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一夜春雷百蛰空,山家篱落起蛇虫。无端蚯蚓争头角,触破莓苔气似虹!
你们想想啊,春雷一响,那些藏在地下冬眠的虫子,都被惊醒了,万物开始复苏,就好像这一声雷,把整个寒冷的冬天,都给赶跑了。
咱们练这奔雷剑诀,就得有这样的气势。要像春雷,一出手,就震撼四方!”
轰隆!
说着,林枫又引来一道雷霆,从剑门高空狠狠地劈落下来。
那雷霆的声音大得吓人,震得传经阁的窗棂哗啦啦直响,感觉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第二句心得,便是:机流电天上之火,动发阳地中之雷。
雷其实就是电,动起来就是阳刚之力。
雷霆之中啊,藏着天生的图腾纹,你们要是能抓住其中流电的阳刚之气,就能得到这奔雷剑诀的真传啦。”
那数十位弟子听了,纷纷陷入沉思,似乎都有了一些感悟。
只见一道道雷霆不断落下,朝着这位少年老师的灵魂劈去。
可奇怪的是,这些超强的雷霆,始终没能伤到林枫分毫,反倒像是被他牵引着,在淬炼他的灵魂。
众人见状,瞪大眼睛,仔细观察雷霆的走势和气势。
他们一边在心里琢磨那两句话的含义,一边和身边的同学交流印证,都想从这雷霆之中,找到领悟奔雷剑诀真传的钥匙。
在远处,蒲老先生瞧着这一幕,又惊又喜,不住暗暗点头。
此时,他这才转身,缓缓离去,嘴里还念叨着。
“这小子,比我还会教人,倒真是个传道授业的好苗子。经他这么一指点,恐怕能领悟奔雷剑诀真传的小家伙们,可不少哇……”
林枫一心一意地传授着上院弟子们奔雷剑诀,没过多久,就有人开始把握到这门剑诀的精髓了。
又过了一会儿,越来越多的上院弟子,纷纷领悟出其中关键。
………………
半个多时辰后,蒲老先生终于回来了。
他笑着对林枫道:“林师弟,事情成了!那人答应了,你随我来!”
林枫心里顿时一喜,赶紧跟在蒲老先生身后,微笑道:“蒲老,我该怎么称呼那人呢?”
蒲老先生听了,迟疑了一下,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才轻声道:“你就叫他老头子,其他的称呼都不用。”
“老头子?这是什么古里古怪的称呼?”林枫心里直犯嘀咕,满是不解。
“老头子这人,没太多规矩,不过他的辈分极高,你可千万别冲撞了他。”蒲老先生认真叮嘱。
说话间,蒲老先生带着林枫,来到了内门。
随后,两人飞身而起,在剑门的上空,飞行了一阵子。
只见剑门山上,山峰林立,群峰环绕,景色十分壮观。
没过多久,两人又降落下来,接着快步走过几座山峰。
眼前出现一片悬崖峭壁,通体雪白,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整块纯粹的美玉,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走到山崖边,一股温润的气息扑面而来,映得人皮肤都仿佛变得白皙了。
“这里便是剑门的玉林岭,老头子就在里面等你。”蒲老先生停下脚步,笑着对林枫道,“你自己进去吧。”
林枫赶紧谢过蒲老先生,然后沿着道路,向前走去。
只见道路两旁,竖着一根根玉柱华表,上面布满了精美的玉雕纹路。
有的玉柱上,雕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异兽,有的雕刻着神态各异的神人,还有些雕刻着花草鱼龙。
不管是异兽,还是神人,都是由图腾纹巧妙组成,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活过来一般。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一阵嚓嚓的雕琢声传来。
林枫循着声音走过去,转过一道弯,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在专注地雕琢着一尊玉人。
这尊玉人,竟然与成年人差不多高大,但看起来并非人族女子。
它长着三首双翼,每一张面孔,都美得让人惊叹。
有的调皮可爱,有的庄重威严,还有的甜美动人。
那老者周身散发着一种苍老的气息,就像黄昏时的暮霭,给人一种沉稳而神秘的感觉。
只见他指间一道剑气翻飞,剑气十分细微,在玉石间灵活地游走,正在雕琢玉人的双翼,甚至连羽毛最细微的纹理,都雕琢得清清楚楚。
林枫知道,老者正在专注雕琢,便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
可这老者雕琢起来,速度极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过了片刻,林枫在心里琢磨着:“蒲老特意让我来这儿,肯定不是没事找事,定有他的深意。
这老头子一门心思雕琢东西,看样子,一时半会,根本停不下来。
难不成他让我看他雕琢的模样,就能化解我没领悟蕴灵境而带来的隐患?”
