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氏集团年度晚宴设在市中心最豪华的国际会展中心,水晶吊灯流光溢彩,映得满厅衣香鬓影。一千多名员工身着正装,三三两两地聚在宴会厅里,手里端着香槟,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这不仅是年度总结的庆功宴,更是能近距离接触总裁厉沉舟的难得机会。
厉沉舟穿着一身黑色手工西装,身姿挺拔地站在宴会厅角落,手里捏着一杯威士忌,眼神却冷得像冰。他的目光时不时飘向不远处的林渊和苏晚,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胸口就像被一块巨石压住,憋得他喘不过气。
自从林渊生日那天告白成功,苏晚正式成为他的女朋友后,厉沉舟就彻底陷入了痛苦和愤怒的漩涡。他自己都没想到,当看到曾经属于自己的未婚妻(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和最好的兄弟走到一起时,他会如此失控。
一开始,他还强装镇定,告诉自己只是因为家族联姻的契约感,只是因为不甘心。可夜里独处时,他总会躲在被窝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呜呜大哭。他想起苏晚第一次穿着白裙子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想起她温柔的笑容,想起她偶尔的小脾气,想起林渊十几年的兄弟情分——这些曾经让他觉得理所当然的东西,如今都变成了刺,扎得他体无完肤。
他恨林渊的“背叛”,明明知道他对苏晚的心思(哪怕他自己之前没承认),却还是不顾一切地抢走了她;他也气苏晚的“绝情”,明明和他有过婚约,却转头就接受了林渊;更恨自己的懦弱,当初明明可以早点正视自己的感情,却因为骄傲和固执,错过了一切。
这些日子,他把自己憋在心里的怒火越积越深,脸上却依旧维持着高冷总裁的模样,只有在深夜独处时,才会卸下所有伪装,偷偷抹眼泪。而今天的年度晚宴,林渊竟然带着苏晚一起出席,两人全程形影不离,甜蜜的模样像一把火,点燃了他积压已久的怒火。
“厉总,您要不要上台讲几句话?”秘书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打断了厉沉舟的思绪。
厉沉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翻涌,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他看着不远处正和员工谈笑风生的林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讲话就不必了,我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吧。”
秘书愣了一下,随即喜出望外:“真的吗?厉总您要表演节目?那太好了!员工们肯定会非常开心的!”
厉沉舟的名声在商界如雷贯耳,大家都知道他能力出众、性格冷峻,却从未听说过他会表演节目。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在宴会厅里传开了。
“什么?厉总要表演节目?”
“真的假的?我没听错吧?”
“太好了!终于能看到厉总不一样的一面了!”
员工们纷纷围拢过来,宴会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厉沉舟身上,脸上满是期待和兴奋。一千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掌声雷鸣般响起,经久不息。
“厉总!厉总!厉总!”员工们还自发地喊起了口号,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林渊和苏晚也停下了交谈,看向厉沉舟。林渊脸上带着笑容,心里有些好奇——他也不知道厉沉舟要表演什么节目。苏晚则有些不安,她能感觉到厉沉舟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厉沉舟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上舞台。他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眼神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林渊身上,语气冰冷又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今天是公司的年度晚宴,感谢大家一年来的辛苦付出。本来想讲几句客套话,但觉得太无聊了,不如给大家表演个魔术,助助兴。”
“魔术?厉总还会变魔术?”
“太期待了!厉总也太全能了吧!”
员工们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厉沉舟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绸带,在手里晃了晃,示意大家看清楚。他的动作算不上专业,但胜在气场强大,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他的手。
“大家看好了,”厉沉舟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宴会厅,“这个绸带,看似普通,却能变出大家意想不到的东西。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一变房子!”
他说着,将绸带在空中一挥,然后快速展开。绸带中间竟然真的贴着一张迷你的房子模型图片,虽然简陋,但确实是“房子”。
“哇!真的变出房子了!”
“厉总好厉害!”
员工们纷纷鼓掌叫好,气氛更加热烈了。
厉沉舟面无表情地收起绸带,再次一挥:“二变花!”
这一次,绸带展开后,上面贴着一朵用纸剪的小红花。虽然依旧简陋,但大家还是很给面子地鼓掌欢呼。
林渊看着舞台上的厉沉舟,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了解厉沉舟,他根本不会什么魔术,而且他现在的状态,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表演节目,反而像是在憋着什么大招。
苏晚也越来越不安,她拉了拉林渊的胳膊,小声说:“林渊,我怎么觉得厉沉舟有点奇怪啊?”
林渊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可能就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吧。”
可他的话音刚落,舞台上的厉沉舟就突然变了脸色。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怒火,眼神死死地盯着林渊,手里的绸带被他捏得紧紧的,指节都泛白了。
“房子变了,花也变了,”厉沉舟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而愤怒,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宴会厅,所有的欢呼和掌声瞬间戛然而止,“林渊!你听好!我操你妈!”
