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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风裹着槐花香,吹在脸上暖融融的。厉沉舟骑着那辆半旧的自行车,慢悠悠地走在非机动车道上——车筐里放着刚从早市买的新鲜草莓,红得透亮,是苏晚最爱的品种。他特意早起,就是想赶在苏晚上班前把草莓送回家,再去工地干活。自行车的链条“咔嗒咔嗒”响着,节奏轻快,他哼着不成调的老歌,心里满是对傍晚的期待——等他下班,就能和苏晚一起坐在阳台吃草莓,聊聊白天的事。

就在这时,一辆银灰色的轿车突然从机动车道拐过来,“吱呀”一声停在他旁边,挡住了他的去路。车窗降下,露出202住户那张熟悉的脸——前几天在小区楼下,还因为停车的事跟人吵过架,没想到今天又找上来了。

“你挡在马路上干什么呢?眼瞎了?”202探出头,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唾沫星子随着说话的动作溅出来。

厉沉舟皱了皱眉,捏了捏车把,指了指脚下的非机动车道标识:“我这是非机动车道,而且我一直动着,没挡你路。”他不想跟人起争执,尤其是想到苏晚反复叮嘱他“别冲动”,语气尽量平和。

“管你动着不动着!”202嗤笑一声,手在方向盘上拍得“啪啪”响,“机动车道、非机动车道,在我眼里都一样!你他妈就是在挡道,老子认为你挡,你就是挡!哪那么多废话?”

厉沉舟的手指慢慢攥紧了车把,指节泛白——他能感觉到心里的火气在往上窜,可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压了下去:“那我怎么样才能解决这事?你说,我照做。”他的拳头在身侧悄悄握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只是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的情绪。

202一眼就瞥见了他握紧的拳头,眼神瞬间变得挑衅起来,他嗤笑一声,从副驾驶座底下摸出一把折叠刀,“咔嗒”一声打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怎么?还想动手?你他妈还拳头握紧是吗?行啊,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厉害——砍几下就行了,你要是敢躲,我就把你这破自行车砸了!”

厉沉舟看着那把刀,心里的火气反而突然沉了下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他点了点头,声音没什么起伏:“好。”

202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厉沉舟会这么痛快答应,他随即笑了,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口黄牙:“哈哈哈,这个傻逼竟然让我砍!行,算你识相,等会儿砍轻了,你可别喊疼!”他一边说,一边推开车门,手里攥着刀,晃晃悠悠地朝着厉沉舟走过来——他根本没把厉沉舟放在眼里,只当对方是怕了,想随便砍两刀吓唬吓唬,找找乐子。

就在202的刀快要碰到厉沉舟胳膊的时候,厉沉舟突然动了。他猛地往前一步,左手死死扣住202的手腕,右手闪电般伸过去,一把夺过刀。动作快得让202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觉得手腕一疼,手里的刀就没了踪影。

“你说的,砍几下就行了。”厉沉舟握着刀,刀刃对着202,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和刚才平和的样子判若两人。

202这才彻底慌了,脸上的笑容僵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踉跄着往后退,声音都在发抖:“大……大哥,我跟你闹玩呢!我就是跟你开玩笑,你别当真啊!”他怎么也没想到,厉沉舟不仅不怕刀,还敢直接夺刀,看这架势,是真的要动手。

“谁他妈跟你闹玩?”厉沉舟的声音冷得像冰,他往前逼近一步,202吓得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周围已经有路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有人停下脚步张望,有人拿出手机想报警,可厉沉舟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202的挑衅、那把闪着光的刀、还有这些年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像失控的洪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举起刀,对着202的头,狠狠劈了下去。

“噗嗤”一声,刀刃划过骨头的脆响格外刺耳。202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就直直地倒了下去。他的项上西瓜被劈成了两半,鲜汁和西瓜营养瞬间涌出来,染红了地面,红色的汁水混着白色的籽粒,像极了被劈开的西瓜里的红瓤和白籽,黏糊糊地淌在马路上,散发出刺鼻的腥味。

周围的路人发出一阵尖叫,有人吓得转身就跑,有人捂着嘴蹲在地上干呕。厉沉舟握着刀,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胸口剧烈起伏着。刀上的血顺着刀刃往下滴,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血花。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刚才那股失控的怒火渐渐褪去,只剩下满满的恐慌——他又杀人了,又一次因为冲动,毁了一切。

自行车倒在地上,车筐里的草莓撒了一地,被鲜血染红,再也没了之前的鲜亮。厉沉舟看着那些草莓,突然想起苏晚期待的眼神,想起他们约定好的傍晚,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这次,他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了。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厉沉舟没有跑,也没有躲,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尸体,手里还握着那把沾血的刀。他想起第一次杀人后,苏晚哭着说“我们一起面对”,想起在监狱里苏晚每个月的探望,想起他们好不容易才有的安稳日子——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劈下那一刀的时候,彻底碎了。

警察很快赶到,将厉沉舟围住。冰冷的手铐铐在他手腕上时,他没有反抗,只是抬起头,朝着家的方向望了一眼——那里有他最爱的人,有他曾经的希望,可现在,他再也回不去了。

“我……我认罪。”厉沉舟的声音沙哑,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最严厉的惩罚,可他最对不起的,还是苏晚——那个一直相信他、等着他、陪着他的女孩,他又一次让她失望了。

警车驶离现场,带走了厉沉舟。地上的血迹被后来的清洁工人清理干净,撒落的草莓也被扫进了垃圾桶,仿佛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可对于苏晚来说,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她再也等不到那个给她送草莓的厉沉舟,再也等不到那个和她一起坐在阳台吃草莓的傍晚,再也等不到他们曾经向往的安稳日子。

在警局里,厉沉舟如实交代了所有事情——从202的挑衅,到对方拿出刀威胁,再到他夺刀杀人。他一遍遍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生气了,没控制住自己……”可他也知道,这些话已经没有用了,人已经死了,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几个月后,法院开庭审理了此案。法庭上,厉沉舟的辩护律师试图以“正当防卫”或“激情犯罪”为由,请求法院从轻处罚,可证据显示,202虽然持有刀具,但并未真正对厉沉舟造成实质性伤害,厉沉舟夺刀后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正当防卫的范畴,属于故意杀人。再加上厉沉舟有前科,法院最终判决他死刑,立即执行。

苏晚没有去旁听,她只是在判决下来后,去监狱见了厉沉舟最后一面。隔着厚厚的玻璃,他们看着彼此,眼泪都止不住地掉。

“苏晚,对不起……”厉沉舟的声音哽咽,“我又让你失望了,我没能给你安稳的日子……”

苏晚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哭腔:“不怪你,是我没能好好劝你……你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会记得你……”

厉沉舟看着苏晚,想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来。他知道,他欠苏晚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执行死刑的那天,天气阴沉沉的,像极了厉沉舟第一次杀人的那天。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脑子里闪过的,不是202的脸,不是那把沾血的刀,而是苏晚的笑容,是他们一起坐在阳台吃草莓的傍晚,是他骑着自行车,哼着歌,心里满是期待的那个初夏的早晨。

他终于明白,冲动是魔鬼,可他明白得太晚了。他用一次次的冲动,亲手毁掉了自己的人生,也毁掉了那个最爱他的人的希望。如果有下辈子,他想做一个温柔的人,想好好守护自己爱的人,想过安稳平淡的日子,再也不会被怒火和冲动控制。

可世界上没有下辈子,也没有如果。那些因为冲动犯下的错,那些因为愤怒失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只剩下苏晚,在没有厉沉舟的日子里,独自守着那些回忆,慢慢活下去——带着他们曾经的希望,也带着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写字楼的电梯门缓缓打开,金属门倒映出厉沉舟笔挺的西装身影。他刚从外地谈完一个大项目回来,手里拎着定制的皮质公文包,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意气风发。一出电梯,办公室里瞬间热闹起来,几个同事凑上来,笑着拍他的肩膀。

“厉总,您可算回来了!这次项目谈成,您这可是咱们公司的‘三杀’啊——搞定难缠甲方、压低成本、还提前交付,简直是‘厉霸总’本总!”新来的实习生眼睛亮晶晶的,语气里满是崇拜。

其他同事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嘛!之前谁都说这个项目啃不下来,也就厉总能搞定,这魄力,没谁了!”

厉沉舟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抬手摸了摸鼻子,腼腆地笑了笑:“嗨嗨,过奖了,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我也就是牵头做了点事。”话虽这么说,他眼底还是闪过一丝得意——从几年前那个在工地搬砖的愣头青,到如今能独当一面的项目负责人,他确实付出了不少,这些认可,他受之无愧。

就在大家围着厉沉舟说笑着的时候,办公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迟疑的脚步声。所有人都转过头,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裤脚沾着泥点的老头,手里攥着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局促地站在门口。他头发花白,脸上刻满了皱纹,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尘土味,一看就是从乡下过来的。

“请……请问,这里是鼎盛建筑公司吗?我找……找你们要工资。”老头的声音很小,带着几分怯懦,眼神四处张望,显得格外拘谨。

有人认出来了,小声嘀咕:“这不是上个月被辞退的那个杂工吗?好像叫张老头,说是年纪大了,干不动活了,怎么还来讨薪?”

厉沉舟皱了皱眉,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雪茄,用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他嘴角飘出,模糊了他的表情。他走到老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怎么还有虎逼敢惹我?不知道这是我负责的区域?”

周围的同事立刻跟着起哄:“厉总,这老头怕是不知道您的厉害!快让他看看,别以为年纪大就能胡来!”“就是,咱们公司还能欠他这点钱?肯定是想讹钱!”

老头被周围的起哄声吓得身体一缩,手里的塑料袋攥得更紧了,他低着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我不是讹钱,我上个月干了二十天,说好一天一百五,现在还欠我三千块……我家里老伴病了,等着钱买药,我实在没办法了……”

厉沉舟根本没听他说完,他看着老头脏兮兮的样子,又想起刚才同事们的吹捧,心里的火气莫名窜了上来。他觉得这老头扫了他的兴,也丢了他“厉霸总”的面子。没等老头把话说完,厉沉舟突然抬起脚,朝着老头的肚子狠狠踹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老头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踹得往后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办公室的玻璃门上,又弹到地上,滑出去老远,足足有七八米远。他蜷缩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嘴角慢慢溢出了血丝。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刚才起哄的同事们也愣住了,没人想到厉沉舟会真的动手,而且下手这么重。

厉沉舟收回脚,掸了掸裤脚上不存在的灰尘,又吸了一口雪茄,语气冰冷:“给我滚远点,再敢来闹事,打断你的腿!”

老头躺在地上,疼得浑身发抖,他看着厉沉舟,眼神里满是绝望和不甘,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周围的同事们面面相觑,有人想上前扶他,却被厉沉舟一个眼神制止了:“谁也别管,让他自己滚,不然就是跟我作对。”

同事们瞬间不敢动了,只能看着老头在地上挣扎。过了好一会儿,老头才慢慢撑着身体爬起来,他捂着肚子,一步一步地挪到门口,每走一步都疼得龇牙咧嘴。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厉沉舟,眼神里没有恨,只有深深的无力,然后慢慢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厉沉舟看着老头消失的背影,心里没有丝毫愧疚,反而觉得一阵痛快。他把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对着周围的同事说:“都愣着干什么?干活去!别让这种人影响了心情。”

同事们赶紧散开,各自回到座位上,可没人再敢像刚才那样跟厉沉舟说笑。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的声音,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下午,厉沉舟正在办公室看文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他皱着眉走出去,只见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办公室门口,旁边还站着早上那个老头,以及一个穿着律师袍的年轻人。

“请问谁是厉沉舟?”带头的警察亮出证件,语气严肃。

厉沉舟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强装镇定地走过去:“我是,怎么了?”

“有人举报你故意伤害,请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警察说着,就拿出手铐。

老头捂着肚子,站在律师旁边,声音虽然虚弱,却很坚定:“警察同志,就是他,早上踹了我,还欠我工资不给……”

厉沉舟这才慌了,他赶紧说:“我没有故意伤害,就是推了他一下,他自己摔倒的!而且工资的事,是他自己没干够天数,我没欠他钱!”