想到这儿,他便全神贯注,观察起老者雕琢的手法。
刚一开始看,觉得平平无奇。
渐渐地,他瞧出了其中的门道,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只见这老者手指间,剑气纵横,好似游龙走蛇,就连神女像上,羽毛最细微的纹理,都被雕琢得浑然天成。
仿佛每一道纹理,都是天然的图腾纹路!
“等等!这剑意……”林枫心头猛地一震。
眼中那些繁杂的图腾纹、栩栩如生的神女像,瞬间都消失了。
只剩下老者的手指间,那一缕细微却灵动的剑气。
这剑气欢快地跃动着,带着一种如泼墨般,酣畅淋漓的意境。
剑气跳动的节奏,看似有规律,可林枫却仿佛看到,无数杂乱无章的剑气,如利箭般横七竖八地刺破天际!
那些横七竖八的剑气,让他想起了当初在剑牌上看到的剑痕。
那些剑痕,就像古树老梅上的枯枝乱杈,看似毫无章法。
而这老者的手,却稳如磐石,剑气也井然有序。
可这两种雕刻中,蕴含的剑意,竟是一模一样!
“原来,他就是绘刻那面剑牌的人!”林枫恍然大悟,赶紧聚精会神,紧紧盯着那跃动的剑气。
剑气如流水般,顺畅流淌,带着玄奥莫测的剑意,就好像一位绝世高手,在祭剑一般。
这场景,要是换做旁人来看,看到的只是一个老头子在雕刻罢了。
但在林枫眼里,看到的却是,能纵横寰宇、割裂苍穹的凌厉剑气!
剑气挥洒自如,不受任何形式的束缚,灵动多变,让人难以捉摸。
林枫又想起剑牌上狂草般的剑痕,两者相互印证,让他有了更多的收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从这种沉浸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只见那老者已经雕琢完毕,收起了指间的剑气。
林枫朝玉雕看去,恍惚间,竟觉得那神女像活了过来,衣袖随风飘舞,脑袋微微转动,仿佛带着笑意。
他的耳边,似乎响起神女的笑声和轻轻的私语。
“林枫,看了这么久,想必你一定有什么心得吧?何不试着雕琢一件东西呢?”那老者笑眯眯地道。
林枫一脸疑惑:“前辈,你让我来雕琢这玉石?可这雕刻和修行,能有啥关系呀?”
那老者虽然看着苍老,瘦得就像只剩下一层皮裹着骨头,眼睛却亮晶晶的,透着一股温和又深邃的光。
他微笑着道:“孩子,走路、吃饭、睡觉,这些看似平常的事儿,其实都是修行啊,更别说雕刻了。”
“走路、吃饭、睡觉,也能算修行?”
林枫心里一震,一下子就明白了老者话里的意思。
这老者说的,可不是真的单纯走路、吃饭、睡觉,而是指精神力运转时达到的一种境界,也就是非想和非非想的境界。
林枫现在已经到了非非想的层次,这就意味着,他无时无刻不在修炼,
哪怕是睡觉的时候,修炼也一刻都没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