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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贵高原的盘山公路像一条灰蛇缠绕在群山之间。

我坐在摇摇晃晃的中巴车上,望着窗外逐渐稀疏的村落,手机信号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是我要的——远离城市的喧嚣,寻找最原始的自然与人文。

\"归云居到了。\"司机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山风磨砺了几十年。

我拎起背包下车,面前是一栋三层高的木质建筑,青瓦飞檐,门楣上挂着褪色的红灯笼,灯笼上用黑墨写着\"归云居\"三个字。

这栋房子明显是由当地民房改造而成,保留了浓郁的民族特色,却又因年久失修而显得阴郁沉闷。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和熏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院子里铺着青石板,缝隙里钻出顽强的杂草。

一个穿着靛蓝土布衣服的中年女人从里屋走出来,她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嘴角挂着有些不自然的微笑。

\"是安女士吧?我是这里的老板娘,姓陈。\"她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口音,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我点点头,递上身份证。

陈老板娘接过时,我注意到她的指甲异常长且发黄,像是许久没有修剪过。

\"三楼靠东的房间,视野最好。\"她转身领路,木楼梯在她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房间比想象中宽敞,一张挂着蚊帐的木床,一个老式衣柜,还有一张对着窗户的书桌。

窗外确实能看到远处的山峦和梯田,景色壮丽。

但不知为何,房间总给我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仿佛空气都比外面沉重几分。

\"晚饭六点,热水九点前都有。\"陈老板娘说完就离开了,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放下行李后,我决定趁着天还亮,出去走走。

穿过院子时,一只通体漆黑的大猫从墙角窜了出来,它的眼睛绿莹莹的,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蹲下身想逗它,它却猛地后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然后转身消失在院子的阴影里。

这个村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偏远,几十户人家稀稀落落地散落在山腰上,大多数都是些老旧的木屋。

我沿着小路漫步,路上遇到的村民们都用一种警惕而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没有一个人主动跟我搭话。

这种感觉让我有些不自在,但我还是微笑着向他们点头示意。

夕阳西下,整个村庄都被染上了一层金色的余晖。

我路过一间祠堂,门楣上挂着褪色的红布和一些奇怪的符咒。

祠堂前有几个老人围坐在一起,他们看到我后,立刻停止了交谈。

我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加快脚步离开了那里。

当我回到民宿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院子里点着几盏昏黄的灯,陈老板娘正在厨房忙碌着,我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一个瘦高的男人——我猜应该是她的丈夫——正蹲在院角抽烟,看到我后只是点点头,眼神阴郁。

晚饭是当地的野菜和腊肉,我尝了一口后,被它们出奇的好味道惊艳到了。

餐桌上除了老板夫妇外,还有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女孩。

她穿着和陈老板娘相似的民族服饰,安静地坐在那里,一直低着头吃饭。

偶尔会抬起头看我一眼,但那眼神空洞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

“这是阿月,我们的女儿。”陈老板娘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可不知为何,这反而让我感到更加不自在。

接着,她转向一旁的老板,介绍道:“这是我老公,姓汤。”

汤老板并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低头吃着自己的饭菜。

阿月却对我露出了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我注意到她的牙齿异常整齐洁白,与她父母那泛黄的牙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回到房间时已是晚上九点,山里的夜格外寂静,连虫鸣都稀少。

我躺在床上翻看白天拍的照片,突然听到屋顶传来轻微的\"哒哒\"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走动。

\"大概是那只黑猫吧。\"我自言自语,却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关灯后,房间陷入绝对的黑暗。

我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模糊,却总觉得房间里不止我一个人。

半梦半醒间,我似乎听到床边有轻微的呼吸声,还有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突然,一声尖锐的猫叫将我彻底惊醒。

我猛地坐起,借着窗外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月光,我看到那只黑猫正蹲在我的行李箱上,绿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我明明记得睡前关好了门窗,它是怎么进来的?

