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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石英钟摆刚划过下午三点,镀镍指针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钟摆摆动的弧度精准得如同实验数据,每一次晃动都在水磨石地面投下细碎的阴影。都督的军靴踏过地面,清脆的叩击声像一枚投入静水的石子,打乱了报告厅里凝滞的空气 —— 那空气里浮动着粉笔灰与旧书的混合气息,是常年举办学术会议的味道。他走到米凡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右手习惯性地按在腰间 —— 那里本该悬着指挥刀,此刻只剩一道浅痕,印着经年累月的压痕,边缘泛着皮革特有的光泽。

“蓝德的右手中指动了一下。” 都督的声音压得极低,喉结滚动时带着北方口音特有的粗粝,尾音几乎要被空调的嗡鸣吞没。他眼角的细纹里还沾着实验室的消毒水味,那是今早检查实验仓时蹭上的。

米凡握着粉笔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如骨。黑板上刚画到一半的圆陡然抖了一下,多出个细微的凸起,像颗未被磨平的砂砾。他预想中蓝德该抬起整条右臂,这迟滞的反应如同精密齿轮卡进了沙粒 —— 实验体的神经反射比模型计算慢了 0.7 秒。台下两百多双眼睛仍盯着他的背影,前排老教授们的老花镜反射着幻灯机的光,像一片凝固的星河,静默地悬在半空。第三排的周明正用钢笔尾端轻敲笔记本,发出规律的 “笃笃” 声,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马上将实验仓的温度调整到 100c,提高氧化供应量。” 他没有回头,声音平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捏着粉笔的手却已松开又攥紧,粉笔灰在掌心积了薄薄一层。这是他紧张时的旧习,二十年前在剑桥争论弦理论时,他曾在众目睽睽下捏碎过整整一盒白粉笔,粉末从指缝漏下,像场突如其来的小雪,落在深蓝色的学术袍上。

都督的皮鞋跟在地面磕出 “咔” 的一声脆响,标准的向后转动作里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裤缝挺括得能切开空气。米凡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挺直的脊梁,军绿色制服后颈的褶皱里还沾着晨露 —— 今早五点他必定去看过实验仓,这个习惯从项目启动那天就没变过,像座精准运行的时钟。露水在布料上洇出浅痕,被体温烘得半干,留下圈淡淡的白。

“各位。” 米凡转过身,左手自然地按在黑板边缘,那里被多年的手掌磨出个浅窝,弧度恰好贴合他掌心的曲线,边缘光滑得如同被溪水冲刷过的鹅卵石。他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骨处淡青色的血管,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条藏在皮肤下的溪流,“我们继续。”

他抬手挥了挥,袖口扫过讲台边缘的青瓷茶杯,茶水晃出一圈涟漪。那是总务处特意送来的雨前龙井,叶片在热水里舒展得极慢,卷着嫩黄的芽尖,像他此刻试图平复的心跳,一点点舒展又收紧。杯底沉着几片未展开的茶叶,像蜷缩的小虫,在透明的水里微微颤动。

“凡是老鼠能到达的地方,猫都能到达。” 他顿了顿,目光如流水般扫过全场,掠过每张或专注或困惑的脸,最终落在后排那扇紧闭的木门上 —— 门把手上挂着块 “正在进行” 的木牌,是用实验室废弃的游标卡尺底座做的。“这是猫与老鼠自在关系中的总量 \/ 变量 \/ 绝对量 \/ 无限量关系。”

米凡俯身去拿粉笔,手指在粉笔盒里挑了支最粗的白色。盒底残留着半截红色粉笔,是上周讲拓扑学时剩下的,笔尖还带着被牙齿咬过的浅痕,那是他思考时无意识的动作。他画图时总爱用白色,说 “无限量就该是没有颜色的”,这话曾被物理系的老主任笑称为 “诗人的呓语”,说他把公式当成了十四行诗 —— 老主任退休前特意将那本批注满是的《电磁学通论》送给了他,扉页上写着 “理科生的浪漫藏在小数点后六位”。

