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灵阵的金色光晕如潮水般敛入九处阵眼,洞内灵气虽仍比外界浓郁数倍,却已从狂暴转为平稳流转。林舟起身时,周身淡蓝色真气不自觉萦绕成气旋,指尖轻抬便牵引着灵气划出细碎弧线,他屈伸手臂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内力,转头对沈青崖笑道:“沈兄,这聚灵阵果真是崂山至宝!我此刻催动‘咫尺天涯’,内息流转竟无半分滞涩,比之前顺畅了数倍不止。”
苏云汐轻旋衣袖,身形如柳絮般瞬移至洞门口,回头时眸中闪着明亮的光,语气中难掩欣喜:“我也是!方才试了三次瞬移,不仅距离较之前远了数丈,落地时足尖轻点便能稳住身形,再无之前的踉跄之感。”
沈青崖小心翼翼将兽皮图纸收回石台凹槽,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二位过誉了,聚灵阵不过是锦上添花,终究是你们天赋卓绝、悟性过人,才能在短短一个时辰内精进如此之多。”他抬头望向洞外,透过藤蔓缝隙可见夕阳已沉至西山,漫天云霞被染成金红,“时候不早了,寒冥势力在雁门关外布下黑煞阵,怕是随时会有异动,咱们即刻动身吧!”
林舟与苏云汐齐声应好,三人快速收拾妥当,并肩走出山洞。洞口藤蔓在晚风中摇曳,沈青崖抬手结出一道清光符文,指尖一弹便印在洞壁上,符文亮起的瞬间,周围藤蔓与乱石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洞口彻底遮蔽,看不出丝毫人工痕迹。“此乃崂山‘隐匿符’,可隐匿气息与痕迹,保山洞数月不被外人察觉。”他一边解释,一边率先催动“咫尺天涯”,身形化作一道青影,瞬间出现在百丈之外的树梢上。
林舟与苏云汐对视一眼,同时运起术法,蓝色与白色的身影紧随其后。三人踏着夕阳余晖在山林间穿梭,瞬移的身影时而重叠交错,时而分向疾驰,进阶后的“咫尺天涯”让他们速度大增,原本需要十日的路程,不过半个时辰便已遥遥望见雁门关的巍峨轮廓。
城墙在暮色中如蛰伏的巨兽,青黑色的砖石上布满岁月与战火的痕迹,关外风沙卷着碎石呼啸而过,打在城墙上发出“噼啪”声响。远处的寒冥营帐在夜色渐浓中亮起点点鬼火,淡绿色的火焰在风中摇曳,透着令人心悸的诡异。三人落在城楼之下,守城士兵立刻握紧兵器围了上来,长矛直指三人咽喉,厉声喝道:“来者何人?雁门关已戒严三日,速速报上名来!”
林舟抬手亮出武林盟令牌,沉声道:“林舟、苏云汐、沈青崖,前来查探寒冥势力动向,还请通报将领。”士兵接过令牌仔细查验,见令牌背面的鹰形盟徽纹路清晰,立刻收起兵器,脸上的警惕转为恭敬,连忙引着三人登上城楼。
“三位少侠来得正好!”守城将领站在城楼,见三人到来,问明情况后,快步迎上,双手抱拳语气急切,“方才关外的黑煞阵又起异动,黑气翻涌得愈发厉害,还隐约传来鬼哭之声,属下正准备派人前去查探!”
