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铭在第二天早晨七点醒来时，窗外的洛杉矶还笼罩在淡灰色的晨雾中。但他打开手机的那一刻，世界已经变了。
屏幕被推送通知淹没——不是几十条，而是几百条。来自ESpN、tNt、雅虎体育、NbA官网、《洛杉矶时报》、《纽约时报》、bbc、新华社......甚至还有他老家乡镇体育频道的消息。
每一条推送的标题都大同小异，但每一个字都在强调同一个事实：
科比·布莱恩特，81分。
秦铭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他点开ESpN的头条，那是一篇长达五千字的专题报道，标题是《81分！科比创造篮球史上最伟大的个人表演之一》。
文章开头这样写道：“2006年1月22日，洛杉矶斯台普斯中心。当科比·布莱恩特站上罚球线，准备执行那记将使他得到第81分的罚球时，整个篮球世界都在屏息等待。一分钟后，历史被改写......”
秦铭快速浏览着文章。里面详细分析了科比的每一个得分方式——28个运动战进球中，有7个三分球，11个中距离跳投，10个上篮或扣篮。文章还对比了历史上其他伟大的得分表演：乔丹的69分，大卫·罗宾逊的71分，埃尔金·贝勒的71分，以及那个遥不可及的100分——威尔特·张伯伦在1962年创造的纪录。
“科比的81分与张伯伦的100分有着本质不同，”文章中写道，“张伯伦的时代没有三分线，防守规则也不同。而科比是在现代篮球规则下，面对职业化的防守体系得到的81分。这让他这次的表演更加令人震撼。”
秦铭关掉ESpN，点开tNt的报道。查尔斯·巴克利在视频中激动得手舞足蹈：“我昨晚看了比赛，我发誓，我看了！但我还是不敢相信！81分？！在2006年？！这太疯狂了！科比现在正式进入了‘历史最伟大得分手’的讨论！”
肯尼·史密斯在旁边补充：“更重要的是，科比是在球队需要的时候站出来的。沙克受伤，湖人需要有人扛起球队，科比说‘我来’。然后他得到了81分。这是领袖的表现。”
秦铭笑了笑，继续往下翻。《洛杉矶时报》用整个头版报道这场比赛，标题是《81分！科比创造湖人新历史》。配图是科比罚中第81分后张开双臂的照片，背景是疯狂庆祝的斯台普斯中心。
更让秦铭惊讶的是国际媒体的反应。bbc体育的标题是《科比81分震撼篮球世界》；法国《队报》称这是“本世纪最伟大的体育表演之一”；中国新华社发了一篇长文，详细介绍了科比和中国篮球的渊源，标题是《科比81分，中国球迷见证历史》。
甚至连非体育媒体都在报道。《纽约时报》在文化版块发表评论：“科比·布莱恩特的81分不仅是一场体育胜利，更是一种文化现象。它代表了个人在团队运动中的极致表达，是人类意志力和技艺的巅峰展示。”
秦铭放下手机，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洛杉矶的晨光洒进来，街道上已经有早起的人在跑步、遛狗。一切看起来和往常一样，但秦铭知道，从今天开始，“81分”将成为篮球史上一个永恒的坐标。
上午九点，湖人训练馆。
秦铭停好车走向训练馆时，发现门口已经聚集了上百名记者。长枪短炮对准每一个进出的湖人球员，闪光灯亮成一片。
“秦！昨晚感觉如何？”
“你为科比送出几次助攻？”
“你认为81分是科比职业生涯的巅峰吗？”
问题像雨点一样砸过来。秦铭尽量保持微笑，简短地回答：“很荣幸能参与这样的比赛。科比的表现是历史级的。现在我们要专注于下一场比赛。”
好不容易挤进训练馆，秦铭发现里面也不平静。更衣室里，队员们都在讨论昨晚的比赛和今天的媒体报道。
“我早上打开电视，每个频道都在说81分！”德文·乔治兴奋地说，“连我奶奶都打电话问我是不是真的。”
“我老婆说，她公司的同事今天都在讨论科比，”德里克·费舍尔笑着说，“连那些从不看篮球的人都知道81分了。”
奥尼尔拄着拐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沓报纸。“看看这个，”他把报纸扔在桌上，“《体育画报》准备用科比做封面，标题是‘81分的男人’。《时代周刊》也联系了球队，想做专题报道。”
秦铭拿起一份《洛杉矶时报》，体育版用了整整八个版面报道昨晚的比赛。有技术统计、进球分析、对手采访、专家评论，甚至还有一张科比81分得分点的热力图——那张图上，科比的得分点遍布整个半场，就像一幅现代艺术画。
“科比呢？”秦铭问。他没有在更衣室看到主角。
“在理疗室，”卡尔·马龙说，“昨晚的比赛消耗太大了，他现在全身肌肉都在酸痛。”
正说着，科比走进了更衣室。他穿着训练服，头发还湿着，显然是刚做完冰敷。他的表情很平静，但秦铭能看出他眼底的疲惫——那种创造历史后的身心俱疲。
“怎么样，传奇？”奥尼尔咧嘴笑道，“睡得好吗？”
科比摇摇头：“电话从凌晨四点开始响。我关机了。”
“你应该换个号码，”费舍尔开玩笑说，“现在全世界都想采访你。”
科比在椅子上坐下，开始整理护具。他的动作依然一丝不苟，仿佛昨晚的81分只是普通的一场球。
“教练怎么说？”秦铭问。
“上午看录像，下午轻量训练，”科比说，“明天打快船，不能放松。”
更衣室里安静了一秒。明天打快船？在创造81分传奇的第二天？所有人都以为球队会给科比放个假，至少让他休息一天。
“菲尔说，传奇已经成为过去，我们要向前看，”科比继续说，“快船是同城对手，他们一定想在我们创造历史后击败我们。所以我们要做好准备。”