“我向来是脑内作图,请各位不必介意这图的不规整。” 他笑的时候眼角会堆起细纹,那里藏着熬夜的痕迹 —— 昨晚他在实验室核对蓝德的神经图谱,直到凌晨四点才趴在桌上眯了会儿,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像幅未干的版画。桌上还摊着半块吃剩的压缩饼干,包装纸上印着的生产日期已经模糊。

粉笔在黑板上划过,发出 “沙沙” 的声响,如同春蚕啃食桑叶。他先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点,标注 “A”,又在右下方画了个更圆些的点,标上 “c”。“A 是猫的自在点,c 是老鼠的自在点。” 他解释着,手腕一转,以 c 为圆心画了个圈,线条时粗时细,像根被风吹动的棉线,“在等分几何域无限量上,圆是一条处于无限运动状态的直线。”

后排传来钢笔划过纸页的簌簌声,有人在飞快地记笔记。米凡瞥见第三排那个穿藏青西装的年轻人 —— 是生物所的周明,上周还拿着猫科动物基因图谱来争论 “捕食者优势”,此刻正咬着笔杆皱眉,眼镜滑到鼻尖也浑然不觉,镜片后的眼睛里盛着困惑与专注。他的笔记本封面上贴着张猫爪印的贴纸,是去年参加动物行为学研讨会时领的纪念品。

“圆 c 范围内,任何一个点(端)都是猫与老鼠的自在点。” 他加重了 “端” 字的读音,指尖在黑板上敲出轻响,粉笔灰随之簌簌落下,“点是几何象形结构,端是物理能动结构 —— 各位留意这个区分,后面会反复用到。” 他特意在 “端” 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箭头,像给这个生僻字安了个支架。

窗外忽然飘起细雨,斜斜地打在玻璃上,连成细线,像谁在窗上画了幅模糊的蛛网。雨丝里夹杂着几片金黄的银杏叶,是被风吹落的,贴在玻璃上沙沙作响。米凡的目光越过听众,落在远处实验楼的尖顶上,那里装着实验仓的信号接收器,红灯正规律地闪烁,一秒一次,如同某种生命的脉搏。他想起今早给蓝德注射麻醉剂时,那孩子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晶莹剔透,像此刻窗玻璃上的雨珠,轻轻一颤就落了下来,在苍白的脸颊上划出浅浅的水痕。

“圆 c 是猫与老鼠共在时空的一个截(切)面,也就是力 \/ 能 \/ 质场。” 他用粉笔在圆圈里打了个叉,粉笔头在黑板上留下个小小的白印,“在总变量上是无量质。”

雨势渐大,风卷着雨点敲得玻璃发颤,发出 “噼啪” 的声响,像是无数只手指在急促地叩门。第一排的李教授忽然咳嗽起来,佝偻着背伸手去摸口袋里的薄荷糖 —— 那是他听学术报告时的习惯,总说 “薄荷能让混沌的思维清醒三分”。他的手指在口袋里摸索了片刻,掏出个用锡箔纸包着的小方块,拆开时发出 “沙沙” 的轻响,清凉的薄荷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米凡停下来等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黑板边缘的木纹,那里还留着上次讲课时刻下的公式残痕,深浅不一,像串未被破译的密码。

“猫与老鼠自在时空在总量上是变量 \/ 绝对量 \/ 无限量,所以是引力磁性无量质时空、斥力电性无量质时空或双万力双万能无量质时空。” 他的语速开始加快,像被雨追赶的风,字句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由此可以得出,猫与老鼠自在点或端在总量上是变量 \/ 绝对量 \/ 无限量,变量率正是圆周率的平方。”

