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阁,主殿。
萧炎与青鳞的归来,以及萧炎成功晋升斗圣并收服净莲妖火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间点燃了整个联盟的士气。大殿之内,人头攒动,各方势力代表齐聚一堂,目光灼热地望着首位上气息渊渟岳峙的萧炎,以及坐在其身旁、脸色虽仍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可的萧辰。
“好!好啊!”主位上的药老抚掌大笑,眼中满是欣慰与激动,“炎儿此番际遇,实乃我联盟之大幸!一星斗圣中期,加上净莲妖火,如今你的战力,恐怕足以媲美三星斗圣!”
下方众人闻言,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看向萧炎的目光更加敬畏。如此年轻的斗圣,还掌控了排名第三的异火,其实力已然跃居大陆顶尖之列。
风尊者亦是笑道:“萧辰小友亦福缘深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你们兄弟二人皆已归来,我联盟顶尖战力大增,救回萧战兄,指日可待!”
萧炎对着药老和风尊者恭敬行礼,随即目光扫过全场,沉声道:“老师,风老,诸位前辈,晚辈虽侥幸突破,但救父之事,仍需从长计议。魂族在葬魂山脉经营多年,化帝大阵更是诡异莫测,强攻绝非上策。”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在我收服净莲妖火时,感知到其空间与亡魂山脉的化帝大阵之间,存在着一丝极其隐晦的能量联系。魂族利用噬魂祭坛滋养混沌凶魂,加速大阵运转,其背后所图,恐怕不仅仅是复活远古斗帝那么简单。”
萧辰也接口道:“不错。混沌陨坑中的噬魂祭坛,抽取灵魂能量流向葬魂山脉深处。我怀疑,魂族是想利用父亲体内的那丝帝之本源,结合无数灵魂能量,以及混沌凶魂的力量,进行某种……更可怕的仪式,或许是创造出一个受他们控制的、拥有部分帝境力量的怪物,或者直接让魂天帝获得突破斗帝的契机。”
兄弟二人的分析,让大殿内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若真如此,那时间就更加紧迫了。
古族派来的代表,一位五星斗圣级别的长老沉声道:“两位少主所言有理。族长亦有关注,魂族近日活动异常频繁,亡魂山脉的能量波动越发不稳定。族长让我转告,古族已做好准备,随时可全力支援。”
丹塔玄空子、花宗花玉、焚炎谷火云老祖等也纷纷表态,愿倾力相助。
经过一番激烈而细致的商讨,最终定下了初步方案:
第一,由萧炎主导,联合古族、丹塔的阵法大师,深入研究净莲妖火空间与化帝大阵的联系,寻找大阵的薄弱点或逆向干扰的方法。
第二,由萧辰负责,在伤势恢复后,整合联盟情报力量,并尝试与太虚古龙族、以及其他可能争取的中立势力建立更稳固的联系,同时监控风雷阁、天妖凰族等魂族爪牙的动向。
第三,集结联盟精锐力量,由药老、风尊者统筹,进行战前准备与演练,一旦时机成熟,便直扑葬魂山脉!
“至于我与薰儿、彩鳞的婚礼……”萧炎看向药老。
药老会意,笑道:“此事乃我星陨阁头等喜事,自然要办!而且要大办!正好借此机会,向全大陆展示我联盟的团结与底气,亦可冲淡连日来的紧张气氛。日期便定在一月之后,届时,想必一些观望的势力,也会做出选择。”
大事议定,众人各自领命而去,大殿内渐渐空旷下来。
---
夜色渐深,萧辰并未回到自己的居所,而是漫步到了后山一片僻静的药圃旁。月光如水,洒在散发着淡淡药香的灵植上,平添几分宁静。
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白日里大殿上的决策关乎大陆命运,沉重无比。而更让他心绪难平的,是那理还乱的情感纠葛。
脚步声自身后轻轻响起。
萧辰没有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那熟悉的、带着一丝淡淡丹香的气息,是属于曹颖的。
曹颖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望着山下星陨阁星星点点的灯火,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辰哥,你的伤……真的无碍了吗?”
“嗯,已无大碍,只是需要时间恢复元气。”萧辰答道,声音温和。
又是一阵沉默。
“今日在大殿,看你神色,似乎心中有事。”曹颖转过头,月光下她的侧脸柔和而美丽,眼神却带着一丝看透人心的敏锐,“是因为云韵宗主?还是紫妍?或者……是火儿妹妹,韩月小姐,小医仙姑娘她们?”
萧辰身体微微一僵,没有否认,只是苦涩地笑了笑:“颖儿,我……”
“辰哥,”曹颖打断了他,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种异常的坚定,“你不用觉得为难,也不用对我感到愧疚。”
她转过身,正对着萧辰,美眸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我曹颖既然选择了你,嫁给了你,为你生儿育女,便早已想清楚了一切。如你这般的男子,如同夜空中的皓月,注定会吸引无数星辰环绕。我若是那善妒之人,当初便不会应下这门婚事。”
她伸出手,轻轻抚平萧辰微皱的衣襟,动作温柔:“我知道你的心,大部分都在我和烬儿这里,这就够了。至于其他……云韵宗主与你相识于微末,有情分在;紫妍视你如兄,依赖深厚;火儿姑娘性情率真,韩月小姐冷静睿智,小医仙姑娘身世可怜……她们对你的心意,我都看在眼里。”
“我并非不在意,但我知道,强求你将她们全部推开,或是让你在她们之间做出残忍的抉择,非但会让你痛苦,更非君子所为,也非我曹颖所愿。”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却依旧清晰,“我只求你一事,无论未来如何,无论你作何决定,莫要负了她们任何一人的真心,也……莫要忘了,家里永远有我和烬儿在等你。”
这一番话,如同惊雷般在萧辰心中炸响。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妻子,看着她眼中那强装的镇定与豁达之下,深藏的一丝委屈与深情,心中涌起滔天的巨浪与无尽的感动。
他一直以为曹颖是柔顺的,是依附于他的,却从未想过,她的内心竟是如此通透、豁达与坚韧!她并非不痛,只是选择了用更大的包容来爱他,来维护这个家。
萧辰猛地伸出手,将曹颖紧紧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颖儿……对不起……谢谢你……”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断续的六个字。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曹颖靠在他温暖的胸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一直强撑的坚强终于卸下,眼圈微微泛红,却露出了一个释然而满足的笑容。她伸出双臂,回抱住他。
月光下,两人相拥的身影仿佛定格成了永恒。
这一刻,萧辰心中那纷乱如麻的情丝,似乎终于被理顺了一些。他无法承诺什么,也无法立刻厘清所有关系,但他知道,怀中这个女子,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的妻。而其他的情愫,或许需要时间,需要契机,更需要一份不伤害任何人的、妥善的交代。
“走吧,我们回家。”良久,萧辰松开她,牵起她的手,柔声道。
“嗯,回家。”曹颖嫣然一笑,与他十指相扣,并肩向着山下那属于他们的院落走去。
山风拂过,带来远处隐约的喧嚣与近处花草的芬芳。星陨阁的灯火,如同指引归途的星辰,温暖而明亮。前路依旧艰难,但此刻,他的心,前所未有地安定与坚定。
救父,抗魂,安家……他都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