“是不是推了一下,我们调查一下就知道了。办公室里有监控,我们会调取证据。”警察说着,就把铐子铐在了厉沉舟的手腕上。

周围的同事们都围过来看热闹,有人小声议论:“没想到厉总真的会被抓……”“早上下手也太狠了,那老头看着就可怜……”

厉沉舟被警察带走的时候,还在挣扎:“我是公司的项目负责人,我还有工作要做!你们不能抓我!”可没人理会他,警车很快驶离了写字楼,留下一片议论纷纷的同事和一脸疲惫的老头。

在警局里,警察调取了办公室的监控,监控清晰地拍下了厉沉舟踹飞老头的全过程。医生也出具了诊断证明,老头腹部软组织挫伤,还有轻微的内脏震荡,属于轻伤二级。面对铁证,厉沉舟再也无法狡辩,只能承认自己的罪行。

老头的律师提出了赔偿要求,包括医疗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还有拖欠的工资,一共五万块。厉沉舟的公司为了不影响声誉,很快垫付了赔偿款,并且当着警察的面,将拖欠的工资交给了老头。

虽然厉沉舟赔偿了损失,也取得了老头的谅解,但他故意伤害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违法,最终被判处行政拘留十五日,并处以两千元罚款。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厉沉舟的西装已经皱巴巴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再也没有了之前“厉霸总”的意气风发。回到公司,他发现自己的办公位已经被收拾干净,人事部门送来了解除劳动合同的通知——公司因为他的违法行为,决定开除他。

同事们看到他,都刻意避开,没人再像以前那样围着他吹捧。厉沉舟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心里满是悔恨和不甘。他想起早上自己的嚣张,想起老头绝望的眼神,想起同事们的起哄,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他以为自己是“厉霸总”,可以随心所欲,却没想到,一时的冲动,不仅丢了工作,还留下了案底,毁了自己的前途。

几天后,厉沉舟在医院门口遇到了那个老头。老头正提着刚买的药,慢慢往公交车站走。厉沉舟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低声说:“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打你。”

老头愣了一下,然后摆了摆手,语气平淡:“算了,钱也拿到了,病也在治,以后别再随便打人了,大家都不容易。”说完,老头慢慢走上公交车,消失在人群中。

厉沉舟站在原地,看着公交车远去,心里五味杂陈。他终于明白,所谓的“厉害”,不是用拳头和暴力证明的,而是对人对事的尊重和包容。他曾经以为自己是成功的,却因为一时的傲慢和冲动,亲手毁掉了一切。

后来,厉沉舟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不再追求所谓的“霸气”和“威风”,而是踏踏实实地做事,待人谦和。他常常想起那个被他踹飞的老头,想起那句“大家都不容易”,也终于懂得了,真正的成熟,不是征服别人,而是控制自己的情绪,尊重每一个平凡的生命。

深秋的风裹着寒意,刮得路边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厉沉舟坐在黑色轿车的后座,指尖夹着一支烟,烟雾在车厢里弥漫。副驾驶座上,穿着警服的王警官正低头把玩着一个厚厚的信封,信封边缘露出的红色钞票格外扎眼。

“王警官,”厉沉舟弹了弹烟灰,语气里满是谄媚,“之前那事,多亏您帮忙压下来。以后我在这一片做事,还得靠您多罩着。您放心,规矩我懂,少不了您的好处。”

王警官把信封塞进警服内袋,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侧过头拍了拍厉沉舟的胳膊:“厉兄弟,看你也是个爽快人。以后只要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我都帮你兜着。不过你也得注意点,别太张扬,免得我难做。”

“您放心,我有数。”厉沉舟笑着点头,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自从上次因为踹伤老头被拘留后,他就一直担心会留下案底,影响以后的生计。现在有了王警官这个靠山,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了。

车子驶到警局门口,王警官下车前,厉沉舟又递过去一条高档香烟:“王警官,这点小意思,您拿着抽。以后有事,我再联系您。”

王警官接过香烟,摆了摆手,转身走进了警局。厉沉舟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渐渐变得阴冷。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让兄弟们都集合,在城郊的废弃工厂等着我,有活干。”

挂了电话,厉沉舟让司机开车前往城郊。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废弃工厂门口。工厂里已经聚集了几百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他们有的手里拿着钢管,有的拎着棒球棍,脸上都带着凶狠的表情,一看就是常年在道上混的。

“厉哥!”看到厉沉舟下车,所有人都齐声喊道,声音震得空气都在发抖。

厉沉舟点了点头,走到人群中间,目光扫过所有人:“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个事要办。上次有个老头,敢告我,还让我赔了钱。现在,该让他付出代价了。”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正是那个讨薪的老头:“我已经查清楚了,这老头住在城郊的棚户区。现在,跟我走,把他给我带过来。”

说完,厉沉舟率先上了车,几百个弟兄也纷纷上车,几十辆车浩浩荡荡地朝着棚户区驶去。一路上,车子的引擎声和喇叭声惊动了路边的行人,大家纷纷避让,没人敢多看一眼。

棚户区里到处都是低矮的平房,道路狭窄,车子开不进去。厉沉舟带着弟兄们下车,步行走进棚户区。很快,他们就找到了老头的家——一间破旧的小平房,窗户上的玻璃已经碎了,用塑料布糊着。

厉沉舟一脚踹开房门,只见老头正坐在床边,给躺在床上的老伴喂药。看到突然闯进来的几百个人,老头和他的老伴都吓得脸色惨白,手里的药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你们是谁?想干什么?”老头颤抖着站起来,挡在老伴身前,虽然害怕,却还是努力挺直了腰板。

厉沉舟走到老头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张老头,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上次你告我,还让我赔了钱,你倒是过得挺滋润啊。”

老头这才认出厉沉舟,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知道,厉沉舟是来报复他的。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不停地磕头:“厉哥,我错了!我不该告你,求你饶了我吧!我老伴还病着,不能没有我啊!”

厉沉舟看着他跪在地上磕头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怜悯,反而觉得一阵痛快。他蹲下身,一把揪住老头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错了?现在知道错了,晚了!我问你,我上次赔你的那五万块钱呢?”

老头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声音带着哭腔:“那钱……那钱我都给我老伴治病了。她得了肺癌,需要化疗,那点钱根本不够……”

“不够?”厉沉舟冷笑一声,松开老头的头发,从旁边一个弟兄手里拿过一根钢管,朝着老头的肩膀狠狠砸了下去。“砰”的一声闷响,钢管砸在老头的肩膀上,老头疼得惨叫一声,身体蜷缩在地上,肩膀上的衣服很快就被鲜血染红,渗了出来。

“我他妈让你治病!”厉沉舟对着老头的后背又踹了几脚,“你以为你告了我,拿了我的钱,就没事了?我告诉你,在这一片,我说了算!谁敢跟我作对,就没有好下场!”

老头躺在地上,疼得浑身发抖,眼泪不停地掉下来。他的老伴在床上看着这一幕,急得想爬起来,却因为身体虚弱,只能发出绝望的哭声。

厉沉舟打累了,他收起钢管,半蹲在地上,劈开双腿,对着老头说:“老头,想让我饶了你也可以。你从我的裤裆底下钻过去,我就放你一马。不然,今天就让你和你老伴一起死在这里。”

老头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屈辱和愤怒。他已经六十多岁了,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他咬着牙,声音沙哑:“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能当你爹了,你这样侮辱我,不好吧?”

“你说什么?”厉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他一把揪住老头的衣领,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我操,你还敢自称是我爹?给我打!”

听到厉沉舟的命令,周围的弟兄们立刻围上来,对着老头拳打脚踢。钢管和棒球棍落在老头的身上,发出“砰砰”的闷响。老头的脸上很快就肿了起来,鼻子和嘴角都流出血来,整个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别打了……别打了……”老头躺在地上,微弱地呻吟着,“我钻……我钻还不行吗?”

厉沉舟示意弟兄们停下,他再次劈开双腿,冷笑着说:“早这样不就完了?快点,别浪费我的时间。”

老头慢慢撑着身体爬起来,他的身体因为疼痛和屈辱而不停颤抖。他看着厉沉舟的裤裆,又看了看床上哭得撕心裂肺的老伴,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弯下腰,慢慢钻进了厉沉舟的裤裆。

当老头的头从厉沉舟的裤裆底下钻过去的时候,周围的弟兄们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和不屑。厉沉舟也笑得格外得意,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和权威终于得到了满足。

老头钻过裤裆后,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任何光彩,只剩下深深的绝望和麻木。

厉沉舟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已经玩够了。他踢了踢老头的身体,语气冰冷:“这次就饶了你,要是再敢跟我作对,我就杀了你和你老伴。滚吧!”

说完,厉沉舟带着弟兄们转身离开了。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头老伴,眼神里满是威胁,然后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老头的呻吟声和他老伴的哭声。老头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眼泪不停地掉下来。他觉得自己的尊严被彻底踩在了脚下,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过了好一会儿,老头才慢慢爬起来,走到床边,握住老伴的手。老伴看着他满身是伤的样子,哭得更厉害了:“老头子,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老头点了点头,眼泪掉得更凶了。他知道,这里已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了。他必须带着老伴离开,找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第二天一早,老头就带着老伴离开了棚户区。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们要去哪里,也没有带走太多的东西,只拎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消失在了清晨的薄雾中。

厉沉舟不知道老头的去向,也不在乎。在他看来,老头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欺负的蝼蚁,只要能满足他的虚荣心和控制欲,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继续在城里横行霸道,靠着巴结警察和手下的弟兄们,欺压弱小,无恶不作。

可他不知道,善恶终有报。几个月后,王警官因为贪污受贿被举报,警察在调查他的过程中,发现了他和厉沉舟的勾结,以及厉沉舟欺压百姓、故意伤害的种种罪行。

很快,警察就对厉沉舟展开了抓捕。当警察冲进厉沉舟的住所时,他正在和手下的弟兄们喝酒狂欢,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看到警察,厉沉舟试图反抗,却被警察当场制服。

在警局里,厉沉舟面对铁证,再也无法狡辩。他的手下弟兄们也纷纷落网,交代了所有的罪行。最终,厉沉舟因为故意伤害、寻衅滋事、行贿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当法官宣读判决结果的时候,厉沉舟瘫坐在被告席上,脸上满是绝望。他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嚣张和霸道,不过是自欺欺人。他以为有了警察的庇护,就可以为所欲为,却没想到,最终还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在监狱里,厉沉舟每天都在后悔。他后悔自己不该欺压弱小,后悔自己不该行贿警察,后悔自己不该因为一时的冲动和虚荣心,毁掉了自己的一生。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只能在监狱里度过漫长的十年,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而那个被厉沉舟欺负的老头,带着老伴去了一个偏远的小镇。他们在小镇上开了一家小小的杂货店,虽然日子过得清贫,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和屈辱。老头每天都会早起锻炼身体,老伴的病情也在慢慢好转。他们常常坐在店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脸上露出平静而满足的笑容。

老头知道,生活虽然不易,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他也相信,像厉沉舟那样的坏人,终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他,会和老伴一起,好好地活下去,珍惜眼前的平静和幸福。

警车的警灯在夜色里闪着微弱的光,却没拉响半分刺耳的警笛——王警官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节奏松散得像在打发时间,副驾上的厉沉舟叼着支古巴雪茄,烟雾从他嘴角漫出来,混着车厢里的皮革味,飘出半开的车窗,散在凉飕飕的风里。

“厉兄弟,待会儿到局里就是走个形式。”王警官斜眼瞥了眼厉沉舟,语气里满是熟稔的敷衍,“录个笔录,签个字,我让人给你做份‘情节显着轻微’的报告,过两天就没事了。”

厉沉舟吐了个烟圈,烟圈在挡风玻璃上撞散,他抬手掸了掸西装上不存在的灰,嘴角勾着抹漫不经心的笑:“还是王警官懂规矩。等这事了了,我让人把那批你看中的红酒送过去。”

“哎,你这就见外了。”王警官笑着摆了摆手,眼底却藏不住得意,“咱们都是自己人,互相照应是应该的。不过你也得注意点,那老头的事别再闹大,免得上面查下来,我不好兜着。”

厉沉舟没接话,只是冷笑了一声。在他眼里,一个乡下老头而已,就算死了,也翻不起什么浪。之前让老头钻裤裆,不过是觉得好玩,现在想起老头当时屈辱的眼神,他心里反而窜起股更烈的火气——凭什么那老头敢用那样的眼神看他?凭什么一个蝼蚁也敢有尊严?

车子驶进警局大院,值班的警察看到王警官的车,都默契地没上前盘问。厉沉舟跟着王警官进了笔录室,一个年轻警察早就准备好了纸笔,象征性地问了几个问题,厉沉舟随口应付着,签字的时候连内容都没看一眼。整个过程不到半小时,就像王警官说的,纯粹是走个形式。

从警局出来,厉沉舟坐进自己的黑色迈巴赫,拿出手机拨通了手下的电话:“查得怎么样了?那老头在哪个小镇?”