他忽然停住,粉笔尖在黑板上悬着,距离 “π2” 符号只有半寸。昨晚计算蓝德的神经传导速率时,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就是这个值,当时他以为是仪器误差,特意让助手校准了三次传感器 —— 此刻那组数据突然在脑海里清晰浮现,像蒙尘的镜子被擦亮,实验体与理论模型竟在这个毫厘之间的节点完美重合。

台下有人轻轻 “啊” 了一声,是数学系的张院士。他正举着放大镜看自己的笔记,镜片反射的光在米凡脸上晃了一下,像颗转瞬即逝的流星。张院士的放大镜是德国产的蔡司牌,镜柄上刻着 “1987” 的字样,是他留学时导师送的礼物,据说曾用来研究过黎曼猜想的手稿。米凡回过神,嘴角牵起个极淡的笑,继续道:“所以猫与老鼠在总量 \/ 变量 \/ 绝对量 \/ 无限量上是引力磁性无量质运动 \/ 时空 \/ 物质……”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报告厅里回荡,混着窗外的雨声,有种奇异的韵律,像谁在低声吟诵古老的公式。都督不知何时又站在了门口,手里捏着张纸条,指尖泛白,指节因用力而凸起,像串紧绷的绳结。纸条的边缘被雨水浸得发卷,隐约能看见用铅笔写的潦草字迹,是实验员小周的笔迹 —— 那姑娘总爱用 hb 铅笔,说太硬的笔芯写不出数据的温度。米凡知道那是实验仓的实时数据,但他不能停 —— 理论讲到这里就像滚下坡的巨石,一旦停下就再也接不上势头。

“老鼠洞 cb 不是避难所,是老鼠总量运动线的一部分。” 他在黑板上画了条从 c 到 b 的曲线,笔尖戳得黑板 “咚咚” 响,像是在敲击某种沉睡的规律,粉笔灰随着力道簌簌落下,在讲台上积成薄薄一层,“猫与老鼠在总量上处于自在共点状态。”

说到 “共点” 时,他忽然想起七岁那年在老家的谷仓。奶奶抱着他看猫捉老鼠,那只三花猫蹲在鼠洞前,尾巴尖有节奏地晃着,而洞里的老鼠竟敢探出头来,两只小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浸了油的黑豆。谷仓里弥漫着新麦的香气,阳光从木缝里漏下来,在地上织成金色的网,猫和老鼠的影子就在那网里追逐。后来奶奶说:“它们啊,是天生的一对儿,少了谁都活不成。” 那时他不懂,此刻黑板上的曲线忽然就化作了谷仓里的阳光,斜斜地落在猫和老鼠身上,温暖而分明。

“由此推出,凡是老鼠能到达的地方,猫都能到达……”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粉笔灰簌簌落在肩头,像落了场细雪。后排传来翻笔记本的哗啦声,有人在急促地喘着气,像是追赶不上他的思路,只能被他的话语带着向前奔跑。坐在角落的年轻助教正用手机录音,屏幕上跳动的波形像条不安分的蛇,记录着这场思维的奔袭。

都督的皮鞋又响了起来,这次带着些微的踉跄。米凡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手里的纸条被雨水洇了个角,“100c” 的字样模糊成一团蓝,像滴在宣纸上的墨水,渐渐晕开。实验仓的温度已经升上去了,蓝德的生命体征却还在滞后 —— 这矛盾像根细针,精准地扎在他的太阳穴上,隐隐作痛。他想起实验仓的观察窗是双层防弹玻璃,昨天擦玻璃时,他发现蓝德用指甲在里面刻了个小小的 “∞” 符号,刻痕浅得几乎看不见。

“…… 所以,无论老鼠到达什么地方,猫都能吃到老鼠。” 最后一个字落地时,他的声音突然哑了,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报告厅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擂鼓一样撞着肋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窗外的雨恰好在此刻停了,风卷着最后几片银杏叶掠过玻璃,发出 “唰啦” 的轻响。