林舟顺着将领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关外空地上,浓郁的黑气如墨海般翻滚,直径数十丈的阵域边缘,丝丝黑气顺着风势蔓延向雁门关,所过之处,地面上的杂草瞬间枯萎发黑,连坚硬的岩石都被腐蚀出细小孔洞。沈青崖袖中飞出三枚白玉棋子,悬于身前旋转,棋子散发的清光与黑气遥遥相对,轻声道:“这黑煞阵已吸纳了大量精血怨气,煞气凝聚速度远超预期,再拖下去,不出今夜便会凝聚成煞魔,到时候雁门关怕是难以抵挡。”
苏云汐取出青铜罗盘,指针在盘面上疯狂转动,却比之前多了几分规律可循,她指尖按住指针沉声道:“阵眼仍在西北方,但煞气浓度比预想中强盛数倍,看来寒冥势力一直在用活人喂养阵法,以此加速煞气凝聚。”她话音刚落,阵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黑气翻涌间,一个模糊的人影被卷入阵中,不过瞬息便化为一滩血水,融入黑气之中,连一声完整的呼救都未曾留下。
林舟握紧背后的合一兵器,内息顺着手臂涌入刃身,兵器瞬间泛起层层蓝白光芒,寒气与锐气交织扩散:“不能再等了!沈兄,你之前说破阵需一人引煞、一人破眼、一人防援,咱们就按此分工行事,速战速决!”
沈青崖点头,白玉棋子在他周身盘旋成防御阵型,清光闪烁间透着凛然正气:“我守外围,寒冥弟子若敢靠近阵域半步,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苏云汐从行囊中取出纯阳草粉末,小心翼翼倒入随身的小瓷瓶中,又将匕首在腰间系紧,抬头对林舟叮嘱道:“我去破阵眼,你引煞时务必小心,这黑煞阵的煞气中藏有剧毒。”
三人计议既定,不再犹豫。林舟脚尖一点城楼栏杆,身形如离弦之箭跃出城楼,半空中华丽转身,合一兵器横扫而出,一道数丈宽的蓝白色刃气裹挟着劲风,狠狠劈向黑煞阵。“轰隆”一声巨响,黑气被硬生生劈开一道丈许宽的缺口,可缺口刚出现,周围的黑气便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缺口填补,甚至比之前更加浓郁。
“孽障!”林舟怒喝一声,催动内力,周身蓝光暴涨,如同一轮小太阳,硬生生将大半煞气吸引到自己身前。无数漆黑的鬼手从煞气中伸出,指甲泛着青黑的毒光,朝着他抓去,鬼手所过之处,空气都透着刺鼻的腐臭,连空间都泛起细微的扭曲。林舟施展“咫尺天涯”,在鬼手间腾挪闪避,身形时而瞬移数尺,时而旋身反击,兵器接连劈出数道刃气,将靠近的鬼手斩断,可断裂的鬼手落地后又会化为黑气,重新融入阵中,反而让煞气愈发浓郁。
就在这时,一道青影闪过,沈青崖的白玉棋子破空而至,十数枚棋子如流星般划过夜空,精准地撞在围攻林舟的鬼手上,“砰砰砰”几声脆响,鬼手瞬间被击碎。“林兄,专注引煞,这些杂碎交给我!”沈青崖高声喊道,同时挥手间,更多的白玉棋子从袖中飞出,在阵外布成一道半透明的清光光幕,将试图靠近的几名寒冥弟子拦在外面,棋子碰撞间发出清脆声响,如玉石相击。
苏云汐看准时机,将纯阳草粉末撒向空中,借着风力,金黄色的粉末飘向黑气阵域的西北角落。粉末与黑气接触的瞬间,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白色的烟雾升腾而起,黑气被腐蚀出一片空白区域。她足尖一点地面,施展“咫尺天涯”,瞬间瞬移至该区域,只见地面上立着一根三尺高的黑色石柱,柱身刻满扭曲的符文,符文间流淌着暗红的血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正是黑煞阵的阵眼。
苏云汐抽出匕首,将体内纯阳内力尽数灌注其中,匕首尖端泛起耀眼的白光,朝着石柱狠狠刺去。“铛”的一声脆响,匕首被一股强大的黑气弹开,她胸口气血翻涌,倒退三步才稳住身形,嘴角溢出一丝血迹。阵中的林舟见状,怒吼一声,将内力催动到极致,合一兵器的蓝白光芒愈发炽盛,硬生生将更多煞气吸附过来,为苏云汐争取时间:“云汐,快!我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