“厉哥,查清楚了,在城南的青杨镇,租了间小平房,还开了个小杂货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谄媚,“兄弟们都准备好了,随时能跟您过去。”

“好。”厉沉舟挂了电话,对着司机说,“去青杨镇。”

司机不敢多问,立刻发动车子。一路上,厉沉舟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脑子里全是老头跪在地上求饶的样子,还有老头老伴哭哭啼啼的神情。他觉得那不是恐惧,而是对他权力的臣服,这种感觉让他格外痛快。

凌晨三点,青杨镇还沉在熟睡中,只有镇口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打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冷清。厉沉舟的车队悄无声息地停在镇外,几百个穿着黑色夹克的弟兄从面包车上跳下来,手里拿着钢管、砍刀,脸上带着凶狠的表情,在夜色里像一群蛰伏的野兽。

“厉哥,前面就是那老头的杂货店。”一个手下指着不远处一间亮着微弱灯光的小平房,低声说道。

厉沉舟点了点头,率先走过去。杂货店的门是木制的,虚掩着,里面传来老头轻微的打鼾声。厉沉舟一脚踹开房门,“哐当”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老头被惊醒,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满屋子的人,还有为首的厉沉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厉……厉哥,你怎么来了?我没惹你啊……”

“没惹我?”厉沉舟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老头,眼神里满是残忍的笑意,“你活着,就是惹我。”

老头吓得浑身发抖,想喊救命,却被一个手下捂住了嘴。另一个手下冲上来,用绳子死死捆住了老头的手脚。老头的老伴也被惊醒了,看到这一幕,吓得尖叫起来,却被人死死按住,连动都动不了。

“把他带出去。”厉沉舟对着手下说,语气冰冷。

手下们架着老头,往镇口走去。老头拼命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糊了满脸。他看着越来越近的镇口,心里满是绝望——他知道,厉沉舟不会放过他。

到了镇口,厉沉舟让人把老头绑在一根电线杆上。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砍刀,刀身在路灯下闪着冷光。他走到老头面前,用刀背拍了拍老头的脸,语气轻佻:“老头,你说你当初为什么要告我?为什么要钻我的裤裆?你要是早点死,不就不用受这么多罪了吗?”

老头看着那把刀,眼睛瞪得溜圆,嘴里的“呜呜”声更大了,身体挣扎得更剧烈了。

厉沉舟懒得再跟他废话,他举起刀,对着老头的脖子,狠狠砍了下去。

“噗嗤”一声,鲜血像喷泉一样喷出来,溅了厉沉舟一身。老头的项上西瓜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路边的草丛里,眼睛还圆睁着,嘴张得大大的,像是还在求救,又像是在控诉。

厉沉舟毫不在意身上的血迹,他让人找来一根粗绳子,把老头的头绑在电线杆上,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木牌,用红漆在上面写着:“这就是得罪厉氏集团厉沉舟的下场”,然后把木牌挂在老头的头旁边。

做完这一切,厉沉舟后退了几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路灯的光打在老头的头上,脸上的血迹显得格外狰狞,木牌上的红漆像血一样,在夜色里格外刺眼。

“厉哥,咱们走吧?”一个手下小心翼翼地问道。

厉沉舟点了点头,转身往车子走去。他的弟兄们跟在后面,没人敢说话,也没人敢看那根电线杆。车子发动起来,浩浩荡荡地驶离青杨镇,朝着城市的方向开去。车厢里,厉沉舟拿出湿巾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又点燃了一支雪茄,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得意——他觉得,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谁得罪他,谁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天快亮的时候,青杨镇的第一个村民发现了镇口的惨状。他看到电线杆上挂着的人头,还有木牌上的字,吓得尖叫起来,转身就往镇里跑。很快,镇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大家围在镇口,看着那骇人的一幕,脸色都惨白如纸。有人拿出手机报警,手却抖得连号码都拨不对。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看到现场的情况,连见多识广的老警察都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他们拉起警戒线,拍照取证,询问周围的村民。村民们哆哆嗦嗦地说着凌晨看到的车队,还有那个带头的男人的样子。

警察立刻调取了青杨镇周边的监控,很快就锁定了厉沉舟的车队。他们把情况上报给市局,请求支援——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一起简单的凶杀案,背后牵扯到的势力,可能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

可就在警察准备对厉沉舟实施抓捕的时候,王警官却突然出面,以“证据不足”为由,压下了这个案子。他把监控录像里清晰拍到厉沉舟的画面说成是“光线不足,无法辨认”,把村民的证词说成是“恐慌之下的臆想”,硬生生把这个案子拖了下来。

厉沉舟回到城市后,很快就知道了警察调查的事,也知道是王警官帮他压了下来。他特意让人给王警官送了一笔更大的钱,还有一套价值不菲的房产。王警官收了好处,更是对厉沉舟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帮他清理了一些可能留下的痕迹。

青杨镇的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老头的老伴因为受不了打击,精神失常了,被镇里的好心人送进了精神病院。镇口的电线杆被换掉了,可每当有人经过那里,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挂在上面的人头,想起木牌上的字,心里满是恐惧。

厉沉舟却过得越来越嚣张。他以“厉氏集团”的名义,在城里到处圈地、收保护费,谁敢反抗,就会遭到他的报复。他的手下越来越多,势力也越来越大,甚至连一些小型企业,都要向他缴纳“保护费”才能正常经营。

有人不甘心,偷偷向上面举报厉沉舟,可每次举报信都会石沉大海,甚至还会遭到厉沉舟的报复。久而久之,没人再敢反抗,大家都只能在心里祈祷,不要被厉沉舟盯上。

厉沉舟对此却格外得意。他常常在酒桌上跟手下吹嘘:“在这城里,我厉沉舟就是天!谁敢得罪我,谁就没有好下场!那个老头就是例子!”

手下们纷纷附和,拍着厉沉舟的马屁,说他是“当代枭雄”、“城市霸主”。厉沉舟听着这些奉承话,心里的欲望越来越膨胀——他觉得,自己的势力还不够大,他要让整个城市的人都怕他,都臣服于他。

可他不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的嚣张和残忍,早就引起了更高层的注意。一批专门调查黑恶势力的警察,已经悄悄盯上了他,收集他的犯罪证据。王警官的贪污受贿行为,也被纳入了调查范围。

几个月后,在一个深夜,大批警察突然包围了厉沉舟的别墅。当时厉沉舟正在和手下们喝酒狂欢,听到外面的动静,他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闹事,拿起砍刀就想出去教训人。可当他看到门口荷枪实弹的警察,还有为首的那个陌生的警官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完了。

“厉沉舟,你涉嫌故意杀人、寻衅滋事、组织领导黑恶势力、行贿等多项罪名,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警察拿出逮捕证,语气严肃。

厉沉舟想反抗,却被警察当场制服。他的手下们也纷纷被控制住,没有一个人能逃掉。在别墅里,警察搜出了大量的现金、金条、毒品,还有各种管制刀具和枪支。

与此同时,王警官也在家中被逮捕。面对警察出示的证据,他再也无法狡辩,只能如实交代了自己和厉沉舟的勾结,以及自己贪污受贿的全部事实。

在警局里,厉沉舟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证据——青杨镇老头的尸检报告、被他欺压过的百姓的证词、他手下的供词、他行贿的转账记录……他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嚣张和霸道,不过是一场笑话。他以为有了王警官的庇护,就可以为所欲为,却没想到,最终还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庭审那天,法庭里坐满了人。被厉沉舟欺压过的百姓,都来旁听。当法官宣读判决结果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被告人厉沉舟,犯故意杀人罪、寻衅滋事罪、组织领导黑恶势力罪、行贿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听到“死刑”两个字,厉沉舟瘫坐在被告席上,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他想上诉,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他看着法庭里那些曾经被他欺压过的人,他们的眼神里没有恨,只有解脱——他知道,自己终于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执行死刑的那天,天气阴沉得像要下雨。厉沉舟穿着囚服,被押赴刑场。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脑子里闪过的,不是他曾经拥有的财富和权力,而是青杨镇那个老头掉在地上的头,还有老头老伴哭啼的脸。他终于有了一丝悔意,可这悔意来得太晚,也太廉价。

厉沉舟死后,他的“厉氏集团”也随之瓦解。王警官因为贪污受贿、包庇黑恶势力,被判处无期徒刑。那些曾经被厉沉舟欺压过的百姓,终于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青杨镇的镇口,再也没有人会想起那个骇人的人头,只有风吹过的时候,仿佛还在诉说着曾经的黑暗。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像厉沉舟这样的恶魔,终会被钉在耻辱柱上,受到应有的惩罚。而那些曾经被黑暗笼罩的人们,也终于迎来了属于他们的光明。

看守所的厕所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馊味,潮湿的墙壁上爬着黑绿色的霉斑,唯一的小窗嵌着粗重的铁栏,透进的光线昏暗得连地上的污渍都看不太清。厉沉舟蜷缩在冰冷的瓷砖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头发乱糟糟地粘在满是冷汗的额头上。明天就是执行死刑的日子,死亡的恐惧像冰冷的水,从头顶浇到脚底,让他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他盯着墙角那个豁了口的塑料尿盆,尿盆里结着一层黄色的垢,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可此刻,这肮脏的角落却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想起了被自己砍头的那个老头,想起了老头死时圆睁的眼睛和张大的嘴。绝望之下,他竟对着尿盆,用嘶哑的声音喊了起来:“老头……我知道错了……求你给我力量……让我活下去……”

声音在狭小的厕所里回荡,又很快被死寂吞噬。厉沉舟喊了一遍又一遍,喉咙干得像要冒烟,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掉,糊了满脸。他以为这不过是自己临死前的疯话,却没想到,就在他喊到第三遍的时候,尿盆里突然冒起了烟。

那烟先是淡淡的白色,很快就变成了诡异的蓝色,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绿色,像被污染的海水。烟雾缓缓升腾,在尿盆上方聚成一团,慢慢勾勒出一个人形——正是那个老头的模样。他没有实体,只是一团蓝绿交织的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却像两个黑洞,直勾勾地盯着厉沉舟。

厉沉舟吓得浑身一僵,原本发抖的身体瞬间定住,连呼吸都忘了。他想往后退,却发现后背已经抵到了墙壁,退无可退。“你……你是……”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不停打颤。

老头的烟体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飘了起来,离厉沉舟越来越近。一股混杂着尿骚味和腐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厉沉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看着老头烟体的头部,那里的烟雾格外浓郁,蓝绿色的光晕里,似乎还能隐约看到当初被砍断的脖颈处,有细碎的烟丝像血一样往下飘。

“你……你想干什么?”厉沉舟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双手紧紧捂住头,“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杀你……求你别找我……”

老头的烟体停在厉沉舟面前,沉默了几秒,才发出一种沙哑得像生锈铁片摩擦的声音:“力量……你要什么力量?”

厉沉舟猛地睁开眼睛,眼里闪过一丝求生的光芒。他顾不上恐惧,跪在地上,对着老头的烟体不停磕头:“求你帮我逃出去……我不想死……我还没活够……只要能活下去,我以后一定做牛做马,给你赔罪……”

老头的烟体缓缓转动了一下,似乎在打量他。蓝绿色的烟雾轻轻晃动,墙壁上的霉斑在烟雾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狰狞。“逃出去……”老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你当初杀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想不想活?”

厉沉舟的头磕得更响了,额头很快就红肿起来,渗出血丝:“我知道我混蛋……我不是人……可我真的不想死……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老头的烟体沉默了很久,久到厉沉舟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才缓缓开口:“想要力量可以……但你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我都答应!”厉沉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说道。

老头的烟体飘到尿盆上方,蓝绿色的烟雾伸进尿盆里,沾了一点黄色的尿液,然后慢慢飘回厉沉舟面前:“喝下它。”

厉沉舟看着那沾着尿液的烟雾,胃里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可一想到明天的死刑,他还是咬了咬牙,闭上眼睛,张开嘴。

烟雾缓缓钻进他的嘴里,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瞬间充斥了他的口腔和鼻腔,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让他浑身抽搐。他想呕吐,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住了喉咙,只能硬生生咽了下去。

喝下烟雾后,厉沉舟突然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原本因为恐惧而虚弱的身体,此刻变得燥热起来,血液在血管里疯狂涌动,肌肉也开始紧绷。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指甲在变长,变得尖锐,眼睛里也似乎冒出了蓝绿色的光。

“这……这就是力量?”厉沉舟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

老头的烟体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沙哑:“这是我的怨气化成的力量,能帮你打破这里的束缚。但记住,这力量有代价——你每用一次,就会被我的怨气侵蚀一分,最后会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

厉沉舟根本没听进去后半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逃出去。他站起身,走到厕所的铁门前,深吸一口气,然后伸出双手,抓住铁门的栏杆。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疯狂涌动,顺着手臂传到指尖。

“啊——”厉沉舟嘶吼一声,双手用力一掰。原本坚固的铁栏杆,竟然被他硬生生掰弯了!栏杆之间的缝隙变得足够一个人钻过去。

厉沉舟大喜过望,回头看了一眼老头的烟体,说了句“谢了”,就钻过铁门,往看守所的外面跑去。

看守所里的警卫很快就发现了厉沉舟越狱,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看守所。灯光全部亮起,警卫们拿着手电筒和警棍,四处搜寻厉沉舟的踪迹。

厉沉舟凭借着体内的力量,速度变得极快,像一只灵活的野兽,在黑暗的走廊里穿梭。遇到警卫,他直接一拳打过去,警卫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个个被他打倒在地。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拳头碰到警卫身体时,对方的骨头在“咔嚓”作响——这股力量,比他巅峰时期还要强好几倍。

很快,厉沉舟就跑到了看守所的围墙边。围墙有三米多高,上面还缠着铁丝网。放在以前,他根本不可能爬过去,可现在,他只是助跑几步,然后纵身一跃,就翻过了围墙,落在了看守所外面的草地上。

落地的瞬间,厉沉舟感觉体内的力量开始躁动起来,一股强烈的杀戮欲望涌上心头。他的眼睛变得越来越红,脑子里开始出现一些混乱的画面——老头被砍头的场景、自己被执行死刑的场景、还有无数陌生的人脸,都在他的脑子里盘旋。

