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的某个房间
程晓鱼被半拖半抱地带进房间时,脚下踢到了什么软物,踉跄着抬头
周遭乌漆嘛黑,只有墙角一盏黄铜灯亮着,勉强糊住床脚到门框的一小片区域。
那张床就摆在房间中央,锦缎被面泛着冷光,看着就硌得慌。
他被按在床沿坐下时,后背撞在冰凉的床头板,才发现这房间大得吓人
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
程晓鱼的语气缓缓冷了下来问道:
“话说……”
“你这是想干什么?”
塞拉斯蒂亚带着不容置疑的偏执:“当然是让你留下啊。”
她抱着程晓鱼的蹄子微微收紧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头用鼻尖蹭了蹭程晓鱼的发顶,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亲昵,温热的气息混着那股甜腻的香气,压得他喘不过气。
“把你好好‘藏’起来呀。”
她抱着程晓鱼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床单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可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却始终死死锁着他,没离开过半分。
程晓鱼刚想翻身坐起,就被她用蹄子按住了肩膀。
那力道不大,让他动弹不得。“别想跑哦,晓鱼。”
塞拉斯蒂亚蹲在床边,蹄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
“这里的门窗都被我施了魔法,你就算长出翅膀,也飞不出去的。”
她忽然俯身,凑近他的耳边:“以后,你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每天醒来看到的是我,睡前听到的是我的声音,连呼吸的空气里,都只会有我的味道……这样不好吗?”
孤灯的光芒落在她脸上,一半亮一半暗,那病态的痴迷在阴影里愈发清晰。
程晓鱼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来,他猛地偏过头,避开她的触碰,声音冷得像冰:“不好。你这根本不是藏,是囚禁。”
“囚禁?”
塞拉斯蒂亚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词,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几分疯癫的意味
“如果这叫囚禁,那我愿意一辈子做你的狱卒啊。”
她抬蹄子一挥,房间角落里突然亮起几盏壁灯,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墙上挂满的画像——上面画的全是程晓鱼,有他和伙伴们说笑的样子,甚至还有他睡觉时皱眉的模样,每一幅都栩栩如生,显然是观察了很久。
程晓鱼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包裹了他。
原来从很早以前,他就已经被这双眼睛牢牢盯上了。
“喜欢吗?”
塞拉斯蒂亚的声音里带着邀功般的得意
“这些都是我亲手画的哦。我知道你不喜欢被打扰,所以我就在远处看着你,把你的样子一笔一笔记下来……现在,我们终于可以靠这么近了。”
她的蹄子顺着他的肩膀往下滑,停在他的蹄腕上,轻轻握住。
那触感温热,却让程晓鱼像被毒蛇缠住般浑身僵硬
“放开我。”
他咬着牙,试图抽回手,却被她握得更紧。
塞拉斯蒂亚的眼神突然暗了下来,笑容里多了几分受伤:“晓鱼,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把那些碍眼的家伙都赶走了,给你准备了这么好的地方……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看我一眼?”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委屈
被按在床沿的程晓鱼,却挺直了脊背眼没有一丝波澜。他迎上塞拉斯蒂亚的目光,一字一顿:“我拒绝。”
空气瞬间凝固,连壁灯的火苗都仿佛顿了一下
房间里只剩下两马呼吸交叠的声息,沉闷得让人窒息。
突然,塞拉斯蒂亚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她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程晓鱼的额头,金色的鬃毛扫过他的脸颊:“你说拒绝就拒绝?程晓鱼,你是不是忘了,现在你的脚都被我的魔法捆着,连动蹄子都难——”
她故意加重了“捆着”两个字,看着那圈淡淡的红光勒进皮肉,眼底的痴迷与偏执搅成一团:“这张床,这个房间,甚至你现在的呼吸,都是我给的。你以为你的‘拒绝’,在我这里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罢了。”
程晓鱼的蹄尖微微蜷缩,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我——拒——绝。”
塞拉斯蒂亚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戏谑瞬间褪成阴鸷,她猛地攥住程晓鱼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那就试试,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魔法更硬!”
程晓鱼被按在床沿的身体突然绷紧,就在塞拉斯蒂亚眼底的得意快要溢出来时
他猛地发力——四蹄绷紧如钢,骨节爆发出“咔”的脆响,那圈束缚手
蹄腕的红光竟被硬生生挣得寸寸碎裂!
“什么?!”
塞拉斯蒂亚脸上的笑还没敛去,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挣脱惊得瞳孔骤缩。
下一瞬,程晓鱼腰身一拧,像蓄满力的弹簧骤然弹起,一个干脆利落的鲤鱼打挺从床沿翻起,带起的劲风掀动了散落的床单。
他落地时膝盖微屈,随即猛地伸直,带着一身积攒的戾气,右蹄狠狠踹向塞拉斯蒂亚的腹部——带着破风的呼啸,完全没给对方反应的余地。
“唔!”