他愣住了,粉笔从指间滑落,在地上断成两截,截面雪白。刚才说到 “最后一个老鼠” 时,脑海里突然闪过蓝德躺在实验仓里的样子,浑身插满透明的管子,胸口微弱地起伏着,像风中残烛。那孩子昨天还笑着说:“米教授,我梦见自己变成了光,轻飘飘的,一点都不疼。” 监护仪上的波形在他脑海里与黑板上的曲线重叠,都是起伏不定的生命线。

台下的呼吸声忽然变得清晰,有人悄悄交换眼神,目光里带着困惑与探究。坐在前排的李教授把薄荷糖纸叠成了方块,动作缓慢而郑重,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米凡弯腰捡起粉笔,手指在断口处捻了捻,白色粉末嵌进指甲缝里,像永远洗不掉的月光,清冷而固执。“各位!” 他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盛着些说不清的东西,像揉碎的星光,“我没有时间和各位的思维同步,听懂听不懂,各位自便。听得懂的请举手!”

话音刚落,都督手里的纸条飘落在地。米凡看见他下意识地去扶帽檐,却摸了个空 —— 军帽早在进门时就摘下来了,放在讲台最左边,帽檐上还沾着片银杏叶,是今早从实验楼前的老树上落下来的,边缘微微卷曲,带着秋的凉意。帽徽在阳光下闪着哑光,是块磨损严重的铜质五角星,边角都磨圆了。

两百多只手同时举了起来,像一片突然绽放的白色花海,在寂静的报告厅里显得格外醒目。前排的李教授举得最高,薄荷糖的纸在口袋里窸窣作响,像只不安分的小虫;周明推了推眼镜,笔尖还悬在笔记本上空,墨珠在纸上晕开个小点;张院士的放大镜反射着光,在天花板上投下小小的亮斑,如同遥远的星辰。米凡数到第七排时,看见自己的研究生正举着手机录像,屏幕对着他,另一只手高高举起,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狂热。

米凡的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句:“深感欣慰!” 他的目光扫过那片手海,忽然落在门口的都督身上,对方正弯腰捡纸条,后颈的汗渍晕成了深色的圆,像块未干的墨迹。都督的动作有些迟缓,他今早执勤时扭伤了脚踝,此刻裤脚卷起的地方露出片淤青,像朵深色的花。

“主论‘凡是老鼠能到达的地方猫都能到达’的变论是‘凡是老鼠能到达的地方猫都能吃到老鼠’。” 他顿了顿,手指在黑板上敲出三记重音,粉笔头与黑板碰撞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在总量上,猫处于创生裂变的绝对优势状态,是创生裂变的临界维;老鼠处于回归裂变的绝对劣势状态,是回归裂变的临界维。”

他转身写下三个公式,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像在拆解什么坚硬的物体:

1、+3w\/N\/m (wY\/NY\/mY>wc\/Nc\/mc)(wY\/NY\/mY-wc\/Nc\/mc)

2、-3w\/N\/m (wY\/NY\/mY<wc\/Nc\/mc)(wc\/Nc\/mc- wY\/NY\/mY)

3、±3w\/N\/m (wY\/NY\/mY=wc\/Nc\/mc)(wc\/Nc\/mc+ wY\/NY\/mY)

“这三大物理能动结构取决于猫与老鼠的性别,或者说性别取决于结构。” 他用粉笔圈住 “wY\/NY\/mY”,粉笔灰在黑板上积了薄薄一层,“三维同体,一维不自在则全维不自在。” 他特意在 “不自在” 三个字下方画了波浪线,像给这三个字系上了警示带。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云层,在黑板上投下道金边,恰好框住那三个公式,像给它们镀上了层神圣的光晕。天空被洗得格外蓝,几片白云慢悠悠地飘着,像被遗忘的棉絮。米凡的影子落在公式上,像在守护什么珍贵的秘密,不愿被人惊扰。“由此推出两大物种生存法则。” 他的声音沉了些,像投入深潭的石子,“第一法则:当绝对强势物种消灭绝对劣势物种时,两者同时灭绝。”

