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碎片 “当啷” 砸在地上的脆响刚落，秦风周身骤然爆发出寒冰劲气。
洞口外的荒草被劲气扫过，瞬间凝出白霜，连地面的碎石都冻得 “咔嚓” 裂出细纹。
玄铁刀在掌中旋成一道冷芒，踏碎碎石冲向山洞。
洞口藤蔓缠绕如网，藤叶泛着不正常的墨黑色，显然被煞气熏染多年，连阳光落在上面都透着股阴寒。
“给老子开！” 秦风一声暴喝，刀身裹着半丈长的冰蓝色刀气劈向藤蔓。
碗口粗的藤蔓不仅应声断裂，断口处还瞬间凝出冰碴，汁液冻结成黑色冰晶；周围丈许内的空气被冻得 “滋滋” 冒白烟，连岩壁上的青苔都瞬间枯萎，化作灰屑簌簌掉落。
藏在藤蔓下的困煞阵符咒骤然亮起妖光，黑色纹路在青灰色的岩石地面扭曲蠕动，竟化作十几条小蛇般的煞气，吐着黑色信子，朝着众人噬来。
岩壁上的水珠被煞气扫过，瞬间蒸发成黑色雾气，连空气都变得粘稠刺鼻。
“天地纯阳，破煞驱邪 —— 定！” 秦小蛮指尖掐诀，三张纯阳符化作金芒飞射而出，精准贴在符咒核心。
符纸爆发出丈许方圆的淡金光晕，光晕映在岩壁上，照亮了上面密密麻麻的抓痕 —— 显然是之前被抓来的百姓留下的绝望痕迹。
煞气小蛇撞上光晕瞬间消融，发出 “滋滋” 的灼响，地面的黑色黏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成焦黑硬块，硬块下还隐约能看到细小的白骨，不知是哪年的受害者。
“银甲卫跟我冲！” 秦风一脚踹向山洞门，那门板是百年松木所制，却早已被煞气侵蚀得发黑腐朽。
内力灌注的脚掌与门板相撞，“轰” 的一声巨响，门板直接炸成木屑，碎石簌簌从洞顶掉落，砸在地上发出 “噼啪” 声。
洞内一股混杂着腐臭与硫磺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喉咙发紧，连火把的光芒都变得暗淡。
洞里的念咒声戛然而止，十几个黑袍人猛地回头，他们的兜帽下露出苍白的脸，眼窝深陷，嘴唇泛着青黑色，显然被煞气侵蚀已久。
为首者抬手就掷出三道黑色煞矛，矛身裹着浓黑煞气，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射向秦风面门，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染成黑色，岩壁上留下三道焦黑的痕迹。
沈砚从通风口纵身跃下，通风口外的藤蔓被他周身的内力震开，叶片纷纷化作碎末。
镇魂尺在掌中散发淡红色光芒，“啪” 地抽中煞矛 —— 三道煞矛瞬间崩碎，黑色煞气如墨汁般溅在岩壁上，腐蚀出三个浅坑。
余劲震得黑袍人连连后退，其中两人被尺风扫中，“噗通” 瘫在地上，嘴角渗出黑血，连站都站不起来，他们身下的地面，还残留着未干的黑色黏液，显然是之前祭祀留下的痕迹。
“抓活的！留着问旱尸下落！” 沈砚声如洪钟，声音在洞内回荡，震得洞顶的碎石又掉下来不少。
镇魂尺再度挥出，尺风化作红色气浪，将试图掏符反抗的黑袍人手腕尽数震麻，他们掉落的符咒落在地上，瞬间吸附周围的煞气，发出 “嗡嗡” 的轻响。
山洞中央的景象让众人目眦欲裂 —— 祭坛是用黑色的玄武岩砌成，高达三丈，四周刻满了扭曲的符咒，符咒缝隙里渗着暗红色的液体，不知是血还是煞气黏液。
祭坛两侧的石柱上，绑着数十个孩子，最小的不过四岁，扎着歪扭的羊角辫，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被煞气熏得发黑；后面还有上百个孩子被粗麻绳捆住手脚，堆在角落，角落的地面潮湿阴冷，泛着青黑色，显然常年被煞气浸泡。