“不……我不能变成怪物……”厉沉舟用力摇了摇头,试图压制住体内的杀戮欲望。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朝着远处的树林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身后,看守所的警笛声越来越远,可他体内的怨气,却在一点点侵蚀他的理智。

老头的烟体站在看守所的围墙上,看着厉沉舟消失的方向,蓝绿色的烟雾轻轻晃动,似乎在笑。他知道,厉沉舟逃出去只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厉沉舟就会被他的怨气彻底侵蚀,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怪物,最后会被所有人唾弃,死在自己的疯狂里——这,才是他真正的报复。

厉沉舟跑了很久,终于跑到了一片废弃的工厂里。他靠在冰冷的机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体内的杀戮欲望稍微平复了一些,可他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在一点点消失。他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眼睛里的红血丝越来越多。

他想起了老头说的话,心里开始有些害怕。可他又不想死,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我不用这力量,就不会被侵蚀……等风头过了,我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生活。”

可他不知道,怨气一旦侵入体内,就再也无法摆脱。他靠在机器上,慢慢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却没想到,脑子里的杀戮欲望突然再次爆发。他猛地睁开眼睛,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像一只失控的野兽。

他冲出工厂,漫无目的地在夜色里游荡。遇到路过的行人,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冲上去,用尽全力殴打对方。行人们吓得尖叫逃跑,可根本跑不过他。很快,就有好几个人被他打倒在地,有的甚至被他打得奄奄一息。

厉沉舟看着地上的人,心里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快感。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杀戮中变得越来越强,而他的理智,也在一点点消失。

第二天早上,城市里到处都是关于厉沉舟越狱伤人的新闻。警察们全城搜捕厉沉舟,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人说,看到厉沉舟跑进了城市边缘的深山里;也有人说,看到厉沉舟变成了一个浑身是血的怪物,在夜里袭击路人。可不管怎么说,厉沉舟就像一个噩梦,笼罩在整个城市的上空。

而在那片废弃的工厂里,老头的烟体依旧飘在那里。蓝绿色的烟雾轻轻晃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知道,厉沉舟迟早会回来——当厉沉舟的理智被彻底吞噬,变成怪物的时候,就会回到这里,回到他力量的源头,最后被怨气彻底吞噬,连骨头都不剩。

这,就是得罪他的下场。哪怕厉沉舟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死亡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折磨的开始。

深秋的足球场荒了大半个月,枯黄的草叶被风卷着在球门边打旋,球门网破了好几个洞,像垂着的烂布条。厉沉舟赤着脚踩在草皮上,鞋底沾着泥土和枯草,手里拎着颗血淋淋的人头——是昨天夜里在郊区遇到的流浪汉,他失控时拧断了对方的脖子,顺手带来当成了“足球”。

他晃了晃手腕,人头在空中划出一道腥气的弧线,重重砸在草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周围静得只有风声,远处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像个扭曲的怪物。这段时间,体内的怨气越来越重,理智早就被啃得只剩残片,只有这样肆意的破坏,才能让他稍微缓解那种快要炸开的躁动感。

“再来一脚!”厉沉舟低吼一声,冲上前,抬脚狠狠踹在人头上。人头顺着草皮滚出去,在地上留下一道暗红的血痕,撞在球门柱上,“咚”的一声弹回来。他追上去,又踢又踹,像是在玩一场荒诞的游戏,脸上挂着狰狞的笑,眼里却没有丝毫温度。

踢了没一会儿,一阵风裹着股奇怪的味道飘过来。那味道很刺鼻,混杂着腐臭和一种说不出的腥气,却奇异地让厉沉舟觉得“好闻”——就像饿极了的人闻到馊饭,明明知道恶心,却控制不住地被吸引。他停下动作,抽了抽鼻子,四处张望:“好香啊……是什么味?”

风又吹了过来,味道更浓了。厉沉舟循着气味找过去,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那里孤零零地放着个足球,是之前孩子们来玩落下的,黑色的外皮已经开裂,沾满了泥土和草屑。味道,就是从那个足球里飘出来的。

“难道是这球坏了?”他皱着眉走过去,蹲下身,伸手抓住足球。入手的触感有些软,不像普通足球那样硬挺,而且隐隐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晃”。他把足球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刺鼻的味道瞬间灌满鼻腔,可他却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喟叹。

好奇心驱使着他,他双手抓住足球的裂缝,用力一扯。“刺啦”一声,足球的外皮被撕开,里面的东西“哗啦”一下掉了出来——不是寻常的海绵或橡胶内胆,而是一团黏糊糊、暗黄色的东西,上面还缠着几缕花白的头发,散发着浓烈的腐臭味。

厉沉舟的笑容僵在脸上,瞳孔猛地收缩。他认出来了——那团东西,是人的脑子。而那几缕花白的头发,和当初被他砍头的老头,一模一样。

“老……老头?”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下意识地往后退,手却还攥着那半块足球外皮,黏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想起之前在看守所厕所里,老头从尿盆里钻出来的蓝绿色烟体,想起那股侵入体内的怨气,想起自己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恐惧像冰冷的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足球里的脑子还在往下滴着黏液,落在草皮上,很快就吸引了几只夜游的虫子。厉沉舟盯着那团东西,突然觉得体内的怨气开始躁动,不是之前那种想要杀戮的躁动感,而是一种“害怕”——就像遇到了天敌的野兽,本能地想要逃跑。

“你……你没死?”他颤声问道,眼睛死死盯着那团脑子,仿佛下一秒老头就会从里面钻出来。可回应他的,只有风声和虫子的爬动声。

就在这时,那团脑子突然动了一下。不是被风吹动,而是自己“蠕动”了起来,暗黄色的黏液里,几缕花白头发慢慢飘起,像有生命一样,朝着厉沉舟的方向伸过来。

厉沉舟吓得尖叫一声,猛地扔掉手里的足球外皮,连滚带爬地往后退。他想站起来逃跑,可腿却软得像面条,刚撑起身就又摔了下去。体内的怨气疯狂涌动,却不是在给他力量,而是在“抗拒”,像是在害怕那团脑子,害怕里面藏着的老头的灵魂。

“别过来!别过来!”他嘶吼着,双手在地上胡乱抓着,摸到一块石头,就紧紧攥在手里,对着那团脑子挥舞,“我警告你,别过来!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可那团脑子还是在慢慢蠕动,速度不快,却一步不停地朝着他靠近。刺鼻的腐臭味越来越浓,厉沉舟感觉自己的理智在一点点崩塌,不是被怨气侵蚀,而是被纯粹的恐惧压垮。他想起老头死时圆睁的眼睛,想起自己砍断对方脖子的瞬间,想起那挂在镇口的人头……所有的画面都在脑子里盘旋,变成尖锐的刺,扎得他头痛欲裂。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对着那团脑子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在坚硬的草皮上,很快就渗出血来,“求你放过我!求你收走这怨气!我不想再当怪物了!”

他磕得越来越用力,血混着泥土糊在脸上,看起来格外狼狈。可那团脑子依旧在靠近,甚至更快了些。突然,一阵蓝绿色的烟雾从脑子缝隙里冒出来,和当初在看守所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烟雾缓缓升腾,在空中聚成老头的样子,没有实体,却依旧用那双黑洞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厉沉舟。

“放过你?”老头的声音还是那么沙哑,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当初你砍我头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我?你把我挂在镇口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我?”

厉沉舟哭得撕心裂肺,眼泪混着血往下掉:“我知道我混蛋!我不是人!可我已经受到惩罚了!我变成了怪物,我杀了人,我每天都活在痛苦里……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老头的烟体笑了,声音里满是嘲讽,“我给过你机会。在看守所里,我给你力量让你逃出来,是想让你看看,变成怪物的滋味有多难受。现在,该结束了。”

话音刚落,蓝绿色的烟雾突然猛地扑向厉沉舟,钻进他的七窍。厉沉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体内的怨气像是被点燃的炸药,在他的血管里疯狂冲撞。他感觉自己的骨头在“咔咔”作响,肌肉在撕裂,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滚烫的开水里,疼得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他想挣扎,却动不了;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像被烟雾吞噬一样,慢慢消失在草地上。只有那半块足球外皮和地上的血迹,证明他曾经来过这里。

老头的烟体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看着厉沉舟消失的地方,缓缓散去。风又吹了过来,卷起地上的草叶和足球外皮,足球场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场荒诞又恐怖的闹剧,从未发生过。

第二天早上,有人发现了足球场上的血迹和那半块足球外皮,报了警。警察来调查,却什么也没找到,只能当作一场恶作剧草草结案。只有偶尔路过的人,会闻到足球场里有股奇怪的腐臭味,却没人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怎样的报应,也没人知道,那个作恶多端的厉沉舟,最终被自己种下的恶果,彻底吞噬,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演播厅的灯光骤然亮起,七彩追光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观众席,尖叫声和欢呼声瞬间掀翻屋顶。舞台中央的升降台缓缓升起,厉沉舟穿着一身潮牌卫衣,搭配破洞牛仔裤和白色板鞋,头发染成了亮眼的奶奶灰,额前碎发遮住一点眉眼,手里还抱着一个篮球,站在聚光灯下,脸上带着青涩又自信的笑。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台下挥了挥手,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演播厅:“全民制作人们大家好!我是练习时长两年半的个人练习生厉沉舟,喜欢唱跳、rap、篮球、music!”

话音刚落,台下的欢呼声更响了,不少举着“厉沉舟”灯牌的观众激动地站起来,挥舞着手里的应援物。厉沉舟看着台下热情的观众,心里既紧张又兴奋——为了这一刻,他在练习室里熬了无数个日夜,练到手脚酸痛,嗓子沙哑,现在终于有机会站在这个舞台上,向所有人展示自己。

音乐前奏突然响起,是他自己改编的一首rap,节奏轻快,带着强烈的个人风格。厉沉舟立刻进入状态,身体随着音乐的节拍晃动起来,手里的篮球也开始转动,动作流畅又帅气。他一边转球,一边张嘴唱rap,吐字清晰,节奏感十足,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地踩在鼓点上。

“灯光闪烁的舞台,是我追梦的地方,两年半的坚持,只为此刻绽放……”他的声音充满力量,带着少年人的热血和执着,台下的观众跟着音乐的节奏挥舞着手臂,不少人还跟着一起哼唱。

唱到高潮部分,厉沉舟突然将篮球抛向空中,然后借着转身的动作,稳稳地接住,同时身体做出一个高难度的舞蹈动作,双腿劈开,双手撑地,身体悬空,引来台下一片惊呼。他保持着这个动作,继续唱着rap,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眼神里满是自信。

rap结束后,音乐风格突然转变,变成了一首温柔的抒情歌。厉沉舟放下篮球,走到舞台边缘,拿起另一支麦克风,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他闭上眼睛,投入地演唱着,每一个音符都饱含情感,台下的观众渐渐安静下来,静静地听着他的歌声,不少人眼里泛起了泪光。

“曾经的我,也有过迷茫,不知道未来的方向,是音乐和舞蹈,给了我力量……”他的歌声里,既有对过去的回忆,也有对未来的憧憬,台下的制作人们被他的真诚打动,纷纷点头称赞。

抒情歌结束后,舞台上的灯光再次变得动感起来,厉沉舟又拿起篮球,开始表演他最擅长的篮球舞。他运球、传球、投篮,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活力,同时还融入了街舞的元素,身体灵活地转动、跳跃,篮球在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一样,听话地跟着他的动作移动。

他甚至还表演了一个高难度的扣篮动作——虽然舞台上没有真实的篮筐,但他凭借着精湛的技巧,将篮球抛向空中,然后高高跃起,模拟扣篮的动作,落地时还顺势做了一个滑跪,引来台下观众的阵阵尖叫和掌声。

表演结束后,厉沉舟喘着气,对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全民制作人们的支持!这两年半的练习,有苦有甜,但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我的梦想。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不足,但我会继续努力,希望大家能喜欢我,为我投票!”

台下的欢呼声再次响起,不少制作人们举着灯牌,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厉沉舟!厉沉舟!”

评委席上,几位资深音乐人也对他赞不绝口。一位评委笑着说:“厉沉舟,你的表演很有感染力,唱跳rap篮球都很出色,能看出你这两年半的练习下了很多功夫。尤其是你的篮球舞,很有创意,把运动和艺术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非常棒!”

另一位评委也补充道:“你的声音很有辨识度,rap的节奏感很强,抒情歌也能唱到人心坎里。最重要的是,能看到你对梦想的执着和热爱,这很难得。希望你能继续保持这份初心,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取得更好的成绩!”

厉沉舟听着评委们的评价,激动得眼睛都红了。他再次鞠躬:“谢谢评委老师的认可!我一定会继续努力,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走下舞台时,他的经纪人立刻迎上来,递给他一瓶水:“沉舟,表现得太棒了!刚才台下的反响特别好,肯定能圈不少粉!”

厉沉舟接过水,喝了一口,脸上带着满足的笑:“谢谢哥!我刚才其实挺紧张的,生怕出错,还好顺利完成了。”

“你就是太谦虚了,以你的实力,肯定没问题。”经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接下来还有很多比赛环节,咱们得好好准备,争取冲进总决赛!”