塞拉斯蒂亚猝不及防,被踹得连连后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脸上的戏谑彻底变成了惊愕,捂着腹部踉跄了几步才站稳,看向程晓鱼的眼神里第一次染上了真实的忌惮。
程晓鱼稳稳站在原地,胸口起伏着:“我说了,我拒绝。”
塞拉斯蒂亚捂着腹部,身体微微晃了晃,彩虹色的鬃毛垂落下来,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里面翻涌着委屈与偏执
“我的鱼啊……”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我只是想好好待你,想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缓缓直起身,指尖轻轻抚过自己的腹部,那里还残留着被踹击的钝痛,
“你知道吗?从来没有小马敢这样对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近乎自怨自艾的偏执
“可我不怪你,晓鱼,我知道你只是还没习惯……等你习惯了只有我们两个,就不会这样了。”
说着,她的独角再次亮起金光,这一次的光芒比之前更加凌厉,朝着程晓鱼猛扑过去:“但你要知道,逃跑是没用的……就算你能挣脱一次,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程晓鱼眼神一凛,侧身避开那道金光,金光擦着他的肩头飞过,撞在墙上炸开一片金芒。
程晓鱼侧过身,肩头还残留着金光擦过的灼热感,他抬手掸了掸衣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挑衅的弧度。
“呼——”
他故意拖长了呼吸,像是在回味刚才那惊险的一瞬
随即抬眼看向塞拉斯蒂亚,眼底的冷意混着几分嘲弄
“如果这道金光真砸在我身上,是不是该青一块紫一块了?”
他往前逼近半步,声音不高,却带着刻意的轻慢:“还是说,你的魔法也就这点能耐?连个活靶子都打不中?”
塞拉斯蒂亚的独角因怒意微微震颤,金光在角尖疯狂流转
她盯着程晓鱼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眼底的偏执几乎要凝成实质:“别得意太早!”
“我没得意啊。”
程晓鱼摊了摊蹄,语气轻飘飘的
“我只是好奇,你费这么大劲困住我,连道魔法都打不准,传出去怕是要被其他小马笑掉大牙吧?”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墙上那些画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哦对了,那些画里的我,是不是也该添几道伤口才更‘栩栩如生’?毕竟你亲自踹出来的,多有纪念意义。”
“你!”
塞拉斯蒂亚被他这番话激得浑身发颤,白色的鬃毛根根倒竖,独角上的金光骤然暴涨,化作无数细小的金箭,密密麻麻地朝着程晓鱼射来
程晓鱼眼神一凝,脚下猛地发力,身形如鬼魅般在金箭的缝隙中穿梭。
那些金箭擦着他的衣角飞过,钉在墙上、床上,发出“噗噗”的闷响,锦缎床单被射穿无数个破洞,木屑与棉絮纷飞。
[ 预知未来持续发动………]
[发动x5]
他一边躲闪,一边还不忘扬声调侃:“怎么?气急败坏了?这就对了嘛,别总装那副温柔的样子,怪吓人的。”
塞拉斯蒂亚看着他在金箭雨中游刃有余的身影,胸口的钝痛与心头的怒火交织在一起
她突然尖啸一声,所有金箭骤然转向,在空中汇成一张巨大的金网,朝着程晓鱼当头罩下——这一次,她要让他插翅难飞
程晓鱼看着那张遮天蔽日的金网当头罩下,他脚下的地板因金网的吸力微微震颤,刚才还游刃有余的身形猛地一顿,脸上那抹调侃的笑容瞬间僵住
“这下糟糕了……”
他低声嘀咕,话音刚落,金网已带着雷霆之势砸落。
“轰隆——!”
巨响震得房间里的壁灯疯狂摇晃,火苗险些熄灭。金网落地的瞬间,边缘狠狠砸在青石板上
塞拉斯蒂亚正盯着金网落地扬起的烟尘,蹄尖不耐烦地在青石板上碾了碾,嘴里嘟囔着:“这下应该跑不掉了……”
话音未落,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金网中央空荡荡的——别说程晓鱼的身影,连一丝衣角都没困住。
“晓鱼呢!!”
