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第七层的通道,项尘就被一股狂风按在了石门上——那风来得太猛,像是从万丈悬崖底下卷上来的,带着岩石的冷硬和尘土的粗糙,“呼”地一下撞在身上,差点把他怀里的火折子都吹飞。他赶紧用胳膊护住火折子,另一只手死死攥住玄铁枪,枪尖往地面的石缝里一插,才勉强稳住身形,不至于被风刮得踉跄。
“这第七层是‘风窟’没跑了,这风也太狠了!”项尘咬着牙吐槽,刚想往前迈一步,就感觉裤腿被风扯得往后飘,脚底下的碎石子“哗啦啦”地往通道深处滚,滚了没多远就被风卷得没了踪影,连点声音都没剩下。他眯着眼睛往前看,通道里黑漆漆的,只有火折子的光在风里摇摇晃晃,勉强照清身前三尺的范围——两侧的墙壁是深灰色的岩石,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刮痕,有的深有的浅,显然是被风里的碎石子常年刮擦出来的,看起来像一张张狰狞的脸,在昏暗里透着吓人的劲儿。
他深吸一口气,运转自然玄气裹住全身——一层淡淡的绿光贴在皮肤上,像是给身体罩了层薄壳,风再吹过来时,就没那么刺骨了,至少不会被碎石子刮得生疼。他把玄铁枪扛在肩上,枪杆横过来挡住脸,一步一步地往前挪,每走一步都得用脚死死抠住地面的石缝,生怕被风掀翻。通道里的风还不老实,一会儿从左边吹,一会儿从右边灌,偶尔还会从头顶的石缝里往下砸冷风,像是有人在暗处往他脖子里吹凉气,弄得他后背直发麻。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风突然小了——不是慢慢变小,而是“唰”地一下就弱了,连耳边的“呼呼”声都淡了下去,只剩下零星的风丝在通道里飘。项尘愣了一下,停下脚步,举着火折子往前照——通道尽头亮着一团淡青色的光,那光很柔和,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压,像是一块巨大的屏障,把整个通道口都堵得严严实实。
“这就是第七层的拦路虎?”他心里嘀咕着,加快脚步走到近前,终于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是一道玄气屏障,淡青色的,约莫两丈高、一丈宽,像一块竖起来的巨大琉璃,表面爬满了金色的符文。那些符文不是死的,而是像活过来的小蛇,慢悠悠地在屏障上绕圈,每绕一圈,屏障的光芒就亮一分,周围的空气都好像被凝固了,压得人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得用点劲。
项尘伸出手,还没碰到屏障,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的手推了回来——那力量很柔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韧性,像是摸在绷紧的丝绸上,怎么都按不下去。他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两步,握紧玄铁枪:“先试试枪魂的威力,之前对付兵马俑挺管用的,看看能不能破了这玩意儿。”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催动体内的枪魂——那股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扩散开来,玄铁枪的枪尖微微颤动,一道淡淡的金色枪影在枪尖上方凝聚,越来越清晰,透着一股能刺破一切的锐气。“喝!”项尘猛地睁开眼睛,手臂一甩,玄铁枪带着枪影直刺屏障,“嘭”的一声,枪尖撞在屏障上,激起一圈淡青色的涟漪。
可预想中的屏障碎裂没有出现——那涟漪晃了晃,就慢慢消失了,屏障上的金色符文反而亮了亮,像是在嘲笑他的攻击。项尘的手被震得发麻,玄铁枪差点从手里飞出去,他赶紧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那道纹丝不动的屏障,心里有点发沉:“这么硬?枪魂都没用?”
他不信邪,又试了一次——这次他把枪魂的力量提到了极致,金色枪影变得有半尺长,枪尖的锐气都快把周围的空气割破了。“再来!”他大喝一声,玄铁枪再次刺向屏障,“嘭”的一声闷响,屏障上的涟漪更大了,淡青色的光都晃了晃,可还是没破,金色符文反而更快地在屏障上绕圈,像是在吸收他的攻击力量。
“得了,枪魂这招不管用。”项尘收起玄铁枪,揉了揉发麻的手腕,开始想别的办法。他想起之前对付冰尸用的龙血,对付毒雾用的清瘴草,那对付玄气屏障,用自然玄气行不行?毕竟这屏障是玄气做的,说不定同属性的玄气能找到破绽。
他走到屏障前,伸出右手,掌心泛起淡绿色的自然玄气,慢慢贴向屏障。玄气刚碰到屏障,屏障上的金色符文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唰”地一下围了过来,在他的掌心下方绕圈。项尘心里一动,赶紧把自然玄气往屏障里注——淡绿色的玄气顺着符文的缝隙往里钻,屏障上的淡青色光芒开始变浅,还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比刚才用枪魂攻击时的反应大多了。
“有戏!”他心里一喜,加大了玄气的输出,掌心的绿光越来越亮,屏障上的涟漪也越来越大,淡青色的光芒都快变成透明的了。可就在他觉得快要成功的时候,屏障突然亮了——淡青色的光芒“唰”地一下变亮,金色符文也加快了转速,像是形成了一道金色的网,把他注入的自然玄气都挡了回来。项尘只觉得一股力量从屏障上传来,顺着他的手臂往身体里钻,弄得他胸口一闷,差点喷出一口血,赶紧收回手,往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回事?明明快成功了……”他捂着胸口,喘着气,看着那道恢复如初的屏障,心里有点着急。这屏障又硬又韧,枪魂打不动,自然玄气也破不开,难道第七层就卡在这儿了?他摸了摸怀里的东西,玄铁枪、激光枪、毒瓶、时空罗盘……摸到胸口的时候,手指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那块自然宝玉——之前青禾族的木青族长给的,说这宝玉能增幅自然玄气,还能中和邪力,之前对付逆时毒素的时候用过一次,效果挺不错的。
“哎,对了!我怎么把这玩意儿忘了?”项尘眼睛一亮,赶紧把宝玉掏出来——那是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绿色宝玉,表面光滑,透着一股淡淡的清凉,放在手里能感觉到一股柔和的玄气在里面流动。他看着宝玉,又看了看屏障:“宝玉能增幅自然玄气,刚才自然玄气差点就破了屏障,要是加上宝玉的增幅,说不定能成!”