厉沉舟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长的路要走。但他有信心,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对梦想的热爱,一定能在这个舞台上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让更多人看到他的实力,听到他的音乐。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厉沉舟更加努力地练习。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去练习室练声、练舞,晚上还要对着镜子反复琢磨舞台动作,直到深夜才休息。有时候练得太累了,就在练习室的地板上躺一会儿,醒来后继续练。

他的努力也得到了回报。在后续的比赛中,他每次都能带来精彩的表演,无论是唱跳、rap还是篮球舞,都能给观众带来新的惊喜。他的人气也越来越高,微博粉丝数量暴涨,每次出现在机场或活动现场,都会有大批粉丝围堵,给他送礼物、写情书。

但厉沉舟并没有因为人气的增长而骄傲自满。他依旧保持着谦逊的态度,认真对待每一次表演,用心打磨每一个作品。他知道,粉丝的支持是他前进的动力,他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在总决赛的舞台上,厉沉舟带来了一首原创歌曲,融合了唱跳、rap和篮球元素,还邀请了几位专业的篮球运动员一起合作,舞台效果震撼全场。表演结束后,台下的欢呼声和掌声持续了很久,不少制作人们都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最终,经过全民制作人的投票,厉沉舟以高票获得了总决赛的第一名,成功出道。当主持人宣布结果的那一刻,厉沉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眼泪不停地掉下来。他对着台下的观众和粉丝深深鞠躬,哽咽着说:“谢谢大家!谢谢所有支持我的人!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我。我会记住这一刻,记住我的梦想,以后会给大家带来更多更好的作品!”

出道后的厉沉舟,并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他发行了个人专辑,举办了巡回演唱会,还参加了各种综艺节目,向更多人展示了他的才华和魅力。他的歌曲传遍了大街小巷,他的篮球舞成为了很多人模仿的对象,他也成为了无数年轻人心中的偶像和榜样。

但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每次在舞台上表演,他都会想起自己刚成为练习生时的日子,想起那些在练习室里熬过的日夜。他知道,无论走多远,都不能忘记自己为什么出发。

有一次,在一个采访中,记者问他:“厉沉舟,你现在已经成为了很有名的艺人,拥有了很多粉丝和荣誉。回顾你的追梦之路,你最想感谢的人是谁?”

厉沉舟想了想,笑着说:“我最想感谢的,是曾经那个不放弃的自己,还有一直支持我的全民制作人们。其实,在练习的过程中,我也有过想放弃的时候,觉得太累了,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站不上舞台。但每次想到自己的梦想,想到那些期待的目光,我就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再努力一点。现在看来,所有的坚持都是值得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希望通过我的经历,告诉所有有梦想的人,只要你不放弃,只要你愿意为之努力,就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相信自己,相信未来会更好。”

采访播出后,很多人被厉沉舟的话打动。不少年轻人在网上留言,说要以他为榜样,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梦想。厉沉舟看到这些留言,心里充满了温暖。他知道,自己不仅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还能激励更多人去追求梦想,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如今的厉沉舟,已经成为了娱乐圈里的顶流艺人,但他依旧保持着初心,认真对待每一个作品,用心对待每一位粉丝。他会继续在音乐和舞台的道路上前进,用自己的歌声和舞蹈,传递更多的正能量,给更多人带来快乐和希望。而那句“全民制作人们大家好,我是练习时长两年半的个人练习生厉沉舟,喜欢唱跳、rap、篮球、music”,也成为了无数人心中难以忘怀的经典瞬间,见证了一个追梦少年的成长与蜕变。

剧院的水晶吊灯折射出暖黄的光,落在暗红色的丝绒座椅上,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百合香。厉沉舟站在舞台中央,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领口系着银灰色领带,手里握着烫金封面的诗集,目光越过台下密密麻麻的观众,精准地落在了第三排——苏晚穿着米白色连衣裙,正温柔地看着他,眼底藏着笑意;而她身边的温然,穿着鲜艳的红色礼服,脸上带着几分倨傲,手指漫不经心地划着手机屏幕。

后台工作人员比了个“oK”的手势,舞台两侧的聚光灯缓缓聚焦在厉沉舟身上,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麦克风轻声开口,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整个剧院,带着恰到好处的磁性:“今天很荣幸能站在这里,为大家带来诗朗诵。首先要感谢到场的每一位朋友,尤其要感谢我身边最重要的人——还有,那些‘特别’的人,希望我的诗,能让大家记住今晚。”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温然,温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苏晚轻轻碰了碰温然的胳膊,低声说了句“别这样”,温然却没理会,依旧直直地看着舞台。

厉沉舟收回目光,翻开诗集,指尖停在第一页,清了清嗓子:“接下来,为大家带来我的第一首原创诗,题目是《只因你太丑》。”

“轰——”台下瞬间炸开了锅。原本安静的观众席变得嘈杂起来,有人惊讶地张大了嘴,有人低头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还有人拿出手机,对着舞台拍照。苏晚也愣住了,她没想到厉沉舟会选这样一个直白到近乎刻薄的题目,下意识地看向温然——温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里的手机“啪”地一声放在腿上,眼神里满是怒火。

厉沉舟却像是没听到台下的骚动,继续念了下去,声音平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总爱穿最艳的红,像团烧不尽的火,却烧不热旁人的眼,只烧得自己像个笑话。粉底盖不住眼角的细纹,口红遮不住嘴角的刻薄,你以为的明艳,在旁人眼里,不过是一场用力过猛的丑态。”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温然的心上。她猛地站起来,想要离场,却被苏晚拉住了:“然然,别冲动,先听他念完。”

“听他念完?他这是在当众羞辱我!”温然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睛里已经泛起了红血丝。周围的观众都看了过来,目光里有好奇,有同情,也有看热闹的意味,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厉沉舟仿佛没看到台下的插曲,继续念着:“你总爱凑到人群中央,说些无关痛痒的八卦,以为能换来旁人的关注,却不知大家不过是看你跳梁。你总爱和我比,比衣服,比妆容,比谁更受瞩目,可你忘了——比来比去,你最输的,是那颗藏在漂亮外壳下,丑陋又自卑的心。”

台下的议论声更大了,有人开始小声指责厉沉舟:“这也太过分了吧,怎么能当众这么说一个女生?”“就是啊,就算有矛盾,也不能用这种方式羞辱人吧?”

苏晚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她松开温然的手,站起身,对着舞台喊道:“厉沉舟!别念了!你这样太过分了!”

厉沉舟终于停下了,他看向苏晚,眼神里带着一丝委屈:“晚晚,我只是在念诗,这是我的原创作品,我想把它分享给大家。”

“分享?你这是在羞辱温然!”苏晚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们是来听诗朗诵的,不是来看你当众泄愤的!你赶紧停下来,给温然道歉!”

温然看着苏晚为自己说话,心里稍微好受了些,但依旧气得浑身发抖。她拿起桌上的包,对着舞台喊道:“厉沉舟,你真恶心!我算是看错你了!”说完,转身就往剧院门口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噔噔噔”的声响,像是在发泄心里的怒火。

不少观众跟着温然一起离开了,剧院里的空位越来越多。厉沉舟看着温然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满脸怒气的苏晚,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原本只是想借着诗朗诵,让温然知道自己有多讨厌她——从大学时起,温然就总爱和苏晚攀比,还多次在背后说苏晚的坏话,甚至试图挑拨他和苏晚的关系,他早就忍够了。可他没想到,苏晚会这么生气,还会当众维护温然。

“晚晚,你听我解释,我……”厉沉舟想为自己辩解,却被苏晚打断了。

“不用解释了,厉沉舟。”苏晚的声音里满是失望,“我以为你只是不喜欢温然,没想到你会用这么卑劣的方式羞辱她。尊重别人是最基本的礼貌,你连这点都做不到吗?”

说完,苏晚也拿起包,转身离开了。看着苏晚的背影,厉沉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厉害。他站在舞台上,手里还握着那本诗集,台下的观众越来越少,剩下的人也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后台的工作人员赶紧跑上台,小声说:“厉先生,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再念下去,情况可能会更糟。”

厉沉舟点了点头,放下诗集,失魂落魄地走下舞台。他原本以为,这场诗朗诵会是一个完美的夜晚,他可以在苏晚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还能让温然知难而退,却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不仅得罪了温然,还让苏晚对自己失望透顶。

走出剧院,外面的风有些凉,吹在脸上,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他拿出手机,想给苏晚打电话道歉,却发现苏晚已经把他拉黑了。他又给苏晚发微信,也显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脑子里全是苏晚失望的眼神和温然愤怒的表情。他想起大学时,自己第一次见到苏晚,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图书馆的书架前,阳光落在她的头发上,像镀了一层金边,从那时起,他就发誓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可现在,他却因为自己的冲动和狭隘,让苏晚生气,让她失望,甚至可能失去她。

他走到一家酒吧门口,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酒吧里灯光昏暗,音乐嘈杂,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感,却没能缓解他心里的痛苦。

就在他准备点第二杯酒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没想到你也会来这种地方。”

厉沉舟抬头一看,是温然。她已经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脸上的妆容也卸了,看起来比在剧院里柔和了些,但眼神里依旧带着怒气。

“你来干什么?”厉沉舟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我来喝酒,不行吗?”温然在他对面坐下,点了一杯鸡尾酒,“怎么,只许你当众羞辱我,不许我来这里放松一下?”

厉沉舟沉默了,他知道自己今天确实过分了。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说:“对不起,今天的事,是我不对。”

温然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厉沉舟会道歉。她看着厉沉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现在知道道歉了?早干什么去了?在剧院里,你念诗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伤害我?”

“我……”厉沉舟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确实没想过会伤害温然,他只是太讨厌温然了,讨厌她总是和苏晚攀比,讨厌她总是在背后说苏晚的坏话,所以才会一时冲动,写下那样的诗,在众人面前羞辱她。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觉得我总是和苏晚攀比,总是在背后说她坏话?”温然喝了一口鸡尾酒,眼神里带着几分落寞,“其实,我不是讨厌苏晚,我只是羡慕她。她长得漂亮,性格好,还有你这么喜欢她的人。而我,从小就没人喜欢,没人在乎,我只能通过和别人攀比,才能找到一点存在感。”

厉沉舟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温然的攀比和刻薄背后,竟然藏着这样的原因。他看着温然,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愧疚:“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更不该当众羞辱你。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你很好,不需要通过攀比来证明自己。”

温然的眼睛红了,她别过头,擦了擦眼泪:“谢谢你。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有时候做得不对,我会改的。对了,苏晚那边,你还是赶紧去道歉吧。她那么喜欢你,只要你真心道歉,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厉沉舟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好受了些。他站起身,对温然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现在就去找苏晚道歉。”

走出酒吧,厉沉舟直奔苏晚的家。他站在苏晚家的楼下,抬头看着苏晚房间的窗户,灯还亮着。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苏晚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来找我干什么?”

“晚晚,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厉沉舟看着苏晚,眼神里满是愧疚和恳求,“我不该在诗朗诵会上羞辱温然,更不该让你生气。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苏晚看着厉沉舟,沉默了很久。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厉沉舟,我不是生气你不喜欢温然,我是生气你用那么卑劣的方式羞辱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你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就去践踏别人的尊严。”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错了。”厉沉舟抓住苏晚的手,紧紧地握着,“我已经跟温然道歉了,她也原谅我了。晚晚,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苏晚看着厉沉舟真诚的眼神,心里的气渐渐消了。她知道,厉沉舟虽然有时候冲动、狭隘,但他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她叹了口气:“好吧,我原谅你。但你要记住,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能再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了。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

厉沉舟用力点头,紧紧地抱住苏晚:“我记住了,晚晚,谢谢你原谅我。我以后一定会改的,再也不会让你生气了。”

苏晚靠在厉沉舟的怀里,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知道,这场小风波虽然让他们之间产生了一些不愉快,但也让厉沉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或许,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从那以后,厉沉舟真的变了很多。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狭隘,遇到事情会先冷静下来,换位思考,尊重每一个人的感受。他还主动找温然道歉,和温然冰释前嫌,甚至还帮温然介绍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温然也变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攀比、刻薄,而是变得开朗、自信,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开始专注于自己的生活。她和苏晚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几个月后,厉沉舟又举办了一场诗朗诵会。这一次,他没有再写那些刻薄的诗,而是写了很多关于爱、关于尊重、关于成长的诗。苏晚和温然都来了,坐在第一排,认真地听着他念诗。

当厉沉舟念到最后一首诗《谢谢你,我的朋友》时,他看向苏晚和温然,眼神里满是感激:“谢谢你们,让我学会了如何去爱,如何去尊重,如何去成长。是你们,让我变成了更好的自己。”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苏晚和温然相视一笑,眼里满是欣慰。厉沉舟站在舞台上,看着台下的观众,看着身边最重要的两个人,心里充满了温暖和幸福。他知道,真正的成长,不是去伤害别人,而是学会尊重和包容,用爱去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而他,终于做到了。