她猛地转身,独角上的金光因惊怒骤然暴涨,照亮了烟雾缭绕的房间
“oi,我在你后面。”
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他的蹄子轻轻碰了碰她垂在身侧的尾巴。
塞拉斯蒂亚浑身一僵,猛地回头,正撞进程晓鱼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里。
他就站在离她半步远的地方,肩头沾了点灰尘,嘴角还挂着那抹欠揍的弧度,哪里有半分被网住的狼狈。
“在找我吗”
程晓鱼挑眉,蹄尖还留在她的尾巴上,轻轻勾了勾
“刚才那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呢?这网看着挺唬人,可惜啊……连我的影子都没捞着。”
塞拉斯蒂亚的瞳孔骤然收缩,白色的鬃毛根根倒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她明明看着金网严丝合缝地罩下去,那股魔法吸力连地板都震颤了,怎么可能……
“你……”
她刚要发作,程晓鱼却突然侧身,避开她挥过来的蹄子
[预知未来x1]
程晓鱼拍了拍肩膀的灰,语气轻松
“唔,好险”
此时此刻的程晓鱼发现自己操作自身技能已经游刃有余了
不过目前还是处于紧绷状态,独角兽当然打不过眼前的天角兽
但他可是有预知未来能力外加时间停止,此时此刻细耍眼前的塞拉斯蒂亚还是可以的
毕竟,使用技能并不会消耗自身体力或魔力
只要保持坚定的意志,基本是不会让你虚弱的
除了自身感到绝望或者伤心等……
塞拉斯蒂亚看着程晓鱼脸上的笑意,胸口的怒火与心底的忌惮搅成一团。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家伙知道的、能做到的,远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你耍我?”
程晓鱼却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同时指了指她身后的金网:“耍你?我只是让你看看,想困住我,光靠这些东西可不够。”
……
塞拉斯蒂亚望着程晓鱼一次次轻巧避开自己的动作,那双曾盛满偏执爱意的眼睛里,渐渐漫上一层近乎绝望的灰败。
她的声音低得像风中残烛,带着一丝破碎的祈求:“晓鱼……难道就不能让我碰碰吗?哪怕只是一下……”
程晓鱼抿紧唇,没应声,只是脚下的步伐愈发警惕
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甜腻的气息正在变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若有若无的阴冷
“看来,我也只能这样了。”
塞拉斯蒂亚的声音突然变得平直,像是被什么东西掐断了情绪,尾音里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话音未落,她的额头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缝,细密的血珠顺着裂缝渗出,很快染红了白色的鬃毛。
程晓鱼瞳孔骤缩
那不是普通的伤口裂缝里隐约有灰黑色的东西在蠕动。
下一秒,变故陡生。
塞拉斯蒂亚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皮肤像融化的蜡般鼓起又凹陷,原本精致的五官被撕裂重组,眼眶里的红光彻底被墨色吞噬,只剩下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黑洞边缘还沾着粘稠的、泛着紫光的粘液。
更骇人的是她的脖颈,竟有无数根手指粗细的灰黑色触手猛地钻出,
触手上布满细小的吸盘,吸盘开合间,露出里面针尖似的倒刺,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混合着铁锈与腐臭的腥气,刺得人鼻腔发疼。
“这……”
程晓鱼下意识后退三步,后背重重撞在床柱上
那些触手似乎感应到他的惊惧,扭动得更加兴奋,其中一根突然朝他甩来
带着破风的呼啸,尖端的吸盘“啪”地吸在旁边的锦缎床单上,瞬间扯下一大块布料,布料接触到粘液的地方,竟像被强酸腐蚀般冒出黑烟。
“看来是被寄生了……”
程晓鱼喉结滚动,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而且,这东西已经跟她的身体缠得很深了。”
他能看到那些触手与塞拉斯蒂亚的皮肉连接处,正有暗紫色的纹路在快速蔓延
“这下难搞了……”
他低声咒骂一句
之前还能借着对方残存的神智周旋,可现在,眼前这头被寄生体操控的怪物,只剩下最原始的掠夺欲—看那触手锁定自己的架势,显然是把他当成了下一个“养料”。
紧接着那些触手猛地朝程晓鱼抽来,带着破风的呼啸,尖端的吸盘张开,露出里面细密的獠牙。
程晓鱼眼神一凛[预知未来x2]瞬间发动,脑海中闪过触手的轨迹
他猛地侧身翻滚,堪堪避开那带着腥气的攻击,触手狠狠砸在墙上,青砖瞬间被抽裂,碎石飞溅。
怪物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混杂着塞拉斯蒂亚残存的、破碎的声音:“晓……鱼……过……来……”
程晓鱼的独角泛起淡淡的银辉,光芒顺着角尖流淌到右蹄,
他的蹄尖微微颤抖,那光芒也跟着忽明忽暗,像他此刻翻涌的心绪
杀了她?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狠狠按了下去。
眼前这张脸,哪怕此刻沾着血污、扭曲变形,也依稀能看出塞拉斯蒂亚原本的轮廓。
他想起第一次大回档时,她站在他们眼前的威严模样
想起那些画像里,自己与伙伴们说笑时,她藏在远处的目光
就算被寄生体操控,这具身体里,或许还残留着一丝原本的意识。
可不杀?看着那些依旧蠕动的触手,他又觉得这念头太过天真。
寄生体以执念为食,塞拉斯蒂亚对他的偏执早已成了最好的养料,再拖下去,恐怕连最后一丝神智都会被彻底吞噬。
“到底怎么救……”
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焦灼。银辉在他掌心旋转,映得他眼底一片迷茫
就在这时,塞拉斯蒂亚额头那道裂开的缝隙竟缓缓合上,扭曲的五官也奇迹般地平复了些许
她抬起头,看向程晓鱼的眼神里,竟短暂地褪去了怪物的凶戾:“晓鱼……你只要乖乖和我在一起……我就不会变成怪物……”
程晓鱼浑身一僵
这是寄生体的诱骗,还是她残存意识的挣扎?
