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景然又道:“您说,这孩子将来是像您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
“像你活泼些也好,像朕稳重些也罢,都是朕的孩儿。”
蔺景然却不满意,轻轻哼了一声:“陛下这话好生敷衍。臣妾可是日日都在琢磨呢。
若是位皇子,得像陛下这般英明神武,睿智果决才好。
若是位公主,嘛……性子像臣妾这般便很好。
模样可得挑着您和我的优点长。”
郗砚凛轻笑:“皇儿尚未出生,你倒想得长远。”
“自然要想,”蔺景然理直气壮,“连名字都该早早思量起来。陛下您日理万机,这等小事,不如臣妾先拟几个,您来定夺?”
她不等郗砚凛回应,便自顾自地说开了,“若是皇子,叫承景如何?光耀门庭,听着就大气。或者承毅,志向远大,意志坚韧。”
郗砚凛不置可否:“尚可。”
“尚可就是不够好,”蔺景然蹙起秀眉,又想了想,“那……承煦?如日之明,温和煦暖。”
“煦字柔了些,恐失刚毅。”
蔺景然撇撇嘴:“陛下要求真高。那您说一个?”
郗砚凛沉吟片刻:“若为皇子,便叫承瑞吧。承天景命,祥瑞安康。”
“承瑞……郗承瑞……”蔺景然低声念了两遍,展颜一笑,“这个好!既尊贵又吉利,听着就很有福气。”
随即又道:“那若是公主呢?公主的名字可得精巧些,不能太过板正。静姝如何?静女其姝,温婉美好。”
“宫中名为静姝之人已多,不必重复。”郗砚凛否决得干脆。
“那灵犀?心有灵犀一点通,多聪慧剔透。”
“小巧有余,格局不足。”
接连被否,蔺景然有些气馁,含糊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陛下您自个儿想吧,臣妾才疏学浅,想不出合您心意的了。”
郗砚凛温声道:“公主之名,贵在明慧大气,又不失皇家风范。朕觉得……明颜二字尚可。明慧通达,颜如舜华。”
“明颜……郗明颜……明明如月,颜如朝华,又大气又雅致,还不落俗套!不错。
那就这么说定了,儿子叫承瑞,女儿叫明颜!”
解决了心头一桩大事,蔺景然心情大好,连带着胃口也开了。
她瞥见宫人刚端上来芒果西米乳甜汤,看上去嫩滑诱人。
她刚拿起小银匙,忽然又放下,叹了口气:“这酪浆看着是好,就是甜腻了些。若是能用冰凉的山泉水湃过,再浇上一点点野蜂蜜,定然更爽口。”
侍立一旁的春桃闻言,脸色微变,连忙道:“主子,可使不得,太医再三嘱咐,不能食生冷……”
郗砚凛也蹙眉看向她:“又胡思乱想。”
蔺景然喃喃道:“最好是那种刚从深井里打上来的水,带着天然的凉意,但不能有冰碴儿……蜂蜜也不能多,一点点吊出奶香就好……”
郗砚凛看着她那副馋涎欲滴又求之不得的可怜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心疼。
他知道孕期女子口味奇特善变,但这般折腾,实在伤身。
他沉声道:“想都别想。这碗酪浆,要么就这般吃了,要么便撤下去。”
蔺景然乖巧道:“臣妾说着玩呢,这般就很好,很香甜。”
只是那眼神,还时不时瞟向窗外,带着一丝向往。
郗砚凛岂会不知她口是心非,却也不再点破,只将手边一碟她素日爱吃的松子糖推了过去。
“吃点甜的,压一压。”
蔺景然轻声细语道:“小阿瑞或是小明颜,你可要乖乖的,不许再折腾母妃了,等你出来,你父父和母妃把好吃的都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