秋日的午后总带着点慵懒的暖意,阳光透过庭院里的梧桐叶,在地面洒下斑驳的光影。厉沉舟家的小花园算不上大,却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尤其是靠近篱笆的那片菊花丛,此刻正开得热烈——明黄的像揉碎的阳光,纯白的像裹了层薄雪,还有两株罕见的墨菊,花瓣层层叠叠,边缘泛着淡淡的紫,在一众亮色里透着股沉静的雅致。

厉沉舟蹲在花丛边,手里捏着把银质小剪刀,正小心翼翼地给一株黄菊修剪枯叶。他穿着件浅灰色的针织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指尖沾了点泥土,却丝毫不显狼狈。最近他难得清闲,从公司里把手头的项目暂时交接出去,就想着在家陪苏晚待几天,顺便把花园里的花草打理一下——这些菊花还是去年秋天和苏晚一起种下的,当时苏晚蹲在土里,手里捧着花苗,笑着说“等明年开花了,我们就把最漂亮的那朵剪下来插瓶”,现在想来,日子过得倒是比花期还快。

“晚晚!你快过来看看!”厉沉舟突然朝着屋里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他刚发现那株墨菊的枝条上,竟然并蒂开了两朵花,花瓣紧紧挨着,像一对悄悄说悄悄话的小姑娘,在秋日的风里轻轻晃着,格外喜人。

屋里很快传来脚步声,苏晚穿着米白色的家居服,手里还拿着本没看完的书,走到厉沉舟身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睛瞬间亮了:“哇,这是并蒂菊?之前都没发现,也太好看了吧!”她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碰花瓣,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易碎的珍宝,“比我上次在花市看到的还要漂亮,咱们把它剪下来插在客厅的花瓶里吧,正好给家里添点颜色。”

厉沉舟笑着点头,刚要拿起剪刀,却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大腿:“对了,我昨天买了管专门给花草用的营养液,说是能让花期延长,我放在车库的储藏柜里了,你等我去拿。”他站起身,刚走两步,又回头朝着苏晚眨了眨眼,“不过在拿之前,你先跟我去个地方,有个‘菊花小惊喜’要给你看。”

苏晚愣了一下,看着厉沉舟神秘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什么惊喜啊,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不会是你又偷偷种了别的品种吧?”她合上书,跟着厉沉舟往屋里走,心里满是好奇——厉沉舟平时虽然看着沉稳,偶尔却会像个孩子一样,喜欢藏些小惊喜,比如上次在她生日时,把她喜欢的乐队门票夹在书页里,还有一次在她加班晚归时,在玄关摆了一排她爱吃的草莓,每次都能让她心里暖暖的。

两人穿过客厅,厉沉舟却没往车库的方向走,反而拐进了走廊尽头的储物间。储物间不大,里面放着些平时用不到的杂物,比如旧的行李箱、换季的衣物,还有厉沉舟收藏的几盆小型盆栽。苏晚跟着走进来,疑惑地问:“你把惊喜藏在这里了?这里除了杂物,也没看到别的啊。”

厉沉舟没说话,只是走到储物间角落的一个架子前,弯腰从下面拖出一个白色的纸箱。纸箱不大,上面印着“园艺用品”的字样,他打开纸箱,里面铺着一层软纸,几株小巧的菊花苗被小心地放在里面——不是常见的黄色或白色,而是罕见的粉色,花瓣边缘带着淡淡的卷边,像小姑娘裙摆上的蕾丝,虽然还没完全开花,却已经能看出精致的模样。

“你看,这是我上周在网上专门订的‘粉雪菊’,卖家说这个品种很难养,我特意查了好多资料,才敢下单的。”厉沉舟拿起一株花苗,小心翼翼地递到苏晚面前,眼里满是期待,“本来想等它开花了再给你看,但是忍不住想早点让你知道,咱们把它种在花园里,明年春天就能看到粉色的菊花了,到时候咱们的花园就更热闹了。”

苏晚看着那株小巧的花苗,心里一阵感动。她知道厉沉舟平时工作忙,却还记得她上次在花市随口说的一句“要是有粉色的菊花就好了”,还特意去网上查资料、订花苗,甚至偷偷藏在储物间里,想给她一个惊喜。她接过花苗,手指轻轻碰了碰嫩绿的叶子,笑着说:“你也太有心了,我都快忘了我上次说过这话了,没想到你还记得。不过这花苗这么小,咱们得好好照顾,可别养死了。”

“放心吧,我都查好养护方法了,每天浇一次水,放在散光的地方,等它适应了家里的环境,再移到花园里去。”厉沉舟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额头,“对了,我刚才说的营养液还在车库,我去拿过来,顺便把家里的小铲子和花盆找出来,咱们现在就把这几株花苗种上吧,省得放在纸箱里闷坏了。”

他刚要转身,苏晚却突然拉住他的胳膊,笑着说:“等一下,你刚才说有‘菊花小惊喜’,现在惊喜已经看完了,那你之前让我跟你去的地方,不会就是这里吧?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看什么特别的呢。”

厉沉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本来是想等花苗种好,再给你看我之前画的菊花图,不过现在既然你都看到花苗了,那图下次再给你看也一样。”他说着,指了指储物间门口的方向,“对了,你先去客厅等我一下,我去车库拿营养液,顺便把工具找出来,很快就回来。”

苏晚点了点头,转身往客厅走,刚走到走廊中间,却听到厉沉舟在后面喊她:“晚晚,等一下!你先去下厨房,帮我把昨天买的那管‘菊花膏’拿过来,我刚才在花园里不小心蹭到了点泥土,想擦一下手。”

“菊花膏?”苏晚愣了一下,“是上次你说的那个可以护手的菊花味护手霜吗?我记得放在厨房的抽屉里了,我去给你拿。”她转身往厨房走,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厉沉舟平时很少用护手霜,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还特意要拿菊花味的,大概是被花园里的菊花勾起了兴趣。

她走进厨房,打开抽屉,果然看到那管白色的护手霜放在里面,上面印着淡淡的菊花图案,还没打开就能闻到一股清新的菊花香。她拿起护手霜,刚要转身去找厉沉舟,却听到厉沉舟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晚晚,你把护手霜给我吧,我刚才在储物间发现还有几株花苗需要处理,你帮我把花园里的那把小铲子拿过来,顺便看看那株并蒂菊有没有被风吹倒,我怕等会儿风大了把它吹坏了。”

苏晚笑着点头,把护手霜递给厉沉舟,转身往花园走。秋日的风轻轻吹着,带着菊花的清香,她走到菊花丛边,看着那株并蒂菊在风里轻轻晃动,心里满是欢喜。她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花茎,确认没有被风吹倒,又轻轻碰了碰花瓣,觉得这样的午后实在是太美好了——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好看的花可以欣赏,还有即将种下的粉色花苗,未来的日子好像都被染上了菊花的清香。

没过多久,厉沉舟拿着营养液和工具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刚才那管菊花味的护手霜。他走到苏晚身边,笑着说:“我刚才试了一下这个护手霜,味道还挺清新的,你也试试,正好你刚才碰了花苗,手上可能沾了点泥土,擦一下手也舒服。”他说着,挤出一点护手霜在苏晚的手上,轻轻帮她涂匀,指尖的温度透过护手霜传到苏晚的手上,让她心里一阵温暖。

两人一起蹲在花园里,小心翼翼地把粉色的花苗种进花盆里,厉沉舟负责填土,苏晚负责浇水,偶尔互相递一下工具,或者说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比如明年春天花苗开花了要怎么布置花园,比如周末要不要一起去花市再买些别的花草,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

种完花苗,厉沉舟把营养液按照比例稀释好,小心地浇在每一株菊花的根部,一边浇一边说:“卖家说这个营养液不仅能延长花期,还能让花色更鲜艳,等过几天,咱们的菊花肯定会开得更漂亮。”苏晚站在旁边看着他,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张照片——照片里,厉沉舟蹲在菊花丛边,阳光落在他的侧脸,手里拿着营养液的瓶子,眼神专注地看着菊花,背景是一片盛开的菊花,画面温馨又美好。

“你在拍什么呢?”厉沉舟突然抬头,正好看到苏晚举着手机,忍不住笑了,“是不是觉得我刚才的样子很帅?”

苏晚笑着点头,把手机递给厉沉舟看:“确实挺帅的,尤其是在菊花丛里,感觉你都快跟菊花融为一体了。我要把这张照片存起来,等以后咱们老了,再拿出来看,肯定会觉得很有意思。”

厉沉舟看着照片,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他把手机还给苏晚,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两人一起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看着眼前盛开的菊花,感受着秋日的暖阳和清新的菊香。厉沉舟轻轻碰了碰苏晚的头发,低声说:“其实我还有个惊喜没告诉你,我在网上订了一套菊花主题的茶具,过几天就能到了,到时候咱们可以在花园里泡上一壶菊花茶,一边喝茶一边看菊花,想想都觉得舒服。”

苏晚靠在厉沉舟的肩膀上,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最近想买套新的茶具?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

“我猜的啊,”厉沉舟低头看着苏晚,眼里满是温柔,“你上次在网上看茶具的时候,我正好看到你在看菊花图案的,就想着给你订一套,算是给你的第二个‘菊花惊喜’。”

苏晚心里暖暖的,她抬头看着厉沉舟,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谢谢你,沉舟。有你在身边,每天都像有惊喜一样,很开心。”

厉沉舟笑着回吻苏晚,阳光透过梧桐叶,在两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身边的菊花开得正好,清香弥漫在空气里,偶尔有几片花瓣随风落下,轻轻飘在他们的衣服上,像是在为这份温暖的时光增添一抹亮色。

日子就这样在菊花的清香里慢慢流淌,几天后,厉沉舟订的菊花茶具到了,白色的瓷杯上印着精致的墨菊图案,泡上一壶菊花茶,整个客厅都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苏晚和厉沉舟常常在傍晚时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或者一起看一部喜欢的电影,偶尔看向窗外的菊花丛,心里满是安宁和幸福。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几株粉色的花苗渐渐适应了新的环境,长出了更多的叶子,甚至有一株还冒出了小小的花苞。厉沉舟每天都会去花园里看看它们,像照顾孩子一样细心,苏晚也会跟着一起去,两人一起期待着花苞绽放的那一刻。

秋日的脚步渐渐加快,花园里的菊花也开得越来越盛,明黄的、纯白的、墨紫的,还有即将绽放的粉色花苞,把小小的花园装点得格外热闹。有一天晚上,苏晚和厉沉舟吃完饭,一起在花园里散步,突然发现那株粉色的花苗竟然开花了——小小的粉色花朵,花瓣边缘带着卷边,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像一朵不小心落在人间的粉色星辰,格外美丽。

“它开花了!”苏晚惊喜地叫出声,拉着厉沉舟的手,快步走到花苗前,仔细看着那朵粉色的菊花,“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你看这颜色,多好看啊。”

厉沉舟从身后抱住苏晚,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膀上,看着那朵粉色的菊花,低声说:“以后每年秋天,咱们的花园里都会有粉色的菊花了,还有黄色的、白色的、墨紫的,每一种颜色都代表着咱们的日子,会像这些菊花一样,越来越热闹,越来越美好。”

苏晚靠在厉沉舟的怀里,看着眼前盛开的菊花,感受着身边人的温暖,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未来的日子里,或许会有风雨,或许会有波折,但只要有厉沉舟在身边,有这些充满生机的菊花在身边,每一天都会像这个秋日的夜晚一样,温暖而美好,充满着菊花的清香和生活的诗意。

初秋的风裹着老城区特有的烟火气,吹得巷口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厉沉舟拎着两个大行李箱,苏晚跟在旁边,手里抱着一盆刚从花市淘来的绿萝,两人站在“向阳巷23号”的老旧居民楼前,抬头望着斑驳的墙面和生锈的防盗窗,眼里满是期待。

“没想到老城区的房子这么有味道,比别墅热闹多了。”苏晚笑着说,伸手摸了摸墙面上爬着的绿藤,指尖触到微凉的叶片,“你看这窗户上的窗花,还是手工剪的呢,比咱们之前别墅里的机械雕花有意思多了。”

厉沉舟放下行李箱,揉了揉苏晚的头发:“你喜欢就好,之前总说想体验普通人的生活,现在终于如愿了。房东说201户型朝南,采光好,就是隔壁202……”他顿了顿,想起房东昨天电话里含糊的语气,“房东说202的房主不常出门,让咱们平时尽量别打扰。”

“放心吧,咱们又不是爱凑热闹的人。”苏晚拉着厉沉舟的手往楼道走,“快上去看看咱们的新家,我还带了之前买的小彩灯,晚上装上肯定特别温馨。”

楼道里铺着有些磨损的水泥地,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小广告,每走一步,楼梯扶手都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到了二楼,201的门牌号用红色油漆写着,旁边202的门牌号则有些褪色,门把手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铜铃,风吹过的时候会发出细碎的声响。

厉沉舟掏出钥匙打开201的门,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不过开窗通风后,很快就被外面的新鲜空气取代。房子不大,两室一厅,家具都是老式的木质款,虽然有些陈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阳台朝南,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

“这里也太舒服了!”苏晚跑到阳台,推开窗户,正好能看到巷口的早点铺和下棋的老人,“以后早上不用特意开车去买早点,下楼就能吃到豆浆油条,晚上还能跟你去巷口散步,想想都觉得幸福。”

厉沉舟笑着走到苏晚身边,从身后抱住她:“以后每天都陪你散步,周末还能带你去巷尾的菜市场买菜,让你体验一下砍价的乐趣。”

两人忙了一下午,把行李收拾妥当,苏晚还在客厅的墙上挂了几幅自己画的小画,阳台的绿萝也摆到了窗台上,原本冷清的小房子瞬间有了家的味道。傍晚的时候,厉沉舟去楼下的超市买了菜,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家常菜,两人坐在小小的餐桌前,就着窗外的晚霞吃饭,比在别墅里的大餐还要香甜。

夜幕渐渐降临,老城区的喧嚣慢慢褪去,只剩下偶尔传来的狗叫声和邻居家的电视声。厉沉舟洗完澡,靠在沙发上看文件,苏晚窝在他身边,捧着平板看剧,客厅里只有屏幕的光亮和偶尔的对话声,安静又温馨。

就在这时,隔壁202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那笑声很轻,却格外清晰,像是从门缝里飘过来的一样,细细的,带着点诡异的尖锐,不像是正常人的笑声,反而像某种动物的呜咽,又像是用指甲刮过玻璃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毛。

苏晚下意识地往厉沉舟身边靠了靠,平板也忘了看:“这……这是什么声音啊?怎么这么奇怪?”

