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春姐！你没开玩笑吧？好歹是《谪仙》！S+的制作！这……这都不用经过导演组选角？制片团队筛选？投资方点头？就这么……拍板了？”
余小谷感觉自己的记者三观受到了猛烈冲击。
娱乐圈的规则呢？
层层把关呢？
文春端起桌上那杯剩余的茶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窘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笃定。她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沙发里，目光扫过目瞪口呆的余小谷：
“当然需要筛选。”
她笑了笑，话锋却陡然一转，“但如果，你是签约在我无限娱乐旗下的艺人……”
她微微扬起下巴，镜片后的眼神自信，“我说你是，你必然就是。”
嘶！
余小谷倒吸一口冷气！
好家伙！这口气！狂得没边了！
这睥睨众生、指点江山的女王气魄，配上这暴发户风格的环境……违和感简直爆棚！
余小谷心里疯狂吐槽：文春姐，咱能先把这办公室的墙皮补补再装这个逼吗？！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观察的沈茹开口了。
她的目光扫过文春脖子上那条看似普通、但镶嵌着几颗纯净小钻、设计简约的铂金项链，还有手腕上那块看似不起眼、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是顶级独立制表师品牌的腕表。
最后，她扫过办公桌上那个已经空了的、印着古朴花纹的铁皮茶叶罐。她认得那个花纹，在路秋别墅的茶室里见过一模一样的空罐子。
那是明前龙井，顶级特供，有价无市，根本不是寻常有钱人能接触到的。
所有的疑点在这一刻似乎串联了起来。
一个刚起步的cEo，凭什么能拿下S+项目的女三号席位？
凭什么敢夸下如此海口？
沈茹抬起头，直视着文春的眼睛，唇角扬起一抹了然又带着点试探的弧度：“文春姐，我看……你应该不止是无限娱乐负责人这么简单吧？”
文春脸上的笑容加深了，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姿态闲适。
“沈小姐的观察力很敏锐。”
文春放下茶杯，终于揭开了那张让所有不合理都瞬间合理的底牌，语气轻描淡写：“没错，无限娱乐是我的自主创业项目，但我真正的底气……”
“我是席家的人。”
“《谪仙》这部戏，是席氏投资的。”
席家？！
那个在政界、娱乐界都拥有庞大影响力的豪门席家？！
那个能和路氏媲美的席家？
余小谷下意识看了眼沈茹。
这反转……也太魔幻了吧？！
沈茹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席家两个字，心头还是一震。
这个无限娱乐恐怕只是文春追求个人价值、脱离家族羽翼的一个试验场。
而《谪仙》的选角，对她这个席家成员来说，确实就是一句话的事！
文春看着两人震惊的表情，显然很满意这个效果。
余小谷：……
她感觉自己需要吸氧。
这就是传说中的……豪门千金体验生活？！还体验得如此……接地气？！
余小谷扭头看向沈茹，疯狂地使眼色：
姐妹！厉害啊！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文春看着余小谷那副激动得快要跳起来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文春推了推眼镜，目光锁定沈茹，抛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沈小姐……”
“要不要考虑合作一下？”
“我这无限娱乐，刚起步，正是需要新鲜血液、需要一块金字招牌的时候！”
“你来做我的当家艺人，怎么样？”
当家艺人！
这四个字的分量很重！
然而，沈茹的反应却出乎文春和余小谷的意料。
她并没有立刻表现出狂喜或者激动，而是微微垂眸，似乎在认真权衡。
几秒后，她抬起头，坦诚地看向文春，声音平静：“文春姐，第一次见面谢谢您的看重。”
“《谪仙》的女三号，我很感激您的认可，也愿意尝试。但是……”
“签约做艺人……我没想那么多那么远。”
她轻轻摇了摇头：“您还是……另找他人签约吧。”
余小谷在一旁听得差点跳起来！急得直扯沈茹的衣角！心里疯狂呐喊：
姐妹！你疯了？！这可是席家抛来的橄榄枝啊！当家艺人！一步登天的机会啊！签啊！快签啊！
文春脸上的笑容也微微凝滞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她没想到沈茹会拒绝得如此干脆，她以为沈茹会欣然接受这份恩赐。
但文春毕竟是文春，她很快调整了心态。
短暂的意外后，她眼中反而流露出更深的赞赏。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趋之若鹜，也没有因为眼前的巨大诱惑而迷失自我。这份定力，在浮躁的娱乐圈尤其难得。
“好吧，”文春点了点头，没有丝毫被拒绝的愠怒。
她拿起桌上的手机，解锁屏幕，“这样吧，沈小姐。这个角色，我文春说定了是你，就一定会是你。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她将手机二维码递到沈茹面前：“不过，你今天既然能来这里，说明你心里，对这个圈子、对自己的可能性……还是有想法的，对吧？”
沈茹没有否认，只是轻轻抿了抿唇。
“先加个微信。”
“剧本你拿回去好好看，好好琢磨。有任何想法，或者对角色的理解，随时微信找我聊。”
“至于签约的事……不急。”
“我这无限娱乐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文春身体微微前倾，势在必得，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沈茹，值得被更多人看到。这个机会，我留给你。等你……准备好了，或者想通了，随时来找我。”
这不是客套话，文春从小在席家长大，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
所以她文春，一向就很会押宝！
沈茹没有一而再的拒绝，拿出手机，扫了文春的二维码。
“滴”的一声轻响。
两个名字在彼此的通讯录里安家落户。
沈茹拿起桌上那份沉甸甸的剧本，她站起身：”文春姐，谢谢您。剧本我会认真看的。”
余小谷也赶紧跟着站起来，脸上还带着点没消化完的梦幻感。
文春也站起身，亲自将两人送到办公室门口。
“沈茹，” 文春在她们即将走下楼梯时，忽然开口，“记住我的话。无限娱乐，随时等你。”
沈茹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走出那栋散发着陈旧气息的小楼，余小谷立刻挽住沈茹的胳膊，激动得语无伦次：“我的天！茹茹！原来文春姐是席家的人！她亲自邀请你啊！《谪仙》女三啊！你居然……你居然没立刻答应？！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沈茹任由余小谷摇晃着，低头看着手中剧本。
她错过了什么吗？
也许。
“小谷，” 沈茹抬起头，唇角微微扬起，“回家吧。我要……好好看看这份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