孩子们嘴唇干裂得渗血，嘴里塞着破布，眼泪顺着脸颊淌成小溪，却连呜咽声都不敢发出，只能用惊恐的眼神盯着黑袍人，他们的脚下，还散落着几个空水罐，罐底沾着点浑浊的泥渍，显然已经很久没喝到干净水了。
“他娘的！你们这群杂碎活腻了！” 秦风目眦欲裂，玄铁刀爆发出更盛的冰劲，刀身周围的空气都凝结出细小的冰粒。
刀气化作丈长冰龙，对着祭坛中央的黑袍人首领劈去，冰龙所过之处，地面的黑色黏液瞬间冻结，岩壁上的符咒也被寒气逼得暂时熄灭了光芒。
那首领手中聚煞杖骤然亮起黑芒，杖顶涌出浓黑煞气，化作一面丈高煞盾抵挡。
“铛 ——” 冰龙与煞盾相撞，震耳欲聋的巨响在洞内回荡，洞顶的碎石如雨点般落下。
煞盾寸寸崩裂，黑色煞气四散飞溅，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洞；聚煞杖被震得脱手飞出去，砸在岩壁上 “咔嚓” 断成两截，杖芯里流出黑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味。
首领被余劲掀飞，后腰重重撞在祭坛上，喷出一口黑血，血滴落在祭坛的符咒上，瞬间被符咒吸收，符咒竟短暂亮起妖异的红光。
“敢坏我九幽教大事，你们都得死！” 首领从怀里掏出张血色符咒，符咒上还沾着点干枯的毛发，显然是用活物炼制的。
他往地上一掷，“三阴煞，起！” 符咒 “嘭” 地炸开，黑色煞气如墨汁泼地，瞬间漫过半山洞，化作数十只煞气鬼爪，爪子上还带着尖锐的骨刺，朝着银甲卫和孩子们抓去。
煞气所过之处，祭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灼热，地面的黑色黏液开始冒泡，散发出更浓的腐臭味。
三个反应稍慢的银甲卫被鬼爪缠上，铠甲瞬间被煞气腐蚀出黑洞，黑色煞气顺着黑洞往里钻，他们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成青黑色，疼得浑身抽搐，却咬着牙没叫出声 —— 一旦松手，身后的孩子就会遭殃。
他们身后的石柱，被煞气鬼爪扫过，留下三道深痕，碎石簌簌掉落。
“小蛮，破煞！” 沈砚吼声未落，镇魂尺已经横在两个孩子身前，尺身青光暴涨，形成一道半圆形护罩，护罩上的雷霆之力滋滋作响，将煞气鬼爪尽数挡在外面。
护罩映在孩子们惊恐的脸上，让他们眼中多了几分安心。
秦小蛮指尖连弹，七张暴雨符同时升空，符纸炸开的瞬间，倾盆大雨裹着玄冰玉粉末倾泻而下。
雨水落在祭坛上，与符咒缝隙里的暗红色液体混合，发出 “滋滋” 爆响，冒出白色的蒸汽。
落在黑袍人身上，他们的黑袍瞬间被雨水浸透，煞气从衣料里被逼出来，化作黑色雾气消散。
被淋到的地面，黑色黏液快速凝固，不再冒泡。
银甲卫趁机用布擦掉手臂上的残余煞气，看着铠甲上的黑洞，眼神愈发冰冷 —— 这群邪祟，连孩子都不放过，简直丧心病狂！
护林甲周身突然亮起淡绿微光，小爪子攥着大把玄冰玉粉末，“嗖” 地化作一道绿影，扑到首领面前。
它脚下的地面，被本命寒气冻出一层薄霜，连散落的符咒都被冻得失去了光泽。
它对着首领双眼 “唰” 地撒去粉末，粉末混着护林甲的本命寒气，首领瞬间惨叫起来，双手乱舞着揉眼睛，眼球被冻得青紫，连视线都没了，他踉跄着后退，撞在祭坛的石柱上，石柱上的符咒被他的煞气激活，又亮起一阵妖光。
秦风趁机欺身而上，玄铁刀架在首领脖子上，刀刃的冰劲逼得首领浑身发抖，脖子上瞬间凝出白霜，连呼吸都带着白色的雾气。
“老实点！再动一下，老子让你脑袋搬家，连魂魄都给你冻碎！” 他的声音里满是杀意，刀身又往下压了压，首领的脖子上渗出一丝血珠，血珠刚离开皮肤就被冻成了冰晶。
其他黑袍人见首领被擒，彻底慌了神 —— 有的想往洞口逃，银甲卫当即挥刀斩出刀气，刀气不仅斩断了他们的脚踝，还将地面冻出一道冰痕。
