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灯光下,四人围坐在餐桌旁,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与淡淡的酒香。
沈母舀了一碗莲藕排骨汤递给琴酒,琴酒略显拘谨地双手接过,低声道谢。沈渊则忙着给父母夹菜,餐桌气氛看似温馨和谐。
沈母指着那盘细如发丝的牛肉对沈父说:“岱山,你快尝尝这个牛肉,是阿琴切的。这刀工,一点不比咱们小渊差呢!听说他平时经常帮小渊打下手切菜。”
沈父依言夹起一筷子牛肉丝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后咽下,“挺好吃的,显得你的厨艺都上升了了。”他目光转向琴酒:“还没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琴酒手上夹菜的动作一僵,随即用极为自然的语气回答:“我也是给别人打工的,目前是一家跨国企业在日本分部的负责人。”
沈渊差点笑出声,跨国企业,你是会解释的。他赶紧低头假装咳嗽掩饰,随后抬头笑道:“爸,他现在可是我老板呢。我就在他负责的一家科技公司做兼职。”
沈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旁的沈母则好奇地问:“那阿琴这刀工是怎么练的呀?他平时也不做饭。”
这个问题让沈渊来了精神,他放下筷子,绘声绘色地解释道:“这多好练呀!主要就是讲究手稳且速度快。我哥他手下的人经常工作出错,偏偏我哥又是个不喜欢发脾气的人,所以通常都是自己做点什么来‘消气’。动手来化解情绪就是他的爱好,哈哈!”
沈母信以为真,赞许地点头:“那阿琴还真是个好上司呢。手下犯错了,他不发脾气,反而自己切东西来消耗情绪。”
“就是啊,”沈渊连连点头,一脸真诚,“他脾气超好的。”
说这话时,沈渊放在桌下的左手却不老实地在琴酒的大腿上轻轻滑动,感受着琴酒大腿肌的紧绷却又不得不忍耐,仿佛自己这个举动就“证明”了琴酒的脾气有多好。
琴酒的背脊瞬间绷直,但看着坐在对面、正注视着自己的沈家父母,只能选择暂时忍耐,面上维持着平静无波的表情。
但在心底,他已经开始盘算着晚些时候该如何好好地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亲身感受一下他“好脾气”。
逗够了琴酒,沈渊站起身,拿起那个古朴的木勺,为每人盛了一碗他精心调制的潘趣酒。“爸妈,你们试试这个,度数还可以,不是很高,和在家喝的酒很不同。”
沈母接过儿子递来的水晶碗,先是欣赏了一下那深邃的红宝石色泽和其中漂浮的浆果与迷迭香,然后小心地尝了一口。
酒液入口的瞬间,她的眼睛便亮了起来——
清新的柑橘酸爽率先打开味蕾,紧接着接骨木花独特的芬芳与浆果的甜美在口中绽放,金酒的植物气息与汤力水的微苦恰到好处地平衡了甜度,使得整体口感丰富而层次分明,冰凉顺滑,极易入口。
“甜甜的,带着果香,真不错呀!”沈母由衷赞叹,“这比你爸以前喝的白酒好喝多了。”
沈父反驳:“喝酒还是要讲究纯粹,品其本味。像这种又是水果又是糖浆的,酒不像酒,饮料不像饮料,像什么样?”
沈渊笑着解释:“在日本可不常见家里喝的那种高度白酒。这边主流是清酒、烧酎之类的,度数也就二三十的样子。所以爱喝酒的还是喜欢在酒吧喝鸡尾酒,这些调酒的花样我也是来了之后才慢慢尝试的,觉得还挺有意思。”
“看出来了你很‘乐于尝试’,”沈父的目光越过沈渊,落在他身后冰箱旁那个墨绿色的玻璃酒柜上,虽然看不清具体酒标,但能清晰地看到一瓶瓶各式各样的酒液几乎将柜子填满,“酒柜都快被你塞满了,真成酒鬼了呀。”
沈渊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收藏,突然来了逗趣心理,他起身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有着独特黄色蜡封、深绿色酒瓶。又去厨房拿了一个干净的水晶烈酒杯,回到餐桌前,将一种闪烁着神秘黄绿色光泽的液体缓缓倒入杯中,推到父亲面前。
“爸,既然您批判我的潘趣酒,那不妨试试这个‘chartreuse’,说不定会合您口味呢?”
沈父狐疑地打量着杯中那在灯光下流转着奇异光泽的酒液,拿起来凑近鼻尖闻了闻,一股复杂而浓烈的草药香气扑面而来。他皱眉看向儿子:“我感觉你没憋好招。”
沈渊在一旁怂恿:“快试试呗,我想听听您的评价。”
沈父无奈,只好小抿一口。酒液刚一入口,他的五官瞬间皱了起来,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体验——初时是强烈的草本植物的甘甜,紧接着便是汹涌而来的、带着凉意的苦涩,以及高度酒精带来的灼热感,多种极端味道在口中交织碰撞。
“又甜又苦又辣,这什么怪味道?”沈父放下酒杯,表情一言难尽,“就这你还买?”
沈渊哈哈道,“受众就是我哥,他喜欢喝这种的。”然后又把那杯酒推到沈母面前:“妈,您也试试,对比一下。”
沈母好奇地尝了一小口,同样败下阵来,连忙喝了一口潘趣酒压惊:“天啊,这味道太独特了,我还是喜欢你调的这个甜甜的果酒。”沈父也默默端起了自己那碗潘趣酒,用行动表示妥协。
沈渊耸耸肩,早有预料:“就知道你们接受不了。看来这个查特酒的魅力,你们是无福消受喽。”
沈父看向一直沉默的琴酒,难以置信地问:“你喜欢那种酒?不觉得味道很怪吗?”
琴酒摇了摇头,声音平稳:“细细品味,就能感受到它的魅力了,这需要耐心。”
沈渊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不知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他总觉得琴酒这句“细细品味”说得格外缓慢,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内涵”,仿佛不只是在说酒。
他瞥了一眼琴酒,对方却只是垂眸看着杯中酒液,一副专心品鉴的模样。
晚餐在轻松的氛围中接近尾声。
桌上的菜肴被消灭了大半,潘趣酒也见了底。琴酒率先站起身,开始默不作声地收拾碗碟。
沈渊看着父母,问道:“爸妈,你们带换洗的衣服了吗?要是没有,我去给你们找两件新的短袖短裤先应付一下。”
沈母笑着摇摇头:“不用麻烦。我和你爸这次是从外面直接过来的,行李都带着呢,就放在你更衣室呢。”
“行,那你们坐着吧,我哥那边你们不用帮忙,他自己就可以。我先带闪电去洗个澡,”沈渊说完看向正试图溜走的闪电,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项圈,“走吧,我们从医院回来时你就没洗,这次又过去两天了,不能再拖了,快跟我进去。”
闪电喉咙里发出不情愿的咕噜声,身躯微微后坐,试图抵抗,但沈渊态度坚决,稍稍用力,最终还是把大家伙拽向了浴室方向。
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是琴酒在清洗餐具。
客厅只剩下沈父沈母,看着儿子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厨房的琴酒,无奈地对视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
(就先一章,昨天去考试了,回来的晚,那一章还在赶工中,今天一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