\"出去!\"我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那么惊慌失措,同时伸出手去驱赶它。

黑猫敏捷地跳开,却没有跑向门口,而是钻进了床底。

我打开手机照明,趴在地上查看,床下空空如也,除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外,根本没有那只黑猫的踪影。

我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门窗,确认都锁得好好的。

正当我感到困惑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衣柜门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我站起身来,慢慢地靠近衣柜,然后猛地拉开柜门。

然而,里面只有我的衣服整齐地挂着。

\"见鬼了……\"我嘟囔着,突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像是肉类放久了的味道。

我警觉地嗅了嗅周围的空气,但当我想要仔细分辨这股味道的来源时,气味又消失了。

我重新躺回床上,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睡意终于战胜了不安,我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

梦里我站在民宿的院子里,但一切都笼罩在灰白色的雾气中,像是褪了色的老照片。

天空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只有一片均匀的灰白。

民宿还是那个民宿,但更加破败,墙上的木头腐朽开裂,院子里长满了齐腰高的野草。

我走向大门,想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却发现门锁锈死了。

这时,街上传来脚步声,透过门缝,我看到一群人正缓慢走过。

他们都穿着古老的民族服饰,但衣服已经褪色成灰白,脸上的表情凝固成诡异的微笑,步伐整齐得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异常,就像在普通的集市上行走一样自然。

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经过门前时,突然转头看向我藏身的方向。

她的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夸张地上扬着。

我惊得后退几步,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转身一看,竟是阿月。

梦中的阿月与现实中的她有所不同,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却红得刺眼。

“你不该来这里的。”阿月的声音轻柔而又遥远,“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谁的地盘?这是哪里?”我颤抖着声音问道。

阿月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只是缓缓地抬起手,指向了民宿的三楼。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阁楼的窗口,陈老板娘正静静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我们。

她的眼睛反射着不自然光芒,就像猫眼在黑暗中发出的冷光。

突然,我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涌起,迅速传遍全身。

低头一看,那只黑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脚边,正用爪子紧紧地勾着我的裤腿,嘴里张得异常大,露出一排细密而尖锐的牙齿……

我尖叫着醒来,浑身冷汗淋漓。

窗外,天刚刚蒙蒙亮,我大口喘着气,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

那个梦太过真实,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刻在脑海里。

起床后,我发现裤脚有几道细小的抓痕,像是猫爪留下的。

更让我心惊的是,床边的地板上,有几个模糊的爪印,从床底一直延伸到紧闭的房门前。

我蹲下身仔细查看,爪印在门前凭空消失了,就像那只猫穿门而过一样。

晨光透过雕花木窗照进房间,我盯着地上的猫爪印,皮肤上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那绝不是梦——我的裤脚确实被抓破了,地板上的爪印清晰可见,甚至能分辨出前掌肉垫的纹路。

我蹲下身,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那些印记。

指尖刚接触到地板,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手指窜上脊背,耳边突然响起无数细碎的私语声,像是有许多人同时在远处低声说话,却一个字也听不清。

\"安女士,吃早饭了。\"陈老板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那些幻听瞬间消失。

我猛地缩回手,立马回应道:\"好、好的,马上来。\"

下楼时,我注意到楼梯拐角的墙上挂着几幅老照片。

最上面那张引起了我的注意——黑白照片里,一群穿着民族服饰的人围着一个石台,台上似乎躺着什么。

照片太老旧,细节已经模糊不清,但那种肃杀的氛围透过泛黄的相纸直刺心底。

\"这是我们村的老照片。\"陈老板娘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声音贴着我的后颈传来,我几乎跳起来。

她枯瘦的手指指向照片:\"那是三十年前的丰收祭。\"

我强作镇定地问:\"中间石台上是什么?\"

杨老板娘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微笑:\"祭品啊。以前的风俗,用最好的东西感谢神灵保佑丰收。\"

她的指甲划过玻璃相框,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我没敢继续问那\"最好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早餐是稀粥和咸菜,阿月不在,只有汤老板沉默地坐在角落抽烟。

那只黑猫不知何时溜进了厨房,蹲在灶台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室内像两盏小灯。

\"它叫小黑。\"陈老板娘顺着我的视线说,\"养了十多年了,特别通人性。\"

饭后我决定去村里转转,一是为了散心,二是想打听些关于这家民宿的事。

刚走到院门口,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阿月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阳光下的她比昨晚看起来更加苍白,几乎透明。

\"别去祠堂。\"她声音很轻,嘴唇几乎没动,\"特别是别碰那里的鼓。\"

我还想追问,她却转身快步离开了,蓝布裙子在晨风中飘动,竟没发出一点脚步声。

村子在白日里显得宁静祥和,几个老人坐在树下编竹筐,看到我后停止了交谈。

我主动打招呼,他们只是点头,眼神闪烁。

唯一愿意和我说话的是村口小卖部的老头,他缺了颗门牙,说话漏风。

\"归云居啊,\"他眯起浑浊的眼睛,\"汤家那房子可有年头了。以前是村长的家,后来……嘿嘿……\"他突然住口,神经质地左右张望。

\"后来怎么了?\"我追问道。

老头摇摇头,往我面前推了包当地产的香烟:\"买点东西吧,外地人少打听这些。\"

