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云天正想到了很多很多，此事定然有人从中作梗，而嫌疑最大的便是负责刑狱的长史大人。
百般权衡过后，他还是决定按兵不动，一切等明日堂审过后再做定夺。
云朵虽然焦急，却也无法改变云天正的想法。
大牢内，一直等到天色渐黑，云天正始终没有出现，宋长安就知道，这件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马上就天黑了，秀才，想好怎么办没？？”
萧夜微微握拳，“先答应他，等明日见到刺史大人再做定夺。”
片刻之后，牢房外响起脚步声。
长史再次现身此地，“怎么样？诸位，考虑的如何了？”
萧夜一脸渴望，“如果我按你说的做，当真能够在接下来的春闱考试中金榜题名？？”
长史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老夫说话算话！”
“好，既如此，我答应你！”
“这就对了，读书人，追求金榜题名才是正理！”
言罢，长史突然望向周武、莹莹二人，“明日刺史大人只提审你一人，希望你能好好表现，你的这两位朋友本官会好好照顾。”
闻言，萧夜暗骂一声卑鄙。。
这分明就是将周武和莹莹当成了筹码，若是明日大堂上，自己没有按他说的去做。
那么周武和莹莹可就危险了。
“好了，今晚诸位好好休息，期待明日合作愉快！”
说完，长史转身离去。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刺史府内的升堂鼓就响了起来。
玉州刺史云天正高坐主位之上，长史、司马分立两侧。
玉州司马是个五品将军，剑眉星目，膀大腰圆，一身杀伐之气让人望而生畏，看起来倒是颇为正直。
很快，萧夜被带了上来。
唐国儒教鼎盛，读书人地位很高，像萧夜这种参加春闱考试的士子，虽无功名在身，却可以见官不跪。
“学生萧夜，见过诸位大人！”
萧夜执晚辈礼，朝着三人躬身行礼。
长史摆了摆手，“罢了，萧夜，今日刺史大人亲自坐堂，你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老老实实交代，还能免受皮肉之苦。”
萧夜直起身，看了眼主位上的刺史大人。
与此同时，云天正也在打量着他，昨夜自己那个宝贝女儿可是没少给这家伙说好话，听的云天正耳朵都要起茧了。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可有任何隐瞒，是非黑白，本官自有公正。”
“是！”
萧夜不再犹豫，便将长史大人教的那套说辞原封不动说了出来。
当听到萧夜是因为撞破五名城卫军守卒与敌国细作密谋不轨，这才与五人起了冲突，最终反杀五人之时。
一旁站着的玉州司马勃然大怒，“一派胡言，那五人是本将亲自挑选前往升龙客栈执行秘密任务的，怎么会与敌国细作合谋。”
“我看你分明就是为了逃脱罪责，血口喷人，或者说，你就是那敌国细作。”
见情况不对，长史赶忙出言劝阻，“司马大人，别着急吗，听他把话说完，有刺史大人在，可容不得他胡言乱语。”
闻言，司马只得强忍怒意。
长史却是心中乐开了花，他们这位刺史大人别的都好，就是疑心太重。
他只需将这颗怀疑的种子种下，其他什么都不用管，静待开花结果就好。
殊不知，宋长安已经先他一步给刺史大人心中种了一颗种子。
萧夜说完之后，也在等着云天正做决定。
如果这云天正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拿下司马，那就表示他极有可能已经与长史同流合污。
可若是云天正没有这么做，那事情就还有的聊。
果然，云天正听完萧夜的陈述，并未偏听偏信。
“萧夜，你说自己看到了那五人与敌国细作合谋，本官且问你，那细作究竟是何人？？”
此话一出，萧夜一脸茫然地望向长史大人。
事先串词的时候，也没提到这个啊？？
长史心中暗骂，你特娘的这时候看我是几个意思？？
“刺史大人问你话，照实说就是了。”
萧夜假装心领神会，朗声道：“回大人，天太黑，那人又蒙着面，学生也没看清楚。”
司马一声冷笑，“连是人是鬼都没看清楚，你是怎么确定那人是敌国细作的？？”
闻言，萧夜再次望向长史大人。
长史心中哀嚎，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拍死他。
云天正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这让他对长史的疑心更重。
就在这时，有刺史府属官快步跑了进来。
“禀大人，有大批赶考士子聚在东华门外闹事，口口声声说有人泄露此次春闱考题，质疑考试公正性。”
云天正眉头紧皱，“竟有此事！”
随即，他又望向长史大人，“春闱考题泄露可不是一件小事，长史，你速速前去查明真相。”
本次玉州春闱本就是由长史全权负责，既然出了考题泄露这等丑事，自然要由他出面处理。
长史心中一沉，该死，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