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声应下,转身有序退出议事厅。王胜脚步最疾,玄甲碰撞声很快消失在廊外,显然是急着去清点军备;宋青书则放缓脚步,路过舆图时又回头扫了眼河西十三隘的标注,羽扇在掌心轻敲,似在盘算物资调度细节。
周芷若与哈木尔走在最后,两人低声交谈着控制诸王的具体方案,九节鞭偶尔随周芷若的手势轻晃,玄银甲片反射着廊下的灯火。张无忌留在厅内,重新俯身看向舆图,指尖在云州城的位置反复摩挲——一周后的总攻,不仅要夺回失地,更要彻底斩断孛罗帖木儿的兵权根基,这一战,容不得半分差错。
三日后的暮色里,云州周边的冻土下已藏好暗渠——察合台部与厚土旗兵士合力挖出的通道蜿蜒数里,仅留细薄土层掩盖,指尖轻触便能感知到下方传来的微弱震动。
议事帐内,张无忌指尖按在舆图上未收复的关隘处,玄色金纹劲袍衬得手腕线条愈发沉稳:“阳关、玉门关、嘉峪关已在掌控,黑水城、芦塘堡的防务也已交接妥当。”他目光扫过“古浪峡、哈溪堡、黑山峡、乌鞘岭、锁阳城”几个标注,语气渐厉,“只剩这五处还在孛罗帖木儿势力手中,明日总攻,便从这几处先破。”
王胜上前一步,玄甲护腕轻叩案沿:“属下已安排夜魇骑在古浪峡外待命,只要通道信号一响,即刻突袭关隘守军!”周芷若也颔首道:“峨眉弟子会配合厚土旗,从黑山峡的暗渠潜入,拿下哨卡。”张无忌微微颔首,凤目里映着舆图火光:“明日此时,要让河西十三隘尽数归我!”
大散关议事厅内,炭火余温尚在。宋青书手持羽扇,衣摆沾着些许戈壁沙尘,与一身玄甲、面带征尘的王胜一同入内。两人见张无忌端坐案前,当即躬身行礼,宋青书率先开口,语调平稳却难掩松快:“主公,幸不辱命!历经三月征战,河西十三隘现已尽数归于我军麾下。”
王胜直起身,玄甲护心镜上的划痕仍清晰可见,他沉声道:“如今周统领、陆统领、史统领与哈木尔皆在云州驻守,诸王身边的眼线早已清理干净,他们正等着主公回去定夺后续事宜。”
张无忌指尖从案上舆图移开,凤目里掠过一丝了然,语气平静却带着决断:“好。”他起身拂过玄色金纹劲袍上的褶皱,“备马,我即刻前往云州——正好去会会那些漠北诸王,看看能不能撬出些关键信息,再做下一步打算。”
宋青书与王胜齐声应道:“诺!”两人转身快步出厅,帐外很快传来备马的动静,蹄声踏过积雪,朝着云州方向的官道远去。
玄色骏马在官道上疾驰,马蹄踏碎残雪,溅起的雪沫被风卷成白雾。张无忌一身玄色金纹劲袍迎风展开,身后宋青书羽扇收在袖中,王胜玄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随行侍卫紧随其后,一行人的身影很快逼近云州城门。
城楼上的守卫远远望见熟悉的玄甲与劲袍,当即高声传令,沉重的城门轴“嘎吱”转动,守军们分列两侧,抱拳躬身。待张无忌勒马停在城门前,领头的守卫快步上前,声音带着恭敬:“恭迎主公回城!周统领他们已在城主府等候多时!”
张无忌微微颔首,调转马头踏入城门,街道两侧的兵士纷纷垂首行礼,马蹄声在空旷的城道中回荡,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而去。
城主府院内的青石板还沾着晨露,周芷若玄银战甲未卸,九节鞭悬在腰后;陆风一身华山派劲装,背负长剑;史红石玄铁棍(打狗棒)斜挎腰间,义军铠甲衬得她身姿挺拔;哈木尔则一身夜魇骑玄甲,手按刀柄立在侧首。四人见张无忌、宋青书、王胜踏入院门,当即齐齐躬身行礼,声音整齐:“参见主公!”
张无忌步入府内,目光扫过四人面上的沉稳神色,抬手道:“都起来吧。”他径直走向正厅,玄色金纹劲袍下摆轻扫过门槛,“诸王如今软禁在何处?眼线清理得是否彻底?”周芷若率先跟上,沉声回应:“回主公,诸王被软禁在西跨院偏殿,内外皆有夜魇骑值守;城内眼线已尽数拔除,连他们藏在驿馆的密信也已截获。”
张无忌回应:哦?拿密信来瞧瞧。
周芷若闻言,当即从袖中取出一叠封蜡完好的密信,上前递至张无忌面前。密信外皮印着模糊的狼图腾纹——正是孛罗帖木儿麾下的标识,纸张边缘还沾着些许沙尘,显然是从驿馆暗格里搜出的。
张无忌接过密信,指尖捻开一封,目光快速扫过其上的字迹,眉峰微挑:“竟还在与漠北旧部联络,想借诸王名义调兵反扑?”他将密信递向宋青书与王胜,声音沉了几分,“你们也看看,从这些往来字句里,能不能找出孛罗帖木儿藏兵的具体方位。”
宋青书接过密信,羽扇抵在掌心仔细翻阅,目光扫过字句时微微一凝,随即抬眸道:“主公,这几封密信里反复提到‘贺兰山东麓’,还隐晦提了‘粮草囤积于沙碛深处’——结合漠北地形来看,孛罗帖木儿大概率把后备兵力藏在那里,既便于隐蔽,又能快速驰援云州。”
他指尖点在密信中“待诸王信号,便引兵东进”一句上,语气笃定:“而且信里多次强调‘等信号’,说明他还不知道诸王已被我们控制,仍在等内应传信。咱们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设伏引他的藏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