厉沉舟也皱起了眉,关掉文件,侧耳听着:“好像是隔壁202传来的,房东不是说202的房主不常出门吗?怎么会半夜笑?”

那笑声断断续续的,时轻时重,有时候像在低笑,有时候又突然拔高,像是有人在刻意模仿某种奇怪的声音。苏晚把脸埋在厉沉舟的肩膀上,声音带着点颤抖:“这笑声太吓人了,咱们要不要去敲敲门问问?”

“别去。”厉沉舟按住苏晚,“房东特意叮嘱过别打扰,而且现在都半夜了,冒然敲门不太好。说不定是房主在看什么奇怪的电视节目,或者……”他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他突然想起之前房东提到202时,语气里的犹豫,说不定这房子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笑声持续了大概十几分钟,才渐渐消失。客厅里恢复了安静,可苏晚却没了看剧的心思,紧紧抓着厉沉舟的手,眼神里满是不安:“沉舟,你说隔壁的房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那笑声太诡异了。”

厉沉舟拍了拍苏晚的背,轻声安慰:“别胡思乱想,可能就是个人习惯,明天白天咱们再留意一下,要是还这样,再找房东问问。”

那天晚上,苏晚睡得很不安稳,总是断断续续地醒,生怕再听到那诡异的笑声。厉沉舟也没睡好,他总觉得隔壁的笑声不对劲,尤其是想起自己曾经……他用力摇了摇头,把那些不好的回忆压下去,告诉自己现在只想和苏晚好好过日子,别再想以前的事。

第二天早上,厉沉舟特意早起,在楼道里转了一圈。202的门紧闭着,门把手上的铜铃安静地挂着,没有任何动静。他又去楼下问了巷口的早点铺老板:“老板,请问23号202的房主,您认识吗?”

早点铺老板愣了一下,手里的勺子停在半空,眼神有些复杂:“202的房主?你是刚搬来201的吧?那户人家……不太好说。”

“怎么了?”厉沉舟追问。

老板压低声音,左右看了看,才小声说:“前几个月,202住的是个姓张的老头,听说后来出了点事,就搬走了。现在的房主是上个月搬来的,从来没见过面,白天不出门,一到半夜就会发出奇怪的声音,有时候是笑,有时候是哭,邻居们都觉得瘆得慌,没人敢跟那户人家打交道。”

厉沉舟的心猛地一沉——姓张的老头?他突然想起几年前被自己伤害过的那个讨薪老人,也是姓张,难道……他不敢再想下去,匆匆谢过老板,转身往楼上走,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回到家,苏晚已经做好了早餐,看到厉沉舟脸色不好,连忙问:“怎么了?是不是问出什么了?”

厉沉舟坐在餐桌前,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晚晚,202的前房主,可能就是……我之前伤害过的那个张老头。”

苏晚手里的牛奶杯“哐当”一声放在桌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说什么?就是那个……你之前在公司楼下踹伤的那个老人?”

厉沉舟点了点头,声音里满是愧疚:“我也是刚听早点铺老板说的,前房主姓张,几个月前搬走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之前住在这里,而咱们……偏偏租了他隔壁的房子。”

苏晚也沉默了,她知道厉沉舟一直为那件事愧疚,现在又遇到这样的巧合,心里肯定更不好受。她握住厉沉舟的手,轻声说:“都过去了,你也已经道歉赔偿了,别再自责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隔壁的新房主为什么总在半夜发出奇怪的笑声?会不会跟张老头有关?”

厉沉舟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总觉得不对劲,今晚咱们留意一下,要是再听到笑声,我就去敲门问问,总不能一直这样提心吊胆的。”

那天晚上,两人都没睡,坐在客厅里等。快到十二点的时候,隔壁202果然又传来了诡异的笑声,比昨晚更响,更尖锐,像是在故意挑衅一样,断断续续的,夹杂着轻微的脚步声。

厉沉舟站起身,拿起外套:“我去看看。”

苏晚连忙拉住他:“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在家等着,我很快就回来。”厉沉舟拍了拍苏晚的手,打开门,走到202门口。

202的门是老式的木门,上面贴着一张泛黄的福字,门把手上的铜铃在夜色里泛着冷光。厉沉舟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您好,我是隔壁201的住户,请问您没事吧?半夜听到您这边有声音,担心您出什么事。”

门里的笑声突然停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厉沉舟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又敲了敲门:“您好?有人在吗?”

还是没有回应。就在厉沉舟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道微弱的光线从门缝里透出来,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像是很久没说话一样:“谁……谁啊?”

厉沉舟往门缝里看了一眼,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黑暗里,看不清脸:“您好,我是隔壁201的,我叫厉沉舟,昨晚和今晚都听到您这边有笑声,担心您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所以过来问问。”

门里的身影顿了顿,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奇怪的腔调:“我……我没事,就是看了个喜剧片,忍不住笑了,打扰到你们了吗?”

“没有没有,就是担心您。”厉沉舟连忙说,“要是您需要帮忙,随时可以找我们。”

“不用了,谢谢。”门里的声音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下厉沉舟站在门口,心里满是疑惑——刚才那个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看喜剧片的样子,而且门里的光线那么暗,根本不像是在看电影。

回到家,苏晚连忙问:“怎么样?里面是什么人?”

“没看清脸,只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说是在看喜剧片,所以笑了。”厉沉舟皱着眉,“但我总觉得不对劲,门里特别暗,而且那个声音,一点都不像开心的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隔壁202的诡异笑声依旧准时响起,有时候还会夹杂着低低的哭声,甚至偶尔会有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厉沉舟又去敲了几次门,可每次门里要么没人回应,要么就是那个沙哑的声音敷衍几句,根本不让他进门。

苏晚越来越害怕,晚上总是做噩梦,梦见有人在门外笑,醒来后一身冷汗。厉沉舟看着苏晚憔悴的样子,心里又急又愧疚,决定去找房东问清楚。

房东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住在巷尾的另一栋楼里。听到厉沉舟问起202的新房主,老太太叹了口气,犹豫了很久,才说出实情:“202的新房主,是前房主张老头的远房侄子,叫李默。张老头之前被人伤害后,身体一直不好,上个月去世了,李默是来处理后事的,后来就把房子租下来了。”

“张老头去世了?”厉沉舟心里一震,愧疚感更加强烈。

“是啊,走的时候挺安详的,就是一直惦记着那笔被拖欠的工资。”老太太继续说,“李默这孩子也可怜,父母早逝,一直跟张老头相依为命,张老头去世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不爱说话,也不出门,听说晚上还总做噩梦,有时候会哭会笑,邻居们都劝过他,可他不听。”

厉沉舟沉默了,原来隔壁的诡异笑声,是李默因为思念张老头,精神受了刺激才发出的。他想起自己当初对张老头的伤害,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如果不是自己当初的冲动,张老头或许不会那么早去世,李默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知道了,谢谢阿姨。”厉沉舟谢过房东,转身往回走,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回到家,厉沉舟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苏晚,苏晚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看着厉沉舟说:“咱们帮帮李默吧,他太可怜了,而且……这也算是咱们对张老头的一点补偿。”

厉沉舟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天我去买点东西,再去敲敲门,跟他好好聊聊,说不定能帮他走出来。”

第二天早上,厉沉舟去超市买了些水果和营养品,还特意买了一本关于心理疏导的书,走到202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李默,我是隔壁的厉沉舟,我买了点东西,想跟你聊聊,方便开门吗?”

门里没有声音,厉沉舟又敲了敲:“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张老头的事,我也很抱歉,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也想帮你做点什么。”

过了很久,门才缓缓打开,李默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睡衣,看起来憔悴极了。他看着厉沉舟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厉沉舟,眼神里满是警惕:“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跟你聊聊张老头,也想帮你。”厉沉舟把东西递过去,“我知道你很思念张老头,但是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张老头也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李默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东西,侧身让厉沉舟进来。202的房子和201户型一样,却收拾得很凌乱,客厅里堆着很多纸箱,里面装着张老头的遗物,墙上还挂着张老头的照片,照片里的老人笑得很慈祥。

“我叔叔一辈子都在吃苦,好不容易攒了点钱,想给我娶媳妇,结果还被人欺负……”李默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照片,声音哽咽,“他去世前还跟我说,要我好好活着,别报仇,可我一想到他受的委屈,就忍不住难受,晚上总做噩梦,梦见他在哭,我就忍不住笑,笑自己没用,保护不了他……”

厉沉舟坐在李默身边,轻声说:“我知道你心里的苦,其实……当初伤害张老头的人,就是我。”

李默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地看着厉沉舟:“是你?”

厉沉舟点了点头,声音里满是愧疚:“我知道现在说对不起已经晚了,但我真的很后悔,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愧疚里,现在遇到你,我想为张老头做点什么,也想帮你走出来,算是弥补我的过错。”

李默看着厉沉舟,眼神里满是复杂,有愤怒,有怨恨,但更多的是疲惫。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我叔叔去世前,已经原谅你了,他说你也是一时冲动,让我别恨你,好好过日子。”

厉沉舟愣住了,他没想到张老头竟然会原谅他,心里的愧疚感更加强烈,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谢谢你,张老头……也谢谢你,李默。”

从那以后,厉沉舟经常去202找李默聊天,陪他整理张老头的遗物,还带他去看心理医生。苏晚也会做些好吃的,让厉沉舟给李默送过去,有时候还会拉着李默一起去巷口散步,跟邻居们打招呼。

慢慢的,李默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默寡言,也敢出门了,晚上再也没有发出过诡异的笑声。他找了一份快递员的工作,每天骑着电动车穿梭在老城区的巷子里,遇到熟悉的邻居,还会停下来聊几句,整个人都变得开朗了很多。

有一天,李默拿着一张照片来到201,照片上是他和张老头的合影,他笑着对厉沉舟和苏晚说:“我明天要回老家了,把叔叔的骨灰带回去,跟我爷爷奶奶葬在一起。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帮忙,要是没有你们,我可能还走不出来。”

厉沉舟和苏晚笑着点了点头,苏晚还给李默准备了很多路上吃的东西:“回去好好生活,有空常回来看看,老城区的邻居们都很想你。”

李默离开的那天,厉沉舟和苏晚去送了他。看着李默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厉沉舟心里满是感慨——他没想到,自己当初的一个错误,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得到弥补,而这段在老城区的生活,也让他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晚上,两人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窗外的星空,苏晚靠在厉沉舟的肩膀上:“你看,现在隔壁安静了,咱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了,真好。”

厉沉舟握住苏晚的手,轻声说:“是啊,以后咱们就在这里好好生活,多帮帮身边的人,也算是对过去的一种弥补。”

老城区的夜晚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蝉鸣声和邻居家的咳嗽声。厉沉舟和苏晚坐在阳台上,聊着未来的计划,偶尔相视一笑,心里满是安宁和幸福。他们知道,这段在老城区的生活,将会成为他们一生中最珍贵的回忆,而那些关于救赎和温暖的故事,也会像巷口的梧桐一样,在岁月里慢慢生长,开出最美的花。

深秋的傍晚总带着点刺骨的凉,厉沉舟裹紧外套快步走进楼道,手里拎着刚从菜市场买的苏晚爱吃的糖炒栗子,还冒着热气。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声次第亮起,昏黄的光线下,201的家门虚掩着,隐约能听到屋里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笑,又像是在砸门,断断续续的,裹在风里,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晚晚?”厉沉舟推开门喊了一声,客厅里没开灯,只有阳台透进来的一点天光,把家具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显得有些冷清。他放下栗子,换了鞋,朝着声音来源的厕所走去——厕所的门紧闭着,那诡异的笑声和砸门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晚晚你在里面吗?怎么了?”