典型的菲尔·杰克逊，典型的科比·布莱恩特。不沉溺于过去的荣耀，永远盯着下一场比赛。
上午十点，录像分析课。
战术室里，菲尔·杰克逊站在投影屏幕前。屏幕上播放的不是昨晚的比赛录像，而是快船最近五场比赛的集锦。
“我知道你们还在想昨晚的事，”杰克逊开口，声音平静，“但我要告诉你们，从现在开始，忘记81分。那已经是历史了。我们的目标是总冠军，而总冠军不会因为一场81分就自动到来。”
他按下遥控器，屏幕切换到快船的阵容分析。
“快船目前23胜20负，西部第七。他们有埃尔顿·布兰德，一个全明星级别的大前锋；有萨姆·卡塞尔，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将控卫；还有科里·马盖蒂，一个得分能力很强的锋线。他们不好打。”
杰克逊看向队员们：“更重要的是，他们明天会拼尽全力。为什么？因为如果我们刚创造了历史就输给同城对手，那会成为大笑话。他们会用身体对抗，会用挑衅，会用一切手段来干扰我们。”
他顿了顿，看向科比：“科比，明天他们会疯狂包夹你。他们不想成为第二个猛龙。你要做好准备。”
科比点点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录像课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当队员们走出战术室时，训练馆外的记者已经更多了。透过窗户，秦铭能看到几十台摄像机对准训练馆入口，记者们挤在一起，等待着科比的出现。
“从后门走吧，”助理教练科特·兰比斯说，“车已经安排好了。”
队员们从员工通道离开，避开了媒体的围堵。但当秦铭开车驶出训练馆时，还是被几个眼尖的记者发现了。他们举着相机追了几步，但很快被甩在后面。
下午的训练很轻松，主要是投篮和简单的战术跑位。科比的手感依然很好，连续命中了二十几个中投。但秦铭注意到，科比的移动比平时慢了一些——81分的消耗是实实在在的。
训练间隙，秦铭走到场边喝水。奥尼尔拄着拐杖走过来，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小子，昨晚你得了多少分？”奥尼尔问。
“9分，”秦铭说，“3个三分。”
“9分，在81分的比赛里，”奥尼尔笑了，“但你知道吗？你那三个三分都很关键。第一个让猛龙不敢完全放空你，第二个稳住了第三节的局势，第三个......我记不清了，但肯定很重要。”
秦铭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奥尼尔会记得这些细节。
“篮球不只是得分，”奥尼尔拍了拍秦铭的肩膀，“你昨晚的防守、传球、篮板，都很重要。科比得了81分，但如果没有你们，他得不到那么多机会。”
这话让秦铭心里一暖。确实，昨晚的比赛，全队都在为科比服务——挡拆、传球、抢篮板，甚至包括在场下挥舞毛巾。
“沙克，你的脚怎么样了？”秦铭问。
“好多了，”奥尼尔动了动右脚踝，“医生说下周可以开始恢复训练。但我估计还要两周才能比赛。”
两周。秦铭算了一下时间，那意味着奥尼尔将错过全明星赛前的所有比赛。但好消息是，他能在季后赛前回归。
“别担心，”奥尼尔仿佛看穿了秦铭的想法，“科比能扛着球队前进。而且还有你和卡尔呢。”
下午四点，训练结束。队员们陆续离开，但科比留了下来——他要加练罚球。
“昨晚你罚了18个，进了17个，”秦铭走过去说，“还不够好吗？”
“丢了一个，”科比说，语气很认真，“不应该。”
秦铭摇摇头，拿起篮球，开始陪科比练习。空旷的训练馆里，只剩下篮球撞击地板和刷过篮网的声音。
练到第五十个罚球时，科比突然开口：“秦，你觉得81分意味着什么？”
秦铭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太突然，也太深刻。
“意味着......你是历史上最好的得分手之一，”秦铭斟酌着措辞，“意味着你会被写进篮球史册，意味着......”
“不，”科比打断他，投出一个罚球，“哐”，打铁，“我是说，对球队意味着什么？”
秦铭思考了几秒：“意味着即使沙克不在，我们也能赢球。意味着我们有联盟最好的球员。意味着......其他球队会更怕我们。”
科比点点头，捡起篮球：“还有呢？”
秦铭明白了。科比不是在问个人荣誉，而是在问团队影响。
“意味着队友们会更信任你，”秦铭说，“意味着在关键时刻，我们会毫不犹豫地把球给你。意味着......我们离总冠军更近了。”
科比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投出下一个罚球，“唰”，命中。
“这就够了，”科比说，“个人纪录很好，但总冠军才是最终目标。”
两人继续练习。窗外的洛杉矶渐渐被夜幕笼罩，训练馆的灯光在木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当科比投进第一百个罚球时，他停下来，用毛巾擦了擦汗。
“明天打快船，”科比说，“他们会包夹我，你要做好准备。”
“明白，”秦铭说，“我会投进那些空位。”
科比点点头，收起篮球。两人一起走向更衣室，身后是空空荡荡的训练馆，和一百个刚刚投进的罚球。
对科比来说，81分已经是昨天的事了。
今天，他要准备下一场比赛。
而秦铭知道，这种专注，这种永远向前看的决心，才是科比最可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