报告厅后排传来抽气声,细微却清晰。米凡想起去年在亚马逊雨林考察,向导指着被烧尽的林地说:“美洲豹消失后,鹿群也活不成,它们会把草啃光,最后饿死在自己啃出的荒漠里。” 向导的草帽边缘破了个洞,阳光从洞里漏下来,在他黝黑的手臂上投下圆圆的光斑。当时他以为是生态平衡,此刻才明白那是 “自在法则” 最残酷的具象。

“第二法则:当任一物种自我灭绝,关联物种同时灭绝。” 他看向窗外,天空蓝得像块透明的玻璃,“比如男人、女人、双性人,三维同体,一维灭绝则全维灭绝。”

台下有位女教授轻轻握住了身边同伴的手,那是她的助手,也是她相守多年的同性伴侣。她们的手指交缠在一起,指节紧扣,无名指上戴着同款的素银戒指。米凡看见她们交握的手指,忽然想起蓝德的实验报告里写着:“实验体存在双性染色体特征,xxY 型,表现为中性体征。” 报告的右下角贴着张蓝德的照片,十三岁的少年穿着白大褂,嘴角带着腼腆的笑,身后是排列整齐的实验瓶,像片透明的森林。原来理论早就在实验体身上埋下了伏笔,只等他来揭开。

“所以,当老鼠被吃到最后一个时……”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怕惊扰什么沉睡的生灵,“根据第一法则,猫会同时灭绝。不是饿死,是同类相食 —— 强者灭绝弱者时,其实是在亲手挖掘自己的坟墓。”

粉笔从他手中滑落,这次没有断,在地上滚了半圈,停在讲台边缘。他弯腰去捡时,看见讲台下藏着半块桂花糕,是今早都督带来的,用油纸包着,说是 “老家的特产,糯米做的,养胃”。油纸边缘印着模糊的 “福” 字,是手工拓印的痕迹。他当时没吃,此刻糕点上落了层粉笔灰,像撒了层薄薄的霜。

“一切物种在总量上都是无量质物种,力 \/ 能 \/ 质是守变的。” 他直起身,指尖无意识地蹭过讲台边缘的桂花糕,油纸发出细微的声响,“高斯!一个伟大而渺小的巨人!”

提到这个名字时,他忽然想起十七岁在图书馆翻到的那本《算术研究》,书页泛黄发脆,翻动时发出 “簌簌” 的轻响,像枯叶落地。扉页上有前辈用铅笔写的批注:“无限量是幽灵,抓不住的,不如敬而远之。” 批注人的名字被墨水晕染了,只能看清 “李” 字的上半部分。那天他在图书馆待到闭馆,管理员锁门时说:“小伙子,高斯的东西太深,别陷进去,会把自己绕晕的。” 管理员的钥匙串上挂着个算盘珠,是紫檀木的,被磨得油光锃亮。

“高斯说无限量不能作为实体,这只适用于代数。”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激动,像即将喷发的火山,“他忽略了它的物理能动结构!无限量在物理上是‘无量质’,有限量才是‘有量质’!”

他猛地一拍黑板,粉笔灰腾起又落下,像场微型的雪,落在他的肩头和讲台的教案上。教案的纸页被风吹得微微翻动,露出夹在里面的张照片 —— 是蓝德刚进实验室时拍的,手里举着自己做的 dNA 双螺旋模型,模型是用吸管和彩泥做的,歪歪扭扭却充满生机。“大家能理解这一点吗?”

报告厅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规律而沉重。张院士放下了放大镜,镜片在桌上反射出小小的彩虹;李教授的手离开了口袋,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像在计算什么;周明的钢笔停在半空,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下文,空气仿佛凝固了。米凡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自嘲:“真是可惜,高斯不是通才,他的数学无法通向物理世界。所以我说,分科是自然科学的巨大灾难,所谓的那些什么家,都是蹩足的学奴!”