他敲了敲门,里面的笑声突然停了,只剩下“咚咚”的砸门声,像是有人在用拳头捶打门板,力道大得让门板都在轻微晃动。厉沉舟心里莫名一紧,苏晚平时胆子小,就算上厕所也不会把门关这么紧,更不会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

“晚晚?你说话啊!再不说话我开门了!”厉沉舟又喊了一声,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拧开。这扇厕所门是老式的球形锁,没有反锁功能,平时轻轻一拧就能打开。可今天他刚用力,却发现门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抵住了,根本拧不动。

“里面到底是谁?!”厉沉舟的心跳开始加速,他能感觉到里面的砸门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我警告你,再不开门我就撞门了!”

话音刚落,里面的砸门声突然停了,紧接着,一道尖锐又陌生的笑声响了起来——不是苏晚的声音,也不是男人的声音,更像是某种动物被掐住喉咙时发出的嘶吼,又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听得人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厉沉舟再也忍不住,后退两步,用肩膀狠狠撞向门板。“哐当”一声,门板应声而开,一股浓烈的、混杂着铁锈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抬起头,看向厕所里的场景,整个人都僵住了——这辈子,他从未见过这么恐怖的一幕。

厕所的空间不大,瓷砖地面上积着一滩暗红色的液体,不知道是血还是别的什么,黏糊糊地漫到了门口。马桶盖翻在一边,里面塞满了撕碎的卫生纸,上面还沾着黑色的污渍。而最让他心惊的,是厕所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东西”——说它是人,却没有正常的人形,身体像是被拉长了一样,四肢细得像竹竿,皮肤是青灰色的,紧紧贴在骨头上,能清晰地看到凸起的骨骼轮廓;说它不是人,却有一张模糊的人脸,五官扭曲在一起,眼睛是两个黑洞,没有眼球,只有黑色的液体从里面往外流,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尖锐的、泛着绿光的牙齿,刚才的诡异笑声,就是从这张嘴里发出来的。

而更让他心脏骤停的是,那个“东西”的手里,正抓着一缕熟悉的、米白色的头发——那是苏晚今天早上出门时扎头发用的发绳,上面还沾着几根苏晚的发丝。

“晚晚……苏晚呢?!”厉沉舟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冲进厕所,目光在狭小的空间里疯狂扫视,却看不到苏晚的身影。他盯着那个“东西”,一步步逼近,拳头攥得死死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你把苏晚怎么样了?她在哪?!”

那个“东西”看到厉沉舟冲进来,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得更响了,尖锐的笑声在狭小的厕所里回荡,震得厉沉舟耳膜生疼。它慢慢抬起头,黑洞洞的眼睛“盯”着厉沉舟,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露出更多尖锐的牙齿,手里的发绳被它轻轻一扯,断成了两截。

“苏晚……”厉沉舟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有苏晚的名字在反复回响。他想起出门前苏晚还笑着跟他说“早点回来,我给你煮了汤”,想起苏晚喜欢在厕所里放一盆小雏菊,想起苏晚每次上厕所都会哼着歌……可现在,厕所里的小雏菊被摔在地上,花瓣散落一地,沾着暗红色的液体,苏晚的发绳被那个“东西”攥在手里,苏晚本人却不知所踪。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朝着那个“东西”扑了过去,想要抓住它问清楚苏晚的下落。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那个“东西”的时候,那个“东西”突然像烟雾一样,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青灰色的皮肤慢慢淡化,最后化作一团黑色的雾气,钻进了厕所的通风管道里,只留下一股浓烈的霉味和地面上的暗红色液体。

厉沉舟扑了个空,重重摔在地上,手掌按在暗红色的液体里,黏腻的触感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撑着身体爬起来,看向通风管道——管道口黑漆漆的,像是一张巨大的嘴,随时可能再吐出什么恐怖的东西。

“苏晚!苏晚你回答我!”厉沉舟冲出厕所,在屋子里疯狂寻找,客厅、卧室、阳台、厨房,每个角落都找遍了,却连苏晚的影子都没看到。他拿起手机,手忙脚乱地给苏晚打电话,却只听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他又给苏晚的朋友打电话,给小区物业打电话,甚至给警察打电话,语无伦次地说着家里出现了奇怪的东西,苏晚不见了。物业的保安很快就来了,警察也在十分钟后赶到,可当他们走进厕所,看到地面上的暗红色液体时,却皱起了眉——经过检查,那根本不是血,而是某种发霉的果汁,里面还混着泥土和碎花瓣,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厉先生,您确定您看到了奇怪的东西?”警察看着厉沉舟,眼神里带着几分怀疑,“我们检查了通风管道,里面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而且您家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苏女士会不会是出门了,没跟您说?”

“不可能!”厉沉舟激动地说,“我出门前她明明说在家等我,而且她的手机还在卧室里充电,她不可能不带手机出门!还有那个东西,我看得清清楚楚,青灰色的皮肤,黑洞洞的眼睛,还有她手里的发绳,那是苏晚的发绳!”

警察又在屋子里检查了一遍,确实在卧室的床头柜上看到了苏晚的手机,还在厕所的角落里找到了那截断掉的发绳。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能证明厉沉舟所说的“奇怪的东西”存在,更没有线索能证明苏晚遭遇了不测。

“厉先生,您先冷静一下。”警察拍了拍厉沉舟的肩膀,“我们已经调取了小区的监控,会帮您寻找苏女士的下落。您也再想想,苏女士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有没有跟谁结过怨?”

厉沉舟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想起最近这段时间,苏晚确实有些异常——她总是说晚上睡不好,梦见有人在门口笑,还说厕所里有奇怪的声音,当时他以为是苏晚太敏感,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那些异常,可能都是那个“东西”搞的鬼。

他还想起搬到这里之前,房东说过这栋楼有些年头了,以前出过一次火灾,死过一个女人,就住在201的厕所里,因为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连尸体都没认出来。当时他以为是房东在开玩笑,现在却觉得毛骨悚然——难道那个“东西”,就是当年死于火灾的女人的鬼魂?

“我想起来了,”厉沉舟突然抬起头,看着警察,“房东说这栋楼以前出过火灾,死过一个女人,就住在我家厕所里!那个东西,可能就是她的鬼魂!”

警察愣了一下,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说法。他们又去询问了房东,房东承认确实有过火灾,但关于“鬼魂”的说法,她只是听老一辈人说的,并没有亲眼见过。

天色越来越暗,警察还在小区里调查,厉沉舟却坐不住了,他拿起外套,准备自己出去找苏晚。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连忙接起电话,声音带着急切:“喂?是苏晚吗?你在哪?”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只有一阵熟悉的、诡异的笑声,和他在厕所里听到的一模一样。厉沉舟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对着电话吼道:“你是谁?你把苏晚怎么样了?!”

笑声停了,紧接着,一道沙哑的女声响起:“她在我这里,想救她,就来老城区的废弃工厂,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要是敢带别人,你就永远见不到她了。”

“废弃工厂?哪个废弃工厂?”厉沉舟连忙问,可电话那头已经挂了,只留下“嘟嘟”的忙音。

厉沉舟拿着手机,转身就往外跑。警察看到他要出去,连忙拦住他:“厉先生,你要去哪?我们还没找到线索,你不能单独行动!”

“苏晚在老城区的废弃工厂,我必须去救她!”厉沉舟推开警察,快步跑出楼道,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着老城区的废弃工厂驶去。

老城区的废弃工厂在城郊,早就没人使用了,只剩下破旧的厂房和生锈的机器,平时很少有人去。出租车停在工厂门口,厉沉舟付了钱,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工厂。

工厂里黑漆漆的,只有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脚下的碎石子发出“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工厂里显得格外刺耳。

“苏晚!苏晚你在哪?”厉沉舟喊着苏晚的名字,声音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他一步步往前走,目光在黑暗中仔细搜索,突然,他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厂房里,有微弱的灯光在闪烁。

他朝着灯光的方向跑去,推开破旧的厂房门,里面的场景让他再次僵住——苏晚被绑在一根生锈的铁柱上,嘴巴被胶带封住,眼睛里满是恐惧,看到厉沉舟,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拼命地摇着头,像是在警告他不要过来。

而在苏晚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她的头发很长,遮住了半张脸,露出的一只眼睛是青灰色的,和厉沉舟在厕所里看到的“东西”一模一样。

“你终于来了。”女人转过身,露出了完整的脸——那是一张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脸,皮肤皱巴巴地贴在骨头上,五官扭曲在一起,只有嘴角还能看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我等你很久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抓苏晚?”厉沉舟盯着女人,心里虽然害怕,却还是努力保持镇定,“有什么事冲我来,放了苏晚!”

“我是谁?”女人笑了起来,尖锐的笑声在厂房里回荡,“你忘了吗?二十年前,就是在这个工厂,你父亲放的火,把我活活烧死在这里!你父亲逃了,我却只能困在这里,日复一日地承受着火烧的痛苦!”

厉沉舟愣住了,他父亲确实在二十年前开过一家工厂,后来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至于火灾,他从来没听说过。

“你在胡说什么!我父亲从来没放过火!”厉沉舟反驳道。

“胡说?”女人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走到厉沉舟面前,青灰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你去问你父亲!他为了骗保,故意放火烧了工厂,还把我锁在厕所里,让我活活烧死!我本来以为他会受到惩罚,可他却带着钱逃了,过着好日子,而我,却只能做一个孤魂野鬼,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厉沉舟的脑子一片混乱,他想起小时候父亲确实经常在夜里做噩梦,还会对着空气道歉,当时他以为是父亲压力太大,现在想来,父亲可能真的隐瞒了什么。

“就算我父亲真的放了火,那也是他的错,跟苏晚没关系,你放了她!”厉沉舟看着苏晚,心里满是心疼。

“跟她没关系?”女人冷笑一声,“她是你的女人,你父亲欠我的,就该由你和你的女人来还!我要让你也尝尝失去最爱的人的痛苦,要让你也尝尝被大火烧死的滋味!”

女人说完,双手一挥,厂房里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焰迅速蔓延,很快就把整个厂房包围了起来。苏晚被绑在铁柱上,吓得浑身发抖,眼泪不停地掉下来。

厉沉舟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苏晚。他冲过去,用力扯着绑在苏晚身上的绳子,可绳子绑得太紧,他怎么扯也扯不断。

“没用的,”女人的声音在火焰中响起,“这是我的怨气化成的火,烧不尽,也灭不了,你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厉沉舟没有放弃,他看到旁边有一根生锈的铁棍,连忙捡起来,用尽全力砸向绳子。“哐当”一声,绳子被砸断了,厉沉舟一把撕掉苏晚嘴上的胶带,抱起苏晚,朝着厂房门口跑去。

火焰越来越大,灼热的空气让他们呼吸困难,浓烟呛得他们不停咳嗽。就在他们快要跑到门口的时候,女人突然出现在门口,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走不了了!”女人伸出手,青灰色的指甲变得又长又尖,朝着厉沉舟抓过来。

厉沉舟抱着苏晚,侧身躲开,然后用尽全力,把铁棍朝着女人扔过去。铁棍穿过女人的身体,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要消失一样。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一团黑色的雾气,消失在火焰中。

火焰渐渐熄灭,厂房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烧焦的味道和满地的灰烬。厉沉舟抱着苏晚,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两人都浑身是汗,脸上沾满了灰尘,却终于安全了。

“沉舟……”苏晚紧紧抱着厉沉舟,声音里满是后怕,“刚才那个女人……真的是鬼魂吗?”

厉沉舟点了点头,轻轻拍着苏晚的背,安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她不会再来找我们了。”

他不知道父亲当年到底有没有放火,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的怨气是否真的消散了,但他知道,他不能再让苏晚受到任何伤害。

第二天,厉沉舟带着苏晚搬离了那个小区,回到了之前的别墅。他还去了父亲的老家,找到了年迈的父亲,问起了二十年前的火灾。父亲沉默了很久,终于承认了自己当年的罪行——他确实为了骗保,放火烧了工厂,还不小心把那个女人锁在了厕所里,这些年来,他一直活在愧疚和恐惧中。

厉沉舟带着父亲去了警察局自首,父亲因为年事已高,加上主动认罪,被判了缓刑。虽然父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厉沉舟心里的愧疚却没有减少——如果不是父亲当年的错误,那个女人不会死,他和苏晚也不会遭遇那样的恐怖经历。

从那以后,厉沉舟更加珍惜和苏晚在一起的日子,他再也不敢忽视苏晚的感受,每天都会抽出时间陪苏晚,带她去散心,帮她走出那段恐怖经历的阴影。苏晚也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只是偶尔在夜里,还会梦见那个青灰色眼睛的女人,每次醒来,厉沉舟都会紧紧抱着她,告诉她“我在”。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段恐怖的经历渐渐被淡忘,只有厉沉舟知道,那一天在厕所里看到的场景,那一天在废弃工厂里的生死考验,会永远刻在他的心里,提醒他要珍惜眼前人,要为自己和家人的行为负责,永远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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