这句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宴会厅里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惊呆了,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厉沉舟竟然会在如此正式的年度晚宴上,当着一千多名员工的面,说出这样粗俗不堪的话,而且还是对着公司的常务副总林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宴会厅里静得能听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员工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震惊和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林渊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站起身,眼神冰冷地看着舞台上的厉沉舟,胸口剧烈起伏。十几年的兄弟情分,在这一刻被厉沉舟这一句话彻底击碎。他没想到厉沉舟竟然会如此失态,如此不顾及场合和分寸,如此恶毒地辱骂他。
“厉沉舟,你他妈疯了?”林渊的声音也提高了八度,带着浓浓的怒火。
苏晚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她怎么也没想到,厉沉舟会因为她和林渊在一起而如此愤怒,甚至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想上前劝阻,却被林渊一把拉住。
厉沉舟说完这句话,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火,猛地将手里的绸带扔在地上,跳下舞台,像一头失控的野兽一样,朝着林渊冲了过去。他的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脸上写满了疯狂和愤怒。
“我杀了你这个叛徒!”厉沉舟嘶吼着,一拳朝着林渊的脸上砸了过去。
林渊早有防备,侧身躲开了这一拳。厉沉舟的拳头落空,砸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香槟杯和餐具都被震得掉在了地上,碎裂声刺耳。
“厉沉舟,你冷静点!”林渊一边躲闪,一边试图劝说,“我们有话好好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厉沉舟冷笑一声,再次朝着林渊冲了过去,“是你先背叛我的!你抢走了苏晚,抢走了我最好的兄弟,你还有脸说我丢人现眼?”
两人扭打在一起,拳头和脚不停地落在对方身上。厉沉舟因为愤怒,力气变得异常大,林渊也不甘示弱,十几年的兄弟情分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只剩下满腔的怒火和怨恨。
宴会厅里一片混乱,员工们吓得四处躲闪,尖叫声和哭喊声此起彼伏。
“快拦住他们!”
“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快去叫保安!”
几位元老和高层反应过来,连忙冲上前去,想要拉开扭打的两人。可厉沉舟和林渊都红了眼,根本拉不住。
苏晚站在一旁,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厉沉舟和林渊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苏晚哭着冲上前去,想要拉开他们,却被厉沉舟一把推开,摔倒在地上。
“苏晚!”林渊看到苏晚摔倒,心里一急,分神之际,被厉沉舟一拳砸在了脸上。鼻血瞬间流了下来,染红了他的衬衫。
“林渊!”苏晚惊呼一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厉沉舟看着林渊流鼻血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疯狂的笑容:“林渊,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他说着,再次朝着林渊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保安终于赶了过来,在几位高层的协助下,终于将扭打的两人拉开了。
厉沉舟被保安死死地按住,动弹不得。他挣扎着,嘶吼着,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林渊,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林渊也被人拉住,他擦了擦脸上的鼻血,眼神冰冷地看着厉沉舟,没有说话,但眼底的怒火和失望却显而易见。
苏晚走到林渊身边,拿出纸巾,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脸上的血迹,眼泪不停地掉下来:“林渊,你没事吧?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林渊摇了摇头,握住苏晚的手,语气坚定地说:“不关你的事,是厉沉舟自己失控了。”
宴会厅里一片狼藉,桌子被掀翻,餐具和酒杯碎了一地,地上还残留着血迹。员工们都吓得脸色苍白,不敢说话。
厉沉舟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林渊和苏晚紧握的手,心里的怒火渐渐被绝望取代。他知道,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不仅彻底毁了和林渊的兄弟情分,也毁了自己在公司的形象,甚至可能会影响到公司的发展。
他猛地挣脱保安的束缚,朝着门口跑去。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他狼狈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
厉沉舟一路跑出会展中心,钻进自己的车里,发动车子,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行驶。窗外的霓虹灯一闪而过,映得他的脸上阴晴不定。
他想起了和林渊一起长大的日子,一起上学,一起创业,一起经历风雨,一起分享喜悦。那些日子,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可现在,这一切都因为苏晚,因为他的嫉妒和愤怒,彻底毁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渊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林渊的声音依旧冰冷,带着一丝疲惫。
“林渊,”厉沉舟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哽咽,“对不起。”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林渊的声音:“厉沉舟,我们十几年的兄弟情分,今天彻底结束了。从今往后,你我不再是兄弟,也不再是同事。祝你好自为之。”
说完,林渊挂断了电话。
厉沉舟握着手机,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趴在方向盘上,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呜呜大哭起来。
他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好的兄弟,失去了曾经的爱人,也失去了自己最珍视的东西。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而会展中心的宴会厅里,员工们都已经散去,只剩下几位元老和高层,还有林渊和苏晚。大家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这件事该怎么办?”一位元老忧心忡忡地说,“厉总和林总闹成这样,公司肯定会受到影响的。”
“是啊,”另一位高层附和道,“今天的事情,肯定会传出去的,到时候公司的声誉就毁了。”
林渊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语气平静地说:“各位元老,各位高层,今天的事情,给大家添麻烦了。我和厉沉舟之间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不会影响到公司的发展。至于我和他的关系,从今往后,只是陌生人。”
苏晚看着林渊坚定的眼神,心里充满了心疼和愧疚。她知道,林渊心里也很难过,十几年的兄弟情分,不可能说断就断。
“林渊,”苏晚轻声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林渊看着苏晚温柔的眼神,心里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一些。他握住苏晚的手,点了点头:“谢谢你,苏晚。”
几位元老和高层看着两人,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林渊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而影响到公司的发展。
可他们也知道,厉沉舟和林渊之间的裂痕,已经无法弥补了。这场因为嫉妒和愤怒引发的闹剧,不仅毁了两人十几年的兄弟情分,也给厉氏集团带来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而此刻的厉沉舟,还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行驶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只知道,自己的人生,因为今天的冲动,彻底陷入了黑暗。
他想起了自己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的夜晚,想起了年度晚宴上的疯狂,想起了林渊冰冷的眼神和决绝的话语。他后悔了,后悔自己的冲动,后悔自己的嫉妒,后悔自己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场闹剧,最终以厉沉舟的狼狈逃离和林渊的决绝告终。而厉氏集团,也因为这场闹剧,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所有人都不知道,厉氏集团的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厉沉舟和林渊的人生,还会有怎样的交集。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