他不敢深想,只是盯着她,掌心的银辉渐渐收敛:“你以为……这样就能骗到我?”
塞拉斯蒂亚的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脆得发空:“哎嘿……骗不到你啊。”
尾音未落,她的身影突然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下一秒,她已出现在程晓鱼面前。那速度快得离谱,连程晓鱼脑海中预知未来的画面都还没来得及成型,只捕捉到一片晃眼的墨色。
“糟了——”
念头刚起,一根布满吸盘的灰黑色触手已带着呼啸的劲风拍来。
程晓鱼甚至没看清触手的轨迹,后背就传来一股巨力
“噗——”他猛地喷出一口血,身体重重倒飞出去,撞穿身后的木墙。
木屑飞溅中,他的背脊擦过尖锐的木茬,带出一串血珠。
还没等落地,第二重撞击接踵而至——他撞在隔壁房间的石墙上,砖石碎裂的闷响中,肋骨传来针扎般的疼。
但触手的力道还在推着他向前
“轰隆!”
第三面墙应声而裂,石灰与尘土弥漫了视线,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碎砖划破
穿过第四间房时,他撞翻了雕花衣柜,镜面炸裂的脆响刺得耳膜发疼,碎玻璃溅在蹄子上,留下细密的血痕
一间,又一间。
每一次撞击都像要把骨头震散,程晓鱼的意识在剧痛中反复沉浮,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他撞穿最后一面墙时,终于冲破了宫殿房间的序列,重重摔在大厅的大理石地面上。
“砰——”
沉闷的响声里,他蜷缩着滚了半圈,停在破碎的水晶灯旁。
烟雾从身后的破洞涌来,混着灰尘落在他汗湿的发间。
后背的衣服早已被血浸透,黏在皮肤上,一动就是撕裂般的疼。
他抬起头,视线模糊中,只能看到大厅尽头那道扭曲的黑影正缓缓滑过门框,灰黑色的触手在地面拖出黏腻的痕迹
“跑……不掉的……”
塞拉斯蒂亚的声音从黑影中飘来,一半是温柔,一半是怪物的嗬嗬声
“晓鱼……别费力气了……”
程晓鱼咳了咳,扶着地面想撑起身体,指尖却摸到一片温热的液体——低头时,才发现是自己的血正顺着大理石的纹路漫开,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出刺目的红
……
他趴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只是用眼角余光瞥向那道黑影。
烟雾缓缓散开
塞拉斯蒂亚的轮廓渐渐清晰——刚才那副狰狞的模样褪去了
她走过来时脚步轻飘飘的,鬃毛扫过地面的碎玻璃
发出细碎的声响,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哎呦,晓鱼,你没事吧~”
她蹲下身,伸蹄子想去碰他的肩膀,蹄尖刚要碰到布料,程晓鱼猛地侧身躲开,动作虽狼狈
塞拉斯蒂亚的蹄子僵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拍了拍鬃毛上的灰,语气软得发腻:“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跟你闹了嘛~你看你,弄得一身伤,多让人心疼呀。”
程晓鱼扯了扯嘴角,他抬起眼,看着对方那副温柔得近乎虚假的样子:“闹?这叫闹?”
“你这是想把我拆了重装吧。”
“哪有~”
塞拉斯蒂亚眨了眨眼,伸蹄想去帮他擦脸上的灰
“我就是想跟你玩会儿,谁知道你这么不经撞呀。”
“不经撞?”
程晓鱼哼了一声,挣扎着想站起来,后背的伤却让他眼前一黑,又跌坐回去。
他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一连串撞击有多狠,肋骨像是移了位
塞拉斯蒂亚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的笑意藏不住了,嘴上却还在装模作样:“都怪我都怪我,不该跟你玩这么疯的。来,我扶你起来,去旁边歇着?”
程晓鱼没理她伸过来的手,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用,我自己能走。”
他心里明镜似的——这货哪是关心,分明是在看他的笑话。
可身体实在不给力,试了两次都没能撑起身子,反倒疼得眼前发黑。
塞拉斯蒂亚“哎呀”一声,不由分说地架起他的胳膊:“你看你,逞强干嘛呀,快着点,别一会儿晕过去了。”
这嘲讽直接拉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