他走到屏障前,深吸一口气,把自然宝玉贴在屏障上——刚贴上去,宝玉就亮了,淡绿色的光芒从宝玉里扩散开来,顺着屏障上的金色符文蔓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原本在快速转动的金色符文,碰到宝玉的绿光后,转速慢慢变慢了,颜色也从金色变成了淡绿色,像是被宝玉的力量同化了。屏障的淡青色光芒也开始变浅,之前那种压抑的威压也弱了不少,连周围凝固的空气都变得流通了。
“成了!”项尘心里一喜,赶紧集中精神,把自然玄气注入宝玉——淡绿色的玄气顺着宝玉往屏障里流,这次没有遇到阻碍,那些淡绿色的符文像是变成了通道,把玄气往屏障深处送。屏障的光芒越来越淡,从淡青色变成了半透明的,连里面的通道都隐约能看到了。
可他很快发现,光靠自然玄气还是不够——屏障虽然变薄了,却还是有一层韧性,像是绷紧的薄纸,怎么都戳不破。项尘咬了咬牙,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既然一种力量不够,那就三种一起上!龙血、自然玄气、枪魂,把所有力量都注进去,不信破不了它!”
他把宝玉往屏障上按了按,左手握住宝玉,右手握拳,开始催动体内的三种力量——首先是龙血,丹田处传来一阵灼热的感觉,金色的龙血玄气顺着经脉流遍全身,皮肤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连头发都微微竖了起来;然后是自然玄气,淡绿色的玄气从掌心涌入宝玉,顺着符文往屏障里钻,屏障的透明感越来越强;最后是枪魂,那股无形的威压再次扩散,玄铁枪虽然没在手里,可枪魂的锐气还是从他身上透了出来,像是有无数把小枪在他周围盘旋。
三种力量在他体内汇聚,金色的龙血、绿色的自然玄气、无形的枪魂,在他的右拳上融合成一团三色交织的光团——那光团很不稳定,却透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他的手臂都被这股力量撑得微微发麻,骨头缝里传来阵阵胀痛。
“就是现在!”项尘大喝一声,右拳带着三色光团,猛地砸在屏障上——“咔嚓”一声脆响,屏障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缝,淡青色的光芒开始闪烁,金色符文也停止了转动。他没停,咬着牙,把剩下的力量都灌进拳头里,“嘭”的一声闷响,裂缝瞬间扩大,像蜘蛛网似的在屏障上蔓延,淡青色的光芒“唰”地一下就暗了下去。
“给我破!”项尘怒吼一声,又是一拳砸上去——“轰隆”一声,屏障彻底碎裂,淡青色的碎片像玻璃似的往下掉,落在地上就化成了无形的玄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因为惯性往前冲了两步,差点摔倒,赶紧扶住旁边的岩壁,大口喘着气,体内的三种力量都快消耗光了,连站着都有点发晃。
“终于破了……”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通道尽头的景象,心里松了口气。屏障后面不是通道,而是一个开阔的地宫——约莫有一亩地大,地面是黑色的岩石,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星图,那些星图用金色的粉末勾勒,在昏暗里闪着微弱的光。地宫的中央有一个圆形的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项尘捡起掉在地上的自然宝玉,宝玉的绿光已经淡了不少,表面也多了一道细微的裂缝——看来刚才的冲击对它也有影响。他小心翼翼地把宝玉放进怀里,拍了拍:“这次多亏了你,回头找青禾族的人给你修修。”
他拄着玄铁枪,慢慢走进地宫,刚踏上地面的星图,脚下的金色粉末就亮了一下——不是很亮,只是微弱的闪烁,像是在回应他的脚步。他停下脚步,举着火折子照向周围的墙壁——墙壁上刻着一些模糊的图案,像是星象图,还有一些看不懂的文字,应该是仙秦时期的符文。
“第八层应该就在这地宫后面吧?”他心里嘀咕着,目光落在地宫中央的石台上——那黑色的盒子看起来很诡异,表面刻着和玄气屏障上类似的符文,不知道是不是打开第八层的关键。他握紧玄铁枪,一步一步地走向石台,每走一步,脚下的星图就亮一分,周围的空气也越来越凝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