼之上,符太后看着远处宋军大营的动静,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周毅率部回城,虽有伤亡,却士气高涨。“娘娘,宋军粮草尽毁,昨夜已向汴梁求援,短期内不会再攻城了。”周毅禀报,语气中难掩兴奋。符太后点头,却没有放松警惕:“赵匡胤不会善罢甘休,他定会派更多兵力来。我们要趁这几日,加固城墙,补充粮草,准备迎接更大的战事。”
可她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马蹄声——不是宋军的援军,而是从汴梁方向来的信使,他手中拿着的,是一封来自赵玉燕的密信。符太后拆开密信,只见上面写着:“父亲已派潘美率三万大军驰援潼关,日内便到,望娘娘早做准备。另,殿下在德寿宫安好,我会尽力设法探望。”
符太后捏紧密信,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赵玉燕的消息既解了燃眉之急,又让她心头沉重。潘美比石守信更懂兵法,三万大军加上残余的宋军,潼关的压力陡增。她抬头望向汴梁方向,轻声自语:“训儿,娘一定守住潼关,等你回来。”
城楼下,士兵们仍在加固城墙,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城砖上,却照不进这场生死博弈的阴霾。符太后知道,这只是潼关之战的开始,接下来的每一场战斗,都可能决定后周的存亡。而她,别无选择,只能硬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