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经文刚起头,就被工程部长一声咆哮打断:“预裂爆破不行就定向水力压裂!总能找到突破口!”
……照见五蕴皆空……
“水力压裂?水往哪里跑?引发地下水倒灌谁负责?隧道还要不要了?!”地质专家立刻跳脚。
度一切苦厄…舍利子……
“那你说怎么办?!都卡了三天了!再拖下去,董事会直接砍项目!大家一起喝西北风!”
吵死了吵死了!都给贫尼闭嘴!
路秋心底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持续的高压和无休止的噪音折磨下,“铮”地一声,彻底崩断了!
“够了!!”
一声清叱,如同惊雷炸响在喧嚣的会议室!
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争吵声戛然而止!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主位上的路秋,望向那个从始至终都未发言的路总。
“一个时辰后,我要答案!”
“要方案!”
“要可行性评估!”
“要预算上限!”
“办不到的话,”路秋微微扬起下巴,嘴角扯出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目光扫过全场。 “那就都他妈给我滚蛋!”
贫尼今日……要开杀戒了!平时养着这帮人,关键时刻不能一点用都没有吧!
张诚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他意识到失忆后的路总她……好像第一次真的……被逼疯了?!
余音未散。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也不敢高声说话,生怕成为第一个超度的目标。
就在这时——
“嗡…嗡…” 路秋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
路秋扫向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今晚7点,尔戈尼金酒店,顶楼伏特加厅。路总的难题,我可以帮您解决。
这条信息简洁、直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路秋立刻拿起手机,解锁屏幕,死死盯着那条信息。
她将屏幕转向旁边大气不敢出的张助理:“这谁?”
张诚凑近一看,也是一脸茫然加惊愕:“路总…这号码没见过。尔戈尼金…是那家新开的酒店?顶楼伏特加厅…很私密,只对会员开放。”
他脑子飞快转动,试图匹配任何可能的相关方,但一无所获,这号码太陌生了。
就在路秋眉头紧锁之际,会议室角落里,一个一直没怎么发言的项目部副经理,屏着呼吸开口了:“路…路总…”
他的声音不大,带着点豁出去的试探,“能…能不能解决,是其次…关键是…有人主动找上门了!”
他咽了口唾沫,顶着路秋循声扫过来的目光,硬着头皮继续说,“这说明…对方至少知道我们的困境,而且…有所图!这总比现在坐在这里干耗着强啊!死马当活马医,过去看看…总…总无妨吧?”
死马当活马医……
是啊!她还能有更好的选择吗?
一个时辰?就算光头和那个工程师能拿出方案,预算呢?
董事会的通牒呢?那8个亿的天堑呢?
难道真指望那群吵吵嚷嚷的家伙在一个时辰内变出神仙方案?
路秋收起手机,不再犹豫,对着张诚命令:
“张助理!”
“在!”
“立刻!马上!联系尔戈尼金酒店!顶楼伏特加厅!给我定下位置!”
“晚上7点,我要在那里见客!”
“是!路总!”张诚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操作。
路秋哼了一声:“你们!还有一个时辰!我要的东西,必须拿出来!方案、评估、预算上限!少一样,后果自负!”
说完,她挥手:“散会!”
尔戈尼金酒店的顶楼伏特加厅,名副其实。
巨大的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流光溢彩,厅内却弥漫着一种冷冽的俄式奢华。深色胡桃木装饰、厚重的丝绒窗帘、墙壁上悬挂的油画无不透着异国风情。
张诚跟在路秋身后踏入厅门,鞋跟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悄无声息。
侍者恭敬地将他们引至预定的座位,一个靠窗、视野极佳同时也相对私密的包间。
屋里,面对着他们的方向,已经坐了一个人。
路秋的呼吸骤然停滞!
那张脸...那张脸!
圆眼,薄唇,右眼角下那颗标志性的泪痣,甚至连微微抬眉时额角浮现的那道细小纹路都与她穿越前的师姐路夏一模一样!
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席卷了她!
青灯古佛旁,师姐温和耐心的教导;犯错时,师姐包容又带着点无奈的眼神……那是她在前世唯一的亲人!
心脏被巨大的狂喜淹没!
师姐!师姐也穿过来了?!她也在这个世界?!
巨大的冲击让路秋瞬间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师姐!”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和浓重依赖情绪的呼唤,路秋脱口而出!
路秋甚至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张开双臂,像一个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想要扑过去拥抱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 张诚魂飞魄散!
“路总!”张助理一把拽住路秋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
他凑到后者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雷:“这是秦以山!您两年前亲手裁掉的品牌战略部部长!”
两年前,集团内部大清洗。
那个被路秋在会议上当众宣布解除职务、亲手裁掉的品牌战略部部长!
“路总!您冷静点!”
“那不是!您看清楚!那不是您师姐!”
“路总,”秦以山慢条斯理地放下菜单,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叩,发出清脆的声响,“两年不见,您倒是热情了不少。”
路秋猛地僵在原地。
秦以山?不是师姐?
理智回笼。她仔细看去,那双眼让人印象深刻,形状和师姐如出一辙。
但眼神……完全不同!
眼前这双眼睛……
审视、冷漠,以及……嘲弄?
服务员无声地进来添茶,瓷器碰撞的轻响打破了诡异的沉默。
秦以山指尖依然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路总,听说港口项目的沉管隧道卡壳了?”她端起茶杯,语气轻松:“盾构机在混合岩层断层里动弹不得?”
路秋瞳孔微缩,这些是严格保密的内部机密。她怎么知道的?
“师……秦小姐知道的不少嘛!”路秋强压住惊疑,“看来我们集团内部...”
“知己知彼而已,”秦以山打断她,笑容不减,“路总,别来无恙?这两年...过得如何?”
这个问候太刻意了。
路秋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个疯狂的念头挥之不去:万一...万一是师姐也穿越了但失忆了呢?
她突然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张诚:......
秦以山:......
“路总变幽默了,”秦以山嘴角抽了抽,勉强维持着职业微笑。
试探失败。
路秋咬咬牙,决定更直接一点:“路夏!”
她突然高喊一声,目光紧锁秦以山的反应。
无人应答,张诚甚至条件反射地扭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包厢角落,一脸茫然。
秦以山困惑地皱眉:“路总在找谁?今晚约您来的,应该是我没错吧?”
路秋终于确信——这不是师姐,只是长得惊人的相似罢了。
她的目光太过直白,几乎称得上失礼。
秦以山挑眉:“路总?”
路秋没反应。
“路总,”秦以山加重语气,“我脸上有方案?”
张诚猛地咳嗽一声,手肘不着痕迹地碰了碰路秋的手臂。
路秋回神,有些挫败:“抱歉,刚才是我失礼了!”
秦以山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对面:“坐吧,路总的难题,想必已经火烧眉毛了。时间宝贵。”
张诚紧张地护在路秋身侧,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