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脱困,拜师唐僧,西行之路才算真正步入正轨。江河在万妖阁中,通过风信堂的情报网络和水元感应,密切关注着这对新组合的动向。他们一路西行,虽有孙悟空神通护持,跋山涉水仍显艰辛,但并无大妖阻拦,倒也平静。江河知道,这份平静很快就会被打破,下一个关键的节点——鹰愁涧,即将到来。
那里,等待着他们的,并非寻常山精野怪,而是因纵火烧毁殿上明珠而被父王告了忤逆、即将受刑,却被观音菩萨救下,在此等候取经人的西海龙王三太子,小白龙!
“小白龙敖烈……这也是个身世坎坷,心有不甘之辈。”江河心中思忖。原着中,小白龙因不识唐僧孙悟空,吞了白马,后与孙悟空争斗不敌,得观音点化,才化身为马,驮负唐僧。这个过程,充满了误会、冲突与最终的屈服,其心中岂能毫无怨怼?若能在此事上稍作文章,或许能结个善缘。
他的目标很明确:不改变小白龙最终成为白龙马的结局(那是观音钦定,佛门安排,不可违逆),但可以在其化马之前,略微“点拨”一番,减轻其心中戾气与迷茫,让其更心甘情愿地踏上取经路。这样,既卖了佛门一个人情(让取经团队更和谐),也对小白龙自身有益,更能为自己积累一份因果。
“关键在于时机和方式。”江河沉吟。他不能提前告知小白龙取经人之事,那会干扰菩萨布局。也不能在孙悟空与小白龙激战正酣时直接插手。最好的时机,是在小白龙吞食白马后,与孙悟空初次交锋受挫,心中又惊又怒、又悔又怕,最为迷茫无助的那一刻。以隐秘方式,传递一丝安抚与指引的意念,助其稳定心神,看清前路。
这一次,他打算动用更深层次的手段。玄仙修为,已初步触及神魂意念的领域。他欲以水元为媒介,结合一丝微弱的时光感悟,将一道蕴含“静心”、“明悟”、“机缘”意味的神念波动,远距离送至鹰愁涧小白龙心神之中。此法更为精妙,也更为隐蔽,如同心魔低语,又如机缘顿悟,极难追溯源头。
计议已定,江河于静室中凝神静气,玄仙符种缓缓旋转,引动周遭水元与一丝微不可察的时光涟漪。他精心凝聚着一道纯粹的精神意念,不含任何具体信息或命令,只有一种引导向“平静”、“接纳”与“希望”的情绪倾向和悟道氛围。
数日后,江河心神一动,感应到取经人已近鹰愁涧地界。他立刻收束所有气息,神识高度集中,锁定了那涧中深潭之下,一股焦躁、委屈、又带着一丝暴戾的龙族气息——正是小白龙敖烈!
果然,不久后,鹰愁涧上风云突变!唐僧所骑白马被涧中突然窜出的玉龙一口吞下!孙悟空勃然大怒,与现出原形的小白龙在空中激战。金箍棒对龙族神通,打得涧水翻腾,山石崩裂。小白龙虽勇,但如何是齐天大圣的对手?不过数合,便已鳞甲破损,落入下风,心中又惊又惧,想起自身遭遇,更觉悲愤委屈,心神大乱。
就是此刻!
江河眼中精光一闪,屈指一弹!那道凝聚已久、无形无质的神念波动,循着水脉与空间的微妙联系,跨越万里之遥,如同一点清凉的露珠,悄无声息地滴入了鹰愁涧深潭,融入了小白龙那混乱、愤怒而又充满不甘的意识海洋深处!
正与孙悟空缠斗、心神激荡的小白龙,猛然间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安详之意自心底升起,仿佛炎夏饮冰泉,寒冬遇暖阳。脑海中那些暴戾、委屈、绝望的念头,竟被这股意念悄然抚平、稀释。一种莫名的“明悟”感油然而生:今日之劫,似是厄运,或许……亦是转机?这猴头神通广大,却未下杀手,其中是否有缘?
这念头一起,他争斗之心顿时消减大半,动作也迟缓下来。孙悟空瞧出破绽,一棒将他打落云端,却也未再追击,只是喝道:“你是哪方妖怪,敢吞我师父坐骑?”
若是之前心绪混乱时,小白龙或许还会逞强叫骂。但此刻受那神念影响,心神稍定,竟生出几分沟通之意,按下云头,落在涧边,忍痛道:“我乃西海龙王敖闰之子,因犯天条,被观音菩萨救下,在此等候取经人,将功折罪。你等可是东土大唐来的圣僧?”
此言一出,误会顿解。孙悟空虽愣,却也知菩萨安排,便唤出唐僧。恰在此时,观音菩萨法身显现,证实此言,点化小白龙化为白马,驮负唐僧。
整个过程中,小白龙虽仍有不甘,但比之原着中纯粹被打服后被迫化马,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认命与对“将功折罪”这一出路的接纳。化马之时,他心中那丝清凉安详之意仍未完全散去,让他对未来的取经路,少了几分抗拒,多了些许平静。
这一切,都被隐在幕后的江河感知到。他微微颔首,知道自己的“点拨”起了作用。虽未能改变结果,却优化了过程,让小白龙的心态更为积极,这对整个取经团队的和谐以及小白龙自身的修行,都有益处。
“又一步闲棋落下。”江河淡淡一笑。这种不显山不露水,却能于细微处影响关键人物心态的手段,正是他目前最擅长的。积累的善缘越多,未来可能获得的回报就越丰厚。
此事已了,他的注意力并未完全收回。鹰愁涧之后,便是高老庄,天蓬元帅猪八戒即将登场。那也是个有趣的家伙,因调戏嫦娥被贬下凡,错投猪胎,心中怨气不小,且贪吃好色,但本质不坏,甚至有些小聪明。
“猪刚鬣……或许,也可以提前‘戏弄’一番,结个缘法?”江河心思活络起来。对于猪八戒这种性格的角色,单纯的帮助或许不如一些“不打不相识”的互动来得印象深刻。他可以在高老庄剧情中,暗中制造一些无伤大雅的“麻烦”或“巧合”,让猪八戒在吃亏的同时,隐隐感觉到某种“高人”的存在,从而产生好奇乃至敬畏。
比如,在他施展神通搬弄高老庄物件时,暗中以水元之力使其失手?或是在他吹嘘本事时,让其无意中听到一些“道破”其跟脚的流言?方式可以巧妙而有趣。
想到这里,江河对后续的剧情更加期待了。西游路上,每一个劫难,每一个角色,对他而言都是机会。他这只藏身东海深处的螃蟹,正通过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将自己的触角,一点点地伸向这条注定传奇的道路。
而他的万妖阁,也借着西游开启、各方势力目光聚焦之际,生意愈发兴隆,情报网络愈发广阔,悄然积累着庞大的资源与人脉。这一切,都在为他最终的目标——在这洪荒世界中,成就真正的大道主宰,奠定着坚实的基础。
鹰愁涧的波澜已然平息,白龙马驮着唐僧,与孙悟空继续西行。而江河,则已将目光投向了更前方,那炊烟袅袅、即将上演“女婿捉妖”戏码的高老庄。
(第七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