“学奴” 两个字像石子投进静水,激起细碎的涟漪,在人群中悄然扩散。有人皱起眉,有人低下头,还有人偷偷看都督 —— 他曾在军事学院教过物理,最恨人说 “分科无用”,总说 “术业有专攻,各司其职方能成大事”。都督的父亲是位老军工,临终前还握着他的手说 “把一门手艺做精,就是对国家最大的贡献”。但此刻都督只是望着米凡,眼神里有种复杂的东西,像雨后的湖面,倒映着天空的蓝和岸边的树,层次分明。

米凡也愣了一下,像是对自己的话感到意外。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那里有道浅浅的竖纹,是常年皱眉思考留下的,像条刻在皮肤上的公式。“各位!” 他笑道,“我的确是个伟大的自然科学家,却是个渺小的人,说出‘学奴’时,心里竟有种莫名的快感,像解开了一道困扰多年的难题。”

台下响起低低的笑声,像冰面融化时的轻响,细碎而温和。李教授掏出薄荷糖,剥糖纸的声音在安静里格外清晰,“咔” 的一声轻响,薄荷的清凉仿佛透过空气传了过来,带着点微苦的尾韵。米凡看着大家脸上那种奇怪的微笑 —— 像嘲笑又带着矜持,像赞美又藏着尴尬 —— 忽然觉得这场景很熟悉,就像多年前在剑桥的辩论会上,他提出 “物种共灭论” 时,听众也是这种表情,困惑中带着一丝被说服的动摇。那天辩论结束后,导师送了他本《物种起源》,扉页上写着 “真理往往穿戴着悖论的外衣”。

“言归正传 —— 第二、分量 \/ 恒量 \/ 相对量 \/ 有限量论。” 他在黑板上画了条粗线,把刚才的理论和新内容隔开,像划清一条楚河汉界,粉笔在黑板上留下深深的刻痕,“主论:凡是老鼠能到达的地方,猫不一定能到达。变论:凡是猫吃不到老鼠的地方,老鼠都能到达。”

他拿起讲台上的青瓷茶杯,喝了口茶。茶水凉了,龙井的清香变得寡淡,只剩下些微的苦涩。杯壁上结着细密的水珠,像哭过的痕迹。“在这个层面,猫与老鼠的关系是分量 \/ 恒量 \/ 相对量 \/ 有限量关系,是 3:w 循环链上的动态关系。”

“wY\/NY\/mY、wc\/Nc\/mc、ww\/NN\/mm。” 他在黑板上写下这三组符号,用粉笔圈起来,像画了个神秘的图腾,“这三大力 \/ 能 \/ 质结构,‘\/’代表多维同体,一维不自在则全维不自在,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放下茶杯,杯底与讲台碰撞的声音很轻,像水滴落在青石上。“还有‘自在’和‘存在’的区别。”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像在确认每个人都在听,“大科学思维里,万物是自己的创造者,所以是‘自在’;小科学思维里,万物由他者创造,所以是‘存在’。搞不清这个,就像找不到钥匙的锁,打不开我后面的话。明白吗?”

“明白!” 两百多人的声音撞在墙上,反弹回来,像声惊雷,震得窗玻璃微微发颤。窗台上的一盆仙人掌被震得晃了晃,刺上还挂着片干枯的花瓣,是上周有人插上去的。米凡看见都督在门口点了点头,手里的纸条终于展平了,上面的字迹被雨水洇得模糊,但 “神经反射正常,生命体征平稳” 几个字还是能看清,像道温暖的光。

“猫和老鼠分量物理能动结构有三种。” 他开始在黑板上画箭头,线条流畅而坚定,“wY\/NY\/mY←_←>→_→ww\/NN\/mm……” 箭头画得很长,穿过刚才的圆,落在新画的鼠洞旁边,像条跨越界限的桥梁。

