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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意打电话来给我的目的,就只是让我帮她解决老陈孙子不肯把火腿给她这件事,之后我们没聊几句就结束了通话,她要带着火腿回趟自己的家去,反正家里也知道她在南京了,他们管不了她,更管不了她的自由。

之后,我又跟阿猫聊了起来,我向他说道:“这妞说话虽然犀利了点,但讲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更想知道你怎么想的,……是继续打算一边颓废现实,一边浪费未来,等到兰小妹爱上别人,一家三口的回来南京把你当作一个老友来看待,你才能有所悟吗?”

阿猫骂我:“你他妈好意思讲别人!你说的这话有人样吗?”

“你到底怎么想的?”

“都到这个份上了,去,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去西北那边找她,我不想等不来希望,便按你说的全他妈绝望!”

何娴这时也终于举起酒杯跟阿猫碰了碰,说了句“爷们儿”,接着她那种鄙夷的眼光便落在了我身上,继续说道:“江安,你好意思说别人,你还不是一样不敢去大理找路冉姐。”

“你说的对。”

“你当我说爷们是在夸你呢?”

“你说的对。”

何娴特无语的瞪着我,她将地上的一箱12瓶装的酒搬到桌子上,又叫服务员搬来了一箱,似乎打算跟我喝到不死不休!阿猫也好似真下定决定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留下句:“我走了”,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

透过落地窗,看着阿猫因为落寞而变得有些耷拉的肩膀,秋末的风围绕在他身边,吹动衣裳,我仿佛看到了一种孤寂……我希望他这趟西北之行能够顺利找到兰小妹,而不是听从那什么在梦里见过想见的人三次后,就代表缘分已尽,从而变得麻木绝望。

因为,我梦见那个为我织着毛衣的女人好多次了,我们依旧没有走散,她依旧在炉火旁等着我;雨雪天、温馨的房子,温柔知性的女人,一切在梦里都是这么美好!

……

这个晚上,我和何娴都有点喝多了酒,我们并肩坐在音乐餐厅附近一个能够看见秦淮河的河畔台阶上,消化着这份醉意。

何娴脸色红通,她拢着腿托着自己下巴,眼神迷离的看向面前在路灯下静静流淌而去的秦淮河,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事;她是个肤白貌美的姑娘,在这个晚上一身装扮又显得那么青春活力,所以吸引了很多过路人的目光。

我抽着烟,她也从自己包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烟,并且递了一支给我,说道:“抽不抽,我这烟劲柔和点,你抽这么猛的小心猝死!”

我婉拒了,但见她笨拙的抽着烟,还是忍不住的询问:“你年纪轻轻学人家抽什么烟?”

“什么叫我学别人抽烟!这叫到年纪了,就自己解锁了。”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路冉不抽吧,姜疏抽了也戒掉了吧,我认识的女人就只有一个抽烟的,但人家这么野性又有魄力,不抽烟才怪;我想说,抽多烟对身体不好。”

“你怎么这么来劲!”

“没办法,酒喝不过你,只能在这压你一头了。”

何娴骂了我一句“没劲”,然后便拿出手机不知给谁打去了电话,等电话被接通后我才发现她打过去的人竟然是远在大理的路冉……

何娴笑着向路冉问道:“路冉姐,最近你过的还好吧?”

“什么呀!我最近过的可郁闷死了!”稍稍停了停,路冉才解释道:“我本来有兴趣在这边接手一个海景客栈的;面洱海,背苍山,而且还不是在海东那边,但地址就在s湾附近,虽然这块也远离古城,但生活这些方面还是很便利的,就是人流量太大了。”

“大理真的有这么好吗,我都想去找你玩了,也想租一辆敞篷车环一圈洱海,别人经历的,我也不想落下。”

“你来嘛,我招待你。”

这就是闺蜜之间的闲聊了,什么都聊一点,从哪个化妆品的牌子好用到各种八卦,虽然只是听了一点,却依旧听到了何娴在聊我,她还把手机镜头对准了我。

干嘛聊我呢,我掐灭烟远离了她几步,靠近了秦淮河,我把手放在冰冷的河水中,落在水面的落叶也刚好停在我手边。

我不清楚在这么一个瞬间,自己是否就是这些从秋末落下的叶子,腐烂或者顺着河流飘向更远处的南方,这一路上唯一能够歇息停留下来的港湾。

落叶的港湾在手心,我的港湾呢,港湾上是否还站着一个在守候我回来的三十岁女人?

我的心好纠结!

我躺在了草坪上,用手机播放着一首《船长》,静静地听着,静静地静下心来;不远处何娴跟路冉聊天声音还能传到我的耳朵,何娴好像在骂我,我缩了缩身子,感到更困了。

……

第二天一早,我赶去火车站送了阿猫最后一程,我没想到他竟然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要去找兰小妹,浑身上下就背着个吉他包,里面装着他的吉他跟两套换洗的衣服。

我只在阿猫身上看出了鲁莽,一腔热血的青春仿佛即将喂狗……可他却对我咧嘴笑了笑,说道:“哥,咱们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相见了,我是下定决心要找到兰小妹,找到了我就带她一起回南京找你喝酒,要是没找着……我就再也不回南京了,这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南方一个很偏僻的小镇,我是个游子。”

“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找?”

“就算是漫无目的,我也得找。”

我又在阿猫的鲁莽中,仿佛又看到了一种坚定,忽然觉得“找”其实比“等”更绝望……在寻找的过程中,会遇到许多形形色色的人,许多形形色色的事,或许他会在途中爱上另外一个姑娘,和她在那定了家。

等,只需每天忙完自己的事,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坐在同一个窗沿下,泡上一壶热茶,静静守望着她回来;就像是麦田上孤独的稻草人,即使浑身破旧了,即使鸟儿已经站在它的肩上,但麻木的永远只是那颗心。

这就是我所认为的等与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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