我买了烟,趁机问起祠堂的事。

老头脸色骤变,差点打翻茶杯。

\"谁跟你提祠堂了?\"他声音压得极低,\"那地方不干净!三十年前……\"

一阵风吹过,店门吱呀作响,老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你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离开小卖部,我鬼使神差地走向祠堂。

那是一座灰黑色的木结构建筑,门楣上挂的红布已经褪成粉白色,上面用黑墨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文字又像是图画。

门前空无一人,与村里其他地方的烟火气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靠近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蓝色身影闪进祠堂侧门——是阿月!

好奇心驱使我跟了过去。

侧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我刚踏进一步,一股刺鼻的霉味混合着某种腥气扑面而来。

祠堂内部比外观大得多,中央是一个石台,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四周墙壁上挂满了狰狞的面具和褪色的布幡。

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的一个大鼓,鼓面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像是浸透了什么液体后干涸的痕迹。

我突然想起阿月的警告,但我的双脚却不由自主地朝着那面鼓走去。

当我离那面鼓还有两步远时,突然背后传来一声猫叫。

回头一看,小黑正蹲在门槛上,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不知为何,就在我与小黑对视的一刹那,我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眼前的场景突然扭曲——

石台上出现了一个人形轮廓,像是用灰烬勾勒出来的。

那个人形轮廓慢慢地坐了起来,没有五官的脸转向了我。

我想要逃跑,双腿却像生了根。

灰白人形抬起了它那如同枯枝一般的“手臂”,直直地指向了那面鼓。

紧接着,鼓面开始微微震动起来,发出低沉的“咚咚”声,像是远处有人在敲击。

“安女士?”

阿月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如梦初醒般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已经伸到了鼓面上方,只差一点就要碰到鼓面了。

我慌忙缩回手,转头看向门口,只见阿月正站在那里,而原本蹲在门槛上的小黑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不该来这里。\"她重复着梦中说过的话,眼神比之前更加空洞,\"跟我回去吧,天快黑了。\"

我这才注意到祠堂内的光线已经变得昏暗,可我明明记得进来时还是上午。

跟着阿月离开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石台边缘有几个模糊的爪印,和小黑的一模一样。

回民宿的路上,阿月反常地主动开口:\"你梦到那个地方了,对吧?\"

我心头一震:\"你怎么知道?\"

\"小黑喜欢你。\"她答非所问,\"它只带特别的人去那边。\"

\"那边是哪里?阿月,到底怎么回事?这家民宿、这个村子……\"我有一连串的疑惑想要阿月解答。

阿月突然停下脚步,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得不像人类应有的比例。

她转过头,我第一次看清她的眼睛——瞳孔在暮色中像猫一样竖起。

\"这边和那边,本来就是一体的。\"她轻声说,\"就像鼓的两面皮,敲一边,另一边也会震动。\"

我似懂非懂地想着阿月的话,回到民宿后我立刻检查手机,日期显示我只在祠堂待了不到一小时,但我的记忆里至少过了大半天。

时间在那里流逝的速度明显不同。

晚饭时陈老板娘格外热情,不断给我夹菜。

阿月反常地坐在我对面,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我。

汤老板破天荒地开口,问我觉得村子怎么样,有没有去祠堂看看。

我撒谎说只在外面转了转。

\"可惜,\"陈老板娘盛了碗汤推给我,\"明天是十五,祠堂会有仪式,很热闹的。\"

汤里飘着几片我不认识的野菜,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腥甜。

我假装喝了几口,趁他们不注意倒进了脚边的泔水桶。

小黑不知从哪冒出来,贪婪地舔食着地上的汤汁,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那晚我强撑着不睡,生怕再进入那个灰白世界。

凌晨两点左右,一阵奇怪的敲击声从阁楼传来,像是有人在用硬物有节奏地敲打木头。

我轻手轻脚地开门上楼,阁楼门缝下透出微弱的红光。

我趴在地上,从门缝往里看去,里面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汤老板夫妇穿着古怪的黑色长袍,正对着一个神龛跪拜。

那神龛上供奉着一个小小的雕像,看起来像是猫和人的结合体。

阿月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

而最让我惊恐的是,小黑正蹲在神龛前,它的影子在墙上被放大扭曲,竟然呈现出一个佝偻的人形!