“wY\/NY\/mY 是母猫和母鼠的结构,wc\/Nc\/mc 是公猫和公鼠……” 他忽然停住,看着自己画的箭头,它们像极了实验仓里蓝德的神经突触图谱,那些交错的线条里藏着生命的密码,等待被解读,“双性猫与双性鼠的结构是 wY\/NY\/mY←_←=→_→ww\/NN\/mm……”

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在黑板上投下他的影子,影子的手指正落在 “双性” 两个字上,仿佛在强调什么。蓝德的染色体报告突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xxY,这个被视为 “异常” 的特征,原来正是理论中 “双性结构” 最完美的体现,是自然对理论最慷慨的馈赠。报告的最后一页贴着张蓝德的便签,上面写着 “我觉得自己像只既不是猫也不是老鼠的动物,但这样也很好”。

“各位请注意,‘wY\/NY\/mY←_←<→_→wc\/Nc\/mc’代表 3w\/N\/m 的分量 \/ 有限量 \/ 相对量。” 他加重了语气,指尖在黑板上敲出节奏,像在打某种暗号,“请记住这一点,后面要用它解开物种存续的谜题。”

“记住了!” 回应声比刚才更响亮,带着一种被点燃的热情。有人拿出手机对着黑板拍照,闪光灯在幽暗的报告厅里此起彼伏,像星星在眨眼。米凡笑了,眼角的细纹里盛着阳光,像盛满了温暖的泉水,“主论:老鼠能到的地方,猫不一定能到……”

他一边画图一边说,A 点是猫的自在点,b 是鼠洞,cb 是洞穴里的通道,蜿蜒曲折。“老鼠洞穴里的每一点都是老鼠的自在点,洞穴外是猫的自在点。” 他在洞穴里画了个小小的老鼠,尾巴卷曲,又在洞外画了只猫,耳朵竖起,“当老鼠在洞穴里时,猫无论从哪出发都到不了,这是自然赋予弱者的庇护所。”

都督悄悄走到前排,把那张纸条放在李教授手里。老教授看完后,惊讶地张大了嘴,随即又露出了然的表情,朝米凡投去敬佩的目光,像在看一个解开了世纪难题的智者。李教授的手指在纸条边缘摩挲着,那里还留着都督的指纹,沾着淡淡的消毒水味。米凡知道那是实验仓的新数据 —— 蓝德的右臂终于抬起来了,比预计晚了 17 秒,但终究还是跟上了理论的脚步,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跌跌撞撞却坚定地向前。

“所以猫与老鼠在分量上没有共在点。”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释然,像解开了紧绷的弦,“老鼠洞穴是避难所,是抗衡猫的力量时空,力 \/ 能 \/ 质守恒,谁也无法打破。”

他想起今早看实验仓时,蓝德的手指在玻璃上画着什么,当时没看清,此刻才明白那是个微型的鼠洞,歪歪扭扭,却充满生命力。实验体在用自己的方式呼应理论,这种 “自在同步” 比任何冰冷的数据都更有说服力,更能证明理论的温度。玻璃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指痕,像未干的泪痕。

“在分量上,猫是相对强势,老鼠是相对弱势。” 他继续道,“洞穴外的大比量与洞穴内的小比量,让这种关系守恒 —— 猫不可能吃到最后一个老鼠,自然总有它的平衡之道。”

台下响起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像春蚕在啃桑叶,充满生机。米凡看见周明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天平,左边写 “猫”,右边写 “鼠”,天平两端平衡得恰到好处,像幅精准的插画。周明的笔记本边缘已经卷了角,是常年翻阅的痕迹,封面用透明胶带粘过好几次,却依旧整洁。

“这种关系决定了猫不会因同类相食灭绝。” 他的目光落在那半块桂花糕上,油纸下的糯米散发着淡淡的甜香,“当老鼠的力 \/ 能 \/ 质守恒时,猫的也守恒,谁也离不开谁。”