有的想举符反击，沈砚掌劲将其震飞数丈，撞在岩壁上昏死过去，他们撞落的碎石，又砸中了几个试图反抗的黑袍人。
沈砚快速解开绑在石柱上的孩子，石柱上的麻绳被煞气浸得又硬又冷，解开时还发出 “咯吱” 的声响。
他从怀里掏出油纸包的糖果，油纸包被体温焐得带着点暖意，他剥开一颗递给最小的小女孩，声音尽量放柔：“别怕，叔叔是来救你们的，坏人已经被抓住了。”
小女孩怯生生地接过糖果，含在嘴里，小声问：“叔叔，那些黑衣服的坏人，不会再抓我们了吗？我想回家找娘亲，娘亲说我丢了，她会哭到眼睛瞎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上还在微微发抖，显然还没从恐惧中缓过来。
沈砚摸了摸她的头，指尖泛出淡淡暖意，驱散孩子身上的寒气：“不会了，叔叔这就送你们回家，让你娘亲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他身后的祭坛，黑色黏液已经彻底凝固，符咒也失去了光芒，恢复成普通的玄武岩。
就在这时，被架住的首领突然狂笑起来，笑声癫狂刺耳，在洞内回荡，震得人耳膜发疼：“你们以为抓住我就赢了？旱尸大人很快就会来！血祭坛已经激活，龙脉眼的煞气一个时辰内就会淹了青州，你们谁也跑不了！”
他说着，还想催动体内的煞气，却被玄铁锁链上的冰劲压制，只能徒劳地挣扎，锁链与地面摩擦，发出 “哗啦” 的声响。
“血祭坛激活了？” 沈砚心头一沉，看向祭坛中央的深洞。
那洞直径约丈许，洞口泛着浓黑的煞气，比之前浓了十倍不止，黑色雾气如沸腾的岩浆般往上冒，还带着灼人的高温，靠近洞口的空气都扭曲起来。
祭坛的黑石被熏得发红，连上面凝结的黑色黏液都开始融化，散发出更浓的硫磺味。
“小蛮，能不能压住龙脉眼的煞气？”
秦小蛮蹲下身，指尖轻点祭坛符咒，指尖刚碰到符咒，就被烫得缩回手 —— 符咒的温度已经能灼伤皮肤。
她眉头紧锁：“这是‘血祭阵’最终形态，需用童男童女精血才能彻底激活。还好咱们来得及时，孩子们没出事。祭坛四角的‘三阴符’是阵眼，用玄冰玉粉末混纯阳符砸上去，再注入内力，就能强行中断阵法！”
她指着祭坛四角的符咒，那些符咒比其他地方的更复杂，周围还散落着几缕孩子的头发，显然是之前准备献祭时留下的。
“我去破阵眼！” 秦风自告奋勇，刚往前迈两步，那首领突然爆发煞气，挣脱银甲卫的束缚。
首领竟不惜燃烧自身精血，强行催动煞气，一脚踹向秦风膝盖！
他的脚腕处，黑色煞气如火焰般燃烧，连玄铁锁链都被烧得发红。
“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们陪葬！” 他嘶吼着，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已经疯魔。
“拦住他！” 沈砚手腕一甩，镇魂尺精准砸中首领后背。
“噗 ——” 首领喷出一大口黑血，血里还混着内脏碎片，他像断线的风筝般栽倒在地，砸在地面的黑色黏液上，黏液溅起，又被他身上的煞气烧成白烟。
银甲卫当即冲上去，用玄铁锁链将他捆得严严实实，连嘴都用浸了玄冰水的布塞住，免得他再催动煞气 —— 玄冰水接触到他的皮肤，发出 “滋滋” 的声响，他疼得浑身抽搐，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秦风揉了揉被踹中的膝盖，冰劲瞬间驱散疼痛，膝盖上的淤青也快速消退。
他骂骂咧咧地冲到祭坛一角，掏出玄冰玉粉末 “哗啦” 撒在符咒上，粉末接触到发烫的符咒，瞬间冒出白烟；又贴上一张纯阳符，掌心按在符纸中央，内力轰然注入：“给老子破！”
