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在公寓住了没一周，陈叔的电话就又来了。这次不是让他办事，而是让他去霸王集团总部——陈叔的公司在市中心最气派的写字楼里占了整整三层，以前厉沉舟路过时，只敢远远看一眼，没想到现在自己要走进那栋楼。
走进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陈叔正坐在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看见厉沉舟进来，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给你看个东西。”
厉沉舟坐下，接过陈叔递来的文件，打开一看，是份任命书——上面写着“任命厉沉舟为霸王集团副董事长，协助董事长处理公司日常事务”。他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陈叔，您这是……”
“以后你就是霸王集团的二把手了。”陈叔靠在椅背上，笑着说，“罗彪的事你办得漂亮，不贪钱还讲分寸，我身边就缺你这样的人。以后跟着我，咱们把霸王集团做得更大。”
没等厉沉舟消化这个消息，陈叔又扔来一份文件：“还有这个，你看看。”
这次是份资金援助协议——霸王集团将向厉氏集团注资五千万，帮助厉氏度过经济难关，而且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不用厉沉舟抵押任何东西。厉沉舟看着文件上的数字，手都在抖：厉氏是他父亲留下的公司，去年因为资金链断裂，差点破产，他四处借钱都没借到，没想到陈叔竟然会主动帮忙。
“陈叔，您……您以前不是想兼并厉氏吗？”厉沉舟记得，去年陈叔还找过他，说想收购厉氏，当时他没同意，两人还闹得有点不愉快。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陈叔笑了笑，“以前觉得你小子太嫩，撑不起厉氏，现在看来，你长大了，能扛事了。厉氏是你父亲的心血，你该守着，我帮你一把，也是想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好好跟我做事。”
厉沉舟说不出话，只能重重地点头——他知道，陈叔这么做，一方面是认可他，另一方面也是想把他彻底绑在自己身边，可不管怎么说，厉氏有救了，他不用再看着父亲的心血毁在自己手里。
当天下午，霸王集团注资厉氏的消息就传遍了商界。以前那些看不起厉沉舟的人，现在都主动给他打电话，想跟他合作；厉氏集团的员工也重新振作起来，公司里的氛围一下子好了不少。
厉沉舟忙得脚不沾地，直到晚上才抽出时间，想找苏晚说说这事。他开车去便利店，刚停稳车，就看见苏晚从店里走出来，身边还跟着两个同事。
苏晚也看见了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过来。跟以前不一样，这次她没有躲躲闪闪，反而挺直了腰板，迈着大步，那模样像是生怕别人看不见她。
“厉沉舟？你怎么来了？”苏晚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他——他今天穿了套新的西装，是陈叔让人送来的，比以前那套脏西装精神多了，身边还跟着个保镖，一看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来跟你说个事，厉氏……”厉沉舟刚想开口，苏晚就打断他，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热情：“我知道！我都听说了！霸王集团给厉氏注资五千万，你还成了霸王集团的二把手！厉沉舟，没想到啊，你可真牛！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厉沉舟愣了一下，看着苏晚脸上的笑容，总觉得有点不自在——以前苏晚看他的眼神，要么是担心，要么是失望，从来没有过这种带着“讨好”的热情。
苏晚没注意到他的表情，继续说：“你现在可是大人物了，以后可得多照顾照顾我啊。对了，你那套公寓在哪啊？改天我去看看，跟你学学怎么当大人物。”
厉沉舟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突然有点凉——他以为苏晚会为他高兴，会为厉氏有救了而开心，可没想到，她关注的只是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
“我还有事，先走了。”厉沉舟没再多说，转身就往车里走。
苏晚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车开走，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她其实也不想这样，可她看到厉沉舟现在的样子，看到那些人对他的讨好，心里就忍不住想：如果当初厉沉舟没拒绝那8000万美元，如果他早点变得这么厉害，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在便利店辛苦上班了？
厉沉舟坐在车里，看着后视镜里苏晚的身影越来越小，心里五味杂陈。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抬头做人”的机会，厉氏也有救了，可他却一点都不开心——他好像失去了更重要的东西，比如苏晚以前的真心，比如自己曾经的纯粹。
车往公寓的方向开，厉沉舟看着窗外的夜景，第一次觉得，这条“成功”的路，好像比他想象的更孤独，也更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