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景仁宫内。
宜修在剪秋的服侍下,刚刚喝完安胎药,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萦绕,剪秋便适时端来一碟蜜饯,“娘娘,”她一边拿来蜜饯,一边说道:“听说昨日承乾宫闹了整整一夜,最后说是宫人看管不力,叫野猫闯了进去,罚了几个宫人便了事。依奴婢看,菀常在也是倒霉,偏偏让她碰上这个糟心事。”
“可不是倒霉,”宜修拈起一颗蜜饯含在口中,甜味冲淡了些许药苦,“是有人故意陷害。”
剪秋一愣:“陷害,能是谁?”
“华妃”宜修吐出两个字。
“华妃?”剪秋更诧异了。
“嗯。”宜修语气平静却笃定,“如今甄嬛得宠,华妃早就看不顺眼了,想来是想借野猫让甄嬛毁容,让她再难承宠,失了陛下的心。只是没料到,甄嬛竟能侥幸逃脱。”
“那她还真是好运气。”
“不知道她的运气是否能一直这么好下去了。”宜修轻笑一声,笑意并未达眼底。
另一面,承乾宫内。
沈眉庄急匆匆的进来,甄嬛看见,微微行礼,“姐姐,怎么来的这样早。”
“昨日听说你被猫抓,可把我急坏了!”沈眉庄一脸焦灼,“昨儿陛下在这儿,我不好过来,这不天一亮就赶紧来了。”
甄嬛温声道:“我没事的。”
“快让我看看,哪里抓到了”沈眉庄说着,就往甄嬛身上看去,并没有哪里有抓痕,
“快让我看看,伤到哪儿了?”沈眉庄说着,便急切地在她身上打量,却没瞧见明显的伤痕。
“在哪儿呢?快让我瞧瞧。”她愈发着急。
甄嬛缓缓抬起左臂,将衣袖往上拉了拉,沈眉庄一眼便看到手臂上缠着绷带,绷带下面还隐隐渗出血记,不由得惊呼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嬛儿,这……这肯定很疼吧,太医给上过药吗?”
“不妨事了,”甄嬛安抚道,“已经请温大人来看过了,没什么大碍。”
“那只野猫呢,”沈眉庄气愤的询问。
“已经叫小允子处理了。”
沈眉庄看着伤口心疼道:“伤的这样深,怕是要留疤了。”
“温大人说他会尽力医治,总能让疤痕淡一些的。”甄嬛道。
“还好伤在手臂上,”沈眉庄心有余悸,“这要是伤了脸,可怎么得了!”
“是啊,还好当时我躲的快,用手臂挡了一下,不然……”甄嬛说着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仍然心有余悸。
沈眉庄连忙道:“你这手臂的伤,我来想想办法。”
“眉姐姐不必费心了,真的没事,温大人也会尽心医治的。”甄嬛劝道。
正说着,槿夕拿些药膏进来:“小主,该换药了。”
沈眉庄连忙起身让开,看着槿夕小心翼翼地拆开绷带,将药膏涂在伤口上。那道抓痕深可见肉,即便已经结了痂,瞧着也依旧狰狞。
“我想起来了,”沈眉庄语气急切又带着几分笃定,“我母家有个秘方,是用珍珠粉混着雪莲汁,再加上花尖上的露水调制成膏,最能去疤。你等着,我这就去安排!”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快步向外走。
“眉姐姐!”甄嬛在后头轻唤一声,想拦阻她不必如此匆忙。
可沈眉庄像是没听见一般,脚步丝毫未停,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殿门外。
翊坤宫内,华妃斜倚在贵妃软塌上,香炉里面的欢宜香烧的正旺,指尖轻扣着软塌扶手,“这次让这个小贱人侥幸逃脱,下次也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颂芝正给华妃按着肩膀,顺着话道:“娘娘说的是,如今甄嬛受了伤,自然没法承宠,往后陛下眼里可不就只剩娘娘您了。”
华妃听罢,白了颂芝一眼。
颂芝心头一紧,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道:“奴婢失言!请娘娘恕罪!”
华妃没看她,对着虚空喃喃道:“皇上就是对她一时兴起,心里还是最疼本宫的。”
“娘娘说的是。”颂芝连忙附和道:“娘娘说的极是,皇上心里最看重的从来都是娘娘您的。”
华妃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唇,目光转向承乾宫的方向,眼底浮起一抹洋洋自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