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躺平的日子爽是爽,但副作用也来得猝不及防。
进入第三个月,林小兔感觉自己快成了一个行走的生化武器。从一天一次升级成一天三次,闻到点油腥味就想yue,情绪更是跟坐过山车似的,前一秒还美滋滋地晒着太阳,后一秒就能因为菜叶子上多了个虫眼而悲伤逆流成河。
最要命的是,他对这具身体的掌控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系统警告:yun qi灵力紊乱将导致宿主部分妖族特征难以抑制。此为正常现象,请保持平常心。】
“我平你大爷!”林小兔对着脑海里的系统比了个中指。
说得轻巧!他一个纯爷们,现在不仅揣着zai,还随时可能当众表演个大变活人,这谁能平常心啊!
这天下午,他正蹲在院子里,小心翼翼地翻晒着刚从后山采来的草药。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他难得地感觉胃里安分了不少。
就在这时,院子的破竹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虎头虎脑、挂着两条清鼻涕的七八岁男娃旋风似的冲了进来。
“小兔哥哥!我的大花蝴蝶飞进来啦!”
是村东头王猎户家的独苗,虎子。这小子是村里的孩子王,皮得能上天掏鸟蛋。
林小兔刚想开口让他慢点,别踩了自己刚种下的宝贝菜苗,一股熟悉的恶心感猛地从胃里直冲喉咙。
“呕——”
他脸色一白,瞬间丢下手里的草药,捂着嘴就冲到了墙角,弯下腰一阵惊天动地的干呕。
胃里翻江倒海,脑子也跟着一阵阵发昏。
就在他精神恍惚、身体控制力降到冰点的那一瞬间,他猛地感觉头顶一凉,像是冲破了什么束缚。
“嗖”的一下,两只雪白修长、毛茸茸的兔耳朵,不受控制地从他浓密的黑发里弹了出来,顶端的绒毛还在半空中不安地抖了抖。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干呕声戛然而止。
林小兔僵在原地,后背的冷汗“唰”一下就冒了出来。
“哇——!”
虎子那声石破天惊的叫喊,像一道天雷劈在林小兔的天灵盖上。
“小兔哥哥!你头上长了兔耳朵!毛茸茸的!好好玩啊!”
完了。
芭比q了。
林小兔大脑宕机了足足三秒,各种死法在脑海里循环播放——被当成妖怪烧死、被抓去做研究、被送上解剖台……
【草,冷静!冷静个屁!】
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直起身,心念电转间,那对惹祸的耳朵又“嗖”地一下缩了回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转过身,脸上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得像要爆炸。
虎子正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头顶,小脸上写满了兴奋和不可思议。
跑是跑不掉了。
杀人灭口……这娃才七岁,下不去手啊!
电光石火之间,一个念头闪过林小兔的脑海。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高深莫测,对着虎子勾了勾手指:“过来。”
虎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林小兔蹲下身,直视着他的眼睛,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这是哥哥新学的戏法,厉害吧?”
“戏法?”虎子挠了挠头,有点懵。
“对,”林小兔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招叫‘神耳乍现’,一般人我可不给他看。”
他一边说,一边死死集中精神,用意念疯狂命令:【出来!给老子出来一下!就一下!】
头皮一阵发麻,那对耳朵听话地冒出个尖尖,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虎子的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小星星:“哇!又变出来了!小兔哥哥你好厉害!”
林小兔心里松了老大一口气,感觉自己刚从鬼门关前跑了个百米冲刺。
他再接再厉,摆出一副高人模样,严肃地对虎子说:“记住,这可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要是告诉了别人,这个法术……它就不灵了哦。”
小孩子最吃这一套。
虎子果然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还煞有介事地用小胖手捂住了嘴巴:“嗯嗯!我不说!打死我都不说!”
“真乖。”林小兔摸了摸他的头,感觉自己两条腿都在发软。
可这小祖宗的好奇心显然没那么容易满足。
“小兔哥哥,你再变一次嘛!就一次!我想摸摸那个耳朵!”虎子拽着他的衣角,开始撒娇。
林小兔:“……”
【大哥,这玩意儿不是我想变就能变的啊!】
这玩意儿跟yun tu一样,说来就来,根本不讲道理。他刚刚能控制住,纯属是急中生智爆发了潜力。
“咳,”他干咳一声,试图挽尊,“这个法术很耗费力气的,一天只能变一两次。”
“就一次!最后一次!”虎子不依不饶。
看着那双写满“你不变我就哭给你看”的眼睛,林小兔头皮发麻。
【拼了!】
他闭上眼,再次集中全部精神力,在心里默念一百遍“我是兔子我是兔子”。
一秒,两秒……
头顶毫无动静。
虎子的眼神从期待变成了怀疑。
林小兔的冷汗又下来了。
就在他快要放弃,准备用一包糖来转移这小祖宗注意力的时候,那股熟悉的恶心感又一次涌了上来。
他眼前一黑,胃里一阵翻腾。
“嗖!”
那对耳朵,应景地、精神抖擞地、甚至比刚才更挺拔地冒了出来。
虎子发出一声惊喜的欢呼,伸出小手就想去抓。
林小兔吓得一个激灵,也顾不上恶心了,猛地后退一步,耳朵瞬间缩回。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他扶着墙,气喘吁吁,感觉身体被掏空,“法力用完了,再变就要头秃了!”
“头秃?”虎子被这个新词吸引了注意力。
“对,就是头发掉光光,变成大光头。”林小兔恐吓道。
虎子缩了缩脖子,似乎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终于不再纠缠,一步三回头地跑了。
直到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林小兔才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太他妈刺激了。
这次是侥幸糊弄过去了,下次呢?下下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