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汐看了看仙儿,只见这只小狐狸笑得那叫一个甜。
可她总觉得,这笑容里藏着几分假意。
“哼,狐狸精!”她暗暗嘀咕。
与此同时,仙儿心里也在想:“哼,这女孩肯定在说我坏话呢。”
仙儿眨了眨眼睛,突然问道:“云汐姐姐,你今年多大了呀?”
夏云汐目光闪动,反问:“你多大了?”
“我十二岁啦。”仙儿脆生生地道。
“我十六岁。”夏云汐微笑道。
“呀,你比公子还大一岁呢!”仙儿故意提高音量。
夏云汐心里,就像被一只狡黠的小狐狸猛地扑过来,在她心窝子上狠狠扎了两刀,那滋味儿,别提多难受了。
这个小狐狸,别看个头不大,出手那叫一个又快又狠,冷不丁地就给你来一下,让她压根来不及防备。
其实啊,夏云汐早就瞧出,这小狐狸没安好心。
每天晚上,它都故意往林枫的被窝里钻,装出一副懵懂无知、天真可爱的样子,就知道在那儿卖萌,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现在倒好,这小狐狸精居然开始主动出击,发起进攻了。
夏云汐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性格洒脱得很,心眼也比一般女孩大,有着一股别的女孩少有的豪爽大气劲儿。
可她毕竟也是个女孩,心里也有细腻柔软的一面。
此时,她强忍着心里的不快,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对小狐狸道:“妹子,你爪子上的毛,软乎乎的,摸着可舒服了。你咋就不试着,变成人手呢?”
小狐狸仙儿打个哈欠,眯着小眼睛,慢悠悠地回了句:“公子喜欢。”
夏云汐不死心,接着问:“妹子,你咋还不化形,变成人呢?”
“公子喜欢。”小狐狸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
“你瞧瞧,你的眼瞳,和我们人的眼瞳,都不一样,多特别啊。”夏云汐不死心,试图从别的方面,打开突破口。
“公子喜欢。”小狐狸就这一句话,把夏云汐给堵得死死的。
夏云汐这下彻底没招了。
仙儿这小狐狸精,防守得那叫一个严丝合缝,滴水不漏,还能边防边攻。
就像大雷音寺里,那神通广大的镜花水月空壁一样,能把别人的攻击,都给反弹回去。
“这狐狸精,是跟谁学的这些招数啊?”
夏云汐知道,自己不是这小狐狸的对手,心里又气又恼。
小狐狸仙儿呢,那叫一个得意洋洋。
之前在听雨阁的时候,她可是跟听雨阁的姑娘们,好好地讨教过这方面的本事呢。
夏云汐突然觉得,自己又好气,又好笑。
自己堂堂一个皇家出身的女子,居然跟一只小狐狸争风吃醋,这要是传出去,皇家的脸面,可往哪儿搁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心想:我长得也不差呀,要胸有胸,要身材有身材。
虽说林枫那家伙,眼睛不知道咋长的,老说她有点胖,可她心里清楚,自己这模样,绝对不丑。
再看看那只小狐狸,就算招数再厉害,不也还没化形嘛。
这么一想,她觉得已经稳稳占了上风,根本没必要跟这只狐狸精争风吃醋。
………………
一行人还没走到边关,向问天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一看屠夫已经离开,这壮汉就像丢了魂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一边哭,一边还不停地咒骂屠夫天刀,嘴里嘟嘟囔囔:“你这个没良心的,说走就走,也不等等我!”
林枫见状,赶紧上前安慰他:“向大哥,你别哭了。屠夫爷爷不是不想带着你,是嫌你话太多,老是唠唠叨叨的,所以他就先走了。
其实,屠夫爷爷可关心你了,一听说你遇到危险,立马就冲过去救你。
你别在这儿哭哭啼啼的,咱们马上就要到边关了。要是让别人看到,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像什么样子啊。”
向问天听了林枫的话,这才慢慢止住哭声,开始跟林枫诉起苦来。
他从自己小时候跟着天刀,开始讲起,啥事儿都往外说。
什么自己小时候尿床,被天刀打屁股罚站;练功的时候,那些点点滴滴;帮天刀洗内裤;还有天刀带着他,去隔壁村偷鸭子煲汤……
这些陈年旧事,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林枫很无奈,求助似的看向夏云汐。
夏云汐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心道:向大哥,真是个话痨!
