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囡囡顶着一头被自己滚得乱糟糟的头发,努力想用一根绸带把它扎好,结果越弄越乱,急得小脸皱巴巴的。
趴在她脚边眯着眼的嘤嘤怪蛋蛋,似乎感应到了小主人的烦恼,它抬起毛茸茸的脑袋,眼睛眨了眨,然后身体发出微弱的灰银色光芒。
在囡囡惊讶的目光中,蛋蛋的身体像是漏了气一样,慢慢地、慢慢地缩小了一圈,然后又缩小了一圈……最后,变得只有囡囡大拇指那么大,圆滚滚,毛茸茸。
“哇!蛋蛋!你变小啦!”囡囡惊喜地叫出声,也顾不上扎头发了,伸手就把缩小版的蛋蛋捏到手心里。变小后的蛋蛋,在手心里几乎感觉不到分量。
蛋蛋在她手心里蹭了蹭,发出细微的“嘤嘤”声,然后轻轻一跳,精准落在囡囡乱糟糟的发髻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自己卡了进去,绒毛微微抖动,完美地伪装成了一个毛茸茸的发饰。
囡囡跑到铜镜前,左照照,右照照,开心得不得了:“好看!蛋蛋最好看了!”她晃了晃脑袋,发髻上的蛋蛋也跟着轻轻晃动,牢牢抓着头发,稳当得很。
蛋蛋似乎特别喜欢这个新位置,居高临下,视野开阔,又能时时刻刻贴着小主人。它对除了囡囡、紫萱、大黑之外的任何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一只不知死活的蚊子嗡嗡的飞近,想叮囡囡的耳朵。还没等囡囡伸手去赶,发髻上的蛋蛋,“噗”地吐出一颗米粒大小的混沌能量球。
咻——啪!
蚊子瞬间被击飞,消失得无影无踪。
囡囡觉得耳边一阵微风掠过,疑惑地摸了摸耳朵:“咦?蛋蛋是你弄的吗?”
蛋蛋在她发髻上得意地轻轻晃了晃,嘤的叫了一声。
有时候,看到囡囡跑跳后头发乱了,蛋蛋还会试图帮忙整理。它小心扒拉囡囡的头发,试图把翘起来的发丝按下去。结果往往是越扒拉越乱,本来只是有点乱,被它钻来钻去后直接变成了一个鸟窝。
囡囡也不生气,反而觉得痒痒,咯咯直笑:“蛋蛋别闹,好痒呀!”
蛋蛋就停下手,假装自己只是个普通的装饰品,一动不动。
这天下午,墨临渊过来检查囡囡的功课。囡囡正对着一本识字图谱打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口水都快流到书上了。
墨临渊在她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灵茶,准备一边喝茶一边等她睡醒。
这时,囡囡脑袋猛地往前一点,她发髻上的蛋蛋,正也跟着迷迷糊糊打着盹,猝不及防——
噗通!
毛茸茸的小东西直直掉进了墨临渊刚刚倒满的茶杯里,溅起几滴微烫的茶水。
墨临渊端杯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茶杯里,多了一团灰扑扑、毛茸茸的“茶叶”,正在里面扑腾,把茶水搅得一圈圈涟漪。
墨临渊:“……”
蛋蛋好不容易从茶杯里挣扎着冒出个小脑袋,浑身绒毛湿透,紧紧贴在身上,看起来又小了一圈,它甩了甩头,水珠四溅,好几滴直接甩到了墨临渊雪白的衣袍和俊美的脸上。
墨临渊闭了闭眼,额角似乎有青筋跳了一下。他放下茶杯,默默擦掉脸上的水渍。
这边的动静惊醒了囡囡。她迷迷糊糊的,眼睛半睁不睁,咂巴了一下嘴,奶声奶气地问:“嗯……开饭了吗?”
她一转头,就看到墨临渊正在擦脸,又看到茶杯里正在瑟瑟发抖的“落汤蛋”,愣了一下,瞬间清醒了:“呀!蛋蛋!你怎么掉叔叔茶杯里啦!”
她赶紧手忙脚乱地把蛋蛋从茶杯里捞出来,用袖子小心给它擦水,小声教育:“蛋蛋,睡觉要抓稳呀,你看你把叔叔的茶都弄脏了,还甩叔叔一脸水……”
蛋蛋委屈地“嘤”了一声,缩在囡囡手心里,绒毛耷拉着。
墨临渊看着一大一小,最终无奈叹了口气,把泡了“蛋茶”的杯子推到一边:“无妨,功课可温习了?”
虽然闹出了笑话,但紫萱和大黑都发现,自从蛋蛋能变小藏在囡囡头发里后,囡囡周围总是特别“干净”。
不是指卫生,而是指气息。游离的、负面的能量,只要靠近囡囡,就会无声无息被蛋蛋吸收、转化。囡囡就像自带了一个微型净化领域,走到哪,哪里的空气都格外清新。
这天,夜修罗又“恰巧路过”小院。他看到囡囡正蹲在花圃边看蚂蚁搬家,小发包随着她的动作一颠一颠,上面的银灰色毛球装饰也跟着晃动。
夜修罗血眸中闪过一丝柔和,他走过去,很自然地伸出手,想揉揉囡囡的脑袋。
他的手刚伸到一半,
咻!
一颗混沌能量球,从囡囡发髻里闪电般射出,打在了夜修罗的手指上!
声音很轻微,力道也不大,就像被小石子轻轻弹了一下。
但足够吓人一跳!
夜修罗血眸瞬间盯向囡囡的头发,带着错愕。他看清了“袭击”他的东西——灰扑扑的毛球正从发丝间探出小半个身子,警惕地瞪着他,嘴里还在酝酿着下一颗能量球。
“嗯?”夜修罗眯起了眼睛,周身气息微微变冷。
囡囡察觉到动静,抬起头,看到夜修罗盯着自己的头发,又看到他缩回去的手,立刻明白了。她连忙站起来,伸出小手指,轻轻点了点发髻上的蛋蛋,小脸板起来,认真教育道:“蛋蛋!不可以!这个是烟熏妆叔叔,是好的叔叔!不可以没礼貌,不可以打人!听到没有?”
蛋蛋被小主人训了,“嘤嘤”两声,小身子往后一缩,躲进囡囡的头发里,绒毛紧贴,伪装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发饰,一动不动,假装自己不存在。
夜修罗看着怂得飞快的小东西,又看看一脸严肃教育“发饰”的囡囡,哼笑一声:“你这小东西,护主倒是护得紧。”
囡囡见他没生气,立刻又笑起来,凑近一点,小声说:“叔叔你别生气,蛋蛋只是胆子小,其实它可乖了!”
夜修罗看着小豆丁努力替自家宠物说好话的样子,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只是决定下次想摸头的时候,速度得再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