陈老板娘开始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语言吟唱起来,声音沙哑而刺耳。

她的丈夫拿起一把小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顿时涌出,滴落在神龛前的碗里。

小黑走过去开始舔食碗中的鲜血,它的身体在灯光下开始变得半透明起来,我甚至能够直接看到它体内流动的黑色液体。

我惊恐地向后退去,却不小心碰到了楼梯扶手上的一个破陶罐。

刹那间,阁楼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连滚带爬地逃回房间,锁上门,用椅子抵住。

不到一分钟,门外传来轻微的抓挠声,还有低沉的猫叫。

\"安女士?\"是陈老板娘的声音,\"你醒着吗?\"

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抓挠声持续了一会儿后停止了。

我刚松口气,突然感觉脚踝一凉——小黑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正用湿冷的鼻子嗅我的脚!

我本能地踢开它,它灵巧地落地,却没有逃走,而是蹲在房间中央,直勾勾地看着我。

它的眼睛在黑暗中越来越亮,最后像两盏绿色的小灯。

我惊恐地发现,随着它眼睛亮度增加,房间的墙壁开始褪色,逐渐变成梦中的灰白色调!

\"不……不要……\"我后退到床边,眼睁睁看着整个房间被那种诡异的灰白吞噬。

小黑的身影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瘦高的人形轮廓站在房间中央。

窗外,灰白的月光下,我看到村子里亮起了无数盏红灯,像是无数双充血的眼睛。

街道上开始出现那些穿着褪色民族服饰的人影,他们排着队,缓慢地向祠堂方向移动。

队伍中有些人穿着现代服装——牛仔裤、t恤、运动鞋——在这灰白世界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极度惊恐的瞬间,动作却和其他\"人\"一样机械。

小黑——或者说那个人形轮廓——向我伸出手。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耳边突然响起阿月的声音:\"别看它的眼睛!\"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我感觉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当一切终于平静下来时,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祠堂的中央,面前是那面暗红色的鼓,而阿月就站在我身旁。

她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听着,”她急促地说道,“你必须在天亮前找到你自己的鼓,然后敲碎它。那是你在这边的‘根’。”

“什么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声音嘶哑。

\"这里是'影村',所有在这里死去的人都会永远徘徊。\"阿月拉着我躲到一根柱子后,一队灰白人正从正门进入,\"汤家是守门人,他们用活人祭祀来维持两个世界的平衡。\"

“那些穿现代衣服的人是……”我颤抖着问道。

\"像你一样的游客。\"阿月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小黑不是猫,它是第一个被献祭的守门人,现在它帮汤家寻找新的祭品。\"

我猛然想起照片里石台上的模糊轮廓,胃部一阵绞痛。

\"为什么帮我?\"我问道。

阿月掀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因为我曾经也是祭品,只是仪式出了错,我卡在了两边之间。现在快走,趁他们还没发现你!\"

她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撞进一个小房间。

这里堆满了各种鼓,大小不一,但都是暗红色的鼓面。

我惊恐地意识到,每个鼓可能都代表一个受害者。

怎么找到\"我的\"鼓?

我绝望地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角落里一个小鼓正在微微震动,像是感应到我的存在。

我走近一看,鼓面上隐约浮现出我的五官轮廓!

我抓起鼓,耳边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尖啸声。

回头看去,陈老板娘就站在门口,她的嘴张得异常大,露出满口尖牙。

小黑——现在完全显现为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形象——飘在她身后。

\"放下!\"陈老板娘的声音变成了多重混响,\"那是你的'位子'!\"

我抱着鼓夺路而逃,冲出祠堂。

灰白的街道上,那些\"人\"全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转向我。

他们的脸开始融化,变成相同的痛苦表情。

阿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敲碎它!快!\"

我咬紧牙关,将鼓高高举起,狠狠摔向地面。

鼓面破裂的瞬间,整个世界开始剧烈震动,像是镜子被打碎。

我听到无数凄厉的惨叫,看到陈老板娘和小黑的身体像沙塔一样崩塌……

眼前一黑,我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我躺在民宿的床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脸上。

手机显示是早上七点,日期是我到达民宿的第二天。

难道一切都是梦?