符纸 “嘭” 地爆发出三尺金光，寒气与阳气交织，顺着符咒纹路蔓延，龙脉眼的煞气瞬间弱了三成，洞口的黑色雾气也变得稀薄了些。
“有效！” 他兴奋大喊，如一阵风般冲向其他阵眼，玄铁刀劈碎阻碍的煞气，煞气落在刀身上，被冰劲瞬间冻结成黑色冰晶；不过半柱香时间，四个阵眼尽数被破。
龙脉眼的煞气如退潮般快速消退，黑色雾气缩成一团，不甘心地在洞口盘旋片刻，最终钻进洞里消失不见。
祭坛上的符咒彻底失去光芒，恢复成普通的黑石，上面的暗红色液体也凝固成了黑色硬块。
沈砚走到首领面前，扯掉他嘴里的布，眼神冰冷如霜 —— 他身后的孩子们，已经开始互相安慰，有的孩子还捡起地上的空水罐，好奇地打量着，显然对自由充满了渴望。
“旱尸在哪？九幽教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别跟我耍花样，你要是敢撒谎，我让你尝尝雷击木镇魂的滋味 —— 让你魂魄被雷火灼烧，永世不得安宁！”
首领咬着牙不吭声，嘴角还在不断渗出黑血，他眼神怨毒地盯着沈砚，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秦风当即上前一步，玄铁刀刀刃抵在他脖颈动脉上，冰劲顺着刀刃渗入，首领的脖子上又凝出一层白霜：“别给脸不要脸！再不说，老子先斩你一条胳膊，让你看看自己的血被冻成冰碴是什么样！”
他的玄铁刀，还沾着之前斩煞气时留下的黑色冰晶，在火把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首领被冰劲冻得浑身发抖，终于崩溃 —— 他知道，再不说，自己真的会被折磨致死。
“旱尸…… 旱尸在青州城郊黑风洞！九幽教在那里布了‘九煞聚魂阵’，等血祭阵激活，就把旱尸引到这里，用龙脉眼煞气帮它进化成旱魃…… 聚煞阵明天日出就激活，你们现在去，或许还能来得及！”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
“黑风洞？” 沈砚皱眉，“你说的是真的？要是敢骗我们，我让你魂飞魄散！” 他身后的秦小蛮，已经开始收拾地上的符咒，将其收集起来，准备带回斩邪司研究，这些符咒能成为指控九幽教的证据。
首领连连点头，头点得像拨浪鼓：“是真的！我不敢骗你们！黑风洞的阵眼是块千年煞石，只有用玄铁刀劈碎，才能破阵！那煞石藏在洞底的水潭里，水潭里的水都被煞气染成了黑色，你们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沈砚看向秦风：“你带银甲卫送孩子们回家，把这混蛋交给青州刺史，让他用玄铁锁链关押，严加审问，说不定能问出更多九幽教据点。我和小蛮、护林甲去黑风洞，先拆了聚煞阵。”
他指了指角落里的孩子们，“孩子们都饿坏了，路上记得给他们找点吃的，别让他们再受苦。”
“不行！” 秦风当即反对，“黑风洞肯定有高手坐镇，你俩去太危险！我跟你们一起去，银甲卫送孩子正好。我这玄铁刀能破煞石，去了正好派上用场，总不能让我在这儿看孩子吧？”
他说着，还挥了挥玄铁刀，刀身的冰劲又亮了亮，映得周围的岩壁泛着冷光。
沈砚沉吟片刻，点头同意：“行，你跟我们去。银甲卫送完孩子，立刻通知青州刺史，让他派衙役携带玄冰玉粉末和纯阳符支援，务必在日出前赶到黑风洞！”
他看了看洞外的天色，夕阳已经西沉，只剩下最后一丝余晖，夜色即将笼罩大地 —— 黑风洞的危险，还在等着他们。
银甲卫齐声应下，小心翼翼地抱起行动不便孩子，往洞外走。
沈砚走到孩子们面前，笑着说：“孩子们，叔叔送你们回家，以后看到穿黑衣服的陌生人，千万别跟他们走，知道吗？”
孩子们乖乖点头，跟着银甲卫往外走，洞口的荒草被他们踩过，冻住的白霜纷纷碎裂。