………………
震雷国,京城。
在太学院的静谧中,少年祖师默默地整理着行囊。
他将将官印挂在太学殿的沉重大门上,然后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座他心爱的太学院,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执法长老匆匆走来,背着一个轻巧的竹篓,里面放着一把伞,以及一些卷起的书籍。
他轻声道:“我们该走了,祖师,没必要惊动其他人。”
少年祖师微笑着,点点头。
两人静静地走下山,没有打扰到任何人。
当他们到达山脚下的山门时,那头龙麒麟立刻站起来,尾巴轻轻摇晃,仿佛在向他们问候。
少年祖师轻轻抚摸着龙麒麟的头,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我的日子不多了,不能再带着你。小道友,你自由了……”
说完,他轻轻打开龙麒麟脖子上的锁链。
龙麒麟似乎有些茫然,晃了晃巨大的脑袋,问道:“老爷,如果我不跟着你,能去哪里呢?”
少年祖师笑了笑,指向前方广阔的世界:“你本来就是自由的,这个世界哪里都可以去。”
他再次看了一眼太学院,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然后,他毅然转身:“我在这里度过了一生,但今天,我要离开了……我不想在太学院里老去。”
然后,两人向京城外走去。
到了城外,少年祖师让执法长老停下,自己则走向对面的国师。
“道友!”震雷国师刘博文,恭敬行礼,“你真的决定,要离开了吗?不打算向皇帝告别吗?”
少年祖师笑着摇摇头:“我来的时候,也是一身轻松,并不是为了皇帝而来,所以现在也没必要,为了皇帝而离开。
是你请我来的,现在你又送我走,我已经很感激了。”
震雷国师凝望着他,感慨地道:“你已经能坦然面对生死,这样的心境,我还不知道要修炼多少年,才能达到。请让我送你一程吧。”
两人并肩向前走去,执法长老在不远处默默地跟着。
震雷国师突然道:“知道你要走,我心里突然空了一大块。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就是你了。你走了,能和我说话的人,就又少了一个。”
少年祖师微笑着,轻轻道:“你的志向远大,未来的路还很长,也会有很多困难和挫折。我已经没有什么能教给你的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去走。”
震雷国师停下脚步,看着他。
“当年,我想拜你为师,你为什么不收我?”
少年祖师望着他,坦诚地道:“因为我知道,你比我更优秀,未来的成就会比我高。我愧为人师,所以不能收你为徒。
你想做的事情,是我从未想过的,也是我永远做不到的。我也从你的身上,学到了很多。所以,我不能做你的老师。”
震雷国师快步跟上少年祖师,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迷茫。
“最近我的心里,总是乱糟糟的,做事也提不起劲。你说,咱们走的路,真的是正道吗?”
少年祖师停下脚步,目光如炬,盯着震雷国师的眼睛,缓缓道:“在那些自诩为正道的人眼里,咱们的路,可算不上正道。”
他顿了顿,继续道:“咱们办小学、大学、太学,改革门派旧制,把各门派的学问,都拿出来教给士子,让老百姓和门派弟子,享受一样的待遇。
在某些人看来,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但咱们心里清楚,这就是咱们要走的正道!
别管别人怎么说,对的,永远都是对的!不会因为那些小人的叫嚣,就变成错的。”
震雷国师听了,身体微微一震,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一样。
“你要做的事,太大了,也太难。前路满是荆棘,我年纪大了,寿元也不多了……以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走了。”
少年祖师微笑着,眼神里满是鼓励。
“回去吧,好好干。”
说着,他轻轻地,拍了拍震雷国师的肩膀。
震雷国师恭恭敬敬地行个大礼,感激地道:“多谢道友这半辈子的扶持和帮助!”
少年祖师也还了个礼,笑着道:“咱们是同道中人,相互扶持,是应该的。”
震雷国师点点头,转身离开。
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很快就消失在京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少年祖师站起身来,叫来执法长老,淡淡一笑:“走吧,少教主该登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