我翻身下床,膝盖碰到什么东西——床底下,静静地躺着一块暗红色的鼓皮碎片,上面沾着可疑的黑色污渍。

楼下传来陈老板娘哼歌的声音,曲调诡异欢快。

我颤抖着拉开窗帘,院子里,阿月正蹲在地上喂猫。

感应到我的目光,她抬起头,嘴角慢慢咧开,露出一个绝非人类能做到的夸张笑容。

而蹲在她脚边舔食的,是两只一模一样的黑猫,四只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瞳孔在晨光中缩成细线。

最诡异的是,它们动作完全同步,就像镜子的倒影。

阿月站起身,蓝布裙子在晨风中纹丝不动。

她仰着头,那个夸张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我猛地拉上窗帘,后背抵在墙上,冷汗浸透了t恤。

床下的鼓皮碎片还在,证明昨晚的一切不是幻觉。

我颤抖着捡起它,对着阳光仔细查看——暗红色的皮面上有细小的纹路,像是用针尖刻出来的字。

我眯起眼睛辨认,隐约看出\"苏\"和\"2022\"几个字样。

\"安女士,早饭好了。\"陈老板娘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语调欢快得反常。

我匆忙把鼓皮碎片藏进钱包,强作镇定地下楼。

餐厅里,陈老板娘正在摆碗筷,看到我时眼睛一亮。

\"睡得好吗?\"她问道,声音里带着某种诡异的期待。

\"做了个怪梦。\"我试探着说,观察她的反应。

她的手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摆筷子:\"山里湿气重,容易做梦。今天十五,村里有活动,你可以去看看。\"

我注意到她的指甲比昨天更长,尖端微微发黑。

餐桌上摆着一盘我没见过的野菜,墨绿色,边缘呈锯齿状,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阿月呢?\"我问道,刻意避开那盘可疑的菜。

\"去祠堂准备了。\"汤老板突然开口,他坐在角落里,整个人几乎融入阴影,\"今天是大日子。\"

我借口去小卖部买东西,匆匆离开民宿。

一到村道上就狂奔起来,必须离开这个鬼地方。

路过祠堂时,我听到里面传出低沉的鼓声,节奏古怪,像是某种召唤。

村口小卖部的老头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浑浊的眼睛闪了闪。

\"要走了?\"他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走不掉的,今天是十五。\"

\"什么意思?\"我抓住他干瘦的手臂,\"把话说清楚!\"

老头神秘地压低声音:\"三十年前,也是十五,村长家的小女儿掉进了鼓里。从那以后,每个月十五,这边和那边的门就会打开。\"他指了指地面,又指了指天空,\"需要新鲜的血才能关上。\"

我松开他,老头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破旧的本子,翻到某一页推给我。

那是一份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和日期,最近的几个都是近几年的,旁边标注着\"游客\"二字。

\"这是什么?\"我疑惑地看着本子上的内容。

\"守门人的账本。\"老头迅速合上本子,\"汤家之前是村长家,现在他们负责维持平衡。\"

我掏出钱包里的鼓皮碎片:\"那这个呢?\"

老头看到碎片后脸色大变,连连后退:\"你竟然带出来了!快回去!放回去!不然两边都会乱套!\"

我还想追问,远处传来阿月的呼唤声。

老头像见了鬼一样躲进里屋,砰地关上门。

我转身看到阿月站在村道中央,阳光下的她没有早晨那种诡异感,反而显得憔悴不堪。

\"你必须离开,\"她快步走过来,声音急促,\"马上,趁天还亮着。\"

\"你早晨不是还……\"

\"那不是我!\"她抓住我的手腕,我惊觉她的皮肤冷得像死人,\"每个月十五,'她'就会占据我的身体。快走,去县城找李道长,告诉他'鼓面又破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纸塞给我:\"把这个贴在胸口,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回头,一直往东走。\"

我接过符纸,上面用暗红色的颜料画着复杂的符文,散发着一股铁锈味。

阿月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像是触电一般。

\"她要醒了,\"阿月痛苦地蜷缩起来,\"快走!记住,别相信任何人,特别是……我……\"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她的头猛地抬起,脸上又浮现出那个夸张的笑容。

我后退几步,转身就跑。

符纸在胸口发烫,耳边响起嘈杂的私语声。

我拼命往东跑,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祠堂附近。

几个穿着古老服饰的老人站在路中央,他们背对着我,身体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

我绕道穿过一片玉米地,茎叶刮破了我的衣服。

跑出田地,眼前赫然是归云居的院门——我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

院子里,陈老板娘正在杀鸡,鲜血流进一个木盆。

她看到我,微笑着举起血淋淋的菜刀:\"安女士回来啦?正好赶上仪式。\"