“所以,分量上的物种是有量质的,力 \/ 能 \/ 质守恒。” 他在黑板上写下 “守恒” 两个大字,笔力遒劲,入木三分,“传统能量守恒定律在这里是对的,像颗历经时间考验的珍珠。”

阳光渐渐西斜,在黑板上投下的光斑移到了 “有量质” 三个字上,像给它们镀上了层金边。光线穿过空气中的粉笔灰,形成无数条细小的光柱,里面浮动着尘埃,像微小的星系。米凡忽然觉得饿了,想起都督带来的桂花糕,那是用老家的糯米做的,蒸的时候要放三层笼屉,火不能太旺,否则会夹生。奶奶总说:“做事和蒸糕一样,急不得,火候到了,自然香甜。” 奶奶蒸糕时总爱在灶台边放盆薄荷,说能去糯米的湿气,那股清凉味混着米香,是他童年最深刻的记忆。

“由此推出分量层面的两大法则。”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疲惫,却依旧坚定,像远行归来的旅人,讲述着途中的风景,“第一法则:相对强势物种不能消灭相对弱势物种时,两者同时存续,共生共荣。”

他想起谷仓里的猫和老鼠,那只三花猫活了十二年,洞里的老鼠换了三代,直到猫老死那天,老鼠们竟在洞口放了朵野菊,黄色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像在哀悼,又像在告别。谷仓的木门在风中吱呀作响,阳光依旧从木缝里漏下来,却再也照不见那对追逐的身影。奶奶说:“它们啊,是在谢老对手呢,没有彼此,哪有这么多年的光阴。”

“第二法则:任一物种自我存续时,关联物种也存续。” 他在黑板上画了三个交叠的圆,分别写着 “男”“女”“双性人”,圆圈的重叠处用红色粉笔涂满,像颗跳动的心脏,“三维同体,一维自在则全维自在,谁也无法独善其身。”

台下响起掌声,不热烈,却很持久,像春雨滋润大地,润物无声。李教授把薄荷糖纸折成小方块,整齐地放进上衣口袋;张院士用放大镜照着那三个圆,频频点头,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都督站在门口,军绿色制服的褶皱里落满了阳光,像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肩章上的星徽在光线下闪着柔和的光。

“所以,分量上,凡是老鼠能到的地方,猫不一定能到……”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夕阳沉入地平线,温柔而眷恋,“老鼠的自在是守恒的,猫的也是,万物皆如此。”

最后一缕阳光离开黑板时,米凡放下了粉笔。粉笔头在讲台上滚了两圈,停在那半块桂花糕旁,像个找到归宿的孩子。他忽然觉得很安静,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能听见台下科学家们的呼吸,还能听见实验仓方向传来的仪器蜂鸣声 —— 那声音规律而平稳,像某种生命的宣言。蓝德的实验应该进入新阶段了,像这理论一样,正稳步向前。

“高斯的反定律:有限量可以作为实体。” 他最后说道,声音平静而有力,“这是分量层面的代数结构,物理上体现为有性力、有性能、有性质,是万物存在的基石。”

报告厅里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像积压已久的云层终于降下大雨,热烈而奔放。掌声撞在墙上又反弹回来,形成嗡嗡的回声,震得讲台上的粉笔盒都微微颤动。米凡站在掌声里,看着窗外的晚霞,绚烂如锦,红的像火,紫的像葡萄,粉的像桃花,忽然想起奶奶常说的:“日头落了有月亮,月亮落了有太阳,万物都有自己的时辰,急不得,也慢不得。”

他弯腰拿起那半块桂花糕,吹掉上面的粉笔灰,油纸发出 “沙沙” 的声响。轻轻咬了一口,糯米的软糯混着桂花的甜香,在舌尖弥漫开来,像回到了那个谷仓的午后 —— 猫在打盹,老鼠在偷粮,阳光暖洋洋的,一切都 “自在” 得刚刚好,不多一分,不少一寸。远处传来实验楼的钟声,下午四点了,蓝德该换液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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