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挖掘机队队长】的猜测，一些本就怀疑姜清清作秀的人醍醐灌顶。
——“我曹，不，不能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缺德了！”
——“是啊，营销一个死人，再怎么说，死者为大。”
——“不管生前做过什么恶，人死债消，可以私下仇恨，要是再拿出来炒作，那就不对！”
——“楼上的，如果真没有姜妍这个人，又该咋办？”
——“我突然掌握了流量密码！”
除了怀疑，大部分粉丝都属于无脑护主。
在他们看来，自家的姜清清最纯洁无瑕，善良单纯。
——“不可能，清清绝对不能做出这种事！”
——“我觉得，即使清清做了又能怎样？反正她确实被欺负，又忍受这么多年！”
——“就是说啊，都说人死债消，可债真能消吗？如果能消，银行为啥让我还我爸欠的钱？！”
——“什么叫炒作？活着的时候欺负人，难道死了就不能说两句？”
“……”
两拨人力量悬殊，那些怀疑的群众直接被淹没在评论区里，受到无情的攻击和谩骂。
顾城十分不满，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简单报复，那他觉得特别不解气。
但姜妍仍噙着笑，看戏似的掌控全局，拿出手机给老周发微信：
「现在可以了，让她出来」
老周：「收到！」
就在消息发出的一分钟内，满走廊听到一个女人嚎大哭的声音。
紧接着，从屏幕内跑出年纪在40多岁的大妈，面容沧桑憔悴，看着十分沮丧。
“哎呀我的孩子啊！”
“呜呜呜呜。”
姜清清完全弄不明白发生什么，更想不出这个人到底是谁。
“哎？你……”
还没等她问出口，裙摆一下子就被女人拉住，对方抱着她的双腿就不松手。
要多无赖，就有多无赖。
拉扯中，女人哭得声嘶力竭，似乎真有不公平的事情发生。
原本猜出姜妍做什么的顾城，还以为事情会顺着自己想法发展。
可现在，他又懵逼了。
眼前的女人是做什么的？
她的出现代表什么？
为什么哭？
她口中的孩子指的又是谁？
无数迷惑涌上心头，十分期待接下来的表演。
这不比看电视剧有意思？
“啊啊啊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女人哭到身体抽搐，一颤一颤拉扯姜清清的裙子。
甚至用她裙角擤鼻涕，声音特别大，鼻涕还拉丝。
姜清清嫌弃到想踹人，可根本拗不过大妈，只能不停跺脚。
余光看到飙升的人数，原本想关直播的她索性借此炒作，收割一批粉丝。
“呜呜呜，你是谁啊？”
“我不认识你啊！”
她也跟着哭，不过声音明显低很多。
塑料姐妹的直播间人数不低，她们似乎找到了发财密码。
姜清清直播间的人在讨论。
——“这女人谁啊？”
——“不知道啊？之前从没见过。”
——“哭得这么难受，看着就有很大委屈，身体都抽搐了。”
——“是啊，到底咋回事儿啊？”
——“你们是不是重点错了？不管咋回事儿，也不能在生日当天，弄这出吧？”
——“对啊！那个霸道河童呢？去哪了？”
——“哈哈哈哈，神他妈的霸道河童。”
“……”
就在直播间猜测女人身份时，姜清清也多次问女人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
“姐姐，我看你很难受。”
“你是谁？我能帮你做什么吗？”
姜清清强压心底的愤怒，用最大忍耐度问眼前的大姐。
在直播间维持端庄人设，可神态都要崩了。
女人坐起来，抬头待待看向姜妍，无奈笑了几声说：
“哈哈，造孽，造孽啊。”
“清清，你说你想上大学，你也知道咱家没钱，我又是捡破烂，晚上还做护工，就是为了攒钱供你上学。”
“但你拿到钱后，用在什么地方？”
“你和别人去酒吧，唱什么t什么V，大把大把花钱。”
“然后结交男友，不慎怀孕，没钱打胎，再加上花销大，追求名牌，又在网上借钱。”
“我在家，一直以为你好好读书，可网贷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骗子。”
“后来才发现是真的，没办法……我和你姐只能打工赚钱。”
“你姐白天跑外卖，晚上也做护工，有时候还送快递，当住家保姆。”
“反正什么赚钱她做什么，就是为了帮你还债。”
“我们省吃俭用，一天只吃两顿饭。中午一顿，晚上一顿，其中的一顿是面包。”
“从面包店旁边的垃圾桶里捡来的过期面包。”
“但是呢……”
说到此，女人哭得更大声，喉咙里发出的沙哑是任何情感都无法泯灭的。
“但是你姐在送外卖的时候，的时候……”
“头晕眼花，没掌控好方向盘，直接脱离人行道，被驶来的大货车……”
“呜呜呜呜呜。”
“后来我才知道，你姐早就换上了营养不良的症状，身体已经透支，无法支持身体需要了。”
“警察他们还从你姐的衣服里，搜出了速效救心丸和强力去痛片。”
“我后来才知道这件事，后来才知道啊！！！”
“我要是早就知道，你姐不至于这么难受，这么痛苦！”
“我这个当妈的没做好啊！”
“呜呜呜呜。”
女人捂着心口，哭得特别难受，眼泪已经模糊整张脸，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用拳头狠狠锤自己的胸口。
那力度，那表情，丝毫不像演的。
顾城看完，要不是姜妍在身边，他都觉得屏幕内的‘姐’真死了。
还没等他开口问，女人再次说话。
“清清啊，你姐从小到大都没苛待过你，甚至把最好的都让给你。”
“你也知道，咱家你爹身体不好，你哥又不学无术，家里全靠你姐进城打工撑着。”
“很多时候，你姐为了节省路费，拉着行李走很远很远。”
“你姐小时候学习特别好，每次都能排到年级前几名。”
“初中，高中更是重点学校。”
“可是呢？高中的时候，因为家里发生的那件大事，她无法再读书了，只能被迫辍学出来打工。”
“你和你哥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都是你姐！”
“没有你姐，哪来现在的你？”
“本以为你会记挂着你姐，起码也得想到她的好……”
“可是呢？”
“要不是同村的人拿着手机问我，这是不是我女儿，我都没认出来！”
“姜清清，你这么攻击你姐，良心能安吗？”
“她可是为了你，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