我转身想逃,却看到阿月正站在身后,她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轻轻摇晃着。

\"留下来吧,\"她的声音变成了双重音调,\"这边也没什么不好的。\"

胸口符纸的灼热感突然加剧,我惨叫一声,扯开衣领。

符纸上的红色符文像活物一样蠕动,烧穿了我的t恤,在皮肤上烙下相同的图案。

这剧痛却让我头脑突然清醒——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掏出那块鼓皮碎片。

\"你是苏晓霜,对吗?2022年失踪的那个大学生。\"我盯着阿月,\"你们用他们的皮做鼓。\"

阿月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杨老板娘放下菜刀,和丈夫一起从厨房走出来。

他们三人呈三角形围住我,动作协调得可怕。

\"聪明人活不长。\"汤老板说道。

小黑——现在是两只——从房檐上跳下来,落地的瞬间变成了两个佝偻的老人形貌,皮肤上布满猫毛般的纹路。

它们一左一右封住了我的退路。

符文的灼烧感蔓延到全身,我低头看到皮肤下的血管开始泛出暗红色的光。

那块鼓皮碎片在我手心发烫,上面的字迹越来越清晰——不仅是\"苏晓霜2022\",还有更多名字正逐渐浮现。

最底端,一个新鲜的刻痕正在形成:安梦2025。

\"每个鼓都需要皮,\"陈老板娘柔声说,\"每个皮都曾经是人。\"

\"为什么是我?\"我咬牙问道,拖延时间寻找出路。

阿月——或者说占据阿月身体的东西——歪着头:\"是你自己走进来的。城市人总喜欢往山里跑,寻找'原生态'。\"她发出一串不像人类的笑声,\"我们给你真正的'原生态'。\"

两只猫形老人向我逼近,它们伸出爪子,指甲像黑色的钩子。

我绝望地握紧鼓皮碎片,突然想起阿月说过的话——\"敲碎它\"。

但这是我的鼓皮,如果我毁了它……

没有时间多想了,我用尽全力将碎片往石阶上摔去。

碎片裂成两半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然后,一切开始崩塌。

陈老板娘的脸像融化的蜡一样下垂,汤老板的身体像沙塔一样溃散。

两只猫形老人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为一团黑烟。

只有阿月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恭喜,\"她说,\"你打破了循环。\"

\"什么?\"我喘着气,皮肤上的灼烧感正在消退。

\"三十年来,你是第一个做到的。\"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沧桑,像是体内住着一个老人,\"现在选择吧——离开,或者留下接替我。\"

\"接替你?\"

阿月——现在我知道她根本不是阿月——解开衣领,露出脖颈以下的身体。

我惊恐地看到,她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名字,正是鼓皮上那些。

有些已经褪色,有些还很新鲜。

她的手臂内侧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上面正慢慢浮现出我的名字。

\"守门人需要新鲜的血肉,\"她说,\"我太老了,需要接班人。\"

我转身就跑,这次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跑出村子很远后,我回头看了一眼——归云居在夕阳下安静如常,烟囱里飘出袅袅炊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三个月后,我在城市图书馆查到了相关资料:云贵交界处有个村庄,三十年前因一场神秘仪式全村搬迁。

老村原址后来有几户人家回去居住,经营民宿。

记录显示,近十年有七名游客在那里失踪,最后一个是2022年的苏晓霜。

我摸了摸胸口,那里的皮肤永远留下了一个鼓形疤痕。

钱包里,那块鼓皮碎片不知何时消失了……

又到十五,我鬼使神差地回到那个山村。

归云居依然在那里,只是更加破败。

院门口蹲着一只黑猫,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一个背着登山包的年轻人推开院门,兴奋地举着手机拍照:\"这民宿真有特色!\"

黑猫站起来,优雅地走向他。

我看到它脖子上系着一块褪色的蓝布,正是阿月裙子上的那种。

年轻人弯腰逗猫:\"嘿,小家伙……\"

我想喊住他,却发不出声音。

黑猫蹭着他的裤腿,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穿着蓝布裙的少女站在门口,嘴角挂着熟悉的微笑。

\"欢迎来